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九九五年的四月中旬,東川省朝陽市偏東的一片高檔社區,一座豪華的別墅中儘管已是深夜,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廳裡仍然開着明亮的燈光,一圈歐式沙發上正面坐着身家十幾億的華宇集團董事長趙志興。
董事長緊閉雙眼,兩滴混沌的淚珠掛在古銅色的國字臉上。從那飽經滄桑的臉上可以看出:這位今年六十五歲的老人正在經受着巨大的磨難,他平放在沙發扶手上的左手皮膚顯的非常幹噪,色澤發暗,且有許多老年斑,正在微微的顫抖着,時不時的抓一下沙發上的真皮,以緩解自已緊張的狀態。一大圈環繞的沙發中一共只坐了五個人,大家都在關注着趙志興的狀態,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嚴肅認真的,室內安靜的連掉在地上一根針都能聽見。
坐在董事長左手邊的是與他年齡相仿的白髮老人,滿頭的銀髮配上一副做工精緻的金絲眼鏡,一雙大眼睛正透過鏡片有力的掃視着對面坐着的幾位人士,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態告訴人們,這是剛剛退下來的老省長錢洪濤。
這位曾經的東川省政府一把手儘管退下來了,仍然餘威未盡,身上散發的官場氣息令坐在對面沙發上的省會朝陽市公安局長孫雷只有半個多屁股坐在沙發上,後背離沙發還有一段距離,他雙手合攏手心朝下平放在緊貼在一起的雙腿之上,腰板挺直,這個姿勢他已保持了半個多小時了。這就是現實的官場,別看退休在家的老省長提拔這個副廳及官員不像當年一言九鼎,但要是抓住你的什麼過失和不敬與你鬧將起來,恐怕你還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坐在公安局長孫雷身邊的是華宇集團總經理李明志,不到五十歲的年紀,精明強幹,辦事利落,跟隨董事長多年,能最快理解董事長的意圖。
李明志拿起一支軟中華香菸點燃,送到董事長趙志興的跟前,輕輕地說了一句:“您抽支菸吧?”
董事長睜開雙眼,接過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望着老省長錢洪濤說:“還是按突發心臟病死亡做結論吧,我簽字,後天火化。”
老省長看着公安局長孫雷說:“你看呢?”
孫雷點點頭說:“按照法律原則,人已死亡,沒有追究的必要了,怎麼下結論都問題不大了。”
董事長趙志興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煙對老省長錢洪濤說:“請你下個死命令,這件事到此爲止,如果這事傳到我孫子耳朵裡,我這老命也就到頭了。”
錢洪濤看了一眼公安局長孫雷,孫雷立即站了起來對市刑警支隊支隊長說:“死命令,誰傳出這個消息,開除出公安隊伍。”
董事長趙志興點點頭說:“請李總代我送送同志們,改日請大家吃飯。”
衆人退去,大廳內只剩下老省長錢洪濤和華宇集團總經理李明志,李明志握着趙志興的手說:“董事長,二少爺的後事還是我辦吧,照大少爺的規模,您看行嗎?”
趙志興面無表情的說:“辛苦你啦!”
李明志又說:“在外地上學的幾個孩子我通知他們明天趕回來?”
趙志興說:“辦吧。”說完揚了揚手,李明志也退出了大廳。
董事長抓着老省長的手說:“兄弟,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商量。”
董事長趙志興的長孫趙鐵偉此刻正在和校花周麗娜在北京三里屯酒吧喝酒。這個典型的富二代在北京工業大學讀大四,學的是經濟管理。趙鐵偉身高近一米八零,身體健壯,國字臉,皮膚偏黑且發亮,兩道劍眉之下一雙大眼炯炯有神,給人的印象是精明強幹,有用不完的力氣。
馬上就畢業了,已進入了實習期,畢業論文已經答辨過,拿到畢業證就算與北工大告別了。這個專業還是爺爺定的,按家裡的規矩,爺爺的話只能照辦。從小他就知道,爺爺的話必須聽,也沒有人敢不聽。趙鐵偉有些歪才,上學時從不用全力學習,可成績總是年級前十名,他看不上只知道讀書的同學,他認爲讀書要看天分,死讀書的人得了第一名也不會是有用的人才,讓他高興的是,爺爺支持他這個觀點。上高三時,要不是爲追一個同年級的女生而成績下滑,他應該考上更好的學校。
他得意自己大學四年交了四個女朋友,一個上了牀,兩個上了身,最後這個雖沒得手,也被自己全身上下偵察了一遍,像兩個制高點,平坦的機場跑道,甚至連叢林地帶都進行了火力偵察,只是在即將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也就是臨門一腳時被對方嚴防死守,不管你左突右攻還是上下移動,都被對方死死防住,這反而激發起了趙鐵偉高昂的鬥志。
正陪趙鐵偉在三里屯喝酒的就是這個出色的守門員周麗娜。她今年二十二歲,北京工業大學三朵校花之一,身高一米六八,白皮膚,大眼睛,高鼻樑,小嘴,高高的乳峰,細細的小腰,據說她姥爺是俄羅斯人,這樣就有了1/4俄羅斯血統,生就一副天生麗質的樣子,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隨便看個男生一眼,那個男生都會不自主的挺直了身板,臉上發熱,有一種時刻爲俄羅斯女王衝鋒陷陣的感覺。追周麗娜用了他足足一年的時間,說話要畢業了,雖說周麗娜的表面陣地已被趙鐵偉全線收復,但最後的防線還沒有被突破,拾到筐裡是柴火,不拿下最後的勝利像西班牙鬥牛場上的鬥牛士一樣,趙鐵偉絕不善罷甘休。
男人和女人對性的看法是不一樣的,男女上了牀,男人認爲第一階段的戰役結束了,女人把身體給了男人,認爲一切剛開始。
硬的不行來軟的。在主攻方向不變的前提下,趙鐵偉採取了以柔克剛的戰略戰術,請周麗娜去三里屯酒吧喝酒。今天喝的是XO,喝着像甜水一樣並不強烈,但後勁極大,酒精度數爲4O度,相當於一般的白酒了,在酒吧中高歌勁舞,音樂震耳的氛圍下,人都容易興奮,不喝酒的可能還要喝一點,喝酒的差不多就會喝高。趙鐵偉要等周麗娜酒後興奮時再發起衝鋒。
一瓶XO兩個人已經喝下,周麗娜滿臉通紅,說話也加快了語速,甚至和着狂勁的音樂上半身搖擺了起來。趙鐵偉知道,周麗娜喝多了,酒勁上來了。
一曲終了之後,周麗娜努力控制住自己,輕輕地對趙鐵偉說:“快十二點了,該回去了,要不同宿舍的人又該對我有意見了。”
趙鐵偉心想是該走了,還要留出打殲滅戰的時間,這是今天喝酒的目的。
趙鐵偉開着他十八歲成人生日時爸爸送他的生日禮物,一輛白色的寶馬5系轎車和周麗娜一起返回了學校。他早就觀察好了一個停車地點,實驗南樓後的停車場,平時那停的都是老師們的車,今天是週末,應該是寥寥無幾。車到南樓停車場,車燈一掃,果然空無一車。因爲是週末,停車場的照明燈也關着,漆黑的一片,連個人影都沒有。
車剛停穩,趙鐵偉打開前門下車,又從後門上了車,周麗娜催他:“太晚了,快走吧!”
“你過來,我有幾句話對你說。”
說話間趙鐵偉推開後門,周麗娜無奈的從後門上了車。剛剛坐下趙鐵偉餓虎撲羊一般抱住周麗娜親吻起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還有幾天就畢業了,心情大放鬆,周麗娜比每次接吻都要瘋狂,一時讓趙鐵偉覺得下身像要爆炸一般。三下五除二把周麗娜的衣服剝個精光,很快白色的寶馬車就像一艘白色的小船遊蕩在大海之中,隨着一浪又一浪,小船在漆黑的大海中上下飄動着,一陣陣細小的*聲伴隨着大海的波濤而遠去。趙鐵偉納悶,真他媽快,十幾回合不到就完事了?
周麗娜看趙鐵偉終於老實了下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你壞,在車裡幹這種事就是流氓!”
趙鐵偉笑道:“這算什麼流氓,知道嗎,美國一年三百萬新生兒當中,有一半是在汽車裡製造出來的,所以說美國是汽車輪子上的國家。”
周麗娜聽了笑道:“歪理!你去挨個查啦?”
趙鐵偉不理她,接着說:“不過在哪裡製造小人這個事上,美國人沒有日本人實在,日本人的小孩在哪裡製造的,在他們的姓名裡都會告訴你,比如說田中、松下、石井、池田、小島,山下,不過最牛逼的還是有個男作家,叫野河造一郎,是他爸他媽在大河裡野合纔有了他,說着趙鐵偉一臉壞笑的問道:唉,對了,你在河裡遊過泳嗎”
周麗娜聽了趙鐵偉的歪理邪說笑出了聲,而趙鐵偉還一臉嚴肅,好像他說的都是事實。手機突然叫響,嚇了倆人一跳。趙鐵偉拿過手機一看是華宇集團總經理李明志,他知道,出事了,因爲現在已經是深夜快一點了。
“喂,李叔您好!”
“鐵偉嗎,我已經讓北京分公司的人給你訂好了明天回家的機票,明早八點有人去接你,你要做好一切準備!”
“出什麼事了嗎李叔?”
“不要問了,回家就知道了。”
“鐵林和明芳都回去嗎?”
“對,都回來,不要問了,明早必須回來!”
周麗娜問:“你明天要回家?”
“是的,這回準是出事了,有可能是爺爺的身體不好了,本來我想過些日子帶你看我爺爺去呢,哎!還是應該早去。”
手機又響,一看是明芳的電話,明芳是趙鐵偉的表姐,明芳用快哭出來的腔調問:“家裡出什麼事啦?”
鐵偉忙說:“我也不知道,明天到家就知道了。”
鐵林是鐵偉親叔叔的孩子,也在北京上大學,也是今年畢業,他們相約明天一起回東川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