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有度(2)
杜衡一襲長裙,長髮飄飄,一張精美如畫的面容,確實有顛倒衆生之姿。她化了淡妝,不細看絕對看不出來,雙眼宛如秋水,脈脈含情,凝視着王者風略顯黑瘦的臉龐。
他瘦了。杜衡心中幽幽一聲嘆息,作爲下馬區的一把手,挑起了下馬區這樣一個大擔子,又是新區,千頭弄緒,再加上覆雜而慘酷的□□,男人就是難人的代名詞,在百忙之餘,還不忘新型建材廠的事情,確實不易。
一瞬間,杜衡竟然莫名其妙的一陣心疼。
古璞今天也難得地穿了一件連衣裙一古璞平常穿衣最是簡單,怎麼舒適怎麼穿,從來不會刻意去打扮,向來就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淡然模樣一儘管是一身乳白帶淺花的連衣裙,和古璞淺笑嫣然的面容相映成趣,猶如翡翠和白玉相配,相得益彰,令人耳目一新。
和杜衡微帶幽怨的眼神不同的是,古璞的眼神,俏裡帶笑,斜斜地看了王者風一眼,緊抿着嘴吧,在含蓄很俏皮地古璞眼中,王者風還是老樣子,神采飛揚,精神飽滿她既沒有杜衡的多心,又沒有杜衡的心思縝密,只看到了王者風有意流露在外的一面,而看不到王者風隱藏在背後的另一面。
古璞的簡單性格,也是王者風願意和她呆在一起的初衷。和古璞在一起,王者風可以完全放鬆,不用多想太多的事情,只是單純地在一起即可,簡單而純淨。不象杜衡,心思縝密,還另有想法,讓他時刻有提防之心。
蘆軍木的樣子出乎王者風的意料,差點嚇他一跳,只見蘆軍木滿臉滄桑,鬍子叢生,雙眼紅赤,眼圈發黑,明顯是操勞過度、睡眠不足的體現,王者風就關切地問道:“軍木,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有點嚇人呀。”
蘆軍木尷尬地一笑:“最近在攻克一個技術難題,一連三天三夜沒有好好休息,馬上就要出結果了,心裡很緊張,應該過了這兩天就好了。”
古璞吐了吐舌頭:“技術難題好攻克,感情難題不好攻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蘆軍木臉一紅,目光飄向了杜衡。
杜衡假裝沒看到,對於蘆軍木的感情,雖然她當時有言在先,說是如果蘆軍木能攻克技術難題,她就考慮接受他的求愛,但真正事到臨頭之時才發現,感情的事情,還真的勉強不來。杜衡就及時岔開話題:“請王書記入座,站在外面說話,太不禮貌了。”
杜衡請王者風吃飯的地方是在離新型建材廠不遠處一家新開的酒店,名字叫香辣蝦。王者風對吃什麼沒有太多的要求,客隨主便進了雅間分別落座之後,就讓杜衡隨意安排就行。
“產能問題是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大問題,自從文泰房產和易安房產主打智能和節能住宅之後,不少開發商都來廠子諮詢和求購新型建材,除了明州的開發商之外,京津以及省外的
開發商,都有不少人前來諮詢,前景十分看好。”杜衡一本正經地向王者風介紹建材廠的現狀。公事公辦的樣子,讓人一點也不懷疑她的專業性和認真程度,完全是向上級領導彙報工作的口氣,“建材廠現在需要擴建需要招工,需要申請貸款,還請王書記給予足夠的政策上的扶植。”
杜衡要求政策上的傾斜,合情合理。下馬區的政策方針就是扶植高新產業,新型建材廠是下馬區名正言順的第一家高新企業,理應得到區委區政府的支持,王者風就點頭表示了同意:“直接提交一個報告送到我的辦公室,我來批示一下。”
杜衡見王者風答應得爽快,不由笑了:“王書記果然是一心爲公的好官,有您擔任下馬區委書記,是下馬區人民的福氣。”
對於杜衡半真半假的誇獎,王者風毫不在意地一笑:“說這些見外的話就沒有意思了,是不是?還是說說有用的事情,最近有沒有看望過範省長?”
杜衡俏眼帶笑,不經意看了古璞一眼,知道王者風是旁敲側擊打探範建華的動向,她就在桌下悄悄踢了古璞一下,意思是讓古璞也說幾句話,因爲古璞一直低頭不語,好象在想什麼心事。
不料一腳踢出,卻感覺不對,踢在了王者風的腿上,杜衡頓時粉臉一紅,忙借喝茶的動作掩飾了一下,才說:“範省長最近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老樣子,只是向京城方面跑得勤了一些,除此之外,就最關心範曾的終身大事了。”
範建華最近的動向王者風也略知一二,但他所知道的只是表面,只是範建華想讓他知道的部分,從杜衡口中應該可以得出另外有用的消息。
向京城跑得勤很正常,折江離京城近,大小官員都向京城跑得勤。範建華跑得勤的話,顯然是在運作省委書記的寶座。雖然一般來說葉頁走後,範建華有望順理成章地接任,但政治上的事情風雲突變的時候也不少,說不定會有願望落空的時候。範建華可不想空歡喜一場。如果不能在折江坐地轉正,對他的政治生涯來說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除此之外,他關心範曾的婚姻大事也是一個父親應有的落腳點,範曾的實也該結婚了,只是,誰家女兒會成爲現任省長、未來省委書記的兒媳?
對於杜衡無意中踢他一腳,王者風沒有多想,直接就猜到應該是杜衡踢錯了。杜衡雖然膽大,但畢竟有一段時間和她沒有來往了,她在他面前也多了一絲拘束。應該不會當着幾人的面,暗中有什麼不雅的動作。
杜衡笑眯眯地看古璞,又說:“範曾喜歡古璞,不過古璞喜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