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那黃明估計是陳興很好的一個朋友,所以陳興纔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張青陽將昨日的事說了一下,至於林虹綁架人的事,張青陽也沒怎麼過分的渲染,李浩成肯定已經知情,張青陽沒必要再多嘴什麼。
“你替我帶話給鄭光福,以後林虹讓他幹什麼事,都得提前跟我說一聲,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要是再捅出簍子,我連他一塊收拾。”李浩成惱火的吩咐了一句。
“嗯,我回頭就跟他說。”張青陽點頭應道,在李浩成面前,張青陽很是恭敬,比起在陳興面前的敷衍應付,張青陽在李浩成這裡是真的恭敬,李浩成在省裡有大佬支持,在市裡更是很有威望,呂德方一旦退休,他能否晉升局長的位置,還得靠李浩成的傾力支持。
“陳興那邊,你知道怎麼應付吧。”李浩成看了張青陽一眼。
“放心,我知道怎麼應對,陳興要是真想查這件事,我這邊拖着就是,他也不能怎麼樣,只能乾瞪眼。”張青陽笑了笑,想起昨天的事,張青陽笑道,“陳興昨日把我叫到辦公室,還說南州市治安環境不好來着,讓我們公安局要開展專項整治活動,我說這得政法委統一佈置,要呂書記批示,將他給頂了回去,他也無話可說。”
“好了,你去忙吧,有要緊事要找我彙報。”李浩成揮了揮手,想起張青陽的前程,又叫住對方,“你這段時間也儘量表現好一點,最好少跟鄭光福他們混在一起,呂德方要退了,你必須全力爭取局長的位置,我支持你是一回事,但你自己也要爭氣,最近千萬不要出什麼紕漏,以免影響你上進。”
“多謝李市長關心,我會謹記的。”張青陽感激道。
傍晚,位於東方廣場的東方大酒店早已拉起了紅色的大橫幅,‘歡迎國家羽毛球隊冠軍隊員……’醒目的橫幅豎立在酒店大門口。
陳興晚上6點四十五分就來到了酒店,屬於四葉草集團旗下的東方廣場隱約有成爲南州市新地標的架勢,人流密集,帶動了這一塊的商業開發,東方大酒店同樣是四葉草集團以超五星的規格建造的五星級大酒店,晚會是七點開始,陳興時間把握得剛剛好。
市委書記葛建明和陳興前後腳到,陳興見到葛建明過來,笑着上前打招呼,“葛書記也來了。”
“當然要來見見咱們的國羽冠軍們,都是爲國爭光的楷模。”葛建明今晚興致很高,愛打羽毛球的他對四葉草集團贊助舉辦的這種高規格的羽毛球友誼賽十分讚賞,昨天就在市委稱讚了四葉草集團。
“葛書記,陳市長,兩位領導都到了,裡面是我們的貴賓廳,葛書記和陳市長請進。”陳興和葛建明一到,早有門口的工作人員通知了總經理鄭珏,鄭珏笑着迎了出來。
“鄭總,咱們的冠軍隊員都來了沒有,去見一見。”葛建明看着鄭珏笑道。
“早就到了,就在貴賓廳,還有十幾位國際羽毛球著名選手,都到了。”鄭珏笑着點頭,“聽說葛書記喜歡打羽毛球,可以跟他們切磋切磋哦。”
“切磋就不要了,我這個水平上去,只有給撿球的份。”葛建明笑着連連擺手,“人家是大國手,我這種連業餘都算不上。”
“這可不好說,我聽人說葛書記打羽毛球很厲害的。”鄭珏輕聲笑道。
兩人說着話,陳興站在一旁聽着,目光偶然看向門口,就看到李浩成也到了,不過李浩成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一塊進來的還有常務副省長關鎮鳴,省政府副秘書長陳海洋,陳興微微一怔,李浩成是跟關鎮鳴一起來的?
葛建明也看到了李浩成和關鎮鳴到來,同鄭珏停止了交談,看向關鎮鳴走來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兩人都是省委常委,儘管關鎮鳴的排名比其靠前一位,但他也不需要迎上前,目光從關鎮鳴旁邊的李浩成掠過,葛建明神色平靜,心裡卻是微微起了些波瀾,李浩成和關鎮鳴一塊出現,是巧合?又或者是有意的?這裡面飽含的意思,讓人深思。
“建明書記這麼早到了。”關鎮鳴朝葛建明走來,葛建明同樣上前了幾步。
“我也是剛到,這不,正迫不及待的想見見我們的冠軍英雄們。”葛建明笑着同關鎮鳴說道。
李浩成笑着站在關鎮鳴一側,他剛纔是在樓下巧遇關鎮鳴和陳海洋的,三人也就一塊上來,李浩成有借勢的想法,關鎮鳴也沒點破,乾脆順水推舟,他不可能去跟葛建明解釋兩人在樓下偶然碰到之類的話,兩名常委之間打交道,同樣是一門大學問,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考驗的是智慧和經驗、手腕。
“建明書記的羽毛球水平在省裡是鶴立雞羣,我看咱們省裡可以組一隊和我們國家的冠軍英雄們來一場友誼賽嘛,建明書記完全可以當主力。”關鎮鳴笑着道,他也看到了陳興,面帶笑容的朝陳興點頭致意了一下。
“我看各位領導都別站着了,既然都想看看國羽隊的冠軍英雄們,那就到貴賓廳裡面去。”鄭珏這時候才笑着插話道,時機拿捏得剛剛好。
“鄭總,以後你們集團可以多贊助舉行這樣的活動,這也是精神文明建設的一部分,對提升南州市的城市形象同樣有幫助,以後還有類似的活動,我這個市委書記帶頭支持。”葛建明朝關鎮鳴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行人一起往裡走,葛建明對着身邊的鄭珏笑道,同鄭珏說話時,葛建明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看着關鎮鳴。
“一直以來,市委市政府對我們集團的發展都十分關心和支持,我們集團上下的員工也是深受鼓舞,只要市裡支持,我們集團一定多搞些這樣的活動。”鄭珏笑着點了點頭,在葛建明面前,以及這麼多省市領導都在場的情況下,鄭珏依然談笑如風,風采十足,整個人有着強大的自信和感染力。
“這次還有國外的球員和記者吧,你們多搞搞這樣的活動,還能幫助南州市打響在國外的知名度。”葛建明半開玩笑的說着。
出奇的,關鎮鳴這時候反而沉默了,似乎也不在意葛建明唱獨角戲會不會搶了他這個常務副省長的風頭,臉上只是淡淡的笑着,一旁的陳海洋和李浩成對此並沒感覺什麼,唯獨仔細觀察着這一切的陳興有些詫異。
東方廣場外,兩輛白色麪包車靠馬路邊停着,頭一輛麪包車裡,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一個黑臉男子手上拿着一把砍刀,鋒利的刀刃在光線的反射下折射出了犀利的鋒芒,黑臉男子拿着一塊布輕輕擦拭了一下,一臉陰鷙,“跟蔣哥聯繫上沒有?”
“沒呢,蔣哥電話沒人接啊,奇怪了。”後座上一名男子納悶道。
“聯繫不上就算了,我之前有跟蔣哥說過了。”黑臉男子轉動了一下脖子,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混社會的人,一臉兇相,“待會弟兄們直接衝進去,隨便打,隨便砸,甭管出事,幹他孃的,竟敢欺負咱們夜總會的人,不想混了。”
“好咧,我跟弟兄們都招呼好了,這次要把那些龜孫子都打趴下。”男子笑着應和,兩人都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這種事情又打又砸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如同家常便飯一樣。
隨着黑臉男子的一聲招呼,兩輛麪包車上下來了二十幾個手持砍刀和棍棒男子,氣勢洶洶的進了酒店大堂,酒店門口的兩名保安一見莫名衝進來的這些不速之客,就要阻攔,只見前頭的幾名男子二話不說就拿刀砍了過去,嚇得兩名保安趕緊躲閃,大堂裡另外幾名酒店的工作人員一見情況不對,大聲呵斥了一句,又有幾名男子衝過去對酒店的那些工作人員又打又砸,大堂裡一片混亂。
“好了,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上三樓去。”黑臉男子喊了一聲。
二十多人罵罵咧咧的上了三樓,有的坐電梯,有的直接從樓梯跑了上去,酒店的三樓是夜總會,這些人衝上三樓,三樓夜總會的一名服務經理正在門口巡視,見到這些人就喝問了一句,“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幹嘛關你鳥事,你是這夜總會是幹嘛的?”黑臉男子瞪了對方一眼。
“我是這的服務經理。”男子道。
“媽的
,打的就是夜總會的人。”黑臉男子一聽,揚起刀就衝男子砍了過去,男子猝不及防,被砍了個正着,胳膊一下就被鮮血染紅,黑臉男子並沒就此罷休,衝着男子繼續砍了好幾刀,又招呼着後面的兄弟,“給我進去砸,誰敢反抗就砍誰。”
原本熱熱鬧鬧的夜總會一下就亂了起來,尖叫聲,哭喊聲混成一片,有夜總會的坐檯小姐因爲躲避不及也被傷到,這些衝進來的人只要確定是夜總會內部的人,如同殺紅了眼一樣,二話不說就砍人。
三樓的動靜很大,而在酒店五樓,此時卻在舉行着晚宴,由四葉草集團宴請國家羽毛球隊的教練和隊員以及前來參加友誼賽的國際羽毛球選手的晚宴正在舉行着,宴席上,星光璀璨,今晚的晚宴,幾乎是囊括了目前國際上所有的著名羽毛球選手,剛剛在世錦賽上獲得大滿貫的國羽隊員們無疑成了衆人追逐的對象,前來參加晚宴的客人,大都爭相找他們合影和說話,出席晚宴的省市兩級領導同樣是笑容滿面。
四葉草集團能請動國家羽毛球隊前來參加友誼賽,包括國外的那些排名在世界前列的著名選手,那都是花了大價錢的,不僅要贊助國家羽毛球隊一千萬,同時對來參加比賽的國外選手,每人都有三十萬的報酬,來回的機票和食宿報銷自是不用多說,國外的選手來參加這個友誼賽,更多的無非是看中了三十萬的報酬罷了,當然,也有個別是衝着國家羽毛球隊過來的,在世界羽壇屬於夢之隊的國家羽毛球隊無疑成了國外選手研究和學習技戰術的對象。
三樓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五樓來,不僅鄭珏聽到了,在場的其他賓客也都聽到了,鄭珏眉頭微皺,此時她正陪同在關鎮鳴、葛建明、葉開遠以及陳興等一干省市領導身邊,在場的還有國家羽毛球隊總教練肖波,從三樓傳來的不和諧聲音讓她心裡頗爲疑惑,正要招一名服務員來問下怎麼回事,這會,一名酒店的高層經理快步走到鄭珏身邊,低聲說了幾句,鄭珏臉色微變。
“各位領導,我失陪一下。”鄭珏向衆人告罪了一聲,匆匆離去。
常務副省長關鎮鳴看了看鄭珏離去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絲關切,但並沒有過多的表露什麼。知道事情原委的鄭珏憋着一肚子火來到門外,這會才爆發了出來,“胡鬧,簡直是胡鬧,都是些什麼人,弄清楚了沒有?趕緊報警,讓警察來攆走。”
“已經報警了,附近分局的警察馬上過來。”那名經理道。
“真的是太不像話了,樓上舉行這麼重要的活動,樓下竟然發生打砸事件,讓咱們集團的臉往哪擱。”鮮少生氣的鄭珏此時滿肚子的火,一旁的經理卻是看得一呆,生氣起來的鄭珏又是一番別樣的風情,這位集團總經理的美貌在整個南海省都是出了名的,鄭珏都不知道自己這一舉一動已經讓那名經理看呆了。
沒注意經理的表情,鄭珏親自來到了三樓,警察來得很快,四葉草集團的背景,公安局高層的人都知根知底,一聽有人在這裡鬧事,公安局的出警速度不是一般快。
三樓的動靜很快就平息下去,那些打砸的人有一部分跑了,好幾個被堵在門口,讓公安局的人抓個正着,但看那幾人的樣子,卻是沒有半點恐懼,臉上分明還在笑,渾不在意,以往被警察堵住了,上頭的老大去打聲招呼,當天就能把他們放出來。
鄭珏再次回到樓上的時候,關鎮鳴關切的看向鄭珏,“沒事吧。”
“沒事。”鄭珏搖了搖頭,看了關鎮鳴一眼,欲言又止,並沒有說出三樓的事。
葛建明等人也都疑惑的看了看鄭珏,只是衆人並沒有問出來,剛剛走到窗臺去的陳興看到樓下不少警車,陳興沒說出來,只是多看了鄭珏兩眼。
當天晚上九點多,熱熱鬧鬧的晚宴才結束,過來出席的省市領導紛紛離開,常務副省長關鎮鳴的車子在離開酒店一小段距離後,關鎮鳴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關鎮鳴的聲音滿含關心,“小珏,剛纔酒店沒什麼事吧。”
“沒事,都處理好了,一點小事而已。”在酒店處理善後的鄭珏搖頭道。
“好吧,沒事就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記得跟我說。”關鎮鳴輕嘆了一口氣,沒再多問。
一夜無話,第二天,當發生在酒店三樓夜總會的打砸事件見諸報端的時候,省政府裡,剛到辦公室一會的關鎮鳴看了報紙後氣得大拍了桌子,“膽大包天,膽大包天,簡直是丟人丟到國外去了,這麼重要的晚宴,有國外的運動員選手參加,還有國外的記者,竟然在樓下發生這種事,丟人丟到家了,南州市的國際形象都被這幫人破壞了。”
關鎮鳴發了大火,一旁的秘書張天嚇得不敢吭聲,領導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能讓他發這麼大火的也算是破天荒了,“小張,去把陳秘書長叫來。”
張天如臨大赦,趕緊出門去叫副秘書長陳海洋。
“海洋,報紙看了嗎,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關鎮鳴餘怒未消,“你打電話給南州市局,就說是我的意思,給我查,徹查到底,涉及到誰,都絕不姑息,他們市局要是查不了,我讓省廳去查。”
“好,我馬上去辦。”陳海洋點了點頭,報紙他看了,昨天晚上的晚宴在進行時,來自三樓的異常連五樓都聽到了,只不過鄭珏說沒事,大家雖然有點疑惑,但也沒多問,沒想到竟會是這麼惡劣的事,關鎮鳴會發這麼大的火,陳海洋一點都不意外,並不是關鎮鳴眼裡多麼的容不得沙子,而是關鎮鳴和鄭珏的特殊關係,陳海洋對這點知之甚祥。
揮了揮手,示意陳海洋出去辦事,關鎮鳴坐了一會,心裡頭不太放心,又給南州市委書記葛建明打去了電話。
葛建明此時同樣看到了今天的報紙,知曉了昨晚的事,正暗自發火來着,一見是關鎮鳴打來的電話,葛建明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接起了電話。
同關鎮鳴交流了幾句,難得的,兩個不同陣營的副省級幹部會對同一件事持相同態度,葛建明同樣是要查此事,關鎮鳴不打這個電話,葛建明同樣不會坐視這件事不管。
一會的功夫,葛建明就先後接到了省委書記福佑軍和省長順寶來的電話,兩人都對這件事表示關注,有國外友人出席的宴會,竟然出現這種事,影響之惡劣可想而知,福佑軍和順寶來也是看了報紙後纔打來電話,兩人並沒有對葛建明下什麼指示,但意思不言自明,這種事情必須要處理。
掛下電話,葛建明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福佑軍和順寶來還好,兩人都是因爲此事引起的影響太壞纔會打電話表示關注,只是就事論事,而關鎮鳴的態度無疑就非常嚴厲了,好在葛建明並沒有姑息此事的想法,要不然真該頭疼了。
“小徐,請陳市長和呂書記過來一趟。”葛建明遲疑了一下,朝秘書吩咐道。
十分多鐘的功夫,陳興和呂德方先後出現在了葛建明的辦公室,葛建明也不廢話,指了指桌面上的報紙,“陳興同志和德方同志應該都有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吧。”
“看過了,昨晚發生在東方大酒店的事影響太過惡劣,我已經指示公安局要徹查此案。”呂德方眼角掃了掃桌上的報紙,肅然道。
“省裡領導對這件事情極爲重視,佑軍書記,寶來省長,還有關副省長剛剛都打電話來問這件事,德方同志,你自個說說看吧,這事要怎麼處理,不能說光下一個指示徹查就完了。”葛建明看了呂德方一眼,鄭重道。
這句話說出來無疑讓對此事並未真正重視到一定高度的呂德方心裡一驚,剛纔進來時看到葛建明陰沉着一張臉,呂德方心裡還以爲葛建明這是在故作姿態給他看,此刻一聽,省裡的領導都過問了此事,呂德方一下子也有點緊張和不安,連省裡的一號、二號領導都對這件事情表示關注了,難怪葛建明一張臉陰沉得嚇人,像要吃人一般,敢情是因爲這樣的原因,他此刻臉上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確確實實的被嚇了一跳,他只當這是比較嚴重的打砸事件,但也不認爲是多大的事,沒想到竟會引起這麼大的關注。
坐在一旁的陳興此刻同呂德方一樣,着實驚訝了一下,只是片刻之後,陳興心裡卻是
沒來由一喜,剛纔在辦公室的時候,陳興看到報道時還在說敢情昨晚東方大酒店發生的是這事,難怪鄭珏臉色不好看,陳興當時並未想到利用此事做點什麼,而現在,聽到葛建明說省裡的領導也關注此事,陳興意識到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他要打破目前的僵局,以及自身所處的尷尬地位,這是一個契機。
“陳興同志,你有什麼看法?”葛建明看向了陳興。
“葛書記,這件事情依我看,那些打砸的人是一定要嚴懲的,除了已經抓拿歸案的,還有十幾人跑了,這些人肯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但從這件事情也讓我們看到了南州市的治安狀況堪憂,我覺得有必要在全市展開一個治安環境大整頓,昨晚發生的打砸事件,看似只是一個個案,但其實跟南州市整體的治安狀況有關,我是建議在全市開展一次嚴打活動,不知道葛書記意下如何?”陳興見葛建明問他,焉有不說的道理,他正好對南州市的治安狀況很是不滿,奈何他指揮不動公安局,這次正好是一個機會,而且陳興心裡還有別的打算。
“陳興同志說的不無道理。”葛建明若有所思,他的想法只是要嚴查此案,倒沒想要將範圍擴大,陳興所說,卻也是有一定道理
“德方同志,陳市長的提議你覺得如何?”葛建明看向了呂德方,畢竟呂德方纔是政法委書記,在政法委系統幹了幾十個年頭的呂德方有很大的威望,連葛建明想要插手公安局都不好伸手進去,也有一點是因爲呂德方要退休了,葛建明並不想因小失大,引起呂德方的牴觸,因爲呂德方在本土派幹部裡是一向是比較中立的一個,葛建明可不想將呂德方徹底推向自己的對立面,眼下呂德方要退休了,葛建明就索性等對方退休後再打公安局的主意,他這個市委書記也想將公安局控制在手裡,而不是不聽招呼。
“沒必要興師動衆的進行嚴打吧。”呂德方瞟了陳興一眼。
“治安無小事,關係到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呂書記這話可就不太妥當了。”陳興淡然反駁,他心裡有着自己的打算,又道,“葛書記,我建議在全市範圍內開展一次嚴打整治活動,如果可以的話,臨時成立一個專項整治小組,我這個市長願意當這個排頭兵,親自掛帥,嚴打結束了,這個專項小組也就撤銷。”
“哦?”葛建明詫異的看了陳興一眼,一時有些不明白陳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陳興對此事似乎格外的重視和上心。
目光在陳興和呂德方身上來回巡視着,葛建明心思轉動着,大有深意的看了看陳興,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葛建明笑道,“也好,我覺得陳興同志的建議可行,那就這麼辦了,德方同志認爲如何?”
“葛書記和陳市長既然都贊同這麼做,那我自然是支持。”呂德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心裡頗爲無奈,書記和市長同時決定這麼做,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再牛,也不敢同時跟兩人硬頂,要嚴打就嚴打吧,對他也沒什麼損失。
“那好,這事就這麼定了,昨晚的打砸事件要嚴查,同時市裡成立一個專項嚴打整治小組,就由陳興同志擔任組長,德方同志你擔任副組長,具體的人員安排,就你們倆自己決定。”葛建明這個市委書記最後拍板道。
三人在市委一號辦公室商量着事情,常務副局長張青陽來到了海天酒店,這家由鄭光福幕後控制的酒店的基本上成爲張青陽在辦公室外的常駐場所,就差沒把辦公室也搬來這裡了,而這裡同樣是也是鄭光福用來招待其他官員的歡樂窩.
酒店裡面不對外開放的特殊房間提供着各種各樣的服務,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得不到的,張青陽是十分喜歡到這個地方來的,他在這裡有好幾個情人,鄭光福也很會做人,都安排在酒店以及他名下的其他娛樂場所做管理,每每有新貨色到來,鄭光福也都會讓他過來挑,所以他也常到這裡來,這些年來,他能幫着鄭光福擦這麼多屁股,無非是因爲鄭光福充分滿足了其物質上和精神上的享受,再一點,也是兩人現在也摻雜了一些利益關係。
張青陽到來,鄭光福經常是親自作陪的,沒空的時候,自然有張青陽那幾個情人輪流陪着,對於張青陽,鄭光福再怎麼重視都不爲過,在南州市,沒有公安的庇護,他也不可能取得現在這樣的輝煌成就,鄭光福曾經毫不廉恥的說道,‘公安就是我的親老子,再怎麼孝敬都不爲過’。
這會才早上9九點多,張青陽到鄭光福這來,自然不是僅僅的只爲玩樂,在包廂裡面一陣瘋狂之後,摟着自己的小情人正在休息,鄭光福就推門進來了,時間把握的恰到好處,他和張青陽混的太熟了,熟的連張青陽每次幹這個事情多長時間完事都一清二楚。
“怎麼樣,張局長,看你這滿足樣,被伺候的十分舒服吧。”鄭光福笑道,看着張青陽身旁的女人,眼裡還有些遺憾,這個女人就是前天從南州大學來那批女孩的幾人之一,是其中最好的一個,當時鄭光福還真的也看上了對方,只不過張青陽先挑了,鄭光福爲了討好對方,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現在這女孩變成女人了,被滋潤的越發的光彩照人。
“老鄭,最近多約束你手下的那幫小混混,場子裡面有什麼不乾淨的生意也先撤了,過了這段時間再說。”沒回答鄭光福的話,舒爽的吐了一個菸圈後,張青陽沒來由的說道。
“怎麼了,最近又要嚴打?”正在給自己點菸的鄭光福一聽這句話,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嚴打應該不會,不過你的人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跟你提過了,不能到東方大酒店裡面去惹事,媽的,纔剛你說過最近少給我惹事,成天讓我替你擦屁股的,話剛說完,你就又給我捅婁子,我的話都成放屁了。”張青陽罵道。
“不可能啊,張局,你沒搞錯吧,他奶奶的,我真的沒讓人到東方大酒店鬧事,我壓根不知道這事。”鄭光福差點沒跳起來。
“今天的報紙看了沒有,沒看去拿份來看看。”張青陽瞥了對方一眼。
“嘖,我平常就不看報紙的,咱是大老粗一個,殺殺人放放火還懂點,讓我看報紙,還不如摟着女人睡一覺舒服。”鄭光福笑着搖頭,嘴上如此說,還是吩咐人去捎一份報紙過來。
很快,報紙拿了過來,鄭光福沒什麼問話,但還是識幾個字的,看到有關東方大酒店的那篇報道,鄭光福也罵了起來,“他媽的,不會真是我下面的人吧,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那些王八羔子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是下面人乾的好事,幹他孃的,待會我把他們召集起來,好好的給他們訓訓話,都閒的蛋疼了,整天給我惹事。”鄭光福罵罵咧咧的說着,“我先打電話去問問,是誰自作主張去鬧事的。”
鄭光福連打了自己手下好幾個骨幹成員的電話,出乎意料的,竟然都否認沒做過這事,也沒讓下面的混混去東方大酒店鬧事,這下輪到鄭光福蛋疼了,最後打蔣大友的電話,對方的電話關機來着。
“都他媽的什麼破事。”鄭光福低聲罵了一句,“張局,還真怪了,下面幾個兄弟都說沒讓人去幹這事,就剩蔣大友那王八蛋的電話沒打通。”
“這事除了你的人不可能有別人了,我就不信誰還有這麼大膽子。”張青陽不以爲然。
“哈,那也不好說,南州市這麼大,大小團伙不少,我可不敢說自己就能控制所有的團伙,說不定還真是其他人乾的。”鄭光福笑哈哈道,他相信手底下幾個骨幹成員不敢騙他,既然說沒有,那就是沒有,只剩下最後一個蔣大友的電話打不通,鄭光福就不信這麼巧會是對方讓人乾的。
“除了你的人沒有別人,要不然咱們看結果。”張青陽還待說哈,手機猛的響了起來,一看來電號碼,張青陽一怔,罵道,“老不死打來的電話,怪事,平常都沒見他這個時候打我的電話。”
“那張局先趕緊接着,怎麼說那老不死的現在還是一把手。”鄭光福笑道。
“以前覺得幾個月的時間很快,現在卻是難熬的很,最後這幾個月,幾乎是數着時間過,度日如年。”張青陽搖頭說了一句,衝鄭光福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已經趕緊接起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