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江海省機關黨報的江海日報,其在江海省的影響力是毋庸置疑的,不僅是普通民衆會看,更主要的是江海省黨政機關的領導同樣會關注,而江城日報的‘聚焦江海’專欄,已是一個開通多年,並且擁有不俗影響力的知名專欄,江海省省委常委、宣傳部長夏波曾在公開場合表揚過‘聚焦江海’這個專欄,使得這一欄目名氣大增。
省報跟江城日報同時報道了法拉利跑車撞死人的事故在溪門縣這樣的小縣城同樣引起了巨大的反響,住在棚戶區裡的人雖說早已對大前天發生的事故知之甚祥,有些更是親眼目睹了現場,但報紙的報道一出來,仍是有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被撞死的人叫陶應,在家裡排行老大,家裡有兄弟姐妹幾個,老婆孩子如今更是成了孤兒寡母,今天的報道出來,陶應家裡立刻門庭若市,同住在棚戶區的鄉里鄉親很多都登門來說這一件事。
“老牛,現在報紙都報道了,很多人都在關注,說不定能幫你大哥討個公道。”說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一看就知道經常幹苦力活的,穿着灰色的布衣褲,身上的肌肉線條在衣服上撐出了漂亮的形狀,叫張生,此刻他正在陶應的家裡,說話的對象是陶應的二弟,跟他在同一塊工地上幹活,兩人關係不錯,那天揪住李明波的人當中就有他一個,隔天被抓進公安局的也有他一份,後來幸虧是陳興及時趕到,他們才免了一劫,否則還不知道要多受幾天罪,這會不僅是他在陶應的家裡,還有身旁幾個工地上的兄弟也都在,大家都在一個地方幹活,彼此都熟絡的很。
陶牛一臉憂愁的蹲在天井旁的石頭上,手裡拿着旱菸袋,一個勁的悶頭吸着,身旁是他的三弟陶農,人稱陶老三,同樣是悶不做聲的蹲着,低頭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我說你們哥倆二人別這樣啊,死的人是你們的大哥,怎麼你們都還一個個不做聲了。”張生身邊的另外一個人開口道。
張生隱隱能猜得出陶家兩兄弟的想法,道,“老牛,我知道你們哥倆的想法,對方有錢有勢,你們怕鬥不過人家,反而落得個以後的生活不能安生,但是你們得想想,現在的情況跟之前不一樣,之前沒人幫我們,我們是鬥不過人家,跟對方死扛,只會害了我們自己,但現在有報紙報道了,有人關注了,要是這個時候你們兄弟自己都不站出來,別人就算是在旁邊想幫忙也使不上勁,關鍵是你們兄弟倆也要有個態度,陶應就你們兄弟姐妹幾個,如今也就剩下你們兩個大男人能主事,你們不站出來,還指望幾個女人能站出來不成,就算你們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你們大哥着想吧,他一人就這樣被撞死了,留了一個老婆兩個孩子,你想想,人家一個女的要孤身帶兩個孩子容易嘛,你們這會站出來,爲他們娘幾個多爭取些利益,後半生有個着落,也對得起你們九泉之下的大哥不是。”
“說的好。”張生的話音剛落,門口立刻傳來一聲叫好聲,轉頭望去,不是江楓還有王晨是誰,隨行的還有陳興的秘書何齊。
江楓大步走了進來,手上還纏着紗布,“你們兩兄弟難道就不曾爲你們死去的大哥着想過,他死於橫禍,留下了孤兒寡母幾個,家裡面缺了一個男人,你覺得一個孤零零的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容易嗎,你們兄弟兩個自己也都成家了,你們還得照顧自己的家庭,你覺得你們將來會有精力去幫忙照顧你們的嫂嫂跟侄子侄女子嗎,就算是你們這份心,那也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你們一個月收入有多少?除去自己的家用,還能剩下多少?就算你們捨得把餘下的一點錢拿出來照顧嫂嫂跟侄子侄女,你們的老婆孩子會怎麼想?不論再怎麼大方的一個人,都是有自私的一面的,你們能照顧得了一時,照顧不了一世,時間一長,就算是你們自己沒覺得什麼,你們的老婆孩子肯定也會有想法,畢竟都是你們自己辛苦賺來的血汗錢不是,你們拿出來給嫂嫂跟侄子侄女用,你們的妻子會一直沒有意見?難道你們想爲此鬧的家裡吵鬧不斷嗎?”
江楓直勾勾的盯着陶家兄弟兩個,句句直指要害,昨天已經被陶家兄弟趕出門一次,江楓跟王晨兩人今天仍不死心,再次登門拜訪,剛纔一到門外,就聽到了張生所說,江楓忍不住大聲叫好。
“怎麼又是你們,出去出去。”陶牛一看到是昨天來的幾個,原本還蹲在石頭上,一聲不吭的他立刻就竄了起來,將江楓幾人推到門外,緊接着又將那扇舊的有些殘破的木門關上。
“老牛,他們是誰呢?”張生奇怪的看着有些激動的陶牛。
“是記者。”陶牛搖了搖頭,又拿起煙桿子狠狠的吸了一口。
“那你幹嘛把他們趕出去,他們是可以幫你們的。”張生急道。
“我知道他們可以幫忙,但我不想讓他們幫忙,他們只會越幫越忙。”陶牛苦澀道,“昨天他們來了一次,後來就有人又上門警告了,說要是我們敢亂說,以後我們這一大家子都別想在溪門安生過日子了。”
“還真是無法無天了,這天底下就沒有王法嗎。”張生怒極,豁然起身,手指上的關節捏的噼裡啪啦的響。
“哎,老張你也不是沒瞧過,青天白日的,他們都敢把我們抓進公安局折磨,還有什麼事他們幹不出來,他們有權有勢,公安局的人也站在他們那邊,你說咱們幾個平頭老百姓能跟他們鬥嗎,我不求着能多賠償多少錢,只希望以後能過個平靜日子罷了,老張,然道你說我這樣也有錯嗎。”陶牛一個鐵錚錚的漢子,聲音已然哽咽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起來,一直蹲着不吭聲的陶老三頭低的更厲害,緊握的雙拳,條條青筋,清晰可見,指甲嵌進了血肉裡,血珠子滲了出來,陶老三渾然未覺。
“你們兄弟兩個還是不是個男人,只要你們肯站出來,一定能讓兇手受到法律的制裁,也能爲你們的嫂嫂孩子爭取更多的賠償,後半輩子有個依靠,難道你們就這麼自私,眼睜睜的看着你們的大哥死不瞑目,看着你們的嫂嫂孩子後半輩子吃苦。”江楓用力的拍打着木門,朝裡面大聲喊道。
江楓是真的不甘心,除了心底裡的那一點良知,那一點正義,江楓同樣也憋着一口氣,她就看不慣李明波那樣的人如此囂張跋扈的橫行於這個世道而又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老牛,你說句實話,那個撞人的王八羔子賠了你們多少錢?”張生聽着門外的話,眉頭微微皺起。
“能有多少錢,就給了3萬塊,要求我們不得上告,也不能隨便對外說什麼。”陶牛低聲道。
“我呸,三萬塊錢就想買一條人命,這年頭,人命真他 媽不值錢。”張生憤慨道。
門外,江楓還在鍥而不捨的敲着門,一旁的王晨看着緊閉的木門,同樣眉頭緊鎖。
“幾位是省裡來的記者嗎?”從巷子裡,走出來幾個男的。
“你們是誰?”江楓警惕的望着對方,有昨天的教訓,王晨和何齊兩人更是做出了戒備的姿勢,在前面幾個男子沒有注意到的角度,何齊放在身後的手輕輕的擺了擺。。
“幾位不用緊張,是有人想要見你們,幾位能否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男子客氣的笑道。
江楓和王晨兩人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江楓點頭道,“可以。”
江楓和王晨還有何齊三人一起跟對方上了車,幾個男子開來的是那種大面包車,八九個人坐下去仍是綽綽有餘,就在江楓等人上車時,後面又跟上兩名男子,兩人注視着離去的車子,邊打着電話,邊上車跟着,這兩人就是路鳴遵照陳興的吩咐,派來保護江楓和王晨安全的兩名公安局幹警。
麪包車在縣城中心的成功大廈停了下來,江楓和王晨兩人的眼神都有些疑惑,只不過心底也徹底放下心來,這裡是鬧市區,對方選擇在這麼一個地方見面,說明並沒有別的居心。
“人在三樓酒店的305包廂等你們,你們上去了就知道了。”其中一名男子對江楓和王晨兩人道,正當何齊也要跟上去時,突然被旁邊的人攔住,“你不能上去。”
“我爲什麼不能上去?”何齊臉色一怔。
“因爲你不是省城來的記者。”那男子笑道。
何齊認真的打量着幾個男子,幾個男子看上去也不像那種凶神惡煞的流氓混混一般,倒更像是工廠的保安,對方明顯是認得他是溪門縣的人,擡頭望了望樓上,何齊也沒堅持着要跟上去,對方既然敢在這個地方見面,連包廂號都說出來,那就說明沒什麼危險。
站在原地等着,何齊朝着後邊跟來的兩名警察暗暗使了使眼色,示意沒什麼事。而在樓上,李明波獨自一人在包廂里正在等着江楓和王晨的到來。
“兩位,歡迎,歡迎。”門從外面推開,江楓和王晨一前一後走進來,李明波瞬間站了起來,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你是?”江楓疑惑的打量着李明波,她和王晨兩人都未真正的見過李明波,只知道對方的名字,這會李明波人站在他們面前,兩人都不認得。
“兩位,先請坐,請坐。”李明波熱情的拉着兩人坐下,在兩人對面坐下,笑着打量着兩人,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我們要找的人?”王晨和江楓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雙方都有些驚異。
“你是李明波?”募的,江楓猛然醒悟道。
“不錯,我就是李明波。”
“我想我們沒有要找過你。”江楓臉色一冷,拉着王晨就往門外走。
“兩位,兩位,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呢,咱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不是很好嗎?”李明波着急的走到門前將兩人攔住。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嗎?”王晨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胸口前的幾根肋骨還疼着。
“大家不坐下來談談,怎麼會知道沒得談呢。”李明波笑道,“兩位,我今天是很有誠意的想跟你們談的,兩位可否賞個臉?”
江楓和王晨兩人在原地遲疑了一下,復又轉身走回去坐下,“你要說什麼就說吧,我們聽着呢。”江楓淡然的開口道。
“呵呵,兩位肯坐下來聽我講就好。”見兩人又坐回去,李明波臉色一喜,道,“兩位都是省城下來的大記者,我們溪門縣是個小地方,也沒啥像樣的酒店,就這麼一家還過得去的,兩位別跟我客氣,想吃什麼就點,我想兩位也都還沒吃午飯吧。”
“不用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沒必要浪費雙方的時間,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走了。”江楓絲毫不領情,王晨則一臉漠然。
李明波臉色微變,盯着江楓和王晨兩人,隨即又換上了一副笑容,“既然兩人喜歡直來直往,那我也不掖着藏着了,兩位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也能猜到我今天找兩位來是所爲何事。”李明波邊說邊觀察着江楓兩人的神色,又道,“不錯,我今天找你們來是爲了車禍一事,想必今天的報紙報道是出自兩位之手吧?”
李明波從身邊拿起了一份江海日報,“不可否認,你們的目的達到了,這報紙的報道一出來,確實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兩位都是有知識有學問的高雅人,我這種俗人就也不懂得繞彎子,我就實說了吧,兩位能否別再關注這事?不要在繼續在報紙上跟蹤報道了。”
李明波說到這裡瞥了兩人一眼,見江楓兩人依舊是沒有動靜,李明波笑道,“當然,我也不會讓兩位白跑一趟,只要兩位答應不再管這事,兩位儘管開個價,只要我還出得起,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會滿足了兩位的要求。”
“說完了嗎?”江楓神色冷笑,“如果還沒說完,你可以繼續。如果說完了,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不稀罕你那幾個臭錢,別以爲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可以爲所欲爲,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就算你再有錢有權,你也別想凌駕於法律之上。”
江楓神色憤慨,“老王,我們走,跟這種人渣坐在一起,簡直是玷污了我們自己。”
“兩位,報道這件事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不錯,你們是省城的大記者,身份光鮮,但人活一世,不就是爲名就是爲利,不報道這件事,對你們不僅沒有什麼損失,還能夠得到一筆巨大的好處費,兩位何必如此跟我過不去?我在這裡承諾,只要兩位不再糾纏這事,我願意立刻支付你們兩人一人十萬,還有,只要你們能夠答應在報紙上再登出一個報道,說明之前的報道有誤,那我願意再支付二位一人四十萬。”李明波沉着臉道。
“一人五十萬?”江楓冷笑了一聲,“好大的手筆,花一百萬就爲了堵我們的嘴,讓我
們改變口風,真沒想到一個堂堂縣委副書記的公子竟然會這麼有錢,不知道你父親一年的工資有多少?要多少年才能賺到一百萬?”
“兩位,我們只是在說車禍的事,何必再扯其它的。”李明波臉色一變。
“既然只說車禍的事,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的答案沒有改變。”江楓冷笑,和王晨繼續往外走。
“兩位真的是要和我過不去了?”李明波盯着江楓兩人的背影,見兩人絲毫沒有停下的樣子,李明波怒極,嘴角抽搐着,有些歇斯底里,“兩位,如果我沒有好日子過,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別把我逼急了,那對我們都沒好處。”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江楓募的停住腳步,轉頭盯着李明波。
“威脅你們又怎樣,老子要是進去了,你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李明波面色猙獰。
“那好,你儘管威脅,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我很期待你的威脅,再見。”江楓笑着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目視着兩人的身影消失,李明波氣的身體直哆嗦,特別是江楓表現出的不屑神情,更是讓李明波感受到了一種赤果果的鄙視。
第二天,仿若是迴應李明波的威脅似的,江海日報的第二版和江城日報的‘聚焦江海’專欄再次跟蹤報道了溪門縣法拉利跑車撞死人一案,江海日報的第二版頭條上以醒目的大標題寫着‘被撞死者家屬反被關進公安局受到嚴刑拷打’,題目有些標題黨,卻也是比較客觀的闡述了事實,報道的內容更是接連幾個質問:公安機關,到底是國家的執法機關,人民的保護神,還是流氓匪窩?和肇事者沆瀣一氣?
在這一次的報道中,江楓和王晨終於毫不留情的點出了肇事者身份,開着法拉利跑車的肇事車主儼然是溪門縣縣委副書記的公子。
江楓以冷夫子的筆名在專欄裡更是筆鋒犀利的質問道:區區一個縣委副書記,是否就能公權私用,凌駕於法律之上?公檢法三部門又是幹什麼吃的?
今天的報道,拋出了比昨天更爲重磅的消息,所引起的影響更是空前的,民衆的焦點終於聚集到肇事車主,乃至其身爲縣委副書記的父親身上,一個副處級官員的兒子,何以開得起昂貴的法拉利跑車,並且在接連兩次撞死人後,依然能夠逍遙法外,公安機關爲何無所作爲?甚至駭人聽聞的配合肇事車主將死者親屬朋友抓進公安局進行人身折磨。
消息的內容儘管還有待權威考證,但不管怎樣,經省報一披露,這起車禍事故就猶如一場颶風一樣,在江海省內颳起了巨大的風暴,引起了民衆的強烈關注和憤慨。
海城市委書記黃昆明上午接到了省裡相關領導的電話,對這一件事表示關注,責成海城市相關部門對此事展開調查,儘快出具調查報告,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在溪門,今天一直早早的就吩咐了秘書要第一時間將報紙送到辦公室的縣委書記汪東辰在看到報道後,一時竟有些發愣,隨之而來的一聲巨大的響聲,那是汪東辰大手掌憤怒的拍着桌子,聲音直震得在隔壁的秘書陳俊都聽得一清二楚,甚至傳了好遠出去。
汪東辰盯着辦公桌上的電話發愣,心裡有些預感,不出意外,待會市裡的電話怕是又要打下來了,汪東辰這會有些發虛,不知道如何跟市委書記黃昆明解釋,事情雖是跟他沒直接關係,但他這個溪門縣領導班子的大班長總要負一定的責任。
電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汪東辰心裡暗道一聲來了,下意識的竟是坐直了身體,恭敬的接起了電話。
“東辰同志,我是黃平,昆明書記對今天報紙報道的內容很是重視,已經責成市政法委抽調相關部門的人員組成調查組到你們縣裡去,希望你們縣裡能夠好好配合調查組的行動。”
汪東辰心裡一鬆,打來電話的並不是市委書記黃昆明,只是當黃平下面的話一出來時,汪東辰心神立刻繃緊了起來,市裡的調查組竟然下來了?
汪東辰顧不得多想,忙問道,“黃書記,這是昆明書記的意思?”
“不錯,這是昆明書記的意思。”
汪東辰掛斷電話時,在原地直直的站了好久,終於朝隔壁的秘書招呼了一聲,讓其通知李紹同到自己辦公室來。
而此刻,同樣關注着今天報紙的李紹同正氣得臉色鐵青的拿起電話怒斥着兒子李明波,直至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李紹同才憤然的掛斷電話。
得知是汪東城叫他過去,李紹同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只是神色陰鬱的更加可怕。
“汪東辰這會找我,怕是沒什麼好事了。”李紹同臉色陰沉,想到昨天汪東辰還跟他說市委書記黃昆明已然關注了此事,李紹同心裡的擔憂更甚,今天的報道可以說是直指要害,言辭不知道比昨天犀利了幾倍,更是讓他這個縣委副書記瞬間也處在了風口浪尖上,李紹同心裡清楚,這將會是他仕途上的一個坎,而且是他從政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坎,很有可能,他就要栽在這上面。
平復了下心情,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變得從容,李紹同才轉身朝汪東辰的辦公室走去。
“紹同書記,今天的報紙想必你也看了。”辦公室裡,汪東辰神色凝重的對李紹同說道。
“汪書記,我看過了。”李紹同聲音低沉,“汪書記,我知道這事是因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兔崽子而起,但這事如今鬧的這麼大,甚至會對我們溪門的形象產生負面影響,還會讓上面的領導對我們溪門的幹部有看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紹同書記有什麼話可以直說。”汪東辰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李紹同。
“汪書記,我覺得我的兒子年輕不懂事,犯了什麼引起衆怒的事情,司法機關可能顧及到我的面子,沒有秉公執法,但我之前對這些事並不知情,若是有人對此有什麼意見,大可以直接當面來跟我說,要是我知道我那畜生兒子真的做了這些事,我第一個就不饒他,但縣裡面有的同志偏偏就喜歡將事情搞大,不顧全大局,把省報的記者給請了下來,非要鬧得我們溪門雞飛狗跳才甘心,汪書記,您說這些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到底是何居心?”李紹同一臉氣憤,神色凜然,心裡暗暗發了狠,陳興,你跟我過不去,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