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7慶賀帶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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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部長趕緊熄滅了火,將紅燒肉盛了起來:“還好!還好!沒有燒糊。”樑健也做了一個香菇青菜、一尾紅燒魚。一桌家常菜上來了,此刻畢部長的夫人張虹竟然陪着兩個小孩在院子裡玩雪。項瑾微笑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此刻畢部長解下了圍裙,走過去,打開了玻璃門,衝着外面的張虹喊道:“差不多了,進來吃晚飯了。”
大家都坐了下來。畢部長問霓裳、唐力:“玩得開心嗎?”霓裳說:“張大嬸,跟你玩真開心!”唐力說:“大嬸,我下次還要來。”張虹高興地說:“當然要來,當然要來!我等你們哈!”張虹臉上也是因爲外邊的寒冷而通紅,顯然剛纔她是很投入地在與小孩子玩。畢部長對樑健和項瑾說:“你張虹大姐,很喜歡孩子。”
樑健和項瑾對看了一眼,心裡想,難道畢部長和張虹的孩子還沒有小孩嗎?但是這話不好問,萬一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呢?於是,樑健和項瑾也只是笑笑。這時候,張虹對霓裳和唐力說:“晚飯要開動了,剛纔消耗了體力,要多吃點,補充一下能量。”兩個小的,可能是真的餓了,吃得也很是起勁,還說紅燒肉好吃、糖醋魚好吃。畢部長高興地笑了起來。
張虹對項瑾說:“有時候,也得讓男人做做家務,這樣纔有家的感覺。”項瑾笑了,說:“我感覺,畢部長和張教授你們倆很溫馨的。我和樑健,就沒這樣的福氣。他在江中,我在華京,兩人一個月都難得碰上一次。”張虹就說:“這還不簡單,讓我們老畢想想辦法,調回華京來吧。”項瑾朝樑健看了一眼。樑健微笑了一下。
畢部長立刻對張虹說:“老伴,樑健啊,現在是重要的高級幹部,不是我能說了算的。”張虹看了畢部長一眼,確認他說的是認真的。張虹明白,如果畢部長說了都不能算的話,那樑健就是已進入高層的視野了。
張虹畢竟是高官夫人,對於一些敏感的東西,她也不會妄議:“老畢,別光顧着說話了,你們怎麼不喝點?”畢部長說:“對,我要和樑健喝點白的,我來開茅臺。”
這天晚上,等霓裳和唐力睡着了。樑健和項瑾溫存了一番,也不知是好久沒有這方面生活的緣故,還是茅臺的作用,樑健今天連續要了兩次。第二次,項瑾在上面……兩人一同衝向了愉悅的巔峰。
事後,相擁而眠,項瑾問樑健:“組織上,是不是還要把你派到其他地方去?如果是艱苦地方,我並不希望你去……”樑健說:“現在都還說不準。我在江中的任務還沒完成呢。”項瑾靠在樑健的胸膛上:“有時候,真希望你能一直陪在身邊……但是,我知道你不屬於這樣的男人!”樑健沒有回答,因爲他現在也給不出一個好的回答。
華京的雪一直紛紛揚揚地下着,除了馬路上的雪,其他地方的雪都越積越厚了。週日上午,樑健帶着倆小的去北海公園滑冰。下午,又上了回江中的高鐵。北國銀裝素裹,一路南下,積雪開始薄了下來。牛達和駕駛員小傅一同來到了高鐵站來接了樑健。上了車後,牛達彙報說:“樑省長,涌濤市原市長慶賀打電話過來,說想要見一見您。”樑健一愣,問道:“他不是已經被調到外省去了嗎?爲什麼要見我?”
牛達道:“慶賀說了,他想要在離開江中之前,能夠見一面樑省長。希望樑省長看在他曾經也是江中幹部的面上,給他一次見面的機會。這是慶賀的原話。”樑健不知慶賀爲什麼一定要見自己一面?難道有什麼隱情要告訴自己?樑健一時想不明白。爲此,他也不想直接拒絕,就對牛達說:“你讓他明天一早到我辦公室吧。”牛達:“樑省長,他說,明天一早他就要坐高鐵離開江中了。他說,希望今晚能夠見到您,不管多晚都可以。”
樑健一看時間,快到傍晚六點了,寧城冬日的夜幕已經垂落。樑健就問:“牛達、小傅你們吃晚飯了沒?”他們倆都回答還沒有吃呢。樑健就道:“在招待所附近找一家火鍋店,今天我請你們吃火鍋。”小傅說:“在距離招待所一公里多點,有一家藍帽子魔術師火鍋店,味道還不錯。”樑健就說:“好,就到那裡。牛達,你給慶賀打一個電話,讓他到那裡來找我。”
牛達打了電話,不會兒就說,已經聯繫好了。三人進入了藍帽子魔術師火鍋店,這是一家以醬料爲特色的火鍋店。樑健吃飯口味比較清淡,對琳琅滿目的醬料並不感冒,總懷疑食品安全,到火鍋店也無非是圖個熱氣騰騰。他們要了一個包廂坐了下來。牛肉、羊肉、粉絲、生菜等上來了,牛達去搞了好幾碟醬料過來。樑健對他們說,今天你們多吃點。
牛達和小傅都笑着說:“我們不會跟樑省長客氣的。”他們倆對樑健的做官和爲人都非常的信服,他們覺得能夠跟着樑健,是他們的運氣。牛達和小傅都埋頭吃了起來,他們吃得不慢,因爲他們知道,等會還有人要來。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涌濤市原市長慶賀趕到了。慶賀一身黑衣,頭髮有些亂,眼睛有紅絲,看樣子,這些天肯定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樑健看到他進來,儘管對他印象不是很好,樑健還是客氣地招呼:“慶賀同志過來坐吧。吃了嗎?”慶賀一愣,隨後搖了搖頭說:“樑省長,還沒有。我一直在等你。”樑健就說:“那就坐下來吃點吧。牛達,再去上一盤牛肉、三文魚和生菜。”牛達答應了,和小傅一起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服務員來上菜,慶賀瞧見桌上沒有酒,就對樑健說:“樑省長,能不能喝點,今天我來買單。”樑健說:“一個火鍋我還吃得起。”隨後,他讓服務員去拿一瓶紅酒和兩個杯子過來。
慶賀搶過了紅酒,給自己倒了一個滿杯,又給樑健倒了半杯,舉起了杯子對樑健說:“樑省長,我感謝您今天能接見我。我敬你一杯。”樑健也端起了酒杯,說:“這是應該的,不管怎麼樣,你以前都是江中的幹部,我們也算是同事。你如果不來找我,我也沒有辦法;既然你來找我,請你吃個飯、餞個行是必須的。”慶賀卻搖了搖頭說:“並不是每個領導都這麼想,我這兩天想要見一見沈書記、戚省長和北川副書記,他們都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見我。只有你同意見我,還請我吃這個火鍋。”
聽慶賀如此說,樑健心裡也頗爲唏噓。慶賀此番外調,同時會被降職,原本是副省級,外調之後能保住廳級,無論正廳或者副廳,都謝天謝地了,想要回到副省實職的崗位上,是難上加難了。所以,對沈偉光、戚明和北川來說,慶賀已經不是跟他們同一檔次的幹部了,拒絕見他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官場是利益場,官場中人也是最現實的一批人。
樑健也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的紅酒,然後給慶賀也倒上了,他說:“這一個滿杯,我喝了,是給你餞行的。但是,我也就喝這一杯了。同時,我也歡迎你以後有時間,回江中來看看。”慶賀聽到樑健的這話,眼中微微潮溼。他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說道:“謝謝樑省長。都說樑省長有情有義,我後悔以前沒有多來樑省長這裡彙報,否則恐怕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樑健說:“這些話都不必說了,重要的是,到了新的崗位上不要氣餒。至少你還有舞臺,可以爲國家做事、爲百姓做事。”
“是啊,那些後悔的話,只能自己對自己說了!”慶賀忽然擡起了頭來,看着樑健說:“但是,樑省長,有一個事情我必須對你說。因爲這是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如果不及時處理,恐怕涌濤市還要遭受比內澇災害更加慘重的災難!”樑健心頭一震,比內澇災害還要嚴重?那是什麼!這種事情,樑健不可能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樑健的心裡是急切的,但是他極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你說。”慶賀就對樑健說了一遍。樑健這才瞭解到,之前在寧州被羣衆舉報的那批危化品,如今卻被藏在涌濤市港口新區的一個大倉庫中。萬一發生爆炸,後果不堪設想。
慶賀瞧見樑健的神色嚴峻了起來,又道:“樑省長,您知道,這批危化品的主人是誰嗎?”樑健:“誰?”慶賀看着樑健道:“戚省長的小舅子莊彩宏。”這樣一來全部說得通了。戚明原本想要給樑健加壓、整他,才讓他去處理寧州危化品的問題,後來沒想到那批貨就是自己小舅子的,戚明就立刻讓樑健不要管了。
樑健盯着慶賀道:“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目的是什麼?”慶賀也不迴避樑健的目光:“我不諱言,我對戚省長有不滿,如果不是戚省長讓我們把所有精力和資金都放在港口新區上,我們的地下管網建設不會這麼差,這次災害也不會如此慘重。戚省長是有責任的,可現在追責了,卻要我們涌濤承擔所有的責任。我想讓人知道,戚省長並非毫無問題。但,除此之外,作爲涌濤市曾經的地方官,我想在離開之前,能夠爲涌濤市再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對不起涌濤的百姓,沒有當好這個官,我不希望看到涌濤發生更大的災難。”
樑健看了慶賀好一會,認爲他說得並不是特別假,就點了點頭。在火鍋店與慶賀告別之後,樑健就心事重重,他真是擔心,那一批危化品馬上就會炸。他必須採取行動,於是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