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4章

陳潔雯再次抱病請假! 壹?書?庫

雖說陳潔雯已經有過兩次在關鍵之時請假的先例,被人暗稱爲病假書記\uff0e但此時她身體大好\uff0e沒有一點生病的樣子,而且看上去不但紅光滿面,還心情極好,卻偏偏請了病假\uff0e時間還不短,半個月。

不止王者風,許多人都看出了陳潔雯的用意緩兵之計!

是的\uff0e正值酉省和齊省的風聲傳出之際,直接就給折江省帶來了間接的壓力,也正值王者風即將推動天鋼的整合計劃提上日程之時,陳潔雯請假了,直接就離開了天澤到京城養病去了\uff0e很無賴的做法,意思就是\uff0e重大事件要放一放,等書記病好之後,再另行討論。

完全就是告訴王者風,先別在天鋼的問題上白費心機了,等書記好了再說,或者有重大情況及時到京城的療養院彙報……總而言之一句話\uff0e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不管是誰授意陳潔雯這麼做,不得不承認,陳潔雯的做法雖然耍賴,確實有效!

天鋼的內部整合本來還在不緊不慢地進行之中,陳潔雯一走\uff0e就立刻陷入了半停頓狀態。李曉敏前去催促幾次,天鋼答應得挺好,一轉身就拋到腦後,依然消極懈怠。

天澤市的整合大計,目前和明州一樣,成爲折江省整個整合計劃的頑疾!

王者風約談了天鋼的負責人一次,約談的效果也不太明顯。實際上現在天鋼內部的阻力已經不大了\uff0e上次鬧事事件過後\uff0e天鋼的職工都被王市長的手段嚇到了,沒人敢再頂風鬧事,子孫後代的前途要緊,跟政府作對,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而且還被人錄了像拍了照\uff0e跑都跑不了。

但新上任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武漢還是陳潔雯的人,肯定也得到了陳潔雯的授意,陳潔雯一走,就又消極懈怠了。他比秦纔來聰明,表面上的文章做足,王市長說什麼聽什麼,還嚴加控制天鋼職工鬧事和造謠,但有一點,就是消極怠工,明明天鋼天天動員和宣傳整合的好處,但口號天天喊形式日日新\uff0e卻不管是人事調整還是各項整改,慢如老牛。

這纔是官場老油條的處事之道,在你面前跑得滿頭大汗\uff0e但就是不出成績\uff0e讓你想批評他,看到他累得跟狗一樣,又不忍心開口。

而就在陳書記同網離開天澤\uff0e天澤又接連出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情\uff0e看似和天鋼整合沒有什麼關聯\uff0e其實還是有不少有心人發現了其中的內在的聯繫。

先是花海原正式對外營業。

盛傳花海原的臺柱子比花苑的花三奇更勝一籌花三奇失蹤之後,一直沒有音訊,花苑因爲失去了花三奇坐鎮,生意大減一而且據說花苑的臺柱子名叫花非花\uff0e也有三奇,一是海歸女\uff0e二是賣藝不賣身,三是絕對處*女,和花三奇的三奇如出一轍,分明是直接抄襲了花苑的多年的生意經,在外界看來,不但是直接挑戰花苑的地位\uff0e還是**裸地打臉。

更有好事者花費重金到了花海原去千金買笑,但沒有見到花非花的正面,只見到了側影,因爲花非花還沒有正式出面迎客,雖然是一擲千金,但別說博得美人一笑了\uff0e連個正臉都不會給\uff0e譜大得沒邊了。

但就算只是側影,也有人驚呼花非花就是原來的花三奇!

好事者將消息公佈之後\uff0e花苑的生意再次大減三成以上,幾乎門前冷落車馬稀了。據說幕後人物大光其火,揚言要報復花海原,卻只是嚷得兇,沒敢動手。因爲表面上看花海原對外公佈的法人代表是王薔薇,是來自郎市的交際花,實際上消息稍微靈通人士都知道真正的投資者是京城某大家族的人,而且據說還有王市長也是後臺之一。

也有一些地痞流氓不信邪\uff0e前去搗亂,收保護費\uff0e或是想砸場子,當即就被打得頭破血流地象扔垃圾一樣扔了出來,打了報警電話\uff0e警*察出警了,竟然是市局副局長曆飛親自帶隊,直接就將小混混們抓進了局裡……

花海原不管誰是後臺,但其強硬的姿態,在天澤迅速崛起,並且將花苑的生意衝擊得一落千丈!

花苑的幕後人物暴跳如雷\uff0e想起前一段時間王市長光臨花苑,算是明白了一點什麼,就又打電話約徐子棋,要面談。

如果說花苑和花海原之間的競爭內幕\uff0e只是在圈內流傳並不爲廣大市民所知的話,京天高速三期工程進展順利給天澤市民帶來希望的同時,京天高鐵項目卻擱淺了,原因是項目提交到發改委之後,未獲得發改委的審批!

再次卡天澤脖子的人,又是新上任的發改委副主任傅東來。

由此,傅東來網一上任\uff0e就兩次卡了天澤市的脖子,傅東來在天澤市委的眼中,形象直接就降低成了負分。

京天高鐵對天澤意義重大,比京天高速更讓人期待,更能爲天澤帶來長久的經濟效益,並且大幅提升天澤的交通困境,爲天澤的經濟騰飛插上直飛雲霄的翅膀\uff0e但偏偏有一隻巨手將翅膀擰斷了。布衣官途吧傾城傾情提供。

傅東來,你憑什麼?你爲什麼處處和天澤作對?

京天高鐵不僅僅能改善天澤的交通困境,將天澤和京城之間的距離縮短到50分鐘,還能爲天鋼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因爲天鋼生產的特種鋼材正是高鐵必用的材料,至少在京天高鐵天澤段的鋼材,會使用天鋼的產品。當然如果工作做通的話\uff0e京天高鐵全程都採用天鋼的鋼材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此,絕對是一筆利潤豐厚的大生意。

京天高鐵,不僅僅會爲天鋼帶來效益,還直接關係着楊劍和戰勁鵬的切身利益。因爲京天高鐵許多輔助項目,比如電力設備,比如上木工程,等等,都會直接帶動天澤當地經濟大步邁進一個新的臺階,還會在楊劍和戰勁鵬的個人履歷上寫上濃重的一筆,因爲高鐵項目可遇不可求,只建一次,幾十年內就不可能再上馬第二條高鐵路線。

誇張一點說,是千載難逢的一次機遇,是令人羨慕的政績。

更有深層的原因是,高鐵項目的建設,可以帶動蘆家在天澤的許多投資項目,不管是短期還是長遠\uff0e都有極大的推動和提升作用。因此對楊劍來說,無比重要。

同樣,對戰勁鵬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鍛練並且獲得認可的機會,沒有幾個昏市長有機會一上任就能負責重大的建設項目,儘管是由楊劍,和他分管\uff0e但畢竟他也有一半政績。不用別的,只要在天澤的任上做好京天高鐵一件事情,他就擁有了足夠的政績和上升的資本。

但就在好不容易各方面關係擺平之後\uff0e正當楊劍和戰勁鵬都興致勃勃地準備迎接京天高鐵的開工之際,卻被髮改委當頭潑了一盆冷水\uff0e不,是冰水,直接就將兩人澆了一個透心涼。

整個天澤市,沒有任何人比他們更期待京天高鐵的上馬,因爲京天高鐵可以爲他們帶來最直接的利益。

楊件和戰勁鵬都十分惱火,兩人親自到了京城,仗着各自有後臺,想直接找傅東來當面理論。結果傅東來十分託大,連面都沒讓兩人見,兩人生了一肚子氣,一個去了明州找蘆軍弋,一個留在京城找關係。

楊劍見到蘆軍弋之後,將情況一說,蘆軍弋沉思半天,才突兀問了一句:“王者風是什麼態度?”

王市長的態度讓楊劍有點摸不着頭腦,因爲王市長一點也不急\uff0e似乎是放手不理了,他也沒有深思,也可以理解,事事都讓市長操心,還要他這個常務副市長有什麼用?蘆書記一問,楊劍才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是一出雙簧?”

“是,或者不是,誰也說不清。王者風很聰明,他既不壞了規矩,又處處佔在至高點\uff0e讓人找不到攻擊他的漏洞,而他隨時又能及時出手力挽狂瀾……”蘆軍弋忽然想起了上一次王者風讓他放手楊劍的建議,他就權衡了一下利弊,“相機行事好了,京天高鐵,還是和天鋼整合有關聯\uff0e現在的問題是,鋼鐵整合觸動的是吳家的利益,而現在吳家還沒有真正出手。

就等吳家和王者風之間較量到在最節骨眼上的時候,你再根據兩方的力量對比表明立場就可以了……”

楊劍點頭:“萬一王市長佔了上風,難道要站在反對家族勢力的立場上?”

蘆軍弋看了楊劍一眼\uff0e眼中有一絲不滿,沒有說話,楊劍頓時明白了什麼,知道自己多嘴了,有些話心裡知道就行,可不能當面說出來,就訕訕地一笑:“服從大局利益,從善如流。”

蘆軍弋才點頭一笑,算是默認了楊劍的態度。

楊劍一走,蘆軍弋思忖再三,還是撥通了傅東來的電話。

說起來蘆軍弋和傅東來之間,共同利益還真不多,平常聯繫也很少,但他的電話,傅東來還會慎重對待的。

傅東來的電話\uff0e一打就通,蘆軍弋也沒客氣,上來就問:“東來\uff0e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兩把火都燒向天澤,是不是目的性太強了?”

蘆軍弋沒客氣\uff0e傅東來就更沒客氣……\uff0e

“昇平兄有什麼指教?”傅東來輕笑了一聲,聲音之中頗有不以爲然的意味,“最近我手中壓下的項目不少,天澤不過正好入了你的眼而已\uff0e可不是有什麼針對性。”

話說得客氣,語氣就不太友好了。

蘆軍弋早就習慣了傅東來的腔調,況且他也清楚現在傅東來對他沒什麼好感,現今梅邱兩家走近,而且還有聯手對付傅家的跡象,傅家暫時沒有暗中撬蘆家的牆角就不錯了,因爲傅家已經很不客氣地撬了邱家的牆角傅氏中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且聽說天澤市政府扶植力度不小。

蘆軍弋不用和傅東來繞彎兜圈子,而是直接說道:“王者風的做法是站在家族勢力的對立面,東來\uff0e你怎麼還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傅東來頓了一頓,輕咳嗽了一聲:“昇平兄多慮了,我和王者風之間沒有合作的基礎,更不會助他對傅家族勢力的大計\uff0e我只是照章辦事。”

傅東來打官腔,蘆軍弋就不高興了:“照章辦事?東來,你這話說得沒有一點兒營養?好好的京天高鐵項目,爲什麼非要不批?”

傅東來也不高興了:“怎麼,昇平兄還要教我怎麼做好發改委副主任權限之內的事情?”

傅東來在發改委中排名不太靠前,級別還是副部,但也和蘆軍弋平級\uff0e同時他位高權重,甚至比蘆軍弋還更有實權\uff0e怎麼會聽蘆軍弋的風涼話?何況又是他沉寂兩年之後重新出山,更是志滿意得,再加上和蘆家現在矛盾有點突出,對蘆軍弋質問的語氣就反應過激了一些。

蘆軍弋被傅東來一嗆,也知道失言,但礙於面子\uff0e也不肯服軟\uff0e冷哼一聲:“別惹惱了吳老爺子!”

……京城,發改委,副主任辦公室。

放下電話\uff0e傅東來的氣就消了大半,在房間中轉了幾圈,他拿起電話,順手就撥了一個號碼。

“爺爺,我總覺得這麼做有點不划算,太冒險了。”

“東來……”傅老爺子的聲音又蒼老了幾分,但聽上去依然中氣十足,“風險越大,收益越大,你忘了傅家幾次弄險,最後都險勝了,也纔有了今天的地位。”

“我還是覺得有可能真會讓王者風得了便宜,然後我們又同時得罪了吳家、邱家和蘆家,就得不償失了。”傅東來一臉憂色,他對和王者風合作有一種本能的提防和懷疑。

“東來,你以前可沒有這麼優柔寡斷?這一次,我們是助王者風對抗吳家,等王者風快要得手的時候,吳家力度最大的時候,我們再突然撒手,吳家的力量就會全部打在王者風一個人的身上,王者風還不會被吳家打擊得粉身碎骨?大好的機會\uff0e錯過就太可惜了。”傅老爺子是何許人也,一生處心積慮只爲傅家的利益着想,只想讓傅家在四大家族之中,終有一日會躍居第一的位置、否則,他死不瞑目。

傅東來儘管還是滿心憂慮\uff0e但也覺得老爺子言之有理,他和王者風之間,不可能成爲朋友,欠王者風兩個人情,也藉此機會統統還他。現在又是難得的王者風和吳家對抗的機會,確實如老爺子所說,千載難逢的良機,不容錯過。

王者風和吳家對峙是真正的全面對抗,不是在演戲。梅之禮經總理提名成爲酉省的省長,王者風和總理的關係就更進了一層。同時,折江省的整合大計完全涉及到了吳家的利益根本,而王者風的所作所爲,顯然是大力支持石鐵軍,石鐵軍也是總理提拔的人啊。

王者風處理天鋼鬧事事件之時的鐵腕和毫不留情,更是堅定地表明瞭他和吳家之間,因爲天鋼\uff0e矛盾集中了,隱患埋下了。

再有此時媒體上的口誅筆伐\uff0e傅東來也意識到了傅家的機會來了,況且卡卡天澤市的脖子,也是爲了顯示他作爲發改委副主任權威的存在,而且在京燕高鐵還沒有提請批准之前\uff0e京天高鐵確實有壓上一壓的必要,完全在他的權限之內\uff0e也有足夠的正當的理由,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有一點\uff0e傅東來心中隱隱擔心吳老爺子一直沒有動靜,難道吳老爺子再愛惜王者風,會大度到能容忍王者風動了吳家的根本利益?

肯定不會,傅東來堅定地認爲,吳老爺子按兵不動不是對王者風的忍讓,而是在等待一個時機再發作,一旦發作,必定會給王者風迎頭一擊。

因爲王者風明顯又重新站到了總理的陣營一邊,當初最想拉王者風到家族勢力的正是吳老爺子,他顏面大失、不惱羞成怒纔怪!

……天澤,市委。

戰勁鵬從京城回來,一無所獲,心裡七上八下地沒有着落。他對京天高鐵寄予厚望,但希望越大,就越是患得患失。在辦公室抽了無數支菸後,還是忍不住又給金顏照打了一個電話,雖說作爲他的未婚妻,金顏照和他的關係有點冷淡,甚至可以說很疏遠,但想到是政治聯姻,也就只能忍受了。

太*子黨在享受父輩的光環的同時,也必須承擔一定的責任\uff0e服從家族大計,爲政治利益在婚姻上妥協,必不可少。

“顏照\uff0e能不能由你出面,請王市長一起坐一坐?”陳潔雯關鍵時候掉鏈子,渴望政績的迫切心情讓戰勁鵬只能求助於王者風。他很清楚在傅氏中藥來天澤投資的過程之中,王市長給予了怎樣的關照。

“你和王市長天天見面,直接開口請他不就行了?他爲人很好說話\uff0e又沒架子,何必捨近求遠,又扯上我?我不管!”金顏照還是不假顏色,沒有好氣地說道。

“……”戰勁鵬被她很衝的語氣吵得耳朵嗡嗡直響,心想金顏照在電視裝模作樣,其實真實的她也有刁蠻任性的一面\uff0e他皺了皺眉,又說,“我和王市長天天見面,都是公事,沒什麼私人交情。你和他私交不錯,私下裡請他,意義大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無非是想利用我罷了,讓我色誘王市長,是不是?拜託,我是你的未婚妻!”金顏照氣呼呼地嚷了幾句,然後又怒氣衝衝地說道,“我知道你總是懷疑我和王市長之間有什麼曖昧關係,告訴你,沒有。

我出面,他未必給面子。還有,你來到天澤也時間不短了,還用我提醒你彭雲楓是王市長的代言人的角色的事實?如果連這個也看不出來,你也太讓人失望了。”

電話裡傳來了忙音,第一次,戰勁鵬在被金顏照搶白一頓之後,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苦笑,無奈搖了搖頭。

彭雲楓是王市長代言人的角色,他當然也清楚,但他自認自己是常委副市長,去主動降低身段和彭雲楓接觸,有點丟面子。但和金顏照通話之後,他一下又想通了,彭雲楓是市政府大管家,他找他談談工作,也很正常。

戰勁鵬安步當車來到彭雲楓的辦公室\uff0e正好彭雲楓正在打掃衛生\uff0e見戰市長意外出現\uff0e他忙熱情地迎戰市長進來。

彭雲楓熱情而不失恭敬,又爲戰勁鵬倒上茶,先是關心地問了問戰勁鵬在天澤市的生活\uff0e生活方面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吩咐他\uff0e他會安排妥當。

戰勁鵬就對彭雲楓的細心周到表示了感謝,就又說了一氣閒話一畢竟他和彭雲楓不太熟,不可能上來就切入正題一一聊了大概有四五分鐘的樣子,他才佯裝好奇地問了一句:“雲楓,你和王市長比較熟,應該知道王市長偏好什麼口味?我來天澤市時間也不短了,還沒有和王市長一起坐坐……”

彭雲楓擔任市政府副秘書長、秘書長多年,經常和市領導打交道,每個人的喜好和脾氣,他差不多都做到了心中有數,戰勁鵬一開口,他就猜到了用意。

“王市長很少接受吃請,他的口味偏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彭雲楓微一停頓,察顏觀色之間,就又說道,“最近王市長太忙了,恐怕他沒有心思出去坐坐,天鋼整合的事情,還有京天高鐵審批沒有通過的事情,都讓他很操心。不過我想等天鋼整合的事情有了一個眉目之後,王市長就會輕鬆許多了。”

戰勁鵬雖是太*子黨出身\uff0e但也畢竟混了官場一段時間,立刻就聽出了彭雲楓隱晦的暗示一一王市長現階段的工作重點是天鋼整合,也只有在天鋼整合成功之後,纔會向京天高鐵投去關注的目光。布衣官途吧傾城傾情提供。

而他此來找彭雲楓的目的,就是想和王市長私下裡談談,想請動王市長出面向傅東來說情,讓傅東來高擡貴手\uff0e先放行了京天高鐵的審批。

這麼說\uff0e天鋼整合不通過的話,京天高鐵就遙遙無期了?戰勁鵬只腦中轉了一個彎就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他想要拿到京天高鐵的政績,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自己打通關係,二是支持王市長的立場,讓天鋼的整合在天澤市順利通過,然後王市長出面擺平……站隊是關鍵,立場決定一切,戰勁鵬一瞬間就明白了許多,也許發改委的卡殼就是傅東來有意在配合王市長在演戲!

戰勁鵬的立場出現了鬆動,他不知道\uff0e除他之外,還有別人的立場,也迫於形勢,不得不有所改變。但與此同時,吳家的新一輪的出手,再次讓局勢更加複雜起來。

吳家的出手,繼續在宏觀方面佈局,在省部級的層面,進行新一輪的間接較量,由全局帶動局部,藉以展示吳家的力量。

先是嶺南省出現了人事變動,原嶺南省長年齡到點了,直接退下,常務副省長萬保健接任省長,正式邁入省部級高官的序列,成爲第一經濟大省嶺南省的省長。

萬保健有過一段在折江省擔任省委秘書長的經歷,他的扶正,頓時引來國內媒體一片驚呼,直呼折江省時代來臨了。甚至有不少港臺和國外的媒體紛紛撰文猜測折江省一夜之間就成爲了政治大省,因爲接連有三位新任省長出自折江省。

梅之禮自不用說,是折江省土生土長的官員,刑研雖然有過在京城部委和其他省份從政的經歷,但也是在折江省擔任了最重要的紀委書記一職。萬保健也是在折江省邁入了副省級的行列,因此將酉省省長、齊省省長和嶺南省長都稱之爲折江省出去的高官,也未嘗不可。

實際上以上三人除了梅之禮之外,其他兩人都不能算數,尤其是萬保健,更應該歸爲京城出去的幹部纔對。

是不走出於折江省的省長,關係並不太夾,重要的是,萬保健是哪一個派系的人。

萬保健在折江省的時候,和王者風之間的來往並不多,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算密切,因爲萬保健擔任省委秘書長時,一直比較中立,也沒有太傾向的立場,在折江省期間,並沒有做出什麼大事。

萬保健當初到嶺南省上任,還曾經和邱家有過利益交換,王者風當時還當了中間人。但王者風也一直不太清楚萬保健在京城的後臺到底是誰,此次萬保健意外扶正”有點突然,讓王者風也多了不少猜測。

從傳統意義上講,嶺南省很長一時間內都是邱家的地盤,但自從上任省委書記海德長擔任了國務院副總*理之後”現任省委書記水平爲團系出身,由此推斷,萬保健若非是家族勢力的一系,就是平民勢力的一系。

不可能一個派系的人同時擔任書記和省長。

再仔細一想萬保健的低調和沉穩的風格,以及他在折江省的幾年裡的所作所爲,他的立場就呼之欲出了。

王者風還沒有來得及打電話向萬保健表示祝賀”相續又有幾個消息傳來,就讓他驀然心驚的同時,知道由點及面,由小及大,一次折江省的鋼鐵資源整合,涉及到的不僅僅是折江省的資源保衛戰,還是一次平民勢力和家族勢力之間的直接交手。

毫不誇張地講,所有宏觀上的交鋒以及輿論上的造勢,都是爲了圍繞天鋼整合成敗在打外圍的戰爭,而天鋼”最終會成爲一個關鍵的支點,也是一系列交鋒誰勝誰負的最後的註腳。

先是豫省的省委副書記、紀委書記易人,原紀委書記調走,新任紀委書記是吳家的嫡系。只一上任,就查處了兩個副廳級高官,一個是豫省煤炭廳的副廳長”主管豫省煤炭資源整合工作。另一個是交通廳副廳長,主抓豫省高速工程項目。

豫省也是傳統的煤炭大省,煤炭資源整合比酉省還早一步提上日程,不過和酉省大張旗鼓並且引人注目不同的是,豫省的整合是悄悄地進行,打槍的不要,實際上整合的效果還要好於酉省。但此次新任紀委書記一出手,就直接將負責整合的關鍵人物拿下,整合工作就立刻受到了決定性的影響。

還有高速工程項目也因爲負責人被抓,而暫時陷入了停頓之中。

吳家不出手則已,一出果然威力不小,不抓人事抓紀律,夠準免狠。

豫省在折江省以南,緊鄰折江省”也是折江省的近鄰,和折江省關係一直不錯”是折江省南下的必經之地,所有北上折江省的投資和物資,必定途徑豫省。由此就不由不聯想到煤炭廳副廳長的落馬是爲了給豫省的煤炭資源整合製造麻煩,那麼交通廳副廳長的落馬,又是什麼政治意圖?

四方雲動,各有各的妙計,各有各的思量。

內元自治區在折江省以北,也是有名的煤炭大省。繼酉省高調宣佈煤炭資源整合之後,內元自治區也於近日召開一系列的會議研究煤炭整合議題,準備打造億噸級大煤企,區政府多次在不同場合表示要加快產業整合升級,要做大做強。

但區委書記卻在一次會議上強調,要防止不切實際的做大做強的思想作崇,不要簡單地搞成一刀切,要謹防國進民退引發各方質疑。區委書記還以內元的稀土資源爲例,指出現階段最應該整合其實不是煤炭行業,而是稀土資源。

據悉,內元區委書記正是吳老爺子當年的秘書。

現在的局面是,折江省周邊四省,東面齊省西面豫省,都在爲折江省的整合大計做出積極的呼應。而北面古元自治區和南面豫省,顯然是在圍堵折江省的整合大計。

一盤大棋。

因爲整合是地方政府的整合,不符合家族勢力的跨地區吞併並且壯大自己的全局戰略。可以說地方政府的實力越強,對資源的控制力度越大,越不利於家族勢力的發展。

吳家的出手或者說不僅僅是吳家,是整個家族勢力肯定不會只限於一省一地,還會有中*央高層的影響力。果不其然,在一次全國經濟會議上,國務院副總*理海德長髮表重要講話,指出各地情況千差萬別,有的省份整合資源是好事,但有些省份可能就不是好事,甚至還會收到相反的效果。國內有一種不好的風氣就是,喜歡跟風,做什麼事情都喜歡一窩蜂,就如現階段折江省的鋼鐵資源整合,還沒有見到成效,就有其他省份爭相效仿,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中*央多次三令五申,發展經濟要有長遠的目光,要有審時度勢的大局觀,不要人云亦云,更不要盲目地貪大求全。

海德長的講話,未必就是國務院的統一意見,但他身爲劃總*理,又是在全國的經濟會議上發表了上述言*論,又選擇在敏感時期,就不由人不過多的猜測海副總*理隔空向折江省施壓,難道國務院並不支持折江省的整合大計?

局勢,因爲一系列的變故和各方風起雲涌,再次變得緊張不說,還撲朔迷離,讓人看不清方向。

天澤市,市長辦公室。

王者風平常不愛抽菸,偏愛喝茶,此時正在喝茶,用的是一個精緻的水晶玻璃杯,是馮個朵精心爲他挑選的水杯。

馮個朵說,喝水讓人健康,好的水杯讓人心情舒暢,一舒暢,就會更願意多喝水。儘管馮個朵的理論王者風並不贊同,但她送的杯子確實不錯,賞心悅目,他也就每天都泡上幾次茶,也差不多和裴一風一樣,杯不離手了。

彭雲楓坐在下首,拿着一根菸,想抽,聞了聞又放了回去。領導不抽菸,他自己一個人吞雲吐霧多沒意思,也就忍住了。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妥市長,您還有什麼指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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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雲楓向王者風彙報了最近楊劍和戰勁鵬的動向。不出王者風所料,戰勁鵬近來有明顯靠攏的跡象,他和彭雲楓之間的關係比以前近了不少,還和彭雲楓私下裡吃過幾次飯,算是建立起了良好的合作關係。

楊劍雖然也有走近的動向,但不太明顯,而且楊劍比戰勁鵬老成多了,說話辦事滴水不漏,讓彭雲楓也摸不透楊劍的心思。但有一點他也可以得出明確的結論,就是楊劍在天鋼整合的問題,堅定反對的立場動搖了。

彭雲楓很清楚,楊劍以前和他的關係不遠不近,基本上都是公事上來往,沒有私交。但最近楊劍也總是有事沒事來到他的辦公室坐一坐,藉口也很簡單,要點辦公用品,或是查找一份文件,其實由秘書代勞就可以了,但楊劍卻親力親爲,他知道可不是因爲楊市長喜歡走動,而是楊市長有借他之口,打聽王市長動向的意圖。

或者說,是提前打通環節,也好爲關鍵時候改變立場埋下伏筆。

還有,最近陳書記不在市委,王市長就一家獨大了,他身爲市政府大管家,重要性一下就凸顯了,隱隱有了超越陳天宇的趨勢,還好陳天宇也是王市長的心腹,纔沒有讓陳秘書長對他產生什麼不好的看法。

同是秘書長,市委秘書長可是市委常委,比他說話的分量重多了。

彭雲楓恪守政府秘書長的本分,力爭做好本職工作,當好王市長的代言人的角色,不給領導添麻煩,更不能給領導添亂。該說的話,點到爲止。不該說的話,守口如瓶。

以他現在好身份,最忌諱信口開河。一不小心多說兩次沒用的話,傳到王市長的耳中,就有可能立刻被打入冷宮。他現在在市委大院炙手可熱,但他清楚,他的榮耀來自於王市長的信任。因此,不管別人的承諾多耀眼,不管別人的殷勤多貼切,他都謹記住一點,一切以王市長的利益爲出發點就絕對不會犯錯。

王者風沉吟了片刻,天澤市的局勢還算在掌控之內,彭雲楓的表現也頗令王者風滿意,他對彭雲楓一向放心,對於徐子棋,則還是有些擔憂,就問:“最近子棋和那方面的接觸,進展怎麼樣?”

徐子棋自從上次陪王者風去了一次花苑之後,追悔莫及,事後按照王者風所說,向彭雲楓坦承了錯誤,並且真心向彭雲楓請教。

彭雲楓很清楚王市長是想再給徐子棋一次機會,否則直接就將他打了冷宮,也不會讓他再來找他。讓徐子棋來向他承認錯誤,言外之意就是讓他點撥徐子棋如何從中吸取經驗教訓,如何戴罪立功。

彭雲楓審時度勢,對於王市長目前的工作重點,以及天澤市圍繞天鋼的整合的***,詳細分析之後得出了結論,明白了王市長讓徐子棋繼續扮演什麼角色才最符合雙方的利益。

彭雲楓不是王者風,有些話王市長不方便說,他可以說。在對徐子棋剖析了利害關係之後,彭雲楓給出了暗示。

徐子棋也不錯,馬上就明白了他有一個大好的在王市長心目重新樹立形象的機會,必須抓住,也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他就向彭雲楓做出了保證,保證完成任務,絕不會再給王市長臉上抹一點黑。

彭雲楓一開始也是心裡沒底,他對徐子棋的個人能力信心不足,不過經過徐子棋和那邊接觸,並且及時向他彙報之後,他又改變了對徐子棋的看法,覺得徐子棋可塑性極大,不敢說以後大有前途,至少現階段的進步確實不小。

他就更加佩服王市長的識人之明瞭。

徐子棋最近和花苑那邊接觸頻繁,基本上獲得對方一定的信任,也和對方建立了一種非敵非友有限同盟的合作關係。當然,對方也不是政治小白,有點懷疑在花三奇跳水事件中,有徐子棋的手腳,但苦於沒有證據,也只好吃了啞巴虧。

徐子棋也是假裝不知花三奇的事件真相,對方不提,他纔不會主動提,他的任務是起到一個關鍵的橋樑的作用,溝通、有限合作,在需要的時候,向對方傳達王市長的條件,也同時向王市長中轉對方的要求。

王市長不方便和對方直接接觸,但就和中國和美國之間有熱線一樣,在敵對的問題上保持及時溝通的剋制,在需要聯手一次之時,也要隨時有一個可以喊話的暢通的渠道。

此時時機不到,徐子棋和對方的接觸也在不溫不火地培養之中,既有進一步坐下來談談的可能,又互相有提防之心。

彭雲楓就如實向王者風做了彙報,他心裡明白以王市長的如炬目光,徐子棋又天天在眼前出現,王市長豈能看不清楚徐子棋的一舉一動和變化?但王市長開口問他,一是對他信任的表現,二是也再次表明由他具體負責的立場。

王市長還另有大事要忙,天澤的內部事務,能由他出面擺平,就少讓王市長操心爲好。

……

六月的天澤,天氣也炎熱起來。不過比起明州火爐一樣的天氣,天澤就是中午時分曬人,一早一晚還是十分涼爽,微風一吹,頗有秋的涼意,不愧爲避暑之地。

花海原已經落成大半了,位於東南一帶的王者風的“行宮”也於近日提前完工,雲菡煙已經帶着雲王入住,打算要在天澤住上三個月,等天涼了再回京城。梅里還住在市委家屬樓,她不好意思住進花海原,主要是雲菡煙的東西宮的理論讓她不太舒服,不是不舒服雲菡煙,而是不舒服空閒的南宮和北宮,總覺得說不定真有一天,王者風會有四宮娘娘。

這不,王者風一下班回家,她就有點不快,乘王東不注意,用力彈了王者風一個腦奔兒。

王者風和梅里老夫老妻了,馬上就知道梅里心裡彆扭了,就揉了揉腦袋,嘿嘿一笑:“怎麼着,天澤市幾百萬百姓的父母官,就這麼被你欺負?賢妻良母,是從來不會打罵丈夫和兒子的。”

“我沒打你,就是彈你腦袋一下,給你提個醒。”梅里微微噘起了嘴,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特別是她不開心時的樣子,依然是當年的小丫頭式的調皮,“我一想起南宮和北宮就有氣,你纔是市長好不好,就想和皇帝一樣三宮六院了?要是以後當了省長那還了得?”

“你還真錯了,等當了省長就老實了。”王者風嘿嘿直笑,將裡丫頭攬在懷中,心中感慨,轉眼間,裡丫頭嫁給他五六年了,她溫嫺恬靜的性子,賢妻良母的品行,確實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之一,“當省長的時候,都五六十歲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好呀你,原來不是思想上變好,而是身體的衰老,男人,怎麼就不能用純潔的思想控制自己的身體?”裡丫頭說話間,迅速在王者風的胳膊上擰了一下,手法一如當年的老辣。

王者風疼得直咧嘴,不過將裡丫頭抱得更緊了:“好了,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吃得哪門子乾醋?菡煙她就是隨口一說,什麼東宮西宮的,全是腐朽的封建殘餘,回頭你得好好給她做做思想工作,現在是新社會了,不是萬惡的舊社會了,不可以一夫多妻。”

“你們男人不是現在人人懷念萬惡的舊社會?懷念一夫多妻制的美好生活?”裡丫頭斜着眼,一臉促狹地笑。

“看,你又錯了不是?中國2000多年的封建社會,其實一直在追求民主和開放,從來沒有過一夫多妻的時候,是後人的污衊和造謠。古代中國,一直都是一夫一妻制,正妻的地位很高,除了正妻之外,其他全是小妾,沒有地位。哪象現在亂得不行,小三都和正房平起平坐了,是不是?”王者風還振振有辭,給裡丫頭講起了大道理,上起了政治思想課。

梅里推了王者風一把:“就你能說,我當年怎麼就上了你的賊船?現在後悔也晚了。”

“爸爸,什麼叫一夫多妻?”王東本來正在一邊玩耍,忽然就跑了出來,上來就問了一句,“是不是一個小男生可以和好幾個小女生一起玩?”

梅里氣得哭笑不得,狠狠瞪了王者風一眼,意思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心教壞了兒子。王者風雙手一伸,一臉無辜。

王東已經上幼兒園了。

梅里本來要被安排到婦聯工作,但她更喜歡和小孩子們在一起,就照顧她的意願,讓她進了市直第一幼兒園,擔任了副園長其實市委方面是想安排她擔任園長的,梅里沒有什麼爭權奪利的心思,不願意因爲她的到來而導致原來的園長被調走,就主動要求擔任副園長。

到了廳級,尤其是實職廳級,市長或市委書記的級別,家屬如果隨同上任的話,都會在當地安排一份不錯的工作,也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了。梅里不缺錢,又從小對政治不感興趣,她來天澤什麼都不圖,只爲陪伴王者風。而且她的公司現在日益壯大,已經不需要她親力親爲了,每年都能賺到近千萬元。

她現在只是隱身股東了,藍襪是法人代表,基本上公司事務她已經不再過問,安心相夫教子。其實以她的身份,就算現在從政,市長夫人、省長千金,兩大耀眼的光環,起步就是正科,不用幾年就有可能到處級,但她對政治實在不感興趣,擔任幼兒園副園長,也不過是出於愛護孩子的天性。

正是裡丫頭沖淡而無爭的性格,讓她在市委大院之中,獲得了無數人的好感,同時,也贏得了幼兒園同事一致的尊敬。省長千金的身份自不用說,單是市長夫人的身份,就是天澤市第一夫人。裡丫頭爲人既沒有架子,又細心和氣,而且她還有驚人的美麗和端莊,不少人不管是羨慕還是嫉妒,私下裡都稱她爲天澤第一美女。

一家人吃完晚飯,王東又去一邊玩智力玩具,王者風繼續和梅里說話,沒辦法,他本想看一會兒文件,但梅里今天話特別多,他只能陪着。

“馮個朵的電子信息商務,聽說也經了你的手?”裡丫頭今天也不知哪裡有問題,總問起王者風身邊的女人們,“還有杜衡也來天澤投資了,你走到哪裡她就跟着哪裡,對不對?還有那個傅先先,聽說外號是小魔女,以上三人,個個貌美如花,是想全部收到後宮,還是三選二,充實了南宮和北宮就滿足了?”

王者風差點一頭汗水,他和裡丫頭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裡丫頭犀利的一面,就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沒發燒,眼神也正常,證明沒迷糊。說話也清楚,證明沒做夢。你今天怎麼了,南宮北宮的話題,總是沒完沒了,是不是菡煙在背後慫恿你來考驗我?”

“纔沒有,就是我自己想問你。現在孩子也大了,我也沒有多少心事了,就得把心思多用在你身上。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是丈夫,出了一丈就沒有完全感了。以前還以爲是說別人,現在才知道,你也一樣。”裡丫頭扳着手指,似乎在一邊數數,一邊痛斥想象中的王者風的花心。

王者風無奈了,裡丫頭不承認,他也知道肯定是雲菡煙在背後搗亂,兩個女人現在孩子都大了,心思就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了,一個男人被兩個女人天天惦記,不是好事呀。

正想着怎樣才能打消裡丫頭思想傾向不正確的想法時,就接到了雲菡煙的電話。雲菡煙告訴了他一個意外消息,吳老爺子要來天澤避暑V

王者風着實吃驚不小。

因爲天鋼的整合問題,吳家一直在外圍施壓,甚至上升到了國家的層面,但具體在天澤,還沒有任何動靜傳出。還有一點,除了上次吳巨洋主動打過一次的質問電話之後,吳老爺子在此事上一直三緘其口,保持了足夠的耐心和沉默。

王者風知道,吳老爺子必定會有話要對,不是對外界說,而是要對他說。他也打過幾次電話給老爺子,先是問好,然後關心他的身體,然後就沒有了進一步的話題,甚至在他含蓄地提了一提天鋼之時,老爺子卻立刻轉移了話題,意思很明白,避而不談。

王者風就有點不解吳老爺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清楚的一點是,吳老爺子不是逃避問題,也不是不想談,而是時機未到。他也就不再強求,和吳老爺子相比,有許多事情他還是處於被動的一方,掌握不了主動權。

忽然就聽到了吳老爺子要來天澤避暑的消息,確實讓他大感意外。吳老爺子當然不是避暑來了,是要開口了。但眼下似乎時機還沒有成熟,不管是省內局勢,還是國內局勢,一直處於膠着的狀態,老爺子此時前來天澤,是爲何故?

王者風知道以他的人生經歷和政治智慧,不足以判斷老爺子的真正用意。老爺子要來,歡迎就是了,就讓雲菡煙轉達了他熱烈歡迎的意見。

雲菡煙卻嘻嘻一笑:“被人審問的滋味還不錯吧?你不用胡思亂想了,就是我鼓動裡丫頭考驗考驗你,因爲我覺得你最近的表現有點異常,懷疑你又有了新的女人。不過算了,我們也不審問你了,就等你自己承認好了。我和裡丫頭商量過了,不管是哪個女人跟了你,人家付出了青春,你就要對人家好,知道不?”

王者風差點被雲菡煙感動了,差點說出實話,還好,關鍵時刻管住了嘴:“行了,別搗亂了,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你和裡丫頭兩個女人就讓我頭大了,再來一個女人,我還不被被你們吵死?現在事情這麼多,內憂外患,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嫌我不夠麻煩?要不你和裡丫頭去歐洲度假好了,住上兩三個月再回來。”

女人也會甜言蜜語,也會花言巧語,男人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要被女人的溫柔矇蔽了理智。

雲菡煙又得意地笑了:“好了,好了,別說得好象你多委屈一樣。等爺爺來了,我安排他住在花海原,就住南宮行了……你的三宮六院的夢想破滅了”

王者風無語,放下雲菡煙的電話,就去收拾梅里。梅里見她和雲菡煙的約定敗露了,也就自知理虧,晚上就任由王者風折騰了一次。

吳老爺子說來,卻沒有那麼快,而是三天後纔來。三天的時間,不管是天澤還是省內省外局勢,又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先說天澤。

天澤市因爲陳潔雯不在的原因,大事暫時由王者風做主,市委的一般事務由吳明毅處置,也算各項事情井井有條,沒有出現任何亂子。本來一切按步就班,但還是發現了一點意外,紀委書記皮不休和常務副書記劉風聲大吵了一架,皮不休氣得暴跳如雷,非要向省委、省紀委提出調整劉風聲工作的建議,否則他的工作無法開展。

王者風勸他冷靜一些,工作中的衝突在所難免。皮不休也不知哪根筋沒有搭對,竟然不賣王者風面子,說什麼也要搬開劉風聲。

劉風聲上次調查跑馬縣的事件,讓皮不休懷恨在心。他始終咽不下這口惡氣,又苦於找不到劉風聲的毛病,好不容易現在找到了一次,豈能善罷干休?而且他認爲現在王者風處於夾縫之中,都多久了連一個天鋼都沒有擺平,就認定王者風在天澤市又開始束手束腳了。

還有一點,市長管不到紀委的問題,他就沒有聽從王者風的勸告,還是將事情捅到了省紀委,要的就是一不做二不休,不將劉風聲一腳踢開誓不罷休。

皮不休和劉風聲的矛盾根源在於一起不算太大的案子,但因爲案子涉及到天鋼的人,就一下敏感而複雜了。其實也不是天鋼的什麼關鍵人物,只是一名負責採購的副總,劉風聲手中有確鑿的證據指向副總中飽私囊,皮不休卻以事實不清、時機不對爲由,非要壓下。

劉風聲不同意,說什麼也要查下去。一個二把手不聽一把手的話,皮不休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勃然大怒,當場和劉風聲翻了臉。

劉風聲也不甘示弱,指責皮不休是非不分,根本就是包庇壞人。皮不休就和劉風聲當場大吵一架,兩人都怒火沖天,誰也不肯退讓。

實際上劉風聲和皮不休大吵一場,在外人看來或許是不懂事,不懂官場規矩,哪裡有副手和一把手頂牛的?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但劉風聲心知肚明,因爲他很清楚皮不休早就看他不順眼,他和皮不休之間早晚會爆發衝突,和平共處的可能性爲零。與其以後讓皮不休陷害他,不如將矛盾公開化了,來一個魚死網破。

事情果然鬧大了,連王市長都沒有攔住,上報到省紀委之後,省紀委並沒有立刻答覆,只說研究之後再下結論。

皮不休自認省紀委肯定會偏向他,畢竟他是市委常委、紀委書記,劉風聲纔是處級,一個處級的副手敢跟一個副廳的一把手叫板,是明顯的以下犯上。他甚至還得意地想,藉此機會一腳踢開劉風聲,看王市長在紀委還有沒有內線,還想再將手伸到紀委內部?沒門

第二天,皮不休和省紀委的後臺通話時,後臺告訴他會將劉風聲調到省紀委的後勤部門,任閒職。放下電話,皮不休得意洋洋,到底還是他有面子,省裡輕易不會動一個市委常委,而一個普通的紀委副書記,就很容易被調整工作了。

他剛得意了沒有幾分鐘,就接到通知說是王市長找他有事。他不慌不忙地來到市長辦公室,倒要看看王市長還有什麼手段可以施出來,難道還想辦法保下劉風聲不成?晚了

皮不休頗有點自得,來到王者風的辦公室,很不客氣地坐在了沙發上,問也不問就自己點燃了一支菸,邊抽邊說:“王市長找我有事?”

wωw●Tтka n●¢o 王市長的態度倒是不錯,一臉微笑:“有點小事,就是問問你陳海峰同志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怎麼樣?”

什麼意思?皮不休一愣,難道說省紀委的風聲已經傳了出來?陳海峰是紀委副書記,但不是排名第一的副書記,和他關係雖然一般,但總比劉風聲聽話多了,聽王市長的意思,應該是劉風聲的工作要調整了?

皮不休暗暗心喜,心中有了計較,就順水推舟地說道:“陳海峰的工作能力和態度都沒有問題,在紀委內部的威望也挺高,是個不錯的同志。”

“那就好。”王市長一臉淺笑,“上級決定陳海峰同志任市紀委第一副書記,劉風聲同志的工作,要有相應的調整。”

“我完全服從組織上的安排。”皮不休姿態挺高,也是,搬走了劉風聲,而且劉風聲相當於被閒置了,他已經是相當滿意了,就又多說了幾句,“劉風聲同志其實也是一個挺有能力的同志,就是太有個性了,和紀委的大部分同志不太合得來,考慮到紀委工作的特殊性,劉風聲同志個人委屈一下,也沒有什麼了。”

話說很好聽,實際上皮不休還是幸災樂禍的態度,也是想給王者風上上眼藥,因爲王者風最近的手段,讓他損失慘重,他就心裡咽不下惡氣。

誠心想氣氣王者風。

王市長似乎一點也不生氣,好整以暇向後一躺,說道:“水恆市紀委書記剛剛調往京城,正好有了空缺,丁書記就向省委推薦了劉風聲,省委和省紀委經研究後認爲劉風聲同志思想覺悟高,政治作風過硬,決定任命劉風聲同志爲水恆市委常委、紀委書記。”

啊?皮不休一下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中的菸頭一下掉在了褲子上,將褲子燒出了一個大洞也沒有察覺,他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怎麼可能?怎麼劉風聲一步登天,一下就和他平起平坐了?

他明明是來給王市長上眼藥來了,沒想到,王市長一臉微笑,卻直接給他來了一記窩心腳,太難受了,太鬧心了。

再一想,他和劉風聲鬧騰一番,結果劉風聲反而高升而去,就直接表明了省委省紀委對他的態度,他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渾身發冷。

王市長好象還有意他敲打什麼,又補充了一句:“老皮,實事求是的作風不能丟,最近有不少紀委的同志反映,說是市紀委內部人浮於事,許多案件因爲人情和關係,都壓了下來。這種態度要不得,你也清楚,眼下的人事變動,就是省紀委對天澤紀委工作作風不滿的委婉的批評。”

皮不休沒想到的是,陳海峰一上任就又重新調查了天鋼副總在採購時中飽私囊的案子,他沒敢再伸手阻攔,因爲他知道,王市長的敲打,大有深意,想到花苑目前的困境,再想到名下的其他產業,就又多了一絲擔憂。

與天澤市的小打小鬧相比,隨後省裡和省外的局勢的再次變動,更驗證了王者風的進一步猜測鬥爭,擴大化了

其實折江省的局勢還算平穩,***概比較會蓄,自從高成私時代以後”折江省的歷任書記和省長,都似乎低調了許多。

其實在後世,折江省自2002年起至年間,一共換了三任省長,尤其是2007年的一任,在折江省整合完鋼鐵資源之後,就去擔任了內元區委書記”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起跳。

折江省,是不少省部級大員的跳板。

現在歷史出現了一定的偏差”按照原先的歷史軌跡,現任折江省省長應該是鄭盛。現在鄭盛是湘省省長,而且如果歷史慣例足夠強大的話,他明年就會當上省委書記。

石鐵軍現在坐了鄭盛的位置,所做的事情,和後世的鄭盛如出一轍,也是整合鋼鐵資源。只是有一點,石鐵軍遭遇的阻力,比當時的鄭盛”要大上許多。

折江省的局勢剛剛進入率穩期,想要調整折江省的人事難度不小,但明州的人事卻意外有了變動。

李陽終於要動一動了。

也許在外界看來,一系列的人事變動都和折江省的整合大計有關”或者說”人事調整是爲了大計服務。但事情要從兩個方面看,實際上在高層眼中,人事調整也好,整合大計也好,其實都是在爲了政治理念服務。

一方面是地方政府想要加強自治力度,儘可能自己制定有利於地方發展的政策,另一方面,中*央又不肯讓地方政府太不聽話了,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之間的矛盾,以前存在,現在則是更突出了。

涉及到深層次的原因就是”家族勢力想要在國內繼續推動壟斷,繼續保持壟斷優勢,想要製造出壟斷寡頭。而平民勢力則想政府的力量代替家族勢力,整合資源,擴大優勢”防止壟斷寡頭的形成,就不可避免地發生碰撞。

而且還是激烈地碰撞。

人事問題,更是重中之重”所有的事情都由人來完成,因此,人事調整在所有重大政策提出和推行的過程中,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李陽調任牛城市擔任市委副書記、代市長。

牛城市的牛鋼在折江省7鋼中排名不算靠後,但牛城對於整合大計一直是消極態度,本來在天鋼事件和水恆市委的人事調整之後,牛城加快了整合的步伐,但隨後吳家再次出招”在豫省和內元自治區連下狠手,再有範書記的講話和副總理的發言,折江省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牛城就再次對牛鋼的整合,消極應對了。

再加上明州的燕鋼也是止步不前”就只能施展最大的殺招一人事調整了。

調李陽到牛城市擔任市長,原市長接受組織上的安排,提前到政協休息”算是撈了一個副省級待遇。但牛城反對整合的最大的阻力來自市委書記,李陽過去擔任市長,任重而道遠”就最是考驗他的能力的時候了。

石鐵軍在此次人事調整中,有失有得。從李陽的角度考慮”擔任了無數年副職的李陽,終於扶正,擔任了一市之長”等於前路開拓了許多,自然是好事。但李陽離開明州,對鄭周來說是不小的損失,他在政府班子之中,將會失去最強有力的同盟。

對石鐵軍來說也是如此,李陽前往牛城”能否打開牛鋼的困境還要兩說”但他的離開,會讓燕鋼的難題更增加了變數。

但在權衡利弊之下”石鐵軍還是做出了讓李陽調任牛城的決定,也算是和範建華之間的一次公平的交易。

牛城市委書記原地未動,只是調整了市長原市長還差半年纔到點”提前退下,也是一次政治交易、範建華並未損失,而且因爲李陽的離任,明州又盤活了政治資源,空缺出一名常務副市長的位置。

範建華就又安排了自己人擔任,準備提名陳鋼橋爲明州副市長人選,但最後未獲得一致同意,經過一系列的討價還價,最後範建華接受了蘆軍弋的建議,提名陳鋼橋爲明州組織部長人選,原組織部長邱衛紅被提名爲市委委員、常務、副市長。

最後人選提名順利通過了常委會的任命”明州的人事調整由此落下帷幕,雖然短暫並且交鋒並不激烈,但影響深遠,意義重大。

陳鋼橋先不用說,組織部長位高權重,但實際上還是不如常務副市長權限範圍大,由範建華的人掌管了明州的組織部,也算正常,對局勢的影響不大。主要是邱衛紅由組織部長搖身一變成爲副市長,又是在燕鋼整合遇到難題的敏感時機,其中耐人尋味的意味就多了。

而且還有傳聞說,邱家在目前處處受挫的情形之下,能順利拿下明州的常務副市長的關鍵位置,吳家在暗中起到了推手的作用。

隨後明州召開政府常務會議,調整了副市長分工,邱衛紅分管了財政等重要部門,主持日常工作,就等於奠定了他的常務副市長的位冒。

實際上,常務副市長一說”在文件和規章中,找不到相關的解釋說明,在人大任命的時候,也不會有所謂的常務副市長一說。常務副市長,是國內政治生活中一個約定俗成的稱謂”沒有官方認可,卻人人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邱衛紅一上任,就又視察了燕鋼,指出燕鋼技術力量先進,在折江省7家鋼廠之中”技術儲備最雄厚。燕鋼要保持技術優勢”要敢爲人先,要引領折江省鋼鐵業的潮流。

雖然沒有明確指出反對摺江省的整合大計”但誰都聽了出來,邱市長的視察和講話大有用意,是爲前一段時間孟凡勝視察燕鋼之時所做的呼應和進一步延伸。

明州的局面,再次緊張和撲朔迷離。燕鋼的整合,成了鄭周到明州上任以來”最嚴峻的一次政治考驗!

與鄭周面臨的巨大難題相比,李陽終於跳出明州並且執政一方的喜悅”也沒有持續多久。到了牛城才發現,牛城之保守和落後,和天澤有得一比,而且市委書記遊勇性格強勢,大權獨攬,幾年時間將牛城市經營得水泄不通,李陽此去,別說想要替石省長整合牛鋼,想要站穩腳根並且打開局面,就是一件天大的難題。

李陽也面拖着他從政以來最大的政治難題!

石鐵軍的三個最堅定的支持者,天澤市長王者風,牛城市長李陽”水恆市委書記丁亥,現階段倒是丁亥在水恆的工作進展最順利,水鋼基本上完全成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量,頂多再有一個月就能宣告內部整合結束”可以正式迎接全省的整合大計了。

天澤市委,市長辦公室。

陳潔雯的假期已經度過了一半了,一週來,陳天宇、皮不休、徐鑫和吳明毅相繼到京城向陳潔雯請示彙報過一次工作”倒是裴一風一直比較安穩,老老實實地呆在天澤,沒有如以上幾人一樣,熱切地向書記示好。

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示好”以上幾人的工作都受陳潔受直接領導,向書記彙報請示,符合規矩。

王者風關心的不是這些,大面上的事情,都可以理解,就是他也親自去了一趟京城,向陳書記既請示彙報,又親切了看望了她的病情。

王者風的目光,一直落到省內外的局勢的變動上面。

最近的人事變動確實不少”都是非常關鍵的人事調整,預示着此次整合的鬥爭,正在全面擴大範圍。

整合,果然真正觸動了家族利益的底線”難度之大,涉及到的範圍之廣,確實遠超預期,就連王者風也感到莫大的壓力和寒意。

牽一髮而動全身,確實不假,在整個時代的大潮之中,每個人都是一朵浪花,不管是否願意,都被潮流帶動,奔騰向前,片刻不能停歇。要麼英勇地躍出水面,哪怕是曇花一現地站立潮頭,也不枉此生曾經是弄潮兒。要麼隨波逐流,潛藏水底,享受片刻的寧靜。

王者風既然已經選擇了當一朵哪怕只有片刻輝煌的浪花,他就不會退縮!

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想了很多,手中緊緊握住馮個朵送他的水杯,感受到水晶玻璃的涼意,心潮翻滾。

後世的鄭盛在折江省只擔任了一年省長,在任期之內,他只做成了一件大事”就是鋼鐵資源的整合。整合成功之後,轉身離去,瀟灑地上任省委書記去了。

用一年時間整合折江省鋼鐵”而且鄭盛還是總書記的嫡系,可見折江省鋼鐵的整合難度有多大!

從現階段的局勢可以得出結論,主要還是平民一系和家族勢力之間的較量”矛盾現在雖然激化了”四方雲動,不過總書記依然穩坐釣魚臺,還沒有在任何場合發表過任何看法。

總書記的立場,平民一系或許不太清楚”家族勢力也許也在猜測,但王者風卻敢斷定,一旦鬧到不可開交的時候”總書記必定會站出來力挽狂瀾。

只是什麼時候纔是最佳時機,總書記究竟何時會表明立場,王者風可不敢亂猜,上命難猜,他高度不夠,全局觀欠缺,只以一個市長的眼光去猜度總書記的用心,無疑是盲人摸象。

……,正精心分析全局,推測以後的局勢之時,雲菡煙的電話又及時打了進來:“爺爺到了天澤,你來接一下。”,吳老爺子……終於現身了!

吳老爺子親臨天澤,王者風自然要親自迎接。

到底是人老成精,時機拿捏得非常之準,王者風在路上還想,老爺子此來,散心和避暑的因素都有,但最主要的,估計還是對他耳提面命來了。

不想還沒有接到老爺子,在路上反而接到了李陽的電話。

“王者風,我在牛城遇到了一點兒麻煩,你是不是能出面幫我解決一下?”李陽的聲音有點疲憊,剛剛上任就一堆麻煩事,差點焦頭爛額。

李陽輕易不向他開口,既然一上來就直截了當地求助,王者風就知道事情比較嚴重:“高叔叔,怎麼了,您儘管說。”

一句“高叔叔”讓李陽感慨萬千,王者風還是當年那個不忘舊情的年輕人,他心中大慰:“你和萬省長有點交情,嶺南省經貿團和上任市長簽定了一筆投資意向,現在一拖再拖,投資遲遲沒有到位……”

嶺南省經貿團全國聞名,每年都要到國內外進行投資洽談,被地方政府奉爲上賓,因爲經貿團確實財大氣粗,只要簽定了投資意向,基本上不會少於30億的規模。

王者風本來一直想和萬保健聯繫,只是近來一直忙得抽不出時間,二來也是暫時沒有找到更好的由頭,只是不鹹不淡地問候幾句,似乎又意義不大。

李陽的難題倒是一個突破口,王者風就答應了下來:“我試試看。萬省長離開折江省之後,我和他聯繫就不太多了,萬省長是不是給面子,我也心裡沒底。”

王者風說的是實話,李陽反而一顆心落了地:“有心就成,總要問過才知道。成與不成,王者風,我都要謝謝你。如果資金能位的話,我就在牛城邁開了第一步。”

李陽也說了實話,王者風也清楚,如果不是涉及到重大切身利益,李陽也輕易不會向他開口。現在形勢所迫,早一步打開局面,也早一步有利於牛鋼的整合。

想了一會兒事情,王者風算了一下時間,還有20分鐘才能趕到高速口,他就撥通了萬保健的電話。

電話是萬保健的秘書接的,很客氣,但也很疏遠,只是留下了王者風的電話和姓名,然後說會通知萬省長,就掛了電話。

萬保健初任省長,必然事務繁忙,不直接接電話完全可以理解。王者風就想,如果再打來電話時,是秘書先行,然後再轉到萬保健,就證明萬保健對他是不遠不近的關係。如果是萬保健直接打來電話,事情就大有可爲。

過了20分鐘,眼見就要接到吳老爺子的時候,嶺南省的電話打了過來,王者風一接聽就心中一沉,是秘書。

“萬省長現在沒有時間,等他方便時,會回電話給你。”只是客氣地交待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讓王者風微微有些悵然,也不清楚萬保健是真正忘了以前的交情,還是擔任了省長之後,託大了。

一個人的性格不是一成不變的,許多人在沒有擔任正職之前,低聲下氣,逢人三分笑。一旦扶正,立馬人一闊臉就變,鼻孔朝天了。這樣的人比比皆是,王者風也親見過不少。

接到了吳老爺子,就暫時將萬保健的事情拋到了一邊。

吳老爺子精神不錯,一見王者風就滿臉堆笑,用力拍了拍王者風的肩膀:“小夥子挺不錯,踏實了不少,在天澤的工作,可圈可點,是個可造之才。”

一上來就誇他幾句,而且一點也沒有因爲天鋼整合的問題而影響老爺子對他的喜愛,王者風就對老爺子感激的同時,也更佩服他的涵養和內斂。吳巨洋與之相比,確實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如果吳巨洋也和老爺子一樣深藏不露,並且不因一時的衝突而翻臉,那麼自己在吳家面前,就沒有一點勝算了。

幸好吳巨洋的弱點也很明顯,才讓他找到了吳家龐大勢力之中的一處關鍵的漏洞。不過再一想,也正是因爲吳巨洋有一定的性格缺陷,吳家現在儘管是四大家族之首,聯合四大家族的全部實力,才堪堪和平民勢力勢均力敵,如果吳巨洋的政治智慧比老爺子更勝一籌的話,平民勢力就在家族勢力的重壓之下,沒有還手之力了。

當然,也和四大家族之間面和心不和有關,並非完全團結一心,各家總有私心雜念在內,難以擰成一股繩。

吳老爺子對他既不見外,又不心存芥蒂,王者風也是呵呵一笑,問候了吳老爺子一番,然後開車帶路,前往花海原。

此次前來,吳老爺子只帶了司機和警衛,還有一個廚師,沒有任何親人陪同,象是度假,又似乎別有安排。

到了花海原,汽車從大門駛入,一直開到了廣寒宮也不知是不是雲菡煙的惡趣味,她想命名爲行宮,王者風不許,她就起名爲廣寒宮沿途花草繁盛,百鳥齊鳴,汽車如入花海之中,打開車窗,清新空氣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吳老爺子深吸幾口空氣,笑容滿面,表情十分放鬆和受用,還真是前來度假一樣。

廣寒宮的建築風格唯美,仿古,又不乏現代氣息。院中種滿了花草和果樹,奼紫嫣紅,花團錦簇,是在京城之中絕對沒有的自然田園風光。一下車,老爺子就感慨萬千:“還是你們年輕人會享受,還爲自己建造了行宮?要是以前,可是殺頭之罪。”又舉目四望,“聽說花了20個億?真是造錢。”

“爺爺,你又不懂了,投資20億是要賺回來的,又不是白扔錢。”雲菡煙沒有到高速口去迎接,而是留在廣寒宮負責做飯,她聽到老爺子埋怨花海原花錢多,就不同意了,“投資不是浪費,沒有投資,哪裡來的經濟繁榮。沒有我的投資,王者風怎麼會有政績?”

“從左兜掏錢,裝到右兜,也叫投資?我看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纔對。”老爺子心情不錯,還開起了玩笑,“你們怎麼鬧騰我不管,反正賺錢就是用來花的,別早早花光了就成。我老了,不衝你們要養老的錢,你們也別打我的養老金的主意。”

衆人都笑。

王者風也笑,只是笑容中多了意味深長的東西,老爺子所說的養老金,可是另有所指。

“爺爺,您的養老金我們可不敢伸手,傳男不傳女,可沒有我的份兒。”雲菡煙沒聽出來老爺子的言外之意,調侃了一句。

老爺子呵呵一笑:“別以爲我重男輕女,我也給你留了一份兒。雖然不多,也許你也不需要,但多少都是爺爺的一番心意。”然後又大有深意地看了王者風一眼。

王者風呵呵一笑,岔開了話題:“先吃飯,老爺子肯定餓了,話可以少說,飯必須要吃。民以食爲天,我們在花海原享受生活,享受天倫之樂,天下有多少老百姓連飯也吃不飽……”

王者風自然也是另有所指,暗指家族勢力已經足夠龐大了,賺了花不完的錢,要讓利給百姓,不要與民爭利,要多留活路給百姓。

“小王者風倒是有一腔憂國憂民心,不過上位者不能只靠憐憫治理天下。天下百姓,良莠不齊,多勞者多得,懶惰者受凍受餓是自作自受。平均主義的思想要不得……”

雲菡煙這時才聽了出來一老一少已經過上招了,就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去吃飯了,要是說話能說飽肚子,你們繼續。”

王者風和老爺子對視一眼,一齊哈哈大笑。

就連雲王也裝模作樣地笑了幾聲,還學吳老爺子的模樣,揹着手邁着方步,躡手躡腳跟在後面學走路,被老爺子一把抱在懷中,咯咯笑個不停。

一時間,廣寒宮既不空虛也不寒冷了,而是充滿了歡聲笑語,一片喜慶。

下午,王者風沒回市委,繼續陪老爺子說話。或許是許久不見王者風的緣故,老爺子話特別多,但都不是什麼正事,天南海北,無所不談,就如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說就說起了當年的往事,每一個重大的歷史轉折時期,老爺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有時候我們身在局中,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長遠影響。就象我當年擔任市長時,有一家國企效益不好,要改變現有的產品模式,準備上新產品。我卻認爲風險太大,沒有同意,而是繼續用行政手段加大扶植力度。結果,勉強堅持了三五年,還是倒閉了。”

“倒閉之後,原來的廠長和工程師,另起竈爐,重新上馬了他們的新產品,結果在市場上一炮打響,成爲行業的領頭人物。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現在已經是國內百強企業之一了。可惜,因爲我當時的保守,廠家沒有建在當地,而是去了齊省。如果我當時頭腦稍微靈活一些,就可以真正做到爲官一任,造福一方了。”

王者風明白,老爺子是在點他。

確實,老爺子人生經歷和幾十年的宦海生涯,是珍貴的財富。但他並不知道的是,王者風雖然沒有他閱歷豐富,卻有着常人所不能相比的前瞻性,王者風知道以後的歷史潮流。

正要和老爺子辯駁幾句,電話忽然響了,一看來嶺南省仙花市的號碼,就一下猜到了是誰,就對老爺子說道:“我先接個電話,您老休息一下。”

老爺子別看年紀大了,眼睛倒好使,看到了來電號碼,淡淡地說了一句:“萬保健的爲人,呵呵……”

吳老爺子倒也目光奇準,只看了一眼號碼就猜到了是誰來電,果然厲害。不過他對萬保健的點評,王者風不敢認同,只點頭一笑,到外面接聽電話去了。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熱氣漸收,天地之間吹來徐徐清風,令人遍體生爽。遠望西天,大片大片的火燒雲,還有羣羣飛鳥飛過,真是說不出來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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