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是有埋伏,果然不是蘆軍弋一個人,王者風啞然失笑,懶得開口去問還有誰來,忽然又覺得魚杆一沉,又一條魚兒上鉤了。
蘆軍弋大爲懊惱:”怎麼回事?你今天運氣太好了,魚兒都主動去你哪兒了?”
王者風一笑置之,釣魚運氣不算個事,關鍵是去什麼地方上任運氣好才管用。正尋思時,忽然聽到了一陣汽車的鳴響擡頭一看,一輛汽車穩穩她停在了他的車旁。
“人來了是誰呢?”
蘆軍弋起身相迎王者風也緊跟着站了起來,值得蘆軍弋親自迎接的人,肯定來頭不小。
車是京城牌照的汽豐,還沒走到跟前車門打開,從裡面跑出一個粉嘟嘟的小人兒,她穿着粉紅裙子,又蹦又跳她來到王者風面前,一下就撲入了王者風懷中:“爸爸,蘆笙想死你了。”
原來是蘆笙。
王者風還以爲是什麼大人物驚動了蘆軍弋親自迎接,卻原來是蘆笙。既然蘆笙現身不同說,車中還有蘆軍苗。
蘆軍苗穿了一身藍裙子。她喜歡深藍色,而藍硃紅喜歡天藍色兩人都鍾愛藍色,性情上卻差了太多她依然是短髮,和以前相比,不胖不瘦,容顏沒有清瘦也沒有豐腴,恍惚間,彷彿時光流轉,王者風一下想起了當年他和蘆軍苗一起工作的歲月,似乎時間未曾流逝一樣,蘆軍苗還是當年的蘆軍苗,不來不去,依然在原地站立。
只是他也知道時光流失不可挽回,他和蘆軍苗之間,因爲有了一個新生命的練故,再也回不到了從前了。
王者風也沒有想到會是蘆軍苗來他笑了一笑:“歡迎蘆處長來明州視察工作,在蘆部長的領導下,明州的各大魚搪發展態勢良好,前景廣闊,許多魚兒都紛紛浮出水面,對蘆部長的工作表示了感謝。”
“噗嗤”一聲,蘆軍苗被王者風逗樂了:“你也是一方父母官了,區委一把手,還亂說一通。”
蘆軍弋對王者風和蘆軍苗之間的互動大感快慰,呵呵一笑:”別站着說話了,走,繼續釣魚。”
也不知蘆軍弋爲什麼非要安排一個釣魚的會面,王者風暗笑,也不多問。他抱着蘆笙,和蘆軍弋、蘆軍苗又重新回到了魚搪邊上,坐下之後,王者風就沒再釣魚,而是抱着蘆笙。
蘆軍苗此次並來肯定有事,他就等蘆軍苗開口。
果然,蘆軍苗看了蘆軍弋一眼,見蘆軍弋專心致志地釣魚,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就知道他任務完成,她的事就只能由她來開口了,就遲疑片刻,還是大着膽子說道:“王者風,我要和鄭書記一起到湘省。”
“湘省?”王者風微微有點驚訝,記憶中後世鄭盛要到明年纔到湘省上任,看來時空偏差之下,鄭盛要提前上任了。
鄭底在團中央呆了將近10年,可謂基礎紮實,資歷厚實,前往湘省履新也不算突兀。也許和四大家族勢力的進一步壯大有關,團系也加緊了佈局。
蘆軍苗贏得了鄭盛的信任隨他前住湘江,也是邁出了可喜的一步,王者風驚訝過後,就笑着表示了祝賀。
“鄭書記應該是副書記、省長,你過去會進省政府辦公廳?”蘆軍苗正處的年頭不少了,資歷也夠了,她實際上比他資歷還老,現在升副廳,也到時候了。
“你猜可真準。”蘆軍苗開心她笑了她現在比以前開朗了不少,因爲有了人生目標,一是帶好蘆笙,二是當好官,當大官,所以也就有了上進心。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了,終於算是邁進了副廳,和你平級了。”
蘆軍苗比王者風大兩歲,如果不是因爲生蘆笙耽誤了仕途,現在早就是地級市副市長了順利的恬,有可能是市委副書記了,應該比王者風早一步邁進副廳。”
“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蘆軍苗忽然緊張起來,雙手交叉在一起,下意識看了蘆軍弋。
蘆軍弋卻假裝沒看見,雙眼緊盯水面,一副十分投入的樣子。
蘆軍苗咬了咬嘴脣,終於鼓足了勇氣:”我向鄭書記推薦了你,鄭書記對你很感興趣,讓我告訴你,如果你願意前往湘省,他負責安排湘市市委常委,副市長的位置給你。”
湘市是湘省的省會,不是副省級城市,副市長也是副廳,掛了常委,也算勉強可以。但湘省太遙遠了,遠離政治中心京城,並非王者風所願。
王者風理想或是他認定被安排的下一步是到京城部委歷練兩年因爲現在大京城輕濟圈正提上日程,有重大機遇不容錯過。再有京城有易向師,有程曉宇,所謂朝中有人好作官,也好有個照應。
當然他不是保守之人並非認爲除了折江和京城,就不能異地爲官了。早晚他會走出折江和京城的範圍之內,在遠方,但應該不是現在。
蘆軍苗向鄭盛推薦他或許也有私心在內,王者風心中有數。同在一處爲官,難免會在一起,又都是鄭盛的親信,更是少不了私下裡……,一梅臍琳的心思王者風自不同猜,他所感興趣的是,蘆軍苗向鄭盛框薦了他,鄭盛答應得也算爽快,而且還有常委副市長虛位以待。
雖然說同是副廳一個是副省級城市的下轄區,一個是一般地級市的常委副市長,兩者級別區別不大,但一個是實職正職,一個是實職副職,爲官之人都願意擔任一把手,不想當二把手或者副手。
不過鄭盛的態度也頗是耐人尋味,因爲他能知道自己顯然也在暗中觀寡過自己的所作所爲。而且蘆軍苗一推薦,他就欣然應允,還拋出了橄欖枝,就表明了團系也有接納自己的意願。
問題是,他和團系還沒有任何狡觸,就讓他大感好奇,也不知鄭盛的態度代表的是他自己,還是他背後的人。
鄭盛給出的職務也表明了一點,是試探性的既有誠意,又不是誠意十足,如果誠意十足,少說也要拋出一個常務副市長的位置。如果是應付,只給一個一般副市長就可以了。但給出的卻是常委副市長,就是可進可退的策略了。
既有一定的誠意,又要試探自己的反應有點意思。可進可退,進,可以到常務副市長,再到市長。退,一屆之後就有可能閒置了。
或許從蘆軍苗的角度考慮她願意讓他和她一起前往湘江省。王者風倒不是嫌湘江省太遠,而是覺得突然之間站在了團系一派,有些錯手不及,他也暫時沒有向團系靠攏的想法。
因爲接受了鄭盛的邀請,就相當於站了隊,現在可不是站隊的好時機。
見蘆軍苗一臉緊張等他回答王者風就埋怨她看了蘆軍弋一眼,以蘆軍弋的政治智慧,他應該猜到了自己的立場,但他故意不告訴蘆軍苗,還讓蘆軍苗從京城專門來說服自己,也是有故意發壞的意思。
蘆軍弋還是假裝投入地釣魚,神態之專注彷彿釣的不魚,是人一樣。確實是在釣人,說不定在他心裡,自己就是一條大魚,他是魚杆後面的手,而蘆軍苗和蘆笙,就是魚餌了。
不過王者風是一條聰明的大魚,他輕易不會上鉤。
王者風有意以輕鬆的口吻說道:“我是北方人,主要是冬天了恐怕不好適應南方寒冷而潮溼的冬天,等明年未暖花開以後再說好了。”
蘆軍苗情急之下沒聽出王者風話中的敷衍之意,以爲他怕寒,忙說:“沒關係,南方冬天雖然沒有暖氣,但有空調。如果你受不了空調的乾燥,我找人專門給你裝一個自制的暖氣,總可以了吧?”
蘆軍弋實在看不下去了,揮了揮手說道:“軍苗你平常妝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現在犯了糊塗?王者風的話可不是推脫,是櫃絕。他說的可不是時間不對,而是告訴你,時機不對。”
蘆軍苗一下請醒過來,微微一怔,隨即滿臉徘紅。也不知是羞紅還是漲紅,反正她一把攪過蘆笙,沒說恬,將臉扭到了一邊。
王者風也沒勸她什麼,呵呵一笑揚起魚杆就要釣魚,卻又被蘆軍弋攔住,蘆軍弋略帶不滿她說道:“你可以不和軍苗一起去湘江省,但她遠道而來,你身爲老朋友不陪陪,也說不過去。”
王者風只好放下魚杆:“明明是來釣魚,卻又成了陪人。蘆部長,您的組織工作做得真是太到位了。”
蘆軍弋不理會王者風的嘲弄嘿嘿一笑:“我釣魚,你陪人,互不影響。”
王者風抱着蘆笙,和蘆軍苗在魚塘周圍散步。不得不說蘆軍弋還挺用心,魚搪周圍的景色還真的不錯,遠處是綠幽幽的青山和田野,不遠處還有一片長勢旺盛的小樹林。四周杯境安靜而擡人,除了風聲和鳥叫蟲鳴,城市的喧囂全部沒有,就讓人心恃格外放鬆。
“最近過得還好?”蘆軍苗不再提及前往湘江省的證題,而是說到了生活上面。
“還可以,你也不錯吧?”王者風一顆心全在蘆笙身上,畢竟他有了兩個兒子對於蘆笙格外的喜愛。由蘆笙想到即將生產的習習,習習有可能也是一個女兒,也讓他內心充滿了幸福感。兩兒兩女,人生足矣。
習習的預產期就在最近幾天了,他不能時刻陪在她的左右也是遺憾,不過幸好有江紅衣和李沁。
元明亮巳經根狽不堪她離開了下馬區,吉捷育貿土崩瓦解之後,李沁一下就有了空閒時間,正好習習生產在即,她就主動回京,和江紅衣一起擔任起照顧習習的重任。
“我,還行。”蘆軍苗欲言又止和以前的任性而爲相比,現在的她,因爲爲人母親的簿故,沉靜並且成熟了許多,說估時,經常會風情流露她一掄頭髮,然後輕輕一歪頭看王者風一眼。
和以前的直來直去相比,更多了讓人心動的女人風情。
女人的一生會有兩次重大的改變,一是嫁人時,一是生育時。如果女人不能及時適應兩次人生的重大轉析,就很容易悲劇了。許多女人埋怨被男人拋棄,被孩子厭惡,其實更多的時候,應該從自身找找原因。嫁人意味着角色的轉變,如果再像做女兒時一樣任性且嬌氣,就容易被丈夫嫌棄。
爲人女親時,就意味着你必須對一個新生命負責,而不能再將自己當成可以依賴父女依賴丈夫的嬌嬌女了,父母終將老去,而丈夫也有可能遠離你一丈之外,成爲別人的丈夫,只有自強自立的女人,纔會有可能把握住生活的每一次幸福。
王者風和蘆軍苗說着證,有一句沒一句,卻有一種暖洋洋和輕鬆的感覺。蘆軍苗的轉變讓他大感欣慰,雖然說蘆軍苗未必真的如久在官場的女人一樣世故而世俗,但她現在至少給人沉穩、可靠的感覺,而不是以前喜歡刺人的性格,就說明她以後的官場之路,會越走裁寬了。
官場之上,最不需要另類的人需要的是和光同塵,需要的是融入。一個人再有能力,再有水平,也強大不了改變制度和規則,因此,只有掌握了規則,充分在規則之中達到大自在的境界,有能在官場上順水順風。
蘆軍苗巳經初步具備了一名官員應有的潛質再加上她的家族出身,前途不可限量。
回去的時候,蘆軍弋一共釣了三條小魚,都有半斤重,他無比懊惱:”以後不和你一起釣魚了,把我的好運氣都給帶跑了。”
晚上,王者風請蘆軍弋和蘆軍苗吃飯。飯間又說到了鄭盛前往湘江省上任的事情,就在近期動身。蘆軍苗此次前來明州,也是在臨走之前再見王者風一面的意思,以後山高路遠,再見面的話,就難了。
飯後,王者風本來還想再多陪蘆笙一會兒,卻接到了邱衛紅的電證。當着蘆軍弋的面,他不太好和邱衛紅多說,就掛斷之後,告辭而去。
臨走前,蘆軍弋叮囑王者風:“如果你下一步想去京城,提前告訴我。否則,我要你好看。”
王者風就笑:“行,沒問題。蘆部長暫言在先,敢不從命。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麻煩您。”
蘆軍弋猜到了大概:“是誰接任下馬區委書記的事情?你找邱衛紅就行了,還輪不到我多管閒事。”
王者風當然知道下馬區委書記的任命權在市委,他是想特意提醒蘆軍弋一句:”葉書記如果想安排李涵的話,希望您到時能勸葉書記一勸。”
蘆軍弋微一點頭:”知道你不放心下馬區以後的發展,到時看情況再說了。”
有了蘆軍弋的保證,王者風多少放了點心。
回去的路上,又撥通了邱衛紅的電話:“邱部長,有何指示精神要傳達?”
“少叫我邱部長,我聽到害怕。”邱衛紅笑罵,“我現在怕了你了,感覺你對誰越客氣,就和誰越疏遠,然後誰就越倒黴。”
“什麼意思,說我是掃把星?”王者風也氣笑了”剛纔我和蘆部長在一起吃飯,怕他聽到是你的電話就話多,所以就拒聽了。”
“不同解釋了,我明白。”邱衛紅嘿嘿一笑,“我還以爲你和雲菡煙在一起呢。”
王者風無語,他認識的兩位大權在握的組織部長,一個在他面前沒正形。一個是不正輕,再想到他們在別的官員面前板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笑,“說正事,說正事。”
“下一步去京城?”邱衛紅說說正事就立刻轉到了正事上面,“你面子不小,老爺子親自告訴我——王者風該挪位置了,讓他來京城好了,只要是邱家的勢力範圍之內的副司長隨他挑,正司長的估,咳咳,估計……”
得,幾個老爺子個個人老成精了,看到了機會,都出手搶他了。
邱衛紅學邱老爺子說估倒是惟妙惟肖,王者風甚至可以想象到邱老爺子的表恃。邱老爺子的條件也有意思而且還能說出他不敢開口要司長的話,也算看得十分透徹。
王者風現階段還真不敢奢想一步邁入正廳。以他的資格升到正廳,還差了一些火候。但以他的政績,也勉強符合破格提拔的條件,但有一點,以他現在的年齡,還不到35歲就正廳的話,確實難以服衆。
王者風不貪心,不管是正廳還是副廳他都沒有太大的意見,只是沒想到的是,和他不太熟的邱老爺子對他也有幾分瞭解,就頗讓他有些驚訝了。
不過對於邱家的拉攏,王者風知道只能婉拒了,和蘆軍弋相比,邱衛紅對他雖然也算了解卻還是不如蘆軍弋瞭解得深刻,否則,蘆軍弋早就對他提出條件了。
他也倒不是擔心接受了邱家的邀靖就會得罪吳家,而是和邱家走得過近,不符合他的原則。
“替我謝謝老爺子的好心,不過我還是想多聽聽市委和省委的意見。”王者風先得委婉地一說,然後又半開玩笑她說道,我是怕了你姐姐了,我得離她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