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陽和沈東懷並肩站在這一家在縣城裡堪稱豪華的KTV面前，仰頭一看，大門牌子上是霓虹閃爍的四個大字“君豪歌城”。
門口兩側分別站着三名穿着旗袍的女孩，旗袍的開叉特別高，稍微一動都會牽動裙襬，露出雪白的大腿。頻頻引得路過的男人忍不住回頭偷看，卻是心悸裡面的消費程度而不敢問津。
剃着光頭的豹哥穿上一身板正的白襯衫，襯着黑色領帶和黑西褲。胸前彆着印有“經理”的胸牌，手裡拎着步話機，不時從裡面傳出幾句什麼，看起來真挺有派頭。
拿步話機的天線一指那幾名女孩，豹哥低聲提醒着：“叫人啊！都愣着幹什麼呢！”
“孫先生好！沈先生好！”六名旗袍女孩一起鞠躬齊聲招呼，聲音清脆一致，明顯是專門訓練過的。
“低調！”孫陽在豹哥光亮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他對豹哥這跟打了蠟似的油光閃亮的光頭非常感興趣，有機會就想揉一把。
“是是是。”豹哥壓低聲音對那六個女孩道：“你們跟大家也都傳一聲，這兩位你們認識一下，但是以後一定要裝作不認識。明白嗎？”
越描越黑啊這小子——孫陽不禁搖頭苦笑，這個君豪歌城是L縣第一家量販式KTV，其實也就是孫陽和沈東懷合資一起開的。股份基本上是孫陽和沈東懷各佔四成，豹哥自己佔兩成。豹哥把上次給孫陽沒要的那四十萬入了股，算是佔個便宜。管理上孫陽就交給豹哥了，畢竟豹哥是混黑道的，方方面面的有人。裡面音響設備和裝修什麼的基本沒怎麼動，因爲接受過來的時候就是新的。以前的老闆剛剛裝修好，就得罪了黑道上的老大哥，天天有流氓地痞來搗亂，搞得根本沒法開張，剛好孫陽想要，就豹哥出面低價拿過來了。
“還行，挺上檔次，在這縣城裡，絕對是獨一份了！”沈東懷跟孫陽裡外看了一圈之後，滿意的道，同時發出了疑問：“可是這裡的人消費得起嗎？”
“你不知道L縣外號小香港嗎？”孫陽拉着沈東懷來到落地窗前，這裡沿街的包間都是落地窗，可以看到縣城裡的夜景。樓下車水馬龍，其中不乏名貴跑車。
“L縣這個地方啊，有錢人多哦！”
“是啊……”沈東懷跟孫陽並肩站着往下看，也就一分鐘就過去了兩輛奧迪一輛奔馳，讓他也不禁跟着感嘆。
“走私、販毒那是暗的，煤窯、賭場那是半明半暗的，這地方來錢的路子都不太乾淨，卻也造就了L縣小香港的名氣。”孫陽笑得有點苦澀，作爲公安局副局長，治下如此之亂讓他頗有無從下手之感。
“所以我們就要把他們的黑錢都賺過來，哇哈哈——”沈東懷壞笑着用肩頭撞孫陽，孫陽也笑了。
“陽哥、懷哥，酒來了！”這時候包間的門忽然被撞開了，豹哥手裡攥着瓶洋酒，帶着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孩進來了，幾個女孩都畫着挺濃的妝，但是仔細看去臉上還都帶着稚嫩。
孫陽不禁皺了皺眉頭，對豹哥道：“讓她們先出去。”
豹哥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的應了聲：“是，陽哥。”然後對那幾個女孩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女孩都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怎麼了陽子？改吃素了？”沈東懷跟孫陽關係鐵，所以替豹哥解圍的取笑了句。
“對不起陽哥，我回頭就讓她們都走。”豹哥乖乖的認錯，他覺得孫陽是公安局副局長，大概是看不慣這一套。
“坐下坐下。”孫陽招呼着大家都坐下，豹哥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話都不敢多言語，悶聲打開酒瓶給孫陽和沈東懷倒酒。
“我不是那意思，我也沒那麼不開通。”孫陽一看沈東懷跟豹哥是都誤會了，只好笑笑解釋道：“開KTV嘛，沒有小姐陪唱歌陪喝酒怎麼行？我現在坐在這裡，我就不是公安局副局長，東子也不是部隊連長，你阿豹也不是黑道大哥，我們現在都是一個身份——商人！
“懂嗎？商人！商人那就是唯利是圖！雖然我是副局長，東子是連長，但我們開這個不就是爲了賺錢嘛！當然違法亂紀的事兒咱不幹，那些小姐只能陪唱歌陪喝酒，再陪別的，那就跟咱們無關了，懂我的意思嗎？”
豹哥點點頭：“懂。”
“人都哪兒找的？”孫陽問。
“服務生領班啥的都是我以前的小弟，讓他們捯飭捯飭出來上班也算是有個工作，都挺樂意的。小姐有的是以前跟我混的妹子，有的是別的場子過來的，反正陽哥您放心，都成年了，都是自願的。”豹哥連忙詳細介紹。
“那就行，其實我剛纔讓她們走，是因爲覺得忒俗。知道嗎？”孫陽笑着看看沈東懷：“還化那麼老土的妝呢？穿那身衣服一看就是出來賣的，有意思嗎？”
沈東懷搖搖頭：“沒性慾。”
“畜生……”孫陽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轉而看着豹哥：“這麼着，咱們搞制服誘惑主題的。週一讓咱們的美眉們都穿校服！”
“陽哥，校服……好看嗎？”豹哥小心翼翼的插話。
“我說的是日本的校服，就那種裙子特短然後黑色長筒襪的，你不會以爲是咱們國家這種藍色運動服吧？”孫陽繼續說道：“週二讓美眉們都穿護士服，週三讓她們穿空姐制服，週四就穿職業套裝扮OL……”
“陽哥，OL是啥啊……”又是豹哥虛心求問。
“OfficeLady呀！白領！還不懂？”孫陽看着豹哥大眼瞪小眼的樣子徹底無語了：“就是在那些辦公室女職員，你看過外企的女職員沒有？電視裡看過沒有？行了，就那樣的！”
對豹哥一頓解釋，孫陽覺得真夠累的，末了囑咐一句：“讓你自由發揮是沒錯，但不準搞警察的制服喲！我會覺得心裡不舒服，哼哼。還有注意儘量讓制服似是而非一點，別搞出問題來，到時候我還得親自來封自己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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