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玉武在龍運酒家定了包間,給他女兒輕生。這是一個大包間,能容納三十多人同時就餐。
鄧天鳴拎着禮物走進包間,裡面已經有二十多個人,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聊天。他剛一進去,關玉武便起身走過來,握着他的手,熱情地寒暄。
而後,關玉武轉身對一貌美女子招手喊道:“佳佳,你過來一下!”
這美女正是關玉武的女兒,名叫關佳佳。只見她,彎彎細眉像柳葉,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好像蝴蝶扇動翅膀,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肩頭。
關佳佳起身走到關玉武身旁,問道:“爸,什麼事?”
關玉武指着鄧天鳴,介紹說:“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你爸的朋友,鄧天鳴!”然後,轉頭對鄧天鳴說:“天鳴,這是我女兒關佳佳!”
關佳佳主動朝鄧天鳴伸出白嫩的小手,微笑地和鄧天鳴握手問好。
鄧天鳴握住關佳佳的小手,感覺很柔軟。
關佳佳和鄧天鳴簡單聊了幾句,然後和她的朋友聊天去了。
關佳佳的朋友大都是年輕女性,鄧天鳴一個都不認識。他不是個人來瘋,什麼人都能談得來,總感覺自己是個外人,坐下之後,一時找不到話題跟其他人聊天,乾坐着。
關玉武見狀,似乎生怕冷落了他,說:“天鳴老弟,這會兒還沒到飯點,要不,咱倆出去喝喝茶,敘敘舊?”
“呃,好吧!”這正中鄧天鳴的下懷,那幫美女都扎堆到一塊兒聊天,沒人理他,他自己坐在那兒實在很尷尬。
關玉武領着鄧天鳴出了包間,到附近的一家茶館要了碧螺春,和鄧天鳴對飲。
關玉武先介紹了他個人的一些情況,他不介紹便罷,這一介紹讓鄧天鳴嚇了一跳。原先,他以爲關玉武只是個普通的老闆,最多資產也就幾千萬那種。哪裡料到,關玉武竟是個大富豪,他開了有房地產公司,貿易公司,旅遊公司,身家估計有數十億。
“老弟,我那家工藝品廠,要不是你幫忙把地給徵下來,我的經營成本得提高許多,將來的利潤也會降低許多。這都多虧你幫忙啊!”介紹完自己的生意情況,關玉武感慨地說。
“關大哥,您別客氣,這是我份兒內的事!應該的!”鄧天鳴說。
“鄧老弟,你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徵地的事兒本來你付出了很多,可是......”似乎意識到不妥,關玉武立即打住,話鋒一轉,問道:“鄧老弟,你怎麼回事?在鎮政府幹得好好的,幹嗎到下面當老師?”
鄧天鳴輕輕嘆息了一聲,把自己的經歷告訴關玉武。
關玉武喝了口茶,說:“老弟,你太沖動了!你得罪誰都可以,怎麼能去得罪許書記呢?像許書記這樣的人,多少人巴結都來不及,你還真行啊!”
鄧天鳴拍了拍腦袋,說:“我當時這不氣昏頭了嗎?過後才後悔,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關玉武
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鄧天鳴,鄧天鳴擺擺手,說:“謝謝關大哥,我不抽菸!”
關玉武便把那根菸叼到他的嘴上,摸出打火機把煙給點着。他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說:“老弟啊,你在鎮政府待過,我不知道你對官場是怎麼理解的。我是個生意人,大大小小的官員接觸過很多,在我看來,在官場混得好的人有兩種人,一種是真正有能力的人,這種人有真本事,只要運氣好,就能青雲直上,官越當越大。另一種就是有靠山的人,這種人憑藉靠山,也能升官,但是,升到一定的級別,如果能力不行,那就終止了。”
頓了頓,關玉武喝了口茶,繼續說:“所以,要想在官場混得開,要麼有真本事,要麼,有靠山!天鳴老弟,你說我說的對嗎?”
“沒錯!關大哥說的很對的!”鄧天鳴由衷地誇獎道。
在鎮政府工作的時候,鄧天鳴也知道有靠山很重要,但是,也許是當學生時一切都很順利,他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毛病,認爲他只要有能力,升官是遲早的事。沒想到,現實卻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啪啪作響,打得他暈頭轉向,找不着北!
“不過,現在跟你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估計你已經把當老師當做你的志向了吧?話又說回來,要是你現在還在鎮政府工作,我可不大敢跟你說這些呢。我最怕得罪官場的人嘍,呵呵!”關玉武呵呵一笑說。
“關大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的志向其實還是在仕途上混!”鄧天鳴之所以吐露心聲是看看關玉武能不能幫他牽條線搭座橋什麼的。
“哦!”關玉武甚感意外:“可是,你現在轉爲公務員編制很難吧?”
“是的!所以,我一直在想辦法!”鄧天鳴說。
“可惜我不是大官,不然可以幫你!”關玉武嘿嘿一笑說。
鄧天鳴給關玉武續茶,說:“大哥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
似乎想起了什麼,關玉武話裡有話地說:“天鳴老弟,我女兒佳佳的好友個個都是大有來頭,你要是能結識一兩個,那你的前途可就無量嘍,哈哈!”
關玉武哈哈哈的樣子,讓鄧天鳴覺得他是在開玩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和關玉武喝完茶回到包間,裡面又多了好幾個人。鄧天鳴還沒來得看清裡面的每一張面孔,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鄧天鳴,你怎麼也來了?”
是段雨欣!
她身穿一套乳白色的連衣裙,大大的裙襬好像一朵白花兒,十分美麗。
鄧天鳴眼睛一亮,頓時喜上心頭。
自從段雨欣給他採寫了新聞報道之後,他一直想找機會上來跟段雨欣見見面,請她吃個飯表示感謝什麼的。但一直沒機會,段雨欣總是說,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別放在心上,她的工作一直很忙,沒時間。
沒想到,今天在關佳佳的生日宴會上遇見段雨欣,真的太意外了!
“雨欣,你怎麼也來了呢?”鄧天鳴反問道。
“我是佳佳的朋友,你呢?別告訴我,你也是佳佳的朋友,佳佳可從來沒跟我提起過你!”段雨欣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彷彿一朵初開的花朵,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呃,我不是佳佳的朋友,而是是佳佳父親的朋友!是佳佳父親邀請我來的!”鄧天鳴說。
“難怪呢!”段雨欣說,然後將鄧天鳴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哎,天鳴我給你做的報道有沒效果?”
“呃,也沒什麼效果!”鄧天鳴把許國英把他叫去問話的事告訴段雨欣。
段雨欣嘆息了一聲,說:“官場水深,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自己要多努力哦!”
段雨欣雖說是關佳佳的朋友,可是鄧天鳴發現,關佳佳以及她的其她朋友,對段雨欣其實很冷淡,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段雨欣討了沒趣,只好跟鄧天鳴聊天。
鄧天鳴的遭遇和段雨欣也是一樣的,他曾經幾次跟關佳佳以及她的朋友聊天,可她們有意無意地躲開他。鄧天鳴深感自己很難融入關佳佳她們這個圈子。
這羣美女聊天的內容,全都跟吃喝玩樂有關,什麼哪裡有好吃的,哪裡有好玩的,去過多少次等等。聊完了這些,她們開始談論奢侈品,名車、名包等等。
她們說的品牌,鄧天鳴連聽說都沒聽說過,自然插不了嘴。段雨欣找他談話,他求之不得。兩人坐在角落裡,顯得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鄧天鳴和段雨欣其實也沒多少共同話題,兩人從事着不同的職業,沒聊幾句就聊不下去了。後來,鄧天鳴把話題扯到感情上,問段雨欣,她是否已經有男友?段雨欣搖頭苦笑,說自從失戀後,她一心撲在工作上,還沒心思去找男友。
鄧天鳴把他失戀的事告訴段雨欣,段雨欣自嘲地說:“咱倆現在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鄧天鳴想到鄧文英,本來想告訴段雨欣,他已經談戀愛,有了新女友。可是,一想到鄧文英是個村姑,就不好意思說出來。他怕段雨欣笑話他!更怕旁邊的那羣美女聽到,那羣美女個個高大上,要是聽到他找了個村姑女友,會用什麼眼光看他呀?
關佳佳的生日宴會開始了,好幾個女服務員魚貫而入,端上來滿滿一桌的美味佳餚。
宴會由關玉武主持,他說了些感謝和祝福的話之後,衆人便開吃了。
像剛纔那樣,鄧天鳴和段雨欣融不入她們的交談,只顧埋頭吃着,這讓鄧天鳴感到很尷尬和拘束。早知道這樣,他就不來了!
宴會結束,關佳佳提出,要去ktv唱歌,晚上還要開一次party,玩通宵。除了鄧天鳴和段雨欣,其他人都歡呼雀躍。
鄧天鳴不想還繼續尷尬下去,就把關玉武拉到一邊,向他告別。關玉武也不挽留,要派司機送他回去。鄧天鳴不讓,要自己打車。關玉武也不勉強,和鄧天鳴客套一番就放他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