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他一把摟過林妹妹，照着鮮紅的小嘴就是一口，剎時間下身鼓鼓漲漲的，讓人難受。不減壓是怎麼也不行了，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真是那樣損失可就慘重了，相當於取消了一切娛樂活動。
趙鐵偉反過身來，別好門鎖，抱着張明芝上牀減壓去了。直到這時還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歡迎用語，衣服卻讓他扒了個精光。北京兆龍飯店標準客房的戰場已轉移到了鄉下的小破屋裡，此時一切全拋在了腦後，如同救火一樣的分秒必爭。
趙傑一個人站在廁所門口，望着遠去的白色寶馬車，心裡像打翻了醋罈子，從裡到外的酸透了，本來是心情極好的。昨天剛剛入了黨，打通了副科長的障礙，縣委宣傳部長劉海龍叔叔已經做出暗示，讓他抓緊寫一些宣傳峰山縣的好文章，甚至手把手教他寫兩篇讚揚縣委書記蔣明生、縣長褚爲民的好文章。在明年的三四月份他參加工作滿一年的時候提他當宣傳科的副科長。這個位子別人最少要用三、五年的時間才能得到，若能如願，他算是超級快車了。
趙傑一直相信一句話：沒有關係不好做事，沒有官系不好做官。他確信劉海龍部長關心他的升遷和關心自己兒子劉德新的升遷是一樣的，他們是一根繩子上拴着的螞蚱，有着共同的利益，一方的家長怎樣培養對方的兒子，對方就會怎樣對待自己的兒子。
趙傑想不明白張明芝爲什麼看上了條件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趙鐵偉，他也不認爲張明芝的寶馬車是趙鐵偉的，在他的思維定式中，一個有寶馬車的人是不會到鄉村裡去工作的，其中所吃的苦楚只有當事人才清楚。他暗下決心和趙鐵偉一比高低，不超過趙鐵偉他絕出不了這口氣。
中午吃完飯，趙鐵偉開着他的車帶着張明芝去半山村轉了一圈。半山村發展養羊比別的村子早了一個多月，個別的母羊開始產羔了。第一隻母羊下的羔羊經過近半個月的成長，已明顯的超出了本地母羊沒有經過配種的普通羊羔，個頭比普通羊羔猛了有1／3的樣子。張明芝聽趙鐵偉說再過一兩個月，全鄉的母羊將全部產羔羊了，到時她要帶着她師傅一起來這裡，寫一篇有分量的追蹤報道，這對趙鐵偉的進步一定會非常有幫助。
趙鐵偉聽了笑哈哈的說：“那我可是又娶媳婦又過年了，將來你就是鄉長夫人了。”
趙鐵偉的話把張明芝給氣樂了：“呸你個鄉長夫人。說出去都丟人。鄉長？多大個官兒！最低你也要當了縣長才好稱夫人。你聽說過有叫村長夫人的嗎？村長的另一半兒最多叫老婆，鄉長的另一半兒叫愛人還湊合，縣長的另一半兒勉強稱作夫人。”
趙鐵偉壞笑這說：“那我現在的另一半兒只能叫糟糠了。”
張明芝一把掐住趙鐵偉的胳膊說：“真難聽，糠就夠可以的了，還糟糠！你這不是罵自己嗎！”
送走了張明芝，趙鐵偉踏實多了，這次減壓減的很徹底，估計十天半月不會再有鼓鼓漲漲的感覺了，他踏踏實實坐了下來，開始思考自己的工作。
獸醫站長良朋華的話又響在了耳邊，靠山屯鄉絕大部分農戶都改成了養殖戶，棄糧種草了。秋收玉米的工作過幾天就要開始，要給全鄉的村長們開個會，提醒他們通知全村的人去其他鄉里把別人收過玉米的玉米杆收回來晾乾打碎，全鄉的養殖戶產羔後，數量都增加了三四倍，沒有足夠的過冬的飼料是要出大問題的。
老韓叔也非常同意他的觀點。種玉米的人都覺得玉米杆是廢物，山裡人守着山不缺燒的，大部分玉米杆都被燒在了地裡，三村五里的都是相親，幫他們幹一些活計，以工換玉米杆一般人都會同意的。如果再給他們一些羊糞，那就更沒問題了。
村長會召開後，任務就佈置下去了。這是爲自己好的事，農民們積極性自然就高的不得了，村長們都說當初去縣裡請願讓趙鐵偉留下繼續當鄉畜牧辦主任是太對了，去外鄉收玉米杆這個高招就是人家趙鐵偉想出來的，本村本土的農民養殖戶們還真沒有幾個人想到這裡。
一時間靠山屯鄉的養殖戶都從家裡抽出主要勞力去幫外鄉的農民去收玉米了，往靠山屯鄉拉玉米杆的車輛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人家沒用的東西到了這裡成了寶貝。這個高招連鄉書記衛平順也從心裡佩服。
平心而論，趙鐵偉的工作是頂尖的，脾氣也是最大的，上千人到縣裡集體請願徹底嚇住了衛平順，再也不敢找趙鐵偉的茬了。趙鐵偉對他們還像以前，該尊重的尊重，該彙報的彙報。
在衛平順的眼裡趙鐵偉的頭不好剃，人也不好惹。縣委書記蔣明生也罵他：“趙鐵偉頂你兩句你就免了人家的職，背後罵你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你的那個肚量怎麼像一根雞腸子！”
這是當地罵人很難聽的話了。衛平順屁都沒敢放，只能聽着。
一進入十一月份，農村就進入了冬閒狀態。除了守着每家每戶的十幾只羊以外，無事可做，於是喝酒就成了主題，二十二個村長，輪番請趙鐵偉和獸醫站長良朋華喝酒。
良朋華如今可牛氣昇天了，有十來個大村都給他代養了一隻母羊，如今已成了三四十隻了，來年開春一賣，他的收入將是工資收入的幾倍。他最敬佩趙鐵偉，儘管歲數比趙鐵偉大的多，卻一直對趙鐵偉稱呼爲趙主任，表現的非常尊敬。吃人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他的摩托車和幾十只羊都是趙鐵偉給他帶來的，儘管累一點，可對於有兩個孩子上學，老婆又沒有收入的他來說，錢真是太重要了，趙鐵偉一下就把他託入了小康之家，這就是恩人了。現在鄉獸醫站又併入了鄉畜牧辦公室，直接歸趙鐵偉領導，更是對趙鐵偉尊敬有加。人前人後的都稱趙主任，從來都不說趙鐵偉的名字。在他心裡這是一種尊重，一種對恩人和領導的尊重。趙鐵偉也樂意這樣，一個被人不尊重的領導只能說明你做的不像一個領導。
這天下午，良朋華約趙鐵偉下班後去他家裡吃飯，良朋華與畢雲濤的關係不錯，一塊叫上了。趙鐵偉最愛吃羊肉餡的餃子，良朋華的老婆王淑珍早早就準備好了羊肉餡，並精心做了幾個下酒菜。良朋華做的獸醫這個工作是養殖戶們離不開的，家裡的菸酒多的是，太貴的沒有，數量很大。
下班後，趙鐵偉和畢雲濤各騎了一輛自行車去良朋華家，路上趙鐵偉路過小賣部時下車又買了一些熟食和糖果，畢雲濤搶着結賬，還是趙鐵偉搶先了一步。
良朋華的家算是很一般的戶，老婆原也是縣林業局的幹部，還是育苗基地的主任，正股級，那時家裡的老人還能幫忙照看孩子，可有了第二個孩子之後，趕上老人又臥病在牀，就沒法上班了，只能休假在家，一邊照顧老人，一邊帶孩子，斷斷續續休了七八年。指着良朋華一人的工資養活一家人日子的緊張程度是可想而知的。明年老二都要上高中了，經濟上更是雪上加霜。有了村裡給代養的羊以後，這兩口子走路腰板都直了，趙鐵偉自然成了他家的大恩人。
趙鐵偉和畢雲濤的到來讓這個家裡頓時熱鬧了起來。良朋華拿出家裡最好的兩瓶白酒東川燒白，這是養殖戶們送的普通白酒換的。
菜上了桌，酒滿了杯。良朋華端起酒杯說：“趙主任，這杯酒我代表我的全家謝你，一切都在酒裡，過多的感謝話我就不多說了，來，碰一杯。”
趙鐵偉笑了：“哪來那麼多感謝的話，鄉里的養殖業發展這麼順利，你是要記頭功的，來吧，大家一起幹吧。”
三個人一起幹了第一杯，剛要倒第二杯酒，院子裡的狗叫了起來，來人只喊了一聲狗就不叫了。趙鐵偉知道一定是熟人來了，狗只有見了熟人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