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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健拿出手表一看,已經是清晨四點半了。時間真是不早了。樑健說:“我還是回去接張省長吧。我們同車的還有李秘書長等多人,要是他們看到我突然不見,肯定會懷疑。”胡小英神情一暗,也許她是想和樑健多呆一會的。樑健看出來了,但是公務在身,樑健也不敢耽誤。畢竟,張省長讓他到鏡州市來趕一趟,已經是非常照顧他的感情了。
胡小英看到無法挽留,就說:“如果真要回永州,那就現在就走吧。時間充裕一些,不至於很趕。”臨到站起走向門口,胡小英又在樑健身後,叫道:“樑健。”聽到這溫柔的叫喊,樑健心裡一動,站住了腳步。
接着,樑健就感到他的身子,被胡小英從後面緊緊抱住。樑健心中一軟,他很想轉過身來,也將胡小英擁在懷裡,親吻她,佔有她。然後,他猛然就想起了答應過張省長的那句話,我這次來處理好鏡州的事情,以後要與胡小英保持應有的距離。
於是,樑健只是緩緩的轉過身去,看着胡小英的臉,手在她的額頭拂過,將她一絲凌亂的頭髮,又理整齊了。然後,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胡小英看着樑健,眼中都是捨不得。然後,她用勁閉了一下眼睛,對樑健微微一笑說:“早點去吧。”
樑健點了點頭,有轉身朝外面走去。胡小英似乎感覺,樑健這一出門,彷彿永遠都不會回來。她奔到了門口,看着樑健走下樓去。樑健知道胡小英在看自己,但是他忍住沒有回過頭去。
車子在黑暗中忽忽疾馳着,一個半小時之後,又回到了永州的接待賓館。樑健感謝了駕駛員。上樓看了張省長的房間,沒有動靜。樑健一看時間,六點鐘,還有一個半小時可以睡。樑健感到疲勞襲來,倒頭就睡。
這時候雨水已經慢慢地小下來。早上七點多,鏡州市常務副市長給市委書記譚震林打電話:“譚書記,胡小英將小西街所有的人,全部都疏散了。”譚震林這個晚上,都在舒舒服服地睡覺。他原本以爲,胡小英還沒有這個本事把小西街那批人搞定,沒想到她還真做到了,道:“這娘們,還真是有能力!”
甄浩聽到譚震林表揚胡小英,心裡不是滋味,他說:“譚書記,你知道她把人都疏散到了哪裡?”譚震林問道:“到哪裡去了?”甄浩說:“度假區的七星島農莊,還都是免費的。”譚震林說:“胡小英和康麗這個女人的關係不一般。等以後有機會了,一定要挖一挖這兩個女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甄浩在乎的不是以後,他希望現在就把胡小英扳倒,掃除自己市長路上的障礙。他問道:“譚書記,我們什麼時候,向上面去反映胡小英不服從市委常委會決定、擅用權力的事情?”
這時候,譚震林的手機有電話進來。譚震林看了突然插進來的電話號碼,顯示是“王道”!譚震林對甄浩說:“省委華書記的秘書打電話過來,我待會跟你說話。”譚震林接起了王道的電話:“王秘書你好,有什麼吩咐啊?”王道說:“譚書記,上午華書記要到鏡州,看鏡州市的抗澇搶險工作。”
譚震林奇怪:“可是,張省長今天上午也會到鏡州啊!”王道:“這不衝突,反正今天華書記說了,他會到鏡州來。”譚震林真是不知道,該激動,還是該擔心,省委和省政府兩位主要領導,竟然都到了鏡州。譚震林說:“我明白了,我們會準備好的。”王道說:“華書記說了,他要去看一個地方,最好是水澇比較嚴重的地方。”譚震林說:“請放心。”
譚震林放下了電話,就給常務副市長甄浩打電話:“王道通知,說上午華書記也要來鏡州,看情況。”甄浩一聽,就說:“這不是正好嗎?可以帶華書記去看小西街,然後將胡小英私自對小西街進行全體疏散的事情,向華書記彙報一次。”
譚震林說:“華書記不一定會反對疏散,畢竟小西街還是有些危險性的。”甄浩說:“事實上,沒有任何危險,現在雨水已經差不多要停了,小西街的房子,最多是坍塌了幾堵牆,並沒有房子真正完全倒塌。胡小英對那些市民的疏散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我已瞭解了,胡小英當時剛分配好工作,曾經在好小西街住過一段時間,她是在利用私權,討好小西街的人。那麼一批人,全部住在七星島農莊,這筆錢誰出?還不是政府。她還不經市委的同意,就私自給拆遷戶每人每天,發一百塊。這幾百號人,一天多少錢?其他地區的疏散人員沒有這種待遇,就小西街的人有這種待遇,誰給她的權力,決定這些的?”
聽甄浩這麼一說,譚震林心裡的憤怒也被煽動了起來。的確,從這個角度,完全可以在華書記面前說這個事。華書記對胡小英的這種行爲,肯定也不會感冒!於是他對甄浩說:“那就這麼辦,帶華書記去看小西街。現在雨水已經小了很多?”
甄浩說:“是的,這場大雨好像就快過去了。所以,小西街的房子不會倒,胡小英這麼做,完全是毫無必要、勞民傷財。”譚震林說:“那就好。”
胡小英和鏡州市的其他班子都接到了省委書記華劍軍要到鏡州的通知。胡小英看看天色,雨還在下着,但是已經沒有那麼大了。胡小英也還沒有聽到,小西街有房屋倒塌的消息。不過胡小英並不認爲,自己疏散羣衆的事情屬於多此一舉,畢竟在事關人命的事情,她寧可未雨綢繆、萬無一失。
樑健開了鬧鐘,在七點半準時起牀, 迅速洗刷,來到了張省長門口敲門。張省長來開門,看了看樑健說:“已經回來了?”樑健點了點頭:“是的,張省長,我六點鐘回到房間的。”張省長說:“這個晚上,睡了一個半小時?”樑健點了點頭。張省長說:“你現在還年輕,能夠撐得住。鏡州情況如何?”
樑健說:“我來之前,鏡州市最爲危險的小西街上所有居民都疏散完畢。”張省長說:“那就好。”樑健陪着張省長去餐廳,問了張省長早餐要吃什麼,張省長說:“你就讓他們給我們下一碗麪條就行了。其餘的,我自己來。”
樑健在等麪條的時候,李秘書長忽然來到樑健旁邊, 問道:“他們通知你了嗎?”樑健不解,問道:“通知什麼?”李秘書長說:“關於華書記的。”這方面,樑健沒有掌握什麼消息,就問:“我沒有接到任何通知,華書記那邊有什麼情況嗎?”李秘書長說:“你消息怎麼這麼不靈通?我親自跟張省長去說。”
李秘書長並沒有告訴樑健,端着盤子就朝張省長走去。張省長剛取了西點和一杯咖啡,在吃。樑健端起了麪條,趕緊跟着李秘書長走到了張省長的桌子邊上。張省長說:“李秘書長坐。”
李喬坐了下來,說:“張省長,省委那邊有一個消息過來,樑健還不掌握,我向你彙報一下。”張省長看了眼樑健,然後並不在意,說:“你說。”樑健這才放心下來。
作爲張省長的秘書,對於省委那邊的消息,理應第一時間掌握,李秘書長拿樑健不掌握情況對張省長說,似乎是有意挑起張省長對樑健的不滿。張省長卻顯然不太在意,樑健也可以放心。
李秘書長說:“省委那邊來了通知,說今天上午華書記也到鏡州去。”張省長放下了咖啡杯,擡起頭來:“是嗎?”李秘書長說:“是的。張省長,既然華書記要去鏡州市,我們的行程是否要作調整?”張省長頓了下說:“不用調整了,華書記也是知道我們要去鏡州的。這不衝突,按原定程序前往。”
早飯之後,按時出發。樑健坐在車上,心想,爲什麼省委那邊的消息,沒有通知自己?他知道,一般情況省委的消息,會通過秘書辦報過來,需要張省長知道的消息,應該先報給樑健知道。秘書辦爲什麼沒有報給他?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秘書辦的魏雨,故意不將消息報給他。
魏雨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平時對他總是這麼一副臭臉也就罷了,這會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也玩陰的。上次,自己提任處長的照片,也是經過秘書辦給組織部的,照片竟然是污損的,樑健有理由懷疑,這也是魏雨乾的。等完成了這次任務回去,樑健找個必要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女人。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車子到了鏡州,樑健與市政府方面聯繫,告訴說,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員都到小西街去看抗澇搶險的情況了。張省長說:“那我們也去那邊吧。樑健,小西街就是全部完成疏散的區域嗎?”樑健說:“是的,就是那裡。”李喬問道:“什麼全部疏散?”李喬對這個情況就不掌握。
由於之前,李喬不告訴樑健有關情況,這會樑健也當作沒聽到。李喬在心裡哼了一下,也不再多問了。
這時候,樑健的手機亮了下。看到是胡小英的短信:“我感覺有人要拿我們昨天的疏散工作做文章了。”樑健心裡咯噔一下,他擡頭看窗外,雨已經很小,水澇的壓力似乎減小了, 那麼昨天他們把小西街的全體居民都疏散了,這真的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