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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長夫人葛慧雲是看好樑健的。從這兩天的接觸來看,樑健素質好、能力也強,思路很清晰,是現今官場中難得的英才。她很想能助樑健一臂之力,改變他如今的現狀。
但是,葛慧雲也有自己的一個原則,那就是對老公的工作從不干涉,對用人方面也從不置喙,這也是老公一直尊重自己、愛惜自己的一個重要原因。很多老婆,都會利用“枕邊風”來影響老公用權,這給很多官員留下了無盡的後患。但是,葛慧雲從不這麼做。
因此,對樑健,她儘管很想幫忙,但是她也不會直接出口相求,這跟她的原則不符合。但是,她很知道,丈夫的看人標準。如果樑健就這麼說,要讓省長幫助解決什麼,張強對樑健的看法會馬上低上一等。
樑健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她已經沒辦法阻止了。
樑健說:“張省長,我目前的情況不大好……但是,我會自己改變自己的處境,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幫助,謝謝你的關心。很謝謝。”
古萱萱很吃驚,樑健竟然婉拒了省長的幫助。張省長原本只要動動嘴,就可以讓樑健少奮鬥很多年。不過,古萱萱還是很佩服樑健的勇氣。
葛慧雲則終於放下了懸着的石頭,笑看着樑健。
張強也笑了笑說:“那好,我們吃飯吧。吃過了飯,我和慧雲就回寧州了。下次,歡迎你們兩位來看望我們。”
古萱萱和樑健互相看了一眼道:“一定。”
有句話說,世界上最怕認真兩個字。只要認真了,哪有查不明白的事情。據說,公安上每年都打量積案沒有查出來,這不是真的查不出來,關鍵是沒有認真查。這次,省公安廳廳長坐鎮派出所,市委書記、市公安廳長都沒有吃飯陪同。
在這樣的節奏和壓力下,哪有查不明白的事情。這問題很快就查清楚了!
原來那四個小混混是經人授意,特意到連雲山上來找樑健、古萱萱和葛慧雲的麻煩!關於到底是誰授意,這四個小混混起初還不肯講。但市委書記和公安局長還沒吃飯呢,辦案人員顯然也失去了耐心。
小混混平日裡,似乎橫行霸道,但碰到警察動真格,一個個就變成了軟骨頭,很快就把情況都給倒了出來,說是他們老闆邱小龍讓他們來辦事的,他是聽邱小龍指揮的,其他都不知道。
如果這次審查的只是鏡州市的警察,那麼這事情肯定會被大事化小。當地警察將情況報告給了市委譚震林,一聽又涉及到邱小龍,譚震林就向省委常委公安廳長夏初榮彙報:“就是幾個小混混,胡作非爲,我們打算將他們嚴辦!”
省委常委公安廳長豈能如此好糊弄:“那麼,那個自稱省長的傢伙呢?他跟那些小混混什麼關係?難不成,他也是一個小混混嗎?如果他是小混混,那麼你們市委選了一個小混混在當縣委常委嘍?”
這話,看似只是邏輯關係,但是指出的問題其實非常明確。那就是說,這次如果鏡州市委想要胡亂找幾個替罪羊,或者搞幾個小羅羅,肯定是交代不過去的。
譚震林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動真格。夏初榮因爲飢餓已經失去了耐心,道:“鏡州市的辦案能力實在有限,我們省公安廳馬上接手。”
譚震林趕緊說:“夏廳長,我們可以查出來,我們自己查。”夏初榮說:“不用了,譚書記,剛纔已經給過市公安機會了,事實證明你們不行。”
夏初榮吩咐省公安廳全面接手。不一會兒,從派出所的審訊室裡就傳出了痛苦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大家也就半小時的時間,省公安廳的工作人員就來彙報了。
當着市委書記和市公安局長的面,省公安廳工作人員毫不含糊的彙報:“根據口供,是南山縣委常委江東流,打電話給小龍礦業董事長邱小龍,讓他派幾個人,到連雲山找樑健和古萱萱等人麻煩。這幾個小混混,按照邱小龍的指使攔截樑健、古萱萱和葛慧雲,造成衝突之後,樑健等人逃跑,他們追上去,並攔住古萱萱的汽車,對樑健拳打腳踢。其中,江東流是主使者,還用釘扎壞了古萱萱的奧迪汽車……”
聽完了彙報。省公安廳廳長夏初榮對市委書記譚震林說:“譚書記,事情已經幫你們查清楚了,人是不是也要我們來處理?”譚震林知道,在這個事情上已經不能矇混過關,他就說:“不用,不用,謝謝夏廳長,事情已經清楚,我們自己從嚴處理。”
夏初榮站起身來,對譚震林說:“像江東流這樣的人,都在當縣委常委,可見你們鏡州市都在用什麼人了!限你們一天之內,把處理結果報給我,我要向張省長彙報。”
譚震林連連點頭:“是。夏廳長。吃了中飯再走吧!”夏初榮朝派出所外快步走去:“我已經餓飽了,這頓飯就不用了。”
夏廳長的車子開走了。譚震林等人站在派出所裡,看着外面發呆。譚震林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江東流一眼。心道:“這個人,就只會添亂。”譚震林對身邊的市委辦主任道:“召集常委,馬上開會,主要是處理幹部!”
那些市委常委都已經坐在了常委會議室內,江東流是沒有資格進來的,但是江東流的父親江易,卻已經早早來了。江東流東窗事發,只好馬上打電話給自己的老爸,讓老爸想辦法。江易聽說這事,完全就是自己的兒子不肖,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不管如何,兒子的糗事還得自己來差屁股,江易還是在常委會上說話了:“今天的事情,我認爲還沒有弄清楚,處理的事情,能不能緩一緩?”
譚震林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說:“老江,我也不想你兒子出事。但是,今天你兒子,對省長夫人說,如果她是省長夫人,那麼他就是省長。憑這個,你認爲,你兒子還想舒舒服服呆在位置上嗎?我覺得,如果你想得通,應該可以接受讓你兒子先從崗位上下來。否則,如果省辦公廳深究起來,你知道後果會更加嚴重。”
聽到這些話,江易也沒有了辦法,只有沉默。
常委會後,決定免去縣委常委職務。鏡州市將這一情況上報省公安廳後,省公安廳廳長夏初榮打電話給了市委書記譚震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是普通公民,指使謀害他人,不用拘留嗎?”說着不給譚震林說話的機會,就給掛了電話。
譚震林只有又給市公安局局長打電話,對江東流進行拘留三個月。聽到這個消息,江東流癱軟在地。對着江易哭:“老爸,老爸,你一定要幫幫我!”江易甩開了江東流的手說:“我還沒幫你嗎?你再這麼胡作非爲,你老爸頭上的烏紗帽早晚也會被人摘掉!”
江東流頓時噤聲了,在他心裡,老爸始終是頂天立地的擎天柱,如果老爸這根擎天柱倒下了,恐怕這個家也就坍塌了。
省長回去的時候,沒有坐自己的專車,而是坐在老婆車子的副駕駛座上。張強省長不是不會開車,而是每次,他都喜歡坐老婆的車子。這也讓葛慧雲感到挺有意思。
高速上,前面mini車開到了一百碼,後面專車跟着。
張強很是感慨地說:“看來是我錯了,每次都要求你無論到哪裡,都不能打擾政府,都不能帶保衛人員,今天的社會真的是不安全了。”葛慧雲對張強爲自己的安危,專程來到了鏡州市,心裡已經很是開心。
葛慧雲說:“你也不用想得太多。這肯定是個別情況。以後,我出去,還是一樣,不帶人,不擾民。”張強笑着轉過頭來:“你不怕?”葛慧雲說:“有什麼好怕的?今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張強笑道:“如果,今天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有好戲了。”葛慧雲說:“可你就是我的大救星啊。我就是想着,一旦我有安危,你肯定就會馬上出現的!果然,今天就是這樣。”
張強無語。原來葛慧雲是抱着這樣的想法,纔會每次都一個人出門。女人的想法,有時候,還真夠天真爛漫啊!
張強嘴裡說道:“那是當然,否則我怎麼能稱得上你的老公呢?”心裡卻想,下次絕對不能讓葛慧雲這麼單獨出門了,至少也得安排一個保鏢,在後面跟着了。
說話間,張強的手在位置邊上,碰到一樣東西。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份文字材料,上面寫着“關於打造休閒向陽的實施方案”。
張強好奇地問:“這是誰的?”葛慧雲看了一眼道:“哦,這是樑健在南山縣向陽坡鎮的時候,搞得一份實施方案,我從萱萱那裡要來的,本來說有空了看看,還沒來得及看呢。”
張強本想一個鄉鎮的實施方案,不可能有什麼大名堂。然而,看了幾眼,卻被吸引住了。這個實施方案與其他的很有些不同。通篇沒有什麼廢話,直至問題,方向明確,舉措實在,非常符合如今科學發展的要求。
張強笑了起來:“如果這個實施方案能夠抓起來,就能打造一個很好的生態旅遊經濟典型啊!我找了很久了,今天終於找到了。”
葛慧雲被張強這幅激動的樣子給逗樂,笑道:“有必要這麼激動嗎?”張強道:“有,當然有。你說,這是樑健搞的方案?”葛慧雲說:“應該是的。”張強興奮地道:“如果真是他,這個小夥子很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