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再起(2)
想起崔達泉折騰了許久,最終所獲甚微,黯然收場,也讓王者風感嘆,政治上的事情,確實是此一時彼一時,不一定會有什麼結果。努力了,也許什麼都得不到。但有一點,不努力,卻肯定會一無所得。
崔達泉走後誰擔任省委副書記,中央沒有定下,顯然還在權衡。王者風最關注的也是副書記的人選,因爲未來的副書記的立場,將會決定範建華和石鐵軍之間的力量對比。
最後又說到了塗筠的案子上面。石鐵軍也知道的不多,他不好過問省紀委的審案。崔達泉倒是打聽過兩次,但被不冷不熱地頂了回去。葉頁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省紀委內部有不少人和京城方面有密切的聯繫,而且京城方面也施加了不少壓力,希望省紀委高擡貴手,但具體內情如何,身爲常務副省長又一向自律的石鐵軍,並沒有過多地插手。
和石鐵軍會面之後,王者風又分別拜會了葉頁和範建華。
葉頁對於王者風前來拜會他,又驚又喜,他前往京城的風聲一起,明顯看望他的人就少了許多,而轉向了聚集到範建華的門下,可見世態炎涼,而他前往京城還是小升了一步。儘管如此,縣官不如現管,他就是上任副總理,也不如範建華可以直接掌管折江廳級以下幹部的任免大權對摺江本地的官員來說重要。
王者風的出現,讓葉頁感慨萬千,知道王者風確實是重情重意的年輕人,他拉着王者風的手,說了不少話,也暗示讓王者風以後到京城,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他。
和範建華的會面,就更多了私人的色彩,因爲有範曾和杜衡作陪,在範建華寬大的客廳之中,聽着古曲,品着香茶,和範曾、杜衡開一些輕鬆的玩笑,似乎氣氛很好,但王者風總感覺範建華客氣的外面之下,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疏離感。
王者風就知道,他和範建華之間唯一的一個維繫點就是範曾了,因爲現階段他和範建華不但找不到利益共同點,還可能會有分岐,因爲之間橫亙着一個石鐵軍。
範建華不是念舊之人,念舊的話,也不會在林森一走,就迅速和林森劃清了界限。他也不是有情之人,有情的人,杜衡也不會在明州呆了許多年,也沒有真正得到過他的照顧。
還好,範曾倒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給王者風講了不少他的風流軼事,聽得杜衡在一旁直皺眉,想反駁,又不好說出口。
杜衡沒變,還是老樣子,身材苗條而臉型瘦削,只是眉宇之間多了一絲幽怨,有時不經意看王者風一眼,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說什麼又不好開口的樣子,就讓王者風暗暗好笑。自從杜衡知道他和古璞之間的關係之後,似乎一下疏遠了不少。也許在她心裡,古璞就成他和她之間的一座大山。
終於在分別的時候,杜衡送王者風下樓,到了樓下,範曾看出了什麼,擺了擺手:“我先上樓,我和王哥之間有話可以隨時說,小時你想說就趕緊說,瞧你憋得難受的樣子,我都快受不了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
杜衡被範曾一打趣,一下臉紅了,啐了範曾一口:“呸,快走你的,礙事。”
範曾哈哈一笑,回身上樓,杜衡就又嬌羞地看了王者風一眼:“出去走走?”
走走就走走,誰怕誰,王者風就和杜衡並肩走出了省委小區,來到外面的安長路上。
安長路是一條死衚衕,一端封死,一端連接繁華的華中大街,而且又是單行街,又不允許出租車通行,所以是明州難得的安靜的街道,而且植被種植得也很多,只可惜是冬天,否則漫步在林蔭道下,也別有一番情調。
杜衡卻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了半天有開口:“你在郎市……聽說很兇險,要不要緊?”
“不要緊,我命硬。”王者風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有心逗她一逗,“瞧你的樣子,愁眉不展,失戀了?”
“失戀有好,關鍵是,連戀愛都沒有,怎麼失戀?”杜衡沒好氣地說道,“我都快成剩女了,怎麼辦有好?你幫我出出主意,蘆軍木還不死心,姨夫又總勸我,總說蘆軍木其實也不錯,我都快煩死了……”
杜衡如果喜歡蘆軍木早就喜歡了,也不會拖到現在。她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其實她心中有主意,也不會太在意範建華的看法,因爲範建華實際上對她的幫助極少,讓她對範建華也親切不起來。
之所以有此一問,還是她心中意難平,對王者風有所想法。
王者風沉吟一下,還是說道:“小衡,你是一個好女孩,漂亮,聰明,能幹,有頭腦,完全可以有幸福美滿的生活,組建一個家庭,和正常人一樣,開開心心多好,何必非要強求一些自尋煩惱的事情?”
杜衡盯着王者風,一雙美目眨也不眨,忽然哀怨地搖了搖頭:“你要是心裡有我,就告訴我,只要有我的一點容身之處,我也認了。要是一點也沒有我,我就死心。”
王者風不知該如何回答杜衡。
他身邊的女人已經不少了,不想再多一份情債。上牀容易下牀難,動情容易了情難,他輕易不和女人發生關係,是因爲不想在沒有感情的情況下,和一個女人有了肉體關係,不符合他的做人準則。但說到對杜衡,也不能說沒有一點感情,畢竟認識久了,又有過幾次曖昧的場景,他心中對杜衡,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只能是喜歡,但不是愛,而且還足以讓他如對古璞一樣,心生憐惜,願意去疼愛。
有時一時心軟,一時的歡快,可能會帶來長久的悔恨,王者風伸手拍了拍杜衡的後背:“你沒有必要自己給自己設置一個心理難關,我對你……”
“不要說了,給我留一個想象的空間好了。”杜衡伸手忽然捂住了王者風的嘴,她的小手滑膩而冰涼,觸動了王者風的嘴脣,牽動了他的神經,感受到的是一絲殘留的溫柔,還有淡淡的香氣。
如玫瑰之香。
杜衡走了許久,王者風有又重新邁開腳步,心思多少有點沉重。
雖然元旦在明州的時間不長,王者風還是和鄭周見了一面。和鄭周的見面十分熱絡,兩人談興挺高,天南海北聊了不少。
當然也少不了和下馬區的一幫同事也舉行了聚會,江天、莊青雲、卞秀玲、傅曉斌、黃建軍等人全數到齊,雖然王者風最年輕,但人人喊他老領導,倒讓他還有點不好意思。
江天最熱誠,對於王者風對他的幫助很感動,喝得酩酊大醉。下馬區的局勢還算平穩,江天在王者風一幫老部下的協助下,牢牢掌控了局勢,下馬區得以平穩有序地過度,並且延續了王者風主政時低調、務實的風格。
李涵沒有參加聚會,聽說他回了老家。
臨走之前,王者風還是和蘆軍弋見了一次。蘆軍弋老樣子,似乎並沒有因爲新興農業的推廣問題而和王者風之間有什麼隔閡,依然嘻哈說笑,還讓王者風再幫忙撮合一下蘆軍木和杜衡,王者風不置可否地沒接蘆軍弋的話,說起了郎市的局勢和後葉頁時代的折江局勢。
蘆軍弋也沒有透露太多的信息,在事情敲定之前,任何猜測都是多餘的,主要也是此次任命由政治局討論決定,最後常委拍板,蘆軍弋還不是政治局委員,沒有參預討論的資格。
說到政治局委員,蘆軍弋笑了:“其實我也沒有多大的抱負,退下來之前當一屆政治局委員就可以了。算來我來折江有一段時間了,也該動一動了。”
王者風就心中一動:“蘆部長要向上一步,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不錯……”
“總在折江,也意思不大,我想回京城了。”蘆軍弋也不知是真心話還是隨口一說,不過他的表情落在王者風眼中,有點意興闌珊的意味。
眼見大京城經濟圈元旦後有可能提上日程,蘆軍弋此時想回京城,恐怕不是本意。正是要在折江站穩腳跟的時候,現在回去,豈非將大好機會拱手讓人?
不過蘆軍弋沒有再說,王者風也沒有再問。
假期一過,王者風就回到了郎市上班。一上班,就從市局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疤臉在看守所成功逃脫,現在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