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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樑健感覺到了一絲壓力。對於寧州市的狀況,他並不是十分了解,貿然給出答案無疑是不智的。寧州市的那些大企業,多多少少都和政府裡的人有些關係,樑健隨口說出一個名字,說不定就會得罪不少人。但,若是他和高成漢一般回答,那必然會讓張省長失望,甚至,也會影響到張省長,畢竟他能坐在這裡,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爲張省長。至少,在別人眼裡看來是如此的。
樑健不能想太久,否則就不好了。但也不能不想,樑健一邊估摸着時間,一邊飛快地搜索着腦袋中對於寧州市企業的信息。幸好,當初治水行動開始時,他做過些功課,昨天得知要來開會的時候,他同樣也做了功課。所以,此刻心裡也不算是完全抓瞎。
他在腦袋裡飛快地將那些個大企業的名字羅列了一下,忽然他一下就定在了橫申印染這個名字上。
樑健心底一笑,想就它了。
樑健想着,就說出了口:“我覺得,橫申印染就很適合。”橫申印染的老總培友人已經死了,且因爲培友人牽涉到了幾個刑事案件,對於橫申印染的打擊也是比較大的。所以這段時間,橫申印染真是低調的時間。而且,培友人一死,之前那些與培友人有着密切關係的官員,也都暫時和橫申印染脫了節,此時動手,恰是時機。
張省長聽到樑健說出橫申印染這四個字的時候,看了一眼樑健,似乎是在說:你小子不會是公報私仇吧。
樑健或許存了一點公報私仇的心,但看寧州格局,若說最適合當這第一隻雞的,無疑就是橫申印染了。
張省長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了杜省長,問:“明亮同志,覺得如何?”
杜明亮問:“橫申印染是不是就是老總死了的那家?”
張省長點頭,說:“橫申印染現在正是困難時期,最怕的就是政府去搗亂,所以,他們一定會配合我們。我覺得樑健這個主意出得很好。”
張省長都已經說了很好了,杜省長自然不會反對,其他的人也不會反對。
橫申印染就這樣成了治水行動的第一隻被殺的雞。
會議結束,已經臨近午飯時間。走出門的時候,高成漢和樑健一起被叫住,張省長看着他們兩個人,說:“中午一起吃個便餐吧。”說着,他又看向走進來的蕭正道,問:“接下去還有安排嗎?”
蕭正道翻了一下記錄本,回答:“下午兩點之前都沒有安排。”
張省長聽後,說:“那你去安排一下,中午我請高市長吃個飯,樑健作陪。”
蕭正道看了一眼樑健,想他樑健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張省長這麼看重,都不當秘書了,還總是走哪都帶着他。搞得他這個正牌秘書,都不像個秘書了。
蕭正道出去安排去了。沒過多久,他就已經安排好了。午飯安排在政府食堂,不過是包間。
樑健,張省長和秘書蕭正道,還有高成漢和他的秘書,五個人正準備往食堂去,剛走出大樓,樑健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此刻已經是初冬,可胡小英穿得並不多,一件深色的風衣敞開着,裡面是一套淺米色的套裙,將她豐滿的身材勾勒得完美無缺。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兩人都看到了彼此。他們已經很久沒見,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時,樑健似乎感覺到了其中的渴望,有他的,也有她的。
可目光只是一掠而過,快得讓樑健以爲是錯覺。胡小英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另外兩人身上。胡小英停下腳步,恭敬地打招呼:“張省長好。”
張省長對胡小英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這其中有兩點原因,第一點是因爲胡小英作爲一個女人,卻有很多男人都沒有的風骨,在政績上,也是十分突出。第二點,則是因爲樑健。張省長沒有去看樑健,而是笑道:“小英同志今日怎麼有空來省裡了?”
胡小英微斂着目光,回答:“華書記找我來彙報工作。”
張省長哦了一聲,沒再多問。樑健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又是華劍軍。他不喜歡華劍軍,更不喜歡胡小英和這華劍軍有過多的接觸。但他這種不喜歡很尷尬,甚至都沒有辦法直白的表達出來。
胡小英轉向了高成漢,和他打招呼:“高市長,好久不見了。”
高市長點頭。胡小英目光越過高市長,落在樑健臉上微微停留,說了一句:“恭喜樑主席了。”
沒等樑健回答,胡小英又重新看向了張省長,說:“那我就先去華書記那裡了。”
張省長點頭。胡小英走了,樑健真想跟着她一起去,然後看着她,看着華劍軍,可他不能。他咬牙將自己的目光從胡小英的背影上收了回來,然後跟上了張省長他們。
食堂的包間,裝修的不錯,和一些星級酒店的包間差不多。這是爲了方便接待一些來訪的領導什麼的。蕭正道訂的是一個最小的包間,但這裡最小的包間也是十人座的。蕭正道和高成漢的秘書,沒有被點名說可以入座,兩人將他們送到包間安排好後,蕭正道就帶着高成漢的秘書吃飯去了。
包間內,就剩下了樑健,張省長,高成漢三人,卻圍着一張十人座的圓桌子,有些不習慣。樑健很想建議張省長,索性再等等,叫上胡小英一起。可他知道,張省長絕對不會是因爲擔心高成漢沒地方吃飯,所以才叫高成漢一起吃飯的。他一定是有話想對高成漢說。所以,他儘管很想見胡小英,卻還是忍住了。
菜上來的很慢。三人先喝着茶,先聊着。這真的是閒聊,扯一些風月雅事。樑健偶爾插幾句,大部分都是高成漢和張省長再說。菜上了後,張省長就不再說話,他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說話。他吃飯的速度很快,樑健瞭解,高成漢也並不是很陌生。所以,三人幾乎是一同放下了筷子。
樑健走出去讓服務員撤掉了桌上的飯菜,然後上了綠茶。等到這杯茶放到適合喝第一口的時候,張省長終於將話題切入了整體。
張省長問高成漢:“如果,讓你來主持江中省的治水工作,你有信心做好嗎?”
高成漢沒有回答,反而是一驚後,問:“雲龍同志傷得很嚴重?”
張省長沒有立馬回答,樑健接了過來,說:“據說是撞到了頭部,目前還沒醒。醫生說,什麼時候醒過來還不知道。”
張省長接上:“治水工作不可一日無人主持。明亮同志雖然分管水利,但他畢竟是副省長,工作繁忙,不可能全力投入治水工作當中。而現在江中省的治水工作剛有起色,如果這個時候,鬆懈了,情況極有可能會反彈。如果真是這樣,那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樑健想,張省長說明亮同志工作繁忙,不過是個藉口。杜明亮是華劍軍的人,在治水上市主張保守派的。如果讓杜明亮接手,這治水工作必然會停滯不前,甚至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張省長是不允許出現這樣的狀況的。對治水一事,他是勢在必行,一定要進行到底的。所以,他才決定要調高成漢過來。第一是因爲高成漢在永州的治水工作十分出色,第二是高成漢這個人有性格,他喜歡。
高成漢自然能明白張省長對他的看重。雖然,離開永州有些不捨得。在永州,一二把手之間工作和睦,這樣的情況,在其他市都是很少見的。但,省和市之間,平臺是完全不一樣的。在省裡,他能夠發揮更大,爲百姓創造更大的福利,也能夠更好的實現自己的夢想。
高成漢沒什麼猶豫,他端正了身子,鄭重地向張省長說:“能得張省長如此信任,我絕對全力以赴。”
張省長顯得很高興,拿起茶杯,樑健和高成漢忙一起舉了起來,三人碰在一起,樑健說:“那我們就預祝成漢同志治水成功。”
放下茶杯後,張省長又說:“關於你的調令,已經在走程序了,可能還需要幾天才能下發。這幾天,你就先回永州,一邊是處理好那邊的事務,二是也可以着手瞭解一下寧州的情況。如果你需要什麼資料,可以聯繫樑健,或者直接聯繫水利廳那邊,我會跟他們打好招呼的。”
高成漢應下。張省長又看向樑健,說:“樑健,你現在雖然在婦聯,但所謂革命工作不分貴賤,你可千萬不能鬆懈了。”
樑健點頭。張省長又說:“治水方面,你也多瞭解一下,等成漢同志上來後,你要全力輔助他開展治水工作。我希望,在三個月內,也就是今年除夕以前,能看到初步成效。就當是送給寧州百姓的一個新年禮物。”
樑健應下。這不是一項輕鬆的任務,但對於他來說,卻是一個能激起他鬥志的挑戰。他畢竟還年輕,呆在婦聯這樣的崗位上,雖說已經努力在調整自己的心態,但時間一長,難免不會生出懈怠的情緒。
午飯到此就結束了。張省長在蕭正道的陪同下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樑健本想邀請高成漢再去自己那裡坐坐,但他心裡還掛念着胡小英,就沒有說。而高成漢也因爲心裡想着他調動的事情,急着想回永州,做準備,所以也沒說要和樑健坐坐聊聊。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後,就告別了。
和高成漢分開後,沒有馬上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站到了省政府花園深處,一個很安靜的地方,給胡小英發了個短信,問:“工作彙報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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