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局、呂隊,您兩位的意思呢?”孫陽徵詢的目光看着胡強和呂建,他眯着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鋒芒。
“我知道孫隊這次受了傷心裡有怨念,我們也都感同身受啊。不過我覺得呢,現在咱們CQ市就像是一個久病的患者,身體虛着呢。這病肯定是要治的,但是得講究個緩急。用猛藥是可能會有奇效,但是卻也可能把病人給治死了。我看啊,還是得慢慢來。”呂建覺得自己說的挺有水平的,應該能夠說服大家吧。這其實也就是個緩兵之計,孫陽這麼年輕,肯定是來鍍金的,等把他熬走了,不就天下天平了嗎。
胡強也是頗爲讚許的看了呂建一眼,他也放下了茶杯,嘆了口氣:“老呂說的是啊,老孫的求戰心切我是理解的,可是我們不能打無把握之仗啊!上次的行動撲了個空,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啊。”
這胡強口口聲聲都是說的我們我們,貌似是大家都是親密無間的戰友。可是句句都去揭孫陽上次失利的傷疤,就想擠兌的孫陽沒話說。
“上次失利那是我的責任,但是如果我們不繼續咬死這件案子,公衆會如何反映?羣衆會怎麼想?他們肯定會認爲我們公安機關已經向黑惡勢力低頭了,一定會認爲我們交巡警也和以前一樣**無能!甚至可能認爲我們和黑惡勢力妥協並勾結一氣!我們不能氣餒,要拿出一鼓作氣的氣勢來!”孫陽說着顯得特激動,猛地站起來一拍桌子:“我已經得到了最新消息!今天晚上回龍山福壽山莊會有大賭局,我要求今天晚上就發動突擊,一舉剿滅這個地下賭場!”
胡強又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水,等着別人先發言。
陳永正卻是雙手一拍:“好啊.老孫!需要我們第一大隊協助的地方儘管說,我支持你!”
胡強眼角橫了陳永正一眼,沒言.語。旁邊呂建卻是鼻孔裡“嗤”的一聲:“萬一又撲空呢?我們的公信力可是受不了再打擊啦!”
“我願意立下軍令狀!”孫陽表現.的極其衝動,瞪着眼珠子吼道:“如果除不掉這地下賭場,老子這第三大隊長不幹了!”
“老孫你這話可不能亂講啊,萬一,我是說萬一除不.掉的話,那我們不是損失一位傑出的同志嘛!”胡強顯得特痛心。
“是啊,到時候老孫你回沙壩分局了,我們交巡警總.隊可是又少一根頂樑柱啊。”呂建這話說得不陰不陽的,連陳永正都瞪了他一眼,一拍桌子:“老孫,帶種!我支持你!”
孫陽的目光依次掃過三人,這三人誰都可能是.內鬼。別看現在陳永正說話很純爺們兒,誰知道背後咋樣呢。就像胡強肯定恨自己入骨,此時還不是很痛心嗎?還有呂建,這傢伙上次搭橋簡三認識胡強,這中間的貓膩,還沒弄清呢,這事兒啊,沒那麼簡單!誰也不比誰傻多少!
“我不回沙壩分.局,這事兒要是再敗了!我孫陽引咎辭職!”孫陽說得擲地有聲,從兜裡掏出警官證往桌子上一摔,氣勢如虹!
孫陽這一下,滿座皆驚!
呂建說那番話其實就是想擠兌下孫陽,他沒想到孫陽竟然如此衝動,辭職的話都說出來了。要知道到他們這個級別,這話可就不能亂說了啊……
胡強瞅了一眼陳永正,然後又抱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想了想對孫陽道:“老孫啊,今天晚上的行動,我授權你獨立部署,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孫陽兩眼一亮,卻聽胡強又批評的補了一句:“把證件收起來,像什麼樣子!”說着他站起來拿起孫陽的證件,親自過來給孫陽塞到口袋裡。
胡強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呂建都是呆了一呆,不說話了。
孫陽受寵若驚的對胡強露出感激的目光,胡強很寬宏的拍了拍孫陽:“老孫啊,別有思想包袱,真怎麼樣了,你後面還有我頂着呢!”
“謝謝胡局!”孫陽甚至激動的給胡強敬禮,胡強微笑不語。
孫陽一出去,陳永正也馬上跟了出去。到了外面,陳永正追上孫陽,問道:“老孫,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
“有啊!”孫陽笑道:“今晚上可勞累你們第一大隊的了,讓同志們幫忙把我們第三大隊的轄區也一起巡防,造成一切如常的假象。這樣我們纔好瞞天過海的動手啊!”
陳永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好吧,我一定完成!老孫,今晚就看你的啦!”
小會議室裡就只剩下了胡強和呂建兩人,胡強這才喝了一大口茶水,鄙夷的道了句:“兩個大老粗……”
原來陳永正和孫陽在胡強的心裡一直都是大老粗的形象,陳永正是名副其實的大老粗,沒什麼文化。孫陽看起來也是拳頭打出江山的人,從在政法大學獨闖陷阱救出人質制服歹徒,再到打擊肉霸簡三,乃至剿滅江湖110,哪一次不是親自動拳頭打出來的?所以胡強就判定了孫陽是個大老粗,而且比陳永正還要粗。就算是陳永正,到了副處的時候,也基本上不再親自衝鋒陷陣了啊!
“胡哥,您剛纔怎麼……”呂建頗爲不解的問,他是不明白鬍強爲啥忽然臨陣倒戈站到孫陽那邊去了。
“呵,老呂啊,最近工作累不累啊?”胡強笑呵呵的起身拍了拍呂建肩膀:“可能組織上還要再給你加加擔子啊。”
呂建立刻心領神會的媚笑着:“胡哥,我一定堅決擁護組織,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胡強得意的笑了。
天色擦黑,孫陽已經帶隊出發了,藍靜如在負責繼續追捕江湖110的餘黨,所以孫陽又是親自衝鋒陷陣。
這次孫陽是擺開了陣仗,一溜兒十輛警車直往回龍山福壽山莊,警笛不開,悄悄摸摸的就來到了福壽山莊的大門口。
福壽山莊裡黑燈瞎火的,連一點燈光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洪荒巨獸張着黑洞洞的大嘴等着吞沒來者。
孫陽乘坐的領頭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其他警車也跟着緩緩停好。孫陽下了車,一招手:“上!”
立刻數十名荷槍實彈的警察下了車,衝進那黑幽幽的門洞子。
“小斌子,你看這孫陽是不是很有趣?我早就知道他今天會來,所以今天已經把賭局給安排到了濱江路的江濤水岸了。他們這次,可是註定撲空了呢。”福壽山莊旁一座庭院裡,二樓緊閉的窗簾被拉開了一條縫,一姐露出她那張噁心的臉來,從縫隙中往外看着警車前站着的孫陽說。
她的小情人鄭少斌依舊是從後面摟着她粗碩的腰,咬着耳朵吃吃的笑:“他哪裡知道我們一姐的厲害啊!”
“牙尖嘴利!就你知道我的厲害啊?”一姐扭轉頭,血紅的大嘴在鄭少斌的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大口,短粗的手指頭往身後鄭少斌的胯下揉捏着,又轉回頭看着窗下的孫陽:“聽說這孫陽立下了軍令狀,這次抓獲不了,就要引咎辭職!我看他這次可算是栽在我小叔子手裡了,不過我看這孫陽長得還真不賴,可惜了……”說着她的舌頭伸出來在血紅大嘴上舔了一圈,很饞。
“一姐,你不喜歡我啦……”鄭少斌哀怨的說着,一隻手也熟練的繞過一姐的肥胯向前方探去。
正在這時,一姐忽然感覺到孫陽好像擡起頭衝着自己笑了下,她不禁心神不寧起來,暗想他不會看到我了吧?不可能啊!再定睛一看,孫陽卻是正掏出火機來點菸。她這才鬆了口氣,大概看錯了吧……
忽然一陣快感從胯下傳來,原來是鄭少斌的一隻手探到前面摳着她的下體,下垂鬆弛的屁股上更是被鄭少斌的硬挺頂着。一姐不禁發出聲浪笑:“小兔崽子,這麼快就又想要啦?”
鄭少斌在一姐的耳根哈着氣,喃喃着:“一姐的身體太迷人了……”
“臭小子!”一姐放下窗簾,扭回身跟鄭少斌激吻着,手裡一捏鄭少斌的命根子已經硬得不行了,美得也顧不得別的,把鄭少斌推倒在牀上,她跨坐上去,熟練的迅速扒光了自己,露出一身肥肉來。
鄭少斌喘息着,也飛快的讓自己變成了肉蟲,兩人扭在了一起,他的臉上做出癡迷迷戀的神色,喘息聲極重。
恰在這時,一姐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一姐想去拿手機,可是鄭少斌此時正雙手抓着她兩個面袋子般鬆軟的**低吼着衝刺,一姐也就忍住了,她現在也是身體內**一波接着一波的襲來,也不想去接電話了,雖然她明知道那電話可能挺重要。
正在兩人肉搏到如火如荼時,忽然門被“咣噹”一下踹開了,鄭少斌一驚,下身一抖一抖的,竟然在衝進來的一羣警察面前射了!
一姐尖叫一聲,拎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胸口,孫陽他們都是胸口一陣噁心。沒搞錯吧,就這比豬都豐滿的身體,把那被子都顯得跟肚兜似的迷你,用得着擋嗎?擋得住嗎?
在此之前,濱江路的江濤水岸,一羣賭客正在豪賭着,每個人的面前都堆着五顏六色的籌碼。每一次下注都會引來一陣新的瘋狂,有的人輸了,便會敲着桌子大喊:“老亮!給哥來幾顆!”
每每這時,老亮便會樂呵呵的過去,給那人提供幾粒小藥丸。那是提純了的冰毒,勁大,一次就保準上癮。不過在一姐的場子裡,這是免費提供的。
都說一姐豪爽,其實說穿了,那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全是用賭場抽頭的錢買的。“抽頭”是賭場的最主要經濟來源,每一輪賭博,她就從賭場拿走此輪總賭資的百分之五,如此一來,她是隻賺不賠,每場“抽頭”的錢就沒少過五位數。
老亮是內保頭子,日薪是五百元,這還不包括分紅的錢。所謂“內保”,是和“外圍”相對而言的。“外圍”負責打通關節,聯絡相關職能部門,確保賭場經營期間不被查處。“內保”則在門外放哨、應對糾紛、吵架等意外情況。
老亮對賭場的安全一向放心,因爲來賭博的客人必須是受邀約才能參與賭博,而且進入賭場的賭客還必須確認身份後才能進場。有新加入的賭客,除了有老賭客介紹,身份確認,並且要股東同意才能夠進場。所以他這個內保頭子,大部分時間只是順順當當拿錢而已。
今天新加入了一個賭客,是老賭客介紹的。老亮不知道爲什麼,對他總是有點不放心。這位賭客的身上其實有着非常明顯的江湖氣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絕對是個江湖大痞子。可是老亮總是覺得今天有點心驚肉跳,就免不了多看那賭客兩眼。
那賭客卻是賭的豪爽,每次都一擲千金,賭了一個小時已經輸進去十多萬了。這讓老亮都不好意思懷疑他了,如果真是警察來的臥底,哪來那麼多活動經費啊,對不對?
所以老亮很過意不去的過去在那賭客身邊,掏出煙來遞給那位賭客:“老哥,彆着急,慢慢來。這風水都是輪流轉的,沒準一會兒就轉運了呢。”
“不怕!哥有的是錢!”那賭客豪爽的接過煙道,他身材十分粗壯,是個大塊頭,看起來挺像是北方人,小眼睛裡透着兇光,一看就是手上有過人命的,跟老亮他們這種看場內保可不一樣。
老亮嘿嘿陪着笑:“是是是,怎麼稱呼啊老哥?”
“叫我豹哥就行了。”那賭客點着煙,又大咧咧的下注去了。
“原來是保國啊——”方言的差異導致了老亮聽錯了,他就當成了“保國”了。在他們那歲數,名字裡叫什麼國什麼軍的多了去了,那就是個流行。
“又他媽輸了!”豹哥氣呼呼的站起來:“輸光了,媽逼的!”瞅瞅老亮:“兄弟再帶我去兌點籌碼吧!”
“不用您親自去,我給您兌了拿過來就行了!”老亮說,豹哥也沒堅持,拿了五萬給老亮。老亮拿着錢顛顛的走了,豹哥卻是站起身,貌似無意的跟在後面。
內保人員都當豹哥是跟着老亮一起的呢,所以也就沒人阻攔。豹哥跟在老亮的背後,一直沿着別墅走廊到了地下室,老亮跟守着地下室的一個男人道:“錢入碼房。”
那男人接過錢,看了看老亮的身後:“他是誰?”
“誰?”老亮一轉頭,正看到豹哥,把臉一沉:“你幹什麼?”
“隨便溜達溜達,不行嗎?”豹哥剃着光頭,腦頂上的紋身看着就猙獰,再加上一米八幾的大塊頭,讓人看着發憷。
老亮不吱聲了,守地下室那男人卻是呼啦一下就拔出把獵槍來指着豹哥:“媽的找死是不是?”
正在這時,忽然傳來“譁、譁、譁”極有節奏的跑步聲,老亮跟那拿獵槍的傢伙一愣,卻看到從豹哥身後拐角處跑出了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
士兵們跑到豹哥前面站成兩排,黑幽幽的槍口一致指向了老亮和拿獵槍的傢伙,老亮他們瞬間都傻眼了。
豹哥拍拍那帶隊的士兵:“兄弟,看好了這裡,很重要的哦!”然後他轉身就順着來路回去了,賭場大廳裡,士兵們已經控制住了所有賭客和內保。藍靜如和沈東懷並肩站在中間,她非常的滿意這次的結果。
其實這是安排了豹哥打入賭場內部,然後做的內線,否則藍靜如他們也不容易找來。豹哥原本就是江湖氣息極重,一身的殺氣,混進來還是挺容易的。
由於孫陽懷疑有內鬼,所以藍靜如沒帶交巡警的人,直接請沈東懷幫忙派了軍隊過來,果然打了次漂亮仗。
“大功告成,拜拜了!”豹哥衝藍靜如和沈東懷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嘿嘿笑着閃人了。他纔不怕報復呢,他阿豹前半輩子沒有靠山,靠着自己的雙手殺出個兇名。現在有了孫陽和沈東懷這兩位大靠山,他還怕個屁啊?這種事,除了他豹哥別人還真幹不了。要不就是像小刁那種膽子小不敢幹,牤牛和刀子倒是敢幹,可是牤牛的腦筋不太好使,刀子也沒有豹哥那江湖大佬的氣質。
而在另外一邊,孫陽帶隊把一姐和她的小情人鄭少斌堵在了被窩裡。
桌子上的手機還在不斷頑強的響着,一姐的臉色煞白。孫陽過去拿起手機來,看了下號碼,嘿嘿一笑,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聽筒裡立刻傳來了呂建焦急的聲音:“哎呦喂!我說一姐你怎麼才接電話啊!情況怎麼樣?孫陽那傻逼帶隊去了沒有?你可小心點,要我說最好是其他地方哪裡都別開,先避避風頭,賺錢不在這麼一時半會兒的!喂?喂?你怎麼不說話?”
呂建着急把火的自己說了一通,纔想起來對方一直沒說話,他似乎意識到一絲不詳,緊張的問道:“一姐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