不得不說,嶽南山在滅魂社中的老大地位是無可撼動的,雖然這六個人都是易鵬飛從杜平帶過來的,但是老大一發吼,他們還是老實了。
趙玉山當然也老實了。
不過雙方雖然嘴巴老實了,但是眼神卻不老實,都狠狠的在對方身上掃來掃去,彷彿要將面前的對手用眼睛千刀萬剮一般。
趙長槍意識到了禿頭等人眼神中兇狠的敵意,便將冷冽的眼神直接朝他們六人掃了過去。
趙長槍的眼神在六個人身上,只是掃了一遍,六個傢伙竟然全部下意識的低下了腦袋,彷彿趙長槍的眼光真的具有實質的殺傷力,他們若是能和趙長槍對視,趙長槍的眼光就能刺瞎他們的眼睛一樣!
趙長槍的目光不能刺瞎他們眼光,但是能刺進他們的心靈!趙長槍在用目光直接給他們傳遞一個信息:小子,不要太囂張,不錯,當初鵬飛社是我帶人打垮的,但是你們也不要忘了,就你們做的那些混蛋事,做十年牢都是輕的!你們現在還能逍遙自在,完全是我願意放你們一碼!你們不要恩怨不分。
在趙長槍凌厲的目光下,禿頭六人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是恨趙長槍,還是感激趙長槍了,好像這是一筆糊塗賬。
趙玉山看到六個人慫了,眼角眉梢都是笑,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但是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槍哥扭過頭來,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傢伙下意識的一縮腦袋,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消失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去?”直到此時,嶽南山才問禿頭等六個人。
“醫生讓我去拿化驗結果。”禿頭抓抓腦袋說道。
“拿個結果用這麼多人?”這回輪到嶽南山吃驚了。
“山哥,我們都想第一眼看到結果
???”禿頭有些擔心的說道。
“去吧,去吧!”嶽南山不願在幾個傢伙身上浪費時間了,輕輕的擺擺手說道,其實他也理解這幾個傢伙的心情。
就在此時,忽然所有人都聽到從前面的一個房間裡忽然傳出一聲怪吼,接着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慌慌張張的從一個病房裡跑了出來,眼角眉梢嘴角鼻孔裡全是血,特別是兩個鼻孔,通紅的鮮血連成線的向下流,弄得原本潔白的白大褂白一塊,紅一塊的。
醫生一邊沒命的朝前跑,一邊嘴裡還嘰裡呱啦亂叫喚。趙長槍不懂島國鳥語,只好將目光投向嶽南山,希望他能自己的一個解釋。
“壞了!鵬飛出事了!”嶽南山邊吼邊飛快的朝1205病房跑去,那就是易鵬飛的病房,剛纔那個醫生就是從這個病房裡出來的。
禿頭六個人也來不及去拿單子了,全都一臉緊張的跟在趙長槍嶽南山等人後面朝病房飛跑過去。
十幾個人一陣快跑,惹來許多人的側目,特別是嶽南山和禿頭等人,白衣白褲,實在有些拉風。
“這也太高調了吧?”就連把總都這樣想到。
當他門跑進易鵬飛的病房,看到面前的場景之後,不禁有些發傻,這是個單人VIP病房,原本應該乾淨清爽的,但是此時卻已經亂了套,病牀上的被子掉在地上,病牀旁邊的小廚子已經被摔爛,原本在放在小廚子裡的雞蛋,點心,水果全散落出來。點心泡在雞蛋黃子裡,蘋果桔子滾了一地。整個場面好像剛剛被導彈襲擊過一樣,亂成一團。
三四個白衣人正在從牆角爬起來,嘴角流着血。而另外兩個白衣人則使勁的按住牀上的易鵬飛,易鵬飛蜷縮在牀上哆嗦成一團,好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哪裡還有半點以前威風凜凜,大殺四方,江湖大哥的樣子?
兩名醫生正在給易鵬飛檢查身體,口中還不斷的嘟囔着,臉上汗珠直冒,顯然他們也正在爲易鵬飛着急。兩名護士站在兩名醫生的後面,身子哆嗦的比牀上的易鵬飛還厲害,她們可不是病了,而是被剛纔的易鵬飛嚇的。
“到底怎麼回事?剛纔發生了什麼?”嶽南山看着病房裡的一團狼藉,不由得十分擔心的問道。
“剛纔飛哥昏迷過去,醫生過來正給他做治療,可是昏迷的槍哥忽然間便醒了過來,並且暴起傷人,把離他最近的一個醫生打的頭破血流。我們幾個想制止飛哥,結果也被飛哥放倒在地。可是飛哥的瘋狂狀態只維持了不到半分鐘,然後忽然倒在牀上,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唉!”
一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滅魂社小弟無奈的說道,他也是易鵬飛從杜平縣帶過來的,當然認識趙長槍他們,但是此時飛哥命在旦夕,他們已經顧不上和趙長槍等人算賬了。
這名兄弟傷的並不重。不是易鵬飛手下留情,而是他身上已經不能聚集更多的力氣,剛纔的爆發,已經是他身體的極限力量。如果是在易鵬飛正常時期,這幾個傢伙非得重傷不可,那個醫生就直接得完蛋了。
“我的朋友到底得了什麼病?醫生。”嶽南山走到病牀前,看着神智模糊,身體不斷抽搐的易鵬飛,焦急的問兩名醫生,他說的是華語。
“不知道。初步觀察好像是敗血症之類的毛病,血小板嚴重缺少。你把手鬆一下。”醫生最後一句是對一名滅魂社的小弟說的,那名小弟正用一個大棉球使勁的捂着易鵬飛胳膊上的一個針孔。
小弟將大棉球向旁邊挪開一下,暗紅的鮮血馬上咕嘟咕嘟從打吊瓶留下的針孔中冒出來,好像紅色的小噴泉一樣。
“你看,連針孔都一個勁的往外飆血,不能癒合。這說明血小板已經缺少的非常嚴重!唉,也許就是等檢查結果出來也無力迴天了,準備後事吧
???”醫生沉痛的說道,他說的竟然也是華語。雖然不是很純正,但是足以能讓趙長槍聽懂。
“你說什麼?放你媽的屁!小鬼子,我告訴你,我要我大哥好好的活着!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拆了你的醫院!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醫生剛說完,剛剛和趙長槍等人一起回來的禿頭,忽然一個箭步跑到醫生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瞪着牛眼衝他吼道。
島國醫生被禿頭掐的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比禿頭的還大,石頭也伸了出來,眼看就要被禿頭掐死。
“你幹什麼!混蛋,放手!”另一個島國醫生吼叫着就要撲向禿頭,這傢伙說的是島國話,但是剛跑出兩步就被嶽南山拉了回來。
“放開他!你是糊塗蛋啊!”嶽南山衝禿頭喝道,雖然嶽南山聽了島國醫生的話也非常的痛心,但是他知道,易鵬飛的病和醫生沒有關係,是他自己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
禿頭聽了嶽南山的話,這才一把將島國醫生放到地上,然後一把撲到易鵬飛身邊,帶着哭聲喊道:“飛哥!飛哥!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我是禿子啊!你不能走啊!飛哥
??”
偌大個漢子竟然淚流滿面。
“咳咳咳,他被送來的太晚了,唉!”剛剛被禿頭掐住脖子的醫生終於緩過這口氣來,費勁的說道。
“他還沒死呢!你號什麼喪!”
禿頭正在淚流滿面的絮叨,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讓他又恨又怕的聲音,他提起頭一看,說話的人果然是趙長槍。只見趙長槍正在彎下腰仔細的檢查着易鵬飛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臉上竟然帶上了一個大口罩,手上也帶上了無菌手套。
禿頭驚奇的看着趙長槍,他可從來沒聽說過趙長槍還是一個醫生,但是他知道,趙長槍這種人絕不會做無目的的事情,他既然檢查飛哥的身體肯定有原因。
趙長槍看的很快,大約一分鐘後,他便斬釘截鐵的對兩名島國醫生說道:“這是蜱蟲中毒,耽誤時間太長了,內臟多器官開始衰竭,神志模糊,廣譜強效抗病毒藥物治療已經無效,必須手術!”
“不可能!在東京地區從來就沒有發生過蜱蟲中毒的事件!再說,我們曾經給患者做過常規冰毒檢測,並沒有檢測出病毒。還有,患者以前曾經去一家診所檢查過,也沒有得出和你相同的結論。”
趙長槍的話剛說完,島國醫生就信誓旦旦的說道,他實在不相信趙長槍的結論。直到他把話說完後,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問趙長槍:“你是誰?也是醫生?”
“他的心跳停止了!”這時,另一個島國醫生將手放在易鵬飛的心臟部位,急促的吼道。
雖然趙長槍聽不懂日語,但是看他的動作和臉上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說什麼。連忙將手也放到易鵬飛的胸口,果然發現易鵬飛的心跳已經停止了。但是瞳孔卻還沒有擴散。
禿頭等人聽說易鵬飛死了,情緒徹底控制不住了,立刻騷亂起來,有嚷嚷着拆人家醫院的,有上去毆打醫生的,有抱住易鵬飛嚎啕大哭的。
就連嶽南山也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過來的小弟都是易鵬飛從杜平縣帶來的,對易鵬飛的感情非常深,易鵬飛的死,讓他們的情緒失控了。
就在此時就聽到趙長槍又是一聲暴喝:“不想他死,就都他媽給我滾出去!”
所有人聽到趙長槍的喝罵聲,心中不禁打個寒戰,然後馬上停止了過激的動作,有些發呆的看着趙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