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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健眯起眼瞧着莫菲菲:“真沒想到,你還真行啊,見解很獨到嘛!”莫菲菲說:“是不是感覺小覷我了啊?”樑健說:“那你可太沒良心,我可是一刻都沒有小覷過你,當初你要離開大學生村官隊伍,我也是全力支持的。”
莫菲菲笑着,忽然過來搭着樑健的肩膀:“算我說錯了,我知道你一直支持我!來,送給你一個親!”說着就在你樑健臉上,猝不及防地親了一下,說着就遁入了房間,不見了。
好似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卻是莫菲菲第一次親到他!樑健不由朝莫菲菲的房門看去,怔怔看了一會兒,嘴裡嘀咕:“這可不行!必須得跟莫菲菲說清楚,以後不能隨便這麼欺負自己才行!”
樑健走到門口,迅速推開房門。剛一擡眼,頓感眼前一片春光!只見莫菲菲剛剛已經褪去了衣服,正在換內衣,文胸剛剛退到一半,雪白的墳起幾乎刺痛了樑健的目光。樑健呆呆地瞧着莫菲菲豔麗的身材,有那麼一兩秒都是這麼定定的瞧着。
莫菲菲也是被驚了一跳,等緩過神來,就道:“樑健,進女孩子房間,你都不知道敲門嗎?”這次是樑健理屈詞窮,只好“對不起,對不起”連說兩聲,“砰”地關上了門。
心裡暗道:“沒想到,莫菲菲的身材也是如此這般驚豔!”
一早天空就下起了雨,這雨水雖然算得是春雨,卻彷彿有着冬雨的淒厲。樑健小區出來的街道上,也因爲小雨,而變得潮溼、忙亂、讓人心情低沉。樑健在門口吃麪的時候,聽到有些路人就不耐煩了:“這天氣,怎麼有些詭啊?”“我是一起牀就心情很差了。”
樑健上了車,去縣裡,一路上心情都是特別的低沉。到了辦公室,張嘉早就已經將自己辦公室的燈光開着了,桌上也已經泡了熱氣騰騰的綠茶。各種材料,都已經理得很是整齊。樑健再次感嘆,自己提拔張嘉是完全正確的。
看了幾份文件,喝了幾口茶,樑健才感覺心情好了起來。樑健看了看這優渥的辦公條件,心裡不由產生一份感恩,有多少人在遇到鬱悶的心情時,只能自己在街頭、在工廠或者在班車上去消耗,但作爲一名領導幹部,坐在乾淨整潔的辦公室裡,享受着作爲一方領導的尊貴,很多不愉快的心情就這麼消化掉了。
這份優渥的條件,是組織給的,但歸根結底還是人民給的,自己還有什麼需要不滿意的?他又想到了昨天晚上,莫菲菲跟他說的是三種大臣,治世之臣、亂世之臣和救世之臣,不管哪一種,起碼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相比他們,樑健感覺自己,就太沒有理想抱負!
試想,在這個官場上,又有多少人是有理想抱負的呢?很多人,最多也就是想要到達更高的位置、截取更大的權力、撈到更多的好處。其實,殊不知,他現在享有的這一切特權,並不是組織和人民給少了,而是給多了!
樑健站起身來,腦子裡想着,自己不應該就這麼糊里糊塗地生活下去,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基礎,那就要有些理想、有些目標。國家領導人不是說了嗎?發展纔是硬道理嗎?發展的問題,只能用發展去解決嗎?
對於一個人來說,也需要發展,要必須確定目標、向前看。帶着這種心理的雄心壯志,樑健來到了窗口,向着下面望去。
來到了窗口,無意之中望到樓下,樑健心裡就是一驚!只見,樓下縣委縣政府的廣場上,從東西兩面,有幾百把黑色的雨傘在移動。這些雨傘,匯聚到了大樓前面的,排成了一堆。樑健本能的感覺到了出了什麼事情。
樑健拿出了手機,對着下面的雨傘拍攝。 這些雨傘忽然之間一低,看得出來,是傘下的人集體下跪了!樑健很是震驚,這麼多人,這麼多傘,這麼一個下雨天,忽然就都跪了下來,向着縣委縣政府跪拜了起來。
樑健趕緊跑到外面,張嘉正在門口,樑健就問:“外面在幹什麼?”張嘉說:“梁書記,我剛剛瞭解到,這些羣衆,都是蓄電池項目附近的村民。”樑健問:“梅烏鎮的人?他們幹嘛要這麼做?”
張嘉趕緊報告:“梅烏鎮出事了。昨天,在現場衝突之後,死了兩個人!”樑健非常震動:“死了兩個人?這怎麼可能,昨天現場沒事情啊!”張嘉說:“的確,現場是沒事。但是,當時現場有個被工地的人推倒在地,摔得不好;另外還有一個,被抓進去之後,半夜裡突發心臟病。前面一個,沒有引起重視,得不到及時救治,後者,在看守所突發心臟病,裡面的人卻說他裝死。後來看到情形不對的時候,救治已經來不及,在今天早上,這兩個人都已經不治身亡。”
樑健很驚訝:“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回想起昨天,他在現場的時候,的確看到村民在和工地人員推搡之中,有人倒地,公安還說他裝死!此外,還有一個婦女,跑到公安局副局長那邊,說自己的老公有心臟病。
有果必有因。所有這些事情,前面都是有原因的。樑健看着下面那些朝着大樓跪拜的村民,樑健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能視而不見。
樑健來到葛東辦公室,不經允許就推門而入。看到葛東辦公室裡,縣長翟興業、公安局局長魯旭、常務副縣長翁光明等人都在,像是在開什麼緊急會議。樑健說了一聲:“對不起。”又重新拉上門,出來了!
樑健心想,他們肯定是在商量跟下面村民上訪事情,有關的工作。但是他們還是沒有讓他參加。“不讓我參加最好,我也不會承擔這方面的責任!”說着,樑健就給胡小英打了電話,將有關情形,詳細地報告給了胡小英。
胡小英聽了之後,說:“這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你隨時關注動態,我馬上向市委書記和市長彙報。”樑健說:“我會盯牢的。不過,跟他們兩位去說,會有用嗎?”胡小英說:“不報告就是我的問題,報告了他們不接受我的意見,那就是他們的問題!”
胡小英去向市委書記譚震林那裡彙報了,譚震林說:“我也已經聽說了有關情況,縣裡說他們會妥善處理的。”胡小英說:“不知縣裡會如何處理?”譚震林說:“他們反映,那些村民太不像樣了,自己無理取鬧,阻止施工, 死了人又來找政府。現在又在縣政府門口請願,他們要嚴厲打擊。”
胡小英盯着譚鎮林說:“譚書記,這會不會是縣裡的一面之詞,我聽說的可不是這個版本。就我所知,鎮長沒有給予村民合理的補償,在五百米衛生防衛線內還有幾十農戶,另外施工不按設計方案來有偷排嫌疑,如此等等都是引起問題的焦點!”
這些都是樑健詳細說給胡小英聽的,對此,譚震林到真是不瞭解。他問:“還有這樣的事情?”胡小英說:“我還聽說一個情況,這兩個人的死,與公安救治不及時,也有很大的關係。”
譚震林頓時感到問題有些嚴重了。當官在很多方面都可以放肆一點,但是生命的底線最好不要觸碰。羣衆信奉人命關天,你要他們的命,他們就跟你拼命。
所以,如果當官當到了視羣衆生命爲草芥,那麼這個官也算是當到頭了。譚震林這個官場的老江湖,穩坐市委書記的位置這麼長時間,甚至將宏敘這樣的高手,也趕出了鏡州市,就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手段。
現在南山縣出了人命。這種事情,是紙包不住火的,況且那個蓄電池項目,又是市長金伯榮引進的。當時譚震林就感覺到這個項目有問題,他之所以同意項目對向陽坡鎮落戶,也是爲了打擊胡小英和樑健。
但不管如何,對於一個不是自己引進的項目,譚震林是絕對不會負責的。爲此,當初他就留了一手。在金伯榮提出要將這個項目上市委常委會的時候,譚震林就說,這個項目是金市長引進的,功勞主要是在金市長,上個政府常務會就行了。
爲此,蓄電池項目至始至終,都沒有上市委常委會。譚震林如今感嘆,自己真是夠英明的。現在這個項目出了人命,要承擔責任,也不是他的問題。聽了胡小英的彙報,譚震林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說:“胡書記,人命是大事,麻煩你一下,去一趟南山縣,具體瞭解一下這個事件,最好能夠妥善解決,底線是,不能讓這批人,到市裡或者省裡去!”
胡小英說:“譚書記,那我馬上去一趟南山縣。”從譚震林辦公室出來,胡小英給樑健打了一個電話:“我馬上要到南山縣,樑健,你要看住那裡,無論如何,別讓鬧出更大的事情。”
樑健說:“胡書記,我知道了。”由於是緊急時間,樑健也沒稱呼“姐”,脫口而出的是“胡書記。”胡小英也不去計較這些細節,公是公,私是私,才能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