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8章

譚芳靜靜的推開了盧小菁的辦公室,見盧小菁站在窗口一動不動,譚芳輕嘆了一口氣,“盧總,沒必要跟這些人生氣,氣壞了自己身體,不值得。”

“說是這樣說,但又怎麼可能真的不生氣,現在幾乎是每天都要看到這幫人渣輪着來酒店搗亂,越來越過分了,難道這天底下就沒有個講理的地方嗎,那些個當官的就沒一個能出來主持公道嗎。”盧小菁滿臉疲憊,安慰自己要看得開,但這酒店是他們盧家的產業,是她爸一輩子辛苦打拼出來的心血,現在父親殘廢,她又怎麼可能看着它在自己手上倒閉。

“這些人來得越來越頻繁,說明那林虹想得到我們酒店的想法越來越迫切的,纔會變本加厲的這樣做。”譚芳走到盧小菁身旁。

“那是她做夢,真要賤賣給她,我寧願酒店關門。”盧小菁咬牙切齒,“我是不會讓她得逞的,我爸受傷的事,我也一定要討回公道。”

“盧總,現在連那位陳市長也見不到,都不知道該去找什麼人幫忙了,總不能真讓酒店倒閉。”譚芳看着盧小菁,欲言又止,終是道,“盧總,其實之前我們的想法可能都鑽牛角尖了,您也只是說堅決不賣給林虹,那不代表酒店最後真要看着酒店倒閉,或許我們可以嘗試着將酒店賣給別人,林虹她想用不正當的手段惡意收購我們酒店,但其他人應該就不會,我們找能出得起價錢的人,總比讓酒店倒閉好,而且那樣一來,林虹等於也是沒有得逞。”

“將酒店賣給別人?”盧小菁一愣,若有所思的看了譚芳一眼,一直以來,她腦海中想的就是不賣不賣,堅決不讓林虹那個惡毒的女人陰謀得逞,哪怕是讓酒店關門大吉,爲此付出巨大的代價也不讓林虹如意,眼下譚芳如此說,盧小菁不禁又深思了起來。

譚芳沒有再說話,她這麼說只是提醒盧小菁罷了,真正的決定權在盧小菁手上,盧小菁在沉思着,譚芳目光看向窗外,眼神有些泛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總是一副複雜,更是帶着些許愧疚和茫然的神情。

“譚姐,你這兩天怎麼了,是不是都休息不好?我看你現在好像都無精打采的樣子,人都有點憔悴了。”盧小菁突的出聲道。

“沒事,這兩天小孩子比較鬧,經常半夜三更哭鬧,我只能陪着折騰了。”譚芳搖頭笑了笑,“盧總別顧着關心我,多照顧好自己纔是,這幾個月來你纔是真的瘦了,我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可惜我又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跟着瞎着急。”

“譚姐千萬別這樣說,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這幾個月要是沒有你一直鼓勵我,安慰我,我說不定早就倒下了。”盧小菁伸出手握着譚芳的手,感動道,“我一直都在心裡把你當成親姐姐看待,真的,一直想開口跟你說一聲謝謝,這幾個月來發生了這麼多事,酒店內外交困,來自外部的困難我們無能爲力,但內部的事情,要不是靠你幫我處理,我想我們酒店堅持不到現在,那麼多人提出辭職,如果不是你一一去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幫我處理這種焦頭爛額的事,我們酒店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盧總千萬別這樣說,這些都是我該做的,盧董事長待我不薄,現在你們盧家出了這樣的事,我盡力也是應該的,再說,我拿着你們的薪水,怎能不做事。”譚芳笑道,盧小菁這番話讓她身體微不可覺的輕顫了一下,隱隱有從盧小菁逃離的衝動,“盧總,我到樓下去看看,那些個工商的人越來越過分了,只能再去塞點紅包給他們了。”

“哎,塞了紅包又怎麼樣,他們還不是照樣在酒店裡鬧得雞飛狗跳的。”盧小菁苦笑。

“給了,他們只是鬧得雞飛狗跳,不給,就怕不只是雞飛狗跳了,酒店現在的處境就是這樣,我們沒辦法去改變這個現狀,也只能認了。”譚芳無奈道。

“也許吧,其實我昨晚見到了那位陳市長,他說他會過問,不知道是不是推托之詞,呵,今天工商的人繼續來找麻煩了,估計那位陳市長也沒真心想幫忙。”盧小菁自嘲的笑了笑。

“當官的都是這個德性,冷漠涼薄,寄希望於他們出來主持公道,只能是自欺欺人。”譚芳似乎對盧小菁昨晚見到陳興並沒有太大的意外,“盧總,咱們還是得另尋出路,我剛纔的提議,盧總未嘗不能認真考慮一下。”

盧小菁點了點頭,沉默着站在窗前,思緒如同那天邊的雲彩,無限拉遠着,昨晚接到的那個陌生電話,見到的那個神秘人物,這一瞬間,在盧小菁腦海裡浮現了出來,難道真要逼她走上那一條路?

三樓的走廊過道,幾個工商局的檢察人員擺明了就是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架勢騷擾着酒店吃飯的客人,有人吃飯的包廂,都被他們給一一‘照顧’了一下,其實現在來金都酒店吃飯的人不多,即便是一些以往常來吃飯的老客戶,現在也因爲金都酒店出了這檔子事而鮮少再過來,會到這裡來吃飯的,都是些不知情的,以外地初到南州出差的人爲主,但經不起這些工商局的人恐嚇說什麼這家酒店違規經營,飯菜不衛生之類的說法,大抵都會離開。

“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檢查什麼?”肖遠慶從包廂裡出來後,就將門虛掩上,陳興在裡面,肖遠慶自是要讓陳興免受打擾,這話剛問出來,肖遠慶就看到了這些人制服上的工商字樣,心裡頭的疑惑更甚,工商局過來檢查也去檢查企業的經營情況與工商執照登記是否一致,怎麼也不是這麼個檢查法。

“你又是幹嘛的,我們檢查什麼還要向你彙報不成。”一個年輕點的工商人員出口不善。

“工商局的是吧,小同志你怎麼講話的?”肖遠慶有些惱怒的看着對方,怎麼說也是一個局長,雖然是縣局,但大小也是個官。

“就是這樣講話唄。”小年輕講話依然是嗆得很,他們得到上頭的授意,來這家酒店就是找麻煩的,經常就是這種粗暴的作風,而且今天上頭特意吩咐,力度得再加大一點,包廂也不能放過,眼下他們只能說是胡亂執法。

“這位先生,這家酒店存在違規經營,衛生更是不合格,早被衛生局通報批評過了,上週纔有人在這裡吃了東西導致食物中毒,就在剛纔,還有客人在飯菜裡吃出了死蟑螂,你們還敢在這裡吃飯,難道不怕待會進醫院去躺着不成。”另外一個執法人員拉了拉身旁的同事一下,讓對方收斂一下,眼前這客人看起來有幾分當官的樣子。

“食物中毒?”肖遠慶被說得嚇了一跳,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但終歸是在體制裡謀生的人,肖遠慶並沒有像普通老百姓那樣好糊弄,不說別的,面前這些工商局的執法本身就存在古怪,看了看面前幾人,“出了食物中毒的事,這酒店還沒被勒令停業整頓,也算是稀奇事了,我天天看新聞,怎麼也沒看到南州市的相關新聞有報道這件事。”

“這是人家酒店花錢消災了,拿錢去打通關係了,所以還能繼續開下去,但我們工商局的人都有良知,看不過去這種事情,所以才冒着被上頭領導批評的風險來檢查,還好心提醒你們這些不知情還在這裡吃飯的客人,哼哼,市裡的新聞沒報道,那是因爲市領導壓下來了,你想想這是多惡劣的事,要是傳出去還不得破壞南州市的形象,指不定還得引起市民恐慌呢,也就是我們這些在機關單位裡工作的人才能聽到消息,你以爲是誰都能知道這個事的嗎

。”起先說話的小年輕斜着眼瞥着肖遠慶,忽悠人的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從樓上下來的譚芳正巧碰到了這麼一幕,聽着這些工商局的人如此惡毒的中傷酒店,譚芳氣得渾身發抖,下意識的就想開口指責,猛的想到自己,譚芳眼裡流露出一絲苦澀,她現在也沒資格指責對方,如今她暗地裡的做法,跟這些人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走了過來,譚芳看到了王正雲,王正雲並沒有像下面的執法人員那般去耍嘴皮子,而是像個大領導一般,雙手揹負在身後,在一旁看着,譚芳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悄悄的塞進了王正雲的口袋,臉上愣是擠出一絲笑容,“王科長,您又來了。”

“是又來了,大妹子不會想我了吧。”那王正雲看到譚芳時,眼前一亮,神色輕浮,目光落在譚芳的身上,手上不着痕跡的將那紅包往褲兜裡的口袋塞了進去,整個動作端的是行雲如水,沒有半點拖沓。

“王科長真會說笑。”譚芳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王正雲那雙手有意無意的朝她伸了過來,譚芳心裡惱怒,臉上只能裝着沒事人一般,“王科長,我們酒店現在也就剩下這麼點客人,您能否高擡貴手,讓客人們安心吃個飯。”

“大妹子,不是我不想高擡貴手,是上頭的人不想高擡貴手,也不知道你們酒店得罪啥狠人了,非要這麼整你們,咱也只是個跑腿辦事的,上頭吩咐下來只能照做,要不然就衝着大妹子你,我也得給你個面子不是。”王正雲那盯在譚芳胸脯上的目光如同生了根一樣,嘿嘿笑了兩聲,“大妹子,晚上有空沒有,一起吃個飯?”

“王科長, 抱歉,晚上沒……”譚芳忍着心裡的厭惡就要拒絕,突的想到什麼,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正雲,“王科長,晚上也有人請我吃飯,就是不知道王科長介不介意一起?”

“是嘛,那敢情好,我倒想看看誰請你吃飯呢。”王正雲一愣,隨即冷笑。

“王科長,我都答應您吃飯了,您是不是也該?”譚芳說着話,朝那邊幾個正站在包廂門口的工商局的人看了一眼。

“哈,那是當然,大妹子這麼賞臉,我雖然幫不了你們酒店什麼,但偶爾偷偷放水也沒啥問題,我讓他們象徵性的逛一圈,馬上收隊。”王正雲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譚芳和王正雲兩人在對話,前頭的幾個執法人員依然在和肖遠慶耍嘴皮子,他們也是吃飽了沒事幹,來金都酒店就是沒事找事,按照上頭的意思就是能多搗亂多久就搗亂多久,每次過來,不妨多搗亂一點時間,所以他們也不急,見肖遠慶不相信他們的話,這些人也不急着走了,又是食物中毒有多麼可怕,又是前面包廂吃飯的客人聽了都走了,你們就不怕真吃出病來啥的,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是嘛,這麼說我們是該感謝你們了。”這時候,陳興從包廂裡走了出來,包廂門沒關緊,肖遠慶和這些工商局執法人員的對話都落盡他耳裡,陳興一聽到什麼食物中毒,市領導將事件壓下之類的話,端的是有些好笑,但也沒急着走出來,後面聽這些人越講越沒譜,陳興在包廂裡也坐不住了,忍不住走了出來。

“我們是好心提醒你們這些在酒店用餐的客人,當然,你們要是不怕中毒或者吃出點啥死蟑螂死老鼠啥的,那你們就儘管在這裡吃吧,你們自己都不怕,我們也沒權趕你們出去,我們只是憑自己的良知做事。”

“嗯,這麼說來,咱們南州市裡的領導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人?他們明知道這家酒店的東西吃了會中毒,還敢讓這家酒店繼續經營下去,又幫着把消息壓住?”陳興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一旁的肖遠慶聽陳興這麼講,再看看面前幾個工商局的,險些就笑了出來。

“這個嘛,話也不能這麼說,市領導的想法哪是咱們能猜到的,要不然人家怎麼能當上市領導,咱們都是些小屁民,不過這位兄弟,你這膽子夠大的,敢這麼說市領導,幸好是碰上我們,要是碰上別人,指不定把送你去公安局了。”一年輕的執法人員道。

“我這不是順着你們的意思說嗎,照你們剛纔所講,潛意思就是如此。”陳興道。

“我們可沒說那樣的話,只是好心提醒你們,你別胡亂給我們扣帽子。”另一人不滿道。

“走了,走了,磨什麼嘴皮子,準備收隊。”紅包收了,晚上又約得了美人,已經達到目的的王正雲心滿意足,開始要鳴金收兵了。

王正雲吆喝着下面的人走,卻是沒看到旁邊的譚芳盯着陳興,眼睛睜得老大,險些驚叫了起來,趕緊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看着陳興,滿眼的不敢置信,只可惜揹着她的王正雲此時正春風得意的往樓下走去,根本未曾看到這一幕。

譚芳傻傻的站在原地,好一會纔回過神來,高跟鞋跟大理石地板親密接觸所發出的‘噔噔’聲在走廊裡迴響着,那是譚芳在往樓上跑去。

“市長,這些工商局的人倒是挺奇怪。”肖遠慶看着那些工商局的人離去,朝陳興說道,他其實想說這酒店肯定是沒去燒香進貢又或者是得罪人了,但這種話終歸不好在陳興面前直說,特別是今天是他第一次同陳興接觸,肖遠慶難免要謹慎言辭。

“依我看啊,肯定是酒店得罪什麼人了,有人故意要整這酒店呢。”張若明沒啥顧忌,笑着直言,他剛纔無意間想到陳興指定說要到這金都酒店來吃飯,心裡還在琢磨着剛剛上演的那一幕鬧劇跟陳興要來這酒店吃飯是否有啥關係。

三人重新回到包廂裡坐着,看着那滿桌的酒菜,陳興笑道,“誰還敢吃?”

“反正我是不怕,我就不信真能吃出個食物中毒。”張若明大大咧咧的拿起筷子就夾菜,笑道,“剛纔都吃過了,真要中毒,這會也該有反應了。”

“你這年輕人都不怕,我比你多活十幾年就更不能貪生怕死了。”肖遠慶半開玩笑道,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

陳興笑了笑,沒說啥,想着昨晚盧小菁跟他說的話,陳興這會還真的是信了八九成了,他今天才來酒店吃飯就能碰上這事,可能真像盧小菁說的,那些個工商稅務消防衛生等部門的人是三天兩頭就要來騷擾,要不然不至於他一來就能碰上這事,就算是再巧合也不至於巧合成這樣。

“盧總,盧總。”譚芳幾乎是一口氣跑上頂樓辦公室的,連電梯都忘了坐,大喘着氣就衝進了盧小菁的辦公室,盧小菁從她離開那會就好像沒動過一樣,此時仍然站在窗前看到譚芳喘着粗氣,盧小菁搖頭苦笑道,“譚姐,是那些工商局的人走了吧,我看到了,沒想到他們今天走得這麼快,估計是你又跟他們求了好久吧,辛苦你了,也幸好是你下去,要是我下去,怕是隻會跟這幫人渣掐起來。”

“不是,盧總,是…是那陳市長來了。”譚芳喘了口氣,因爲激動,說話都結巴起來。

“陳市長來了?我怎麼沒看到?”盧小菁一愣,她一直站在窗口,並沒有看到陳興過來,此刻聽譚芳如此說,盧小菁的反應就有些後知後覺,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激動和興奮。

“真的,他現在就在三樓的包廂吃飯,那些工商局的人還去他的包廂騷擾來着,他走出來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譚芳看着盧小菁笑道。

“譚姐,你說的是……是真的嗎?”盧小菁整個人如遭電擊

,更多的是不敢相信,看着譚芳,生怕是自己的錯覺。

“盧總,是真的,要不然您現在跟我下去看看,那陳市長肯定還在。”譚芳點了點頭,她同樣高興,發自內心的爲盧小菁高興,提醒盧小菁道,“盧總,要下去得快點,要不然等陳市長走了就來不及了。”

“對,對,趕緊下去。”盧小菁激動、興奮,眼眶都紅了,眼淚差點就掉出來,這是身處絕境的人看到最後一點希望沒有破滅時所表現出來的最純粹反應。

從頂樓辦公室到三樓,盧小菁和譚芳坐着電梯下來,在電梯裡的那麼一小會功夫,盧小菁的心情端的是五味陳雜,急切、期待、焦急、不安等等各種心情充斥着腦海,陳興來了,這給了她一點希望,說明對方昨晚的話並不是敷衍她,但盧小菁又擔心陳興就算是管了這事,依然幫不了他們盧家,這種帶着期待而又害怕的矛盾心情一直在盧小菁心裡徘徊着。

帶着緊張的心情敲響了陳興所在的那個包廂,在包廂裡傳出‘進來’後,盧小菁才和譚芳輕輕推開了包廂門進去,陳興見到盧小菁時,微微一怔,隨即釋然,這是盧家的酒店,他剛纔走了出去,盧小菁知道他的存在也不奇怪。

“陳市長,沒想到您真會過來。”盧小菁神情複雜,更有着一絲激動。

“來試試你們酒店的飯菜,味道還不錯。”陳興笑着點了點頭。

陳興說話的功夫,譚芳也在盧小菁耳旁低語了幾句,盧小菁臉色一變,看着陳興笑道,“陳市長就不怕剛剛那些工商局的人說的是真的,指不定吃了我們酒店的飯菜,就該食物中毒了,到時候我們酒店可真要關門大吉了。”

“比起別人說的,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眼前的事實。”陳興笑着掃了盧小菁一眼,可以聽得出來,盧小菁這話裡有着滔天的怨氣,不是針對他,但那是壓抑許久的不甘和憤怒,“盧小姐請坐,沒必要一直站着,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坐着了。”

盧小菁認真的打量着陳興,昨晚只是簡單的接觸,今天跟陳興這麼短的幾句交流,再加上今天陳興就意外出現在酒店裡吃飯,盧小菁已經感受到了陳興和其他將自己擺得高高在上的官員有着些許不同,起碼她現在看到的是陳興平和、真誠的一面。

可以坐十個人的大桌子再坐下盧小菁和譚芳是綽綽有餘,盧小菁此時也不客氣,在張若明身旁的空座坐下,讓譚芳也跟着坐下,盧小菁雙目炯炯有神,看到桌上沒有酒時,詫異了一下,朝譚芳吩咐了一句,而後道,“陳市長說要了解,我昨晚還以爲陳市長指不定是推托之詞,看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自己先罰三杯。”

譚芳很快就走了進來,一瓶剛剛開了封的茅臺,盧小菁給自己滿了一杯,一口就幹了下去,緊接着就是第二杯、第三杯,端的是乾淨利落,這一切看在陳興眼裡,不禁暗暗點頭,這女人不簡單,酒杯雖然只是那種精緻的小杯子,但重要的是盧小菁這個做法能讓人佩服。

“陳市長,如果說昨晚只是我的一面之詞,那今天您都親眼看到了,不知道陳市長您現在是怎麼想的?”盧小菁看着陳興,帶着些許緊張,陳興或許只是一句承諾,但對她們酒店而言,可能就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回頭我會找相關部門的人瞭解,相信盧小姐很快會看到結果。”陳興淡淡的說着。

“好,那我拭目以待,我相信陳市長您會是一個讓人尊敬和愛戴的市長。”盧小菁炯炯有神的盯着陳興。

“看來盧小姐這是要將我的軍,要是沒看到滿意的結果,那我這個市長就該是遭人罵了。”陳興笑着出聲,一句玩笑話也讓衆人跟着笑了起來。

從酒店離開的王文正渾然不知自己今天例行的一次‘騷擾’就被陳興親眼瞧了個一清二楚,想着今晚能約上譚芳這個小少婦,心裡頭就樂滋滋的,打道回府的時候,一路上還在幻想着今天晚上如何將譚芳給‘拿下’。

夜幕降臨,南州市沿海大道的海濱別墅小區裡,李浩成愜意的摟着只穿着一件乳白色睡衣的林虹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最近妻子回老家去了,李浩成連晚上的時間都徹底自由了,這幾個晚上都是在林虹這裡的別墅過夜,美酒佳人,好不快哉。

手裡喝的是價值五萬左右的軒尼詩十年至尊,身邊摟的是南州市有名的美人,這就是權力帶給李浩成的生活,權力帶給了他現在的一切,也讓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是李浩成如此狂熱的追求權力的原因,沒有了權力,眼前這一切都不過是夢幻泡影,空中樓閣,隨時都會灰飛煙滅。

“浩成哥,那位新來的陳市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嘛,怎麼你每次都要不願意談他,人家想對他多點了解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是你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嘛。”林虹側了下身子,一隻手斜挎在沙發上撐着自己的腦袋,面朝着李浩成,一邊轉頭去看着電視,這會是南州市電視臺在播放晚間新聞,經過剪切的新聞畫面,多次出現了陳興到某某地方調研指導工作的鏡頭。

“嘿,他也只是剛來,我能瞭解多少。”李浩成撇了撇嘴,談起陳興,李浩成的心情顯然好不到哪去,不過興許是今晚的心情好,沉吟了一會,李浩成難得多說了一句,“不過我這位新來的陳市長呀,他的心情大抵可以概括爲四個字‘如履薄冰’。”

“怎麼說?”林虹微微好奇,因爲李浩成的緣故,她是對官場的事情有着濃厚的興趣,南州市的政治局勢,她也是不時關注着,除了有李浩成的原因外,她如今在生意場打拼,跟政府各部門打交道的次數一點都不少,而有李浩成照顧,也都順風順水。

“哼,南州市是我們本土派的大本營,不可能容得外人掌控,市委書記葛建明都不敢過分觸動本地派的固有利益,何況是陳興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年輕,而且這次市委書記和市長都是外人,打破了以往的平衡,陳興想坐穩這個市長不是一般的有難度,在外人眼裡,他現在是市長,嘿,但在內部,他的話說出來能否有人聽就是個未知數了,到時候要是成了光桿司令,那可就要貽笑大方了。”李浩成眼裡光芒閃動,別的他不敢說,但在市政府,李浩成就敢拍胸脯說他這個常務副市長說話比陳興更管用。

“就怕這位陳市長來頭大得很,把你們這些本地派的幹部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林虹嬌笑着眨了眨眼睛,“人家沒三兩三哪敢上梁山,你們可不要陰溝裡翻船了。”

“那我拭目以待,他有這個本事,我還真服了他。”李浩成頗有些不屑,從桌上拿起一顆小藥丸,混着紅酒一塊喝了下去,鼻孔裡嗅着林虹身上發出的淡淡玫瑰香,視線逐漸被身子朝向自己的林虹所吸引。

林虹看到李浩成的眼神,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李浩成每每來她這裡,她總要費點心思讓對方每次都能享受到不同的樂趣,這也是她能一直深受李浩成喜愛的緣故。

難得的是這幾天李浩成都會到她這裡過夜,林虹頗爲滿足,她是李浩成的女人,說難聽點就是李浩成養的金絲雀,李浩成不可能娶她,她也不可能讓別的男人碰,要不然後果可想而知,夜深人靜的時候,林虹要說沒有空閨寂寞的感覺是不可能的,這幾晚李浩成都來陪她,竟是讓她生出了些許錯覺,倒像是真成了一個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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