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2)
王者風還沒有趕到之前,區委副書記康少燁趕到了現場,並且和魯老倔進行了接觸,但還是沒有談妥。正當康少燁決定居中協調,召開一次由區委、金樹集團和村民代表共同參加的三方會談時,情況陡變,一名村民被工人推搪之時摔了一膠,跌倒在石子上面,摔得頭破血流!
村民怒了,紛紛抓住東西和工人們打成一團。在樓上施工的工人看到樓下開打了,唯恐自己的夥伴吃虧,都紛紛拿起傢伙從-樓上下來,準備加入到戰團之中一一形勢一觸即發。
混亂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魯老倔一個人爬到了樓頂,自澆汽油,手拿打火機準備□□!
陳錦明慌了神,向康少燁求助,只要不出人命,一切好商量。康少燁也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卻想不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出來。衝魯老倔喊話,倔老頭就是不聽,非要說一死相拼。
樓上有人要□□,樓下100多名工人和200多名村民對峙,已經醞釀成了大規模的羣體事件。報警電話打了半天了,不見一個□□到場,陳錦明就知道事件背後大有貓膩,有人就是故意整他。而且幕後黑手下了不小的本錢,連警方都在他控制的範圍之內。正當陳錦明急得不知所措之時,王者風就及時趕到了。
王者風從陳錦明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詳細經過之後,心中也有不好的預感,拿出電話打給了陳年中,結果被告知陳年中也在京城開會,全國公安系統的會議隆重舉行,市局和各區分局的一把手都參加了會議,不幸的是,王者風正好只認識市屆和分局的一把手,下面的副局長,他關係不熟!
真是一出精心策劃的妙局,又趕到了週六的中午,是是吃飯的時間,路上堵車不說,還不好組織警力,好算計,好心思!
王者風越發肯定今天的羣體事情是有人在幕後操縱,只是還不清楚劍鋒所指之處,難道僅僅是逼陳錦明就範,還是另有目的?
王者風清楚的是,只憑白墨一人,斷然設計不出如此高明的棋局,他沒有這麼高深的政治智慧,也沒有指揮若定的手段,此事如果不出他所料,必定有傅東來的影子在內。傅東來出手,如果僅僅是爲了時傅陳錦明,就是殺雞用牛刀了,那麼說,傅東來此計是引蛇出洞,而他,就是真正的劍鋒所指的蛇了?
聯想到吳啓得和傅先先的提醒,王者風心中閃過一絲明悟,今天的事情,非常棘手,絕對不會輕易解決,要做好打硬仗的準備。他看了陳錦明一眼,安慰說道:“不用慌,有我在,會還你一個公道。”
王者風的話既不慷慨激昂,也不和聲細氣,只是隨口一說,聽在陳錦明耳中,卻一瞬間讓他饋冷靜了下來,彷彿王者風的話有魔力一樣,讓他從內心深處相信,只要王者風出面,無往不利。
“請康書記過來一下!”王者風吩咐陳錦明去請康少燁,他則站在人羣之外,冷靜地觀察起來。
工人們自不用說,都是火樹大廈承建商的工人,從心理上會和金樹集團近,本能地牴觸鬧事的村民。而現場的村民乍一看也確實看不出異樣,仔細一看卻能發現有幾個明顯不是村民的人混跡在村民之中,雙眼亂轉,在人羣中不停地走動,伺機而動,顯然,是隨時準備煽風點火,激化事端。王者風心中大概有了主意,即使他知道也許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個黑洞洞的陷阱在等着他跳,但既然未了,既然他是下馬區的區長,他就要對下馬區負責,對下馬區的投資商負責,對下馬區的百姓負責,明知前方是地雷陣,或是刀山火海,形勢迸發之時,也要毫不猶豫地挺身上前。
做人,要有人格。
做官,要有官德。人格爲爲人處世之本,官德爲爲民請命之本。
康少燁邁着四方步走了過來,表面上一臉焦急,眼神之中的幸災樂禍卻逃不過王者風敏銳的目光。不過一見到王者風,康少燁還是一臉急切地說道:“王區長可算來了,白書記不在,就等您來主持大局。”王者風明白,言下之意是,出了大事,也就等他來背黑鍋。
王者風不動聲色地問道:“康書記,區分局今天誰值班?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到現場?還有,通知消防隊沒有?”康少燁一愣,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他沒有王者風的基層工作經驗豐富,王者風在桐縣擔任了兩年的副縣長,可不是白當的,又和工人們同甘共苦一段時間,見識過許多突發事件,對於突發事件的處理,心中底氣十足。當然康少燁也並非沒有一點經驗,他什麼都沒有安排,並非是他全然不知道,而是他根本不想處理。
非不能也,實不爲也,說到底,他就是要等王者風到來,由王者風發號施令,就由王者風的承擔全昝責任。
王者風見康少燁的表情就知道他來了半天,實際上屁事沒幹,除了說了一堆廢話之外,對整個事件的進展,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幫助,不由心中性火。不過現在不是和他計較的時候,就又問道:“陳劍秋在哪裡?”
“領導,領導,我在這裡。”陳劍秋一路小跑來到王者風面前,身後跟着晁偉綱“我剛纔去和村民解釋去了,結果沒有任何效果……已經通知了消防隊了,應該馬上就到。”
王者風就有意地看了康少燁一眼,康少燁不敢接王者風的目光,將頭別到一邊,當起了鴕鳥。
晁偉綱也是急着向王者風彙報:“吳區長也到了,他正在聯繫公安局,和雙方接觸,勸說雙方保持克制,初步穩定了局勢……”
王者風就又多看了康少燁一眼,然後說道:“啓得和劍秋做得不錯,合理,及時,值得肯定。陳錦明,你將工地負責人找來,我有話問他。”
工人們有一定的紀律性,比村民好控制,首先要保證工人們情緒的穩定,才能將事情控制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一旦發生大規模持械衝突,流血還是小事,萬一出了人命,火樹大廈不但開工遙遙無期,說不定連他的政治前途都會受到牽連!
現在是樓上有人要□□,樓下兩方對峙,一觸即發,而且老天也趁機添亂,一陣狂風大作之後,天空開始飄起了雨絲。
初秋的天氣,雖然不是很冷,但秋風朱而一起,氣溫也是下降極快。天一冷,又是風雨交加,人羣就一陣躁動,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剛剛緩和一點的形勢又陡然緊張起來。
一個工人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臉被雨水打溼了,用手擦臉時,手中的工具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彈起來之後,始在了對面村民之中,立刻引來了村民們一陣大呼小叫。“媽的,想-動手?”“工人們準備打人了,鄉親們,抄傢伙!”“他孃的,外地人還敢來我們小鬥村撒野,打他。“對,佔了我們的地還不給錢,把他們打跑!”
一個人高馬大的村民趁小工人不注意,一腳踢過來,當即將小工人踢倒在地,痛得滿地打滾。幾名工人大怒,手持鐵鍬就要衝上去報復,吳啓得挺身而出,站在中間,大喊一聲:“住手!”
他揹着雙手,一臉冷笑:“瞧瞧你們,啊,瞧瞧你們的熊樣,真沒一點出息。掉地上一個扳手就嚇成這樣,就想打人?別以爲不敢抓你們進看守所,看守所的空房間多得是,你們誰想進去吃幾天摻沙子的牢飯,就站在我跟前來試試?”
吳滿啓得當年是城管出身,耍橫、唬人有一套,知道對付村民和工人們要採用一唬二橫三強硬的手法,通常都能震住場!
今天也不例外,吳啓得身上的城管之氣和官氣結合之下,迸發出來,也是一副痞官模樣,頓時讓在場的工人和村民都爲之一震,不由自主都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