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趙長槍和林如海越談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酒也沒少喝,兩個人整了三瓶茅臺,林如海還不盡興,嚷嚷着要再來一瓶,但趙長槍考慮到晚上還打算請謝蘭蘭吃飯,喝的醉醺醺的有點唐突佳人,於是攔住了硬要開酒的林如海,兩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打算離開酒店。
來到酒店前臺,林如海刷卡付賬。身穿旗袍露出大白腿的領班嘻嘻哈哈和趙長槍聊天,一個勁的讓他以後常來,臨走還把蔥白一樣的柔荑送到了趙長槍面前,要和他握手話別。
趙長槍禮貌的握住了領班的柔若無骨的小手,忽然感到手心裡多了一個小紙團,他心中一陣冷笑,也沒聲張。
“嘿嘿,兄弟,我看那個領班八成看上你了。剛纔她給你了什麼東西?快點拿出來看看吧。”
剛走出酒店大門拐了一個彎,來到一個相對比較僻靜的街道上,林如海就一臉壞笑的看着趙長槍說道。
“我靠,你眼睛夠毒的,這也能被你看到。”趙長槍笑着將手中的紙團展開,上面有個電話號碼,還有一句寫的歪歪扭扭的字:“我和上帝有個約定。”
“喲。這是要約你呢!還挺浪漫的,和上帝有個約定!兄弟你走桃花運了!可惜老哥我了,到現在還光棍一條啊!”林如海一臉羨慕的說道。
“切!就那種勢利眼,我還真看不上。她和上帝有約定,她應該去找上帝。沒意思。”
趙長槍將紙團放在手心,雙掌一撮,紙團頓時化成了粉末,隨風飄散。
“我靠!老大,別介啊,你這是一點風情都不懂啊!你不去掛馬子,還不許哥哥我去啊?怎麼着我也能混個備胎吧?”林如海一臉惋惜的說道,邊說便將兜裡的那張銀行卡遞到趙長槍面前。
“什麼意思?”趙長槍看着銀行卡疑惑的問道。
“這錢本來就是打算送出去的,現在兄弟答應幫我的忙,上下打點肯定要用不少錢,我總不能讓兄弟出力又出錢吧?”
林如海將卡直接塞到了趙長槍的褲兜裡。
“好吧,這錢先放我這兒,辦完事再還給你。”
趙長槍也不是矯情人,現在他正急等着用錢呢。雖然那些鄉親們的住院費全免了,但是他還欠將軍堂四輛摩托車呢!再說,如果他真的想組建一個工程隊,也需要啓動資金。電線,電纜,振動棒,平板振動器,安全帽,安全帶,大水鞋,等等亂七八糟的勞動工具,勞保用品,還有工人需要預付的工資,等等一大堆的事情哪件事不要錢?
另外,一旦事情搞起來,他整天在芙蓉鎮和趙莊來回跑,也得弄輛車。
此時,兩人正走在離人民醫院比較近的一條道上,馬路雖然也比較寬闊,但是隻有兩車道,路兩邊沒有專門的人行道,都是高高的白色圍牆,使不算寬闊的馬路看上去好像一條比較寬闊的衚衕。因此,這條街道就叫衚衕路。
下午三點左右,正是路上比較寬鬆的時候,路上車子比較稀疏,行人也不多。
穿過這一段路就是一個繁華的十字交叉路口,兩個人打算在那裡分道揚鑣,林如海要回到青雲花園工地等趙長槍的消息,趙長槍打算去人民醫院。
就當兩人走到寬闊衚衕的中部時,趙長槍忽然發現對面走來七八個年輕人,囂張的一字排開,將本來就不寬的馬路塞的滿滿當當,被他們擋在身後的汽車司機焦躁的將喇叭按的山響,但看到幾人光頭的光頭,染髮的染髮,不像好人樣,也沒敢下車理論。
趙長槍看到幾人,心中不禁一愣,因爲這幾個人正是堵在醫院門口的那七八個年輕人,爲首的還是那個光頭漢子,嘴裡叼着一根菸卷,脖子上掛着繃帶,一臉誰不服氣上來試試的意思。
林如海心中也是一緊,擔心的問身邊的趙長槍:“不會又是夏柏樹的人吧?”
趙長槍撓撓小平頭,說道:“不知道。”然後腳步不停的繼續朝前走去,就這幾頭蒜,他還沒放在眼中。他閉着眼睛都能將他們全部放翻。
林如海也只好硬着頭皮和趙長槍並肩前行。既然是兄弟,他可不願當孬種。
就在這時,兩人忽然發現向他們迎面走來的七八個年輕人忽然俱都臉色一變,接着扭頭就跑,好像見了鬼一樣,原本整齊的橫隊也馬上變成了散亂的縱隊,那些被他們堵在身後的汽車看到有縫可鑽,馬上加速穿過了他們的身形。
“兄弟,你可真神了!這幫傢伙看到你就屁滾尿流了!哈哈!”林如海興奮的拍拍身邊趙長槍的肩膀說道。
“算了吧。我們是狐假虎威了。”
趙長槍說着話,忽然扭頭朝身後看去,只見在他們的身後數十米處,足有三十幾人,排成整齊的三列縱隊沿着道路一側朝他們走來。
林如海扭頭,也看到了後面的人羣,剛剛放下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心中還直納悶:到底怎麼回事,看起來好像是前後夾擊,但前面的傢伙爲什麼忽然跑了?
就當兩人有些搞不清狀況之時,一輛剛剛從前面七八個人身後鑽出來的普桑忽然猛的加速,咆哮着向兩人撞了過來!
“閃開!”
趙長槍驟然一聲暴喝,同時右腳猛然踹在林如海的胯部,林如海頓時飛到了馬路右側的牆角下,免除了慘成車下之鬼的厄運。
趙長槍在踹飛林如海的同時,藉助一腳的反作用力,身體猛然一個側空翻,落到了左側的馬路邊上。
普桑呼嘯着從兩人身邊飛馳而過!
趙長槍剛想擡腳朝普桑追去,忽然發現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連同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從車窗裡露了出來!
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趙長槍,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右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完媽!”趙長槍一聲暗罵!
從那張棱角分明而又充滿冷酷和鐵血的臉上,趙長槍感到一種久違而又熟悉的危機!對方是個職業殺手級別的高手,肯定受過專門的軍事訓練!想從這樣的槍手中逃生,簡直難如上青天!
就在此時,忽然一輛五菱之光面包車從趙長槍身前疾馳而過,車裡的司機好像發現了一些不正常,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將車子開的飛快!
趙長槍手疾眼快,雙腿在地上猛然一彈,雙手迅速的抓住了五菱之光開着的車窗上,身體橫擺,好像吊環運動員一樣懸空到了五菱之光的一側。
“噗!噗!噗!”連續幾聲沉悶的槍響在寬闊衚衕裡迴響。趙長槍不用看就知道槍上掛了消音器。
叮叮哐哐一陣亂響,七發子彈全部打在五菱之光的一側,在車身上排成一條直線,好像一個不規則的省略號一般。
五菱之光上的司機是個普通的小包工頭,猴年馬月哪見過這陣勢,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連掛在車一側的趙長槍都忘了理會,嚎叫一聲,下意識的將油門一腳踩到底,五菱之光好像脫繮的野馬一樣,咆哮的朝前衝去,竟然瞬間就追上了前面的普桑,和普桑並車而行。
掛在五菱之光一側的趙長槍透過車窗看到普桑裡面的殺手正在迅速的給手槍換彈夾。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趙長槍忽然雙臂猛然在五菱之光車窗上一按,矯健的身體騰空而起,好像劃破天空的雄鷹瞬間落到了普桑的車頂上。
青年殺手探出車窗的手剛要調轉槍口對着普桑車頂開槍,忽然從車頂上探出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持槍的手腕!殺手頓時感到從大手上涌來一股大力,他的手腕好像被帶上了緊箍咒一樣生疼,但他愣是沒有撒手,讓手中的槍落在地上!
趙長槍雙腿叉開,用雙腳緊緊的夾住普桑車頂的兩側,身體朝左一探,左手暴伸,將殺手持槍的右手抓在手中的同時,右手迅速的在後腰上一探,一個圓柱形的東西馬上出現在他的右手中。
趙長槍右手虛空一甩,手中的圓筒啪的一聲彈出兩截,變成了一把六十多公分的短槍,菱形槍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奪人雙目!
趙長槍揮動右臂,將手中的短槍猛然朝普桑的車頂刺入!
“嚓”的一聲,短槍毫無阻礙的刺透了普桑車頂薄薄的鐵皮,直接刺進了普桑司機的右肩之上,連帶鎖骨也被鋒利的槍尖切成了兩截!
一聲淒厲的嚎叫從普桑裡傳出,普桑頓時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馬路上東搖西擺,最後一頭撞在一側的牆壁上,將白色的牆皮撞下一大塊,車頭也癟成了一灘狗屎,發動機頓時熄火,沒脾氣了。
就在普桑撞上牆壁的同時,趙長槍抓住殺手手腕的左手猛然發力,直接將殺手從車窗裡甩了出去。
那名殺手倒也硬氣,被拋出車外的身體在馬路上骨碌兩下,然後迅速站起,槍口橫擺,再次對準了已經從車頂上跳下來的趙長槍。
此時,那輛五菱之光已經風馳電掣一般咆哮着跑遠了,其他社會車輛,也有加速前行的,那也有原地倒車的,都迅速的離開了現場。
而一些聽到動靜打算過來看熱鬧的路人也已經作鳥獸散。這些人倒也明白,圍觀打架可以看熱鬧,圍觀槍戰就是找死!誰家的子彈也不長眼睛,要是不小心被流彈擊中,哭都找不到地方。
只有原本走在趙長槍和林如海身後,排成三列縱隊的那些黑衣人,迅速加快腳步站到了殺手的身後,一個個無聲的怒視着就在他們面前不遠處的趙長槍。
而之前和趙長槍迎面走來的七八個混混看到這裡打的熱鬧,卻沒人追趕他們,於是也停下了腳步,一個個探頭露腦的躲在遠處看着這邊的動靜,嘴巴里還不斷的議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