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份量足夠重,別說謝澤當場震驚,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蔣經幹也是大吃一驚,陳局一向和藹,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王者風是個什麼來路?
“放人,立刻放人。”陳年中怒不耳遏地說道。
蔣經幹此時還看不出來陳年中動了真怒,他這個分局局長就真的是白乾了,此時也知道爲了自保,顧不上太多了,忙說:“主要是謝澤彙報說,王者風幾個人涉嫌打架鬥毆和私藏毒品,證據確鑿,我才只聽信了他的話。”
謝澤一聽暗罵蔣經幹一點擔待也沒有,忙將水雲間的事情經過簡單一說。又搬出了劉莽訾和張煒:“陳局,王者風等人不但打了我爸,還打傷水雲間的老總諶石,諶石是張煒副局的堂弟,還有省廳劉廳也發了話,要求必須嚴懲兇手!”
“劉廳?”陳年中微一皺眉,劉莽訾是省公安廳資格很老的副廳長。必須經給予足夠的尊重,就說道,“你給劉廳打電話,我來和他說。”
謝澤急忙打通了劉莽訾的電話,說了幾句,就遞給了陳年中。陳年中接過之後,和劉莽訾也不知說了幾句什麼,忽然怒道:“不行,立刻無條件放人。”
謝澤在一旁暗暗竊喜,劉莽訾和諶石關係莫逆,肯定諶石又在劉莽訾面前上了話,劉莽訾自認佔理,才咬定不鬆口。
陳年中話未說完,就聽見門外又有一個人的聲音傳來:“莽訾同志不同意放人?來,讓我和他說話。”一個人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威嚴地掃了屋裡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王者風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又換成了冷峻和不滿,“年中。怎麼回事?王者風同志還被鎊在刑警大隊,你讓我怎麼向葉書記交待?”
謝澤一見來人,差點沒嚇得坐在地上,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明州第一號人物程曉宇。
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程曉宇親自光臨一個小小的刑警大隊,可是頭一遭,謝澤一瞬間就有點腦子僵化,程書記意外現身,難道也是爲了王者風?
程曉宇理也不理蔣經乾和謝澤討好式地問好,從陳年中手中拿過電話,非常不滿地說道:“莽訾同志。你有什麼意見告訴我,由我再轉達給葉書記好了。今天早上我正在開會,突然接到了葉書記的電話。葉書記二話不說就批評了我一頓,說是他有工作安排王者風同志去做,結果沒有找到人,一問才知道被刑警隊誤抓了進來。葉書記說了,如果王者風同志耽誤了重要工作,要拿我是問。我沒有辦法,就只好拿別人是問了。怎麼,你還有沒有問題?沒有了?沒有最好,有的話,我就直接反應給葉書記了!”程曉宇說話的口氣很衝,拋開擡出了葉頁不說。他本身就是省委常委,是所有折江省的官員都要敬上三分的省領導,哪怕用命令的口氣對劉莽訾說話也是正常!
謝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腦子只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迴響:不可能。怎麼可能?一個王者風不但驚動了程書記,還驚動了省委葉書記,他到底是什麼厲害人物,怎麼這麼大的來頭?
程曉宇走到王者風面前,親自爲王者風打開手鏑,緊緊握住王者風的手說道:“王者風同志,你受委屈了。有什麼情況,儘管向我和陳局長反應,我們今天就來一個現場辦公。”
程曉宇話音未落,又聽見門外傳來一個人響亮的聲音:“謝澤,案子審理得怎麼樣了?王者風招了沒有?我剛從水雲間回來,太氣人了,把我兄弟打得夠慘,今天我得還回來!”
從門外進來了一個黑臉的中年男人,他一進門就愣住了,先是一眼看到了陳年中,忙恭敬地叫了一聲:“陳局,您也在?”隨後又目先,一掃,又看到了程曉宇,頓時心中涼了半截。呆在當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程,程書記,您怎麼來了?”
“我是受葉書記所託,前來了解一下王者風同志被誤抓的情況,張煒同志你來得正好,聽說王者風是和諶石起了衝突,就是你的堂弟,你也剛好了解了情況,講來聽聽。”程曉宇不鹹不淡地說道。
張煒一瞬間有一種被雷擊中的感覺。什麼?程書記受葉書記所託?程書記口中的葉書記還能有誰,只能是省委書記葉頁!
居然驚動了省委書記,而且程書記一開口就將案件定性爲誤抓,張煒就知道,完了,請神容易送神難。一腳踢到了鐵板上,沒想到王者風來歷這麼大,今天的事情,還真沒法收場了。
諶石,白捱打了。謝福春,白被打臉了。謝澤,也得犧牲了。片刻之間,張煒腦中就轉了幾圈,爲了自保,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程書記,事情是這樣的。”張煒是何許人也,他久經官場,知道什麼時候都是自家的前途第一,而且他到水雲間隨便一問,就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當着程曉宇和陳年中的面,說出了真相,“謝澤同志涉嫌公報私仇,還有意栽贓陷害王者風同志,我也存在着客觀上沒有了解事情真相的過錯,請程書記和陳局批評。”
程曉宇和陳年中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想到張煒此人具風使舵變得技麼快。還沒有給他馳聯壓力。就已經妥協了,既然如此,也就省事了。
程曉宇點了點頭,沒有表態,又問王者風:“王者風同志有什麼話說?”
王者風看了看面如死灰連話都說不出來的謝澤,心中卻沒有一點同情之心,就說:“謝澤剛纔不但誘供我,還提出如果我拿出500萬就可以保我平安的話,我對謝澤同志是不是還適合在公安隊伍工作深表懷疑。剛纔謝澤對我說的話,這兩位同志都可以作證。”
王者風用手一指王榮和劉華。
程曉宇就威產地問道:“王者風同志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當着我和陳局長的面,你們說出實話,我還可以讓陳局長對你們寬大處理。”
王榮和劉華雖然是謝澤的親信,但他二人哪裡見過市委書記這樣的大官,就是陳年中在他們眼中也是高不可攀的人物,早就嚇得沒有了方寸。程曉宇一問,忙不迭一齊點頭:“謝隊長是說了,他以前沒少收犯人的錢。”
程曉宇一揮手擺斷王榮二人的話,不悅地說道:“蔣經幹同志,市南分局的風氣,是不是該整頓一下了?”也不等蔣經幹表態,程曉宇帶着王者風,拂袖而去。
陳年中也只說了一句,就緊隨程曉宇而去:“如何處理謝澤,張煒同志,就由你全權作主。”
張煒沒有絲毫猶豫:“是,陳局,我一定嚴肅處理,秉公執法。謝澤就地免職,其他問題,繼續深挖,一定要給王者風同志一個交待。”
王者風一擺手:“希望張局從大局出發,將敗類清除出公安幹警的隊伍。給全市人民一個交待。”
程曉宇和王者風來到刑警大隊院中,程曉宇上車和王者風說了幾句話,然後告辭離去。不多時,孫易安、張大朔、劉武和朱虎,在張煒和蔣經乾的親自陪同下,從各自的審訊室出來。
張煒當着陳年中的面,向王者風等人鄭重道歉。王者風也客氣了幾句,他並非針對張煒,也不是有意收拾諶石,諶石捱打,純屬意外。不過諶石估計也是囂張慣了,打就打了,讓他長個教訓。
隨後王者風也和陳年中說了幾句話,暗示謝澤的問題十分嚴重,可以深挖。陳年中十分痛心地說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刑警隊的副隊長。就敢開口索要500萬,真是公安系統的奇恥大辱。多虧你小王,要不我還發現不了這麼嚴重的問題。回去後,我要在全局開展一次自查活動,將所有的敗類都清除出公安隊伍。”王者風也知道真正的上位者,都會有一顆公正之心,陳年中也不希望□□隊伍敗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真要再出幾個謝澤,惹出了大麻煩的話,弄不好還會連累到他。
王者風幾人出了刑警大隊,大家算是又一次見識了王者風的能量和手腕。都更加認定只要跟緊王者風,就一定可以政治上穩定,經濟上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