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經世事沒有見過風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男孩,和舉手投足都有動人心魄的魅力的成熟男人相比,在她眼中有天壤之別,所以她對王者風這個年紀的男孩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對他們的殷勤還十分反感,覺得他們的討好浮淺而粗陋,不值一曬。
雲菡煙對王者風最初的印象,雖然覺得他比同齡人稍微成熟一點,不象其仙一樣,見到她的美貌就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要麼想方設法接近她,要麼就千方百計討好王者風的表現比其他人好了不少,最起碼沒有那麼浮淺和直白,她見到梅里之後也就釋然了,原來他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女朋友,怪不得對她不感興趣,心中也多少平衡了點。
對自己相貌自負的女人,雖然對身邊衆多的追求者感到厭煩,但如果遇到對她的相貌忽視的男人,心中還是會感到吃味,雲菡煙也不能例外。女人古怪而複雜的心理,由此可見一斑。
隨後發生了撞車事件,雲菡煙再次和王者風在公安局相遇。在得知他是縣委書記的秘書之後,她多少有點吃驚。年輕而穩重,而且見他說話辦事。又是遠比同齡人考慮周到,和黃新華、趙嶺站在一起相比,除了看上去年輕了許多之外,氣勢和穩重上,不比兩個久經官場的中年男人差上一分,就不得不讓她高看了一分。不過她還是不相信,在蘭谷縣這個小小的地方,真有少年老成的人存在。她不是沒有遇到過少年老成的人。不過後來的事實都證明,所謂的少年老成,多數都是沉默寡言罷了。而不是真正的遇事不驚。
再後來兩次遇到王者風,讓她越來越覺得他確實是她遇到的小毛孩之中,最成熟的一個,比如說在公安局中,暗中教會黃濤向她求饒,在招待所樓下。故意以劃圈圈爲名,設下圈套讓她跳,再到後來以提醒葉玉紅的名義,暗中提醒她注意裙子太短防走光,等等,充分顯示了他比同齡小毛孩機智風趣多了,儘管如此,在雲菡煙心目中,王者風不過是另一個少年老成的典型罷了,離她想象中的人物,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在雲菡煙的想象中,世界上總有一個人,不僅會騎白馬,而且還風度翩翩。不但要和她年齡相仿,還要成熟穩重。胸懷寬廣。既有年輕人的朝氣。又有中年人的沉穩。這樣的人,不敢說舉世無雙,至少也是世間罕見。不過她也知道,就算有,也是人海茫茫,無法相遇,只能存在於她的想象之中。
直到王者風指揮若定,用命令的口氣讓她找石塊的時候,再到他駕車騰空而起。安全帶領衆人脫險之後,雲菡煙只覺世界彷彿在她眼前打一道新的大門。一個渾身閃耀着七彩光芒的男人,從門中走來,十分伸士地向她伸出了一隻手
“醒醒,到了。”
雲菡煙睜開眼睛,纔想起剛纔她只是想假睡一會兒,暗中打量王者風,沒想到還真睡着了,推醒她的正是王者風。他已經將車停在了縣委招待所,又替她打開了車門:“累了?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剛纔的事情,就當成一次探險經歷也很不錯。別再多想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肯定以後會有好事追着找你。”
“用不着你安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得很!”本來想表示一下謝意的雲菡煙。一見王者風身後緊緊跟隨的梅里,忽然心中一跳,就又恢復清冷的口氣。
梅里看看王者風,又看看雲菡煙,就將王者風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雲姐姐脾氣是不太好,你讓着她點,畢竟她是女孩子,是不是?”
王者風也是一身疲憊,畢竟剛纔經歷的一切。任誰也會感到後怕,身心俱乏。他見雲菡煙還端着拿着,心中也多少有氣:“讓着就讓着。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此話不假。”
“找打不是?你這麼說,不是連我也罵了”。梅里作勢欲打,眼中卻流露出笑意,“我可是一直很乖的呀,不能一概而論,是不?”
王者風見天色不早,也就沒有再上樓,留下三位美女就回到辦公室,正好丁亥還在。丁亥就讓他叫上小小張,三個人一起出去吃晚飯。
說起來王者風和丁亥、張建新幾乎天天見面。但丁亥和張建新就未必每天都見。除非丁亥用車的時候,否則一般張建新也見不到丁亥。三個人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在一起吃飯了,王者風知道。丁亥應該是有事情要說。
果然。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丁亥放下筷子,對張建新說道:“小張,你也跟了我好幾年了,一直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現在在司機班當司機,待遇也不是太好。不過我會盡快幫你解決一個編制,現在你還算聘用的身份。等有了編制,就是正式的國家幹部了。不用太久,半年之內應該問題不大。”
張建新知道丁亥的心意,想說些什麼,被丁亥伸手製止,丁亥又笑道:“工作問題我幫你解決,不過你的個人問題眼下還不太好解決,要是你能在蘭谷縣找到合適的,談談也可以。大不了以後調動的時候,再想法調走。”
張建新嘿嘿笑了起來:“我覺得單身也挺好。主要是女人太複雜了,我拳不明白她們在想些什麼,所以她們都不喜歡我,愁啊。”
王者風呵呵笑了起來:小張,你不會是看上了周丹了吧?”
張建新頓時漲紅了臉:“哪有這種事情?小王,你現在秘書身份,說話要注意影響,不要隨意誣賴好人。”
丁亥笑着指了指王者風:“你呀你,別開小張玩笑了,沒見小張臉皮薄,一說到女朋友的事情就臉紅脖子粗,難爲情得不行。”
張建新摸了摸脖子:“我臉紅了,但脖子沒粗。”
笑過之後,丁亥又鄭重其事地對王者風說道:小王,我覺得以你的能力擔任我的秘書。有點屈才了,我決定放你出去到山原鄉當個副鄉長,怎麼樣?”
“丁書記。這個太突然了,我覺得還應該在您身邊再鍛練兩年,現在就下到基層,是不是太早了點?”王者風有點猜不透丁亥的心思,今天他的提議來得太意外。讓他措手不及,不得不謹慎一點,“是不是丁書記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準備把我發配出去?”
“別得了便宜又賣乖”。丁亥笑着敲打王者風,“你提了副科級,雖然說當我的秘書也行,不過我經過深思熟慮,還是決定把你外放到山原鄉當副鄉長,副科實職,也算手中有權,可以做些實事。同時,我還考慮到其他的方面。”
丁亥對王者風沒什麼好隱瞞的,在他面前也不講究什麼領導藝術,有話說一半藏一半。再讓王者風去揣摩。現在他和王者風可以說是既是上下級關係。又是堅定的同盟者,他不僅需要王者風的智慧幫他度過難關。更需要王者風的能力幫他做出政績,讓王者風出任山原鄉副鄉長一事,他是爲以後的大局先做好準備。
因爲以後食品廠也好,草原度假村也好,都位於山原鄉,可以說,如果在山原鄉沒有一個他絕對信任的人可以控制局面,他在縣委難以放心。
王者風經丁亥點醒。也意識到他的良苦用心,畢竟食品廠和草原度假村,都是他投入全部精力並且抱有厚望的項目,能夠出政績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話,如果經營得當,幾年之後,蘭谷縣人民全部解決溫飽或許不可能,但讓半數以上的人脫貧還是大有希望的。
丁亥放他出任,一是委以重任,二來也是無奈之舉,王者風心裡清楚,現在丁亥來蘭谷縣太短。還沒有可以完全信賴的人。再說草原度假村和食品廠,都出於他的設想,丁亥讓他放手去做,也是覺得他有能力完成這兩個項目,交給別人,丁亥不放心,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心血被不懂裝懂的官僚給糟塌了。
王者風也就沒有再矯情,點頭同意了丁亥的安排:“丁書記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不過還是覺得給您當秘書好,出了事由您在前面頂着,我可以偷偷懶。真要自己當了副鄉長,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爲,想想就頭疼。”
“又要賴是不是?王者風你什麼都好,就是愛在我面前不說真話不好!給領導當秘書是爲了什麼?可不是爲了當一輩子秘書,而是爲了早一日走上領導崗個。主政一方。不過說實話,我也不想這麼早就放你出去,也有不得已的原因丁亥對王者風的態度還是十分受用的,要真是王者風一點也不流露出對他留戀的意思,他心裡纔不舒服,當然,憑他對王者風的瞭解。也知道王者風對他絕無二心,他對王者風也是不遺餘力地大力扶持小期望他有朝一日大展鴻圖。
王者風見丁亥的神情有些落寞,心裡一驚:“出了什麼事,丁書記?難道省裡又有了大的動向?”
丁亥搖搖頭:“不是省裡,是市裡,是明州。我聽到了消息,程曉宇有意通過貝耳市委。把你調回明州。”
程曉宇的能量不小。他真要下定了決心調你走,我也沒辦法。不過還好,他的關係是貝耳市委組織部的高正勇部長,正好高部長有事要去省裡開會,據說要開一個月的時間,趁這個時間差,我把你外放到副鄉長的個置。他們再想調動你,就得慎重考慮了。”
丁亥的想法也對。王者風明白了他的安排,要是他只是一個秘書,上面要人的話確實容易調走。但如果他當上了副鄉長,再要調動的話,手續和程序就要複雜許多,就會比調走一個秘書慎重多了。丁亥的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王者風不明白的是,程曉宇怎麼就知道了他的名字,還非要調他回明州?他都沒有感覺到自己有這麼搶手,難道是李陽?”
“不是李陽,是程曉宇自己的主意!”丁亥也猜出了王者風心中的疑慮,“應該就是程曉宇看中了你設計的休閒廣場和液晶大屏幕項目,對了,他和小裡在火車站廣場偶遇,一天之內兩次見到你設計的項目,在巧合之下兩處項目都讓他讚不絕口,他對你自然就印象深刻了。還有,梅廳長能夠被他看中。也是因爲梅里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你是所有環節中。可以將所有人聯繫起來的最關鍵的橋樑。”
王者風都不知道他是該慶幸還是該自認倒黴,他只想安穩的在蘭谷縣度過兩三年的時光,在躲避林森鋒芒的同時,暗中交好以後可以重新崛起的官員,當然遇到程曉宇這樣耿直能幹的市長,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也願意想方設法幫他一把,前提是躲在暗處,不被林森記恨。開玩笑,省委書記要是記恨一個縣委書記的小秘書,要弄死他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兩樣?
可惜的是小生活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刻給人驚喜,或者說驚訝,程曉宇兩次聽到他的名字。一次與梅里偶遇,竟然讓被省裡壓力逼得焦頭爛額的程市長病急亂投醫。動用關係想讓梅之禮當常務副市長也就算了,心舊也也拉到身想哭笑不得。程曉宇能幹是不假,不過更敢幹,早晚要和林森發生衝突,他在程曉宇身邊。肯定會被殃及池魚。
丁亥見王者風沉默不語,再道:“怎麼,難道你想到程市長身邊?是不是覺得我做的決定有點小霸道。沒有徵詢你的意見?。
王者風驚醒過來。忙抱歉地一笑:“想入神了,丁書記別怪。說實話,要是別人不經我同意,就爲我安排好了前途,我就算感激他,也會覺得不太舒服。有一種被人擺佈的感覺。但您就不同了,從明州到蘭谷縣,我就抱定了一條心,和丁書記同進共退,既然當初選擇來了蘭谷縣,不做出一番成績就離開,一是對不起丁書記對我的信任和扶持,二來也對不起自己想要大展手腳的決心。再說蘭谷縣人這麼窮,好不容易盼來了丁書記,要是我不幫助丁書記爲蘭谷縣人民做點什麼,蘭谷縣人民會非常失望的。”
丁亥哈哈大笑:“你現在還是秘書,以後當了副鄉長,說話可不薦這麼油腔滑調了,要注意自身形象
王者風腆着臉:“在丁書記面前,我是下屬,又是晚輩,有什麼形象好裝的?得給丁書記表現出我誠實的一面,省得總讓您覺得我不夠活潑。
說笑幾句,丁亥心情大好,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動用京城的關係,暗中打聽了一下雲菡煙,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誰,怪事
有些家族隱藏得極深,他們的資料屬於高度保密級別,打探不到消息也再正常不過。王者風就又將他和梅里、雲菡煙以及葉玉紅幾人去探路的事情一說,其中的驚險遭遇也沒有隱瞞,直聽得丁亥大驚失色,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對王者風說道:“小王,以後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太嚇人了。你想想看,你們一行四人,都是重要的人物,萬一有個閃失,不定會鬧出多大的動靜,以後別再這樣了,記住沒有?”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王者風心中感到暖暖的,丁亥對他的關懷超過了上級對下級的愛護,完全是一副長輩的姿態,他不想讓他過多的擔心,就靦腆地笑道:“這不是雲菡煙的主意嗎?她太任性,又被慣壞了,誰的話也不聽,我也拿她沒辦法。還好,小裡還算和她談得來,要不別說和她一起出去轉轉,就是坐一下她的車,恐怕也不可能。”
丁亥對梅里的印象非常好,好得認爲她幾乎是完美的程度:“小裡這個小丫頭真不錯,可惜我沒有和她年紀相仿的兒子,要是有,也想讓她當我的兒媳婦。這個小丫頭太可愛了,也太討人喜歡了”夏,千萬不要錯過好機會,要抓緊。
我敢說,她以後一定是一個賢內助,絕對對你大有聳助。”
丁亥已經是不知多少次提醒王者風,不要錯過梅里了,王者風也明白他的想法。同時他也清楚梅里對他的感覺,也能看清她對他的幫助有多大。但他心中總是覺得梅之禮對他的防範心理,也隱隱可以猜到,梅之禮對梅里期望很大,肯定希望她找一個門當戶對的高官權貴子弟,等梅廳長變成曹市長之後,他的眼光會更高一層。到時志滿意得的曹市長,會不會還對他這個沒有出身的窮小子高看一眼,還會不會對他和顏悅色?
王者風心中始終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