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舟陰陽怪氣地說:“他表妹在望城賓館做事,你拿他做誘餌把溫純引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先想辦法挫了他的銳氣,你再想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
“嘿嘿,院長,你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呢。”趙子銘也看不慣葉一舟的這副嘴臉,越是如此,他越想早點還了欠葉一舟的這份人情。
葉一舟皮笑肉不笑地說:“哪裡,哪裡,我是怕兄弟你吃虧,那樣,我也不好交代不是?”
趙子銘聽出了葉一舟的擔心,立即拍着胸脯說:“院長,你放心,我趙子銘別的不敢吹,但有一條,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出賣朋友。”
“好,夠義氣!”葉一舟走過來,握住趙子銘的手,然後小心翼翼地說:“不過,我跟你說啊,讓他吃點皮肉苦就行了,別傷着人啊。”
“這也請你放心,我手上有譜。”
趙子銘出了院長辦公室,在病牀前照看了妹妹一夜,第二天上午,又去信訪辦、望城賓館踩點,再順着江邊轉了轉,最後把地點還是選在了垃圾處理場。
這地方臭氣熏天,除了一天三班有垃圾轉運站的工人來一下之外,別的人幾乎不會涉足此地,又在江堤的裡面,外面沿江大道上車水馬龍,外面的人不僅看不見垃圾場裡的情形,也聽不到裡面的動靜。
當時,溫純把釋放葉一舟的地點選在這裡,也是出於這些考慮。
中午時分,趙子銘看妹妹趙子旭已經脫離了危險,便到了望城賓館去找牛娜,當時牛娜不在,黃二丫就出來見了趙子銘。
趙子銘一看出來個穿制服的女孩子,便以爲就是牛娜,騙她說,他是溫純的朋友,叫牛娜跟他去取一樣東西。
黃二丫信以爲真,想想牛娜不在,就跟趙子銘走了。
等到牛娜回來,到處找不到黃二丫,開始也沒在意,可等到下午三四點鐘,快要點名上班了,還沒見黃二丫的人影,便急了,問了王芳、李小娜等人,也說不清楚黃二丫的去向,只說跟一個精瘦的男人見了面,就再也沒見着她了。
牛娜這才意識到不對頭,跟當班經理打了個招呼,急急忙忙跑到信訪辦來找溫純了。
溫純料定,如果黃二丫真是被人騙走了,那肯定與醫院的葉一舟有關。他沉思片刻,撥通了郭曉蘭的電話。
“曉蘭,我問你個事,這兩天,你們醫院有什麼異常嗎?”
郭曉蘭隨口就說:“沒有哇。”
“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特別的病人?”這種事情,溫純估摸着黃鼠狼沒膽量也沒能力幹,只能藉助外人,但是,他能借用得到的人有限,只可能從病人身上打歪主意。
郭曉蘭說:“嗯,讓我想想,……我聽昨天夜班護士說,有個病人家屬鬧得很兇,後來院長出來了,才平息了風波。”
有戲!溫純急忙說:“哦,那你快去幫我看看,這個病人是誰,打聽一下,家屬是他什麼人?”
“什麼事這麼急啊?我們要開科務會呢。”
“曉蘭,真是急死人的大事,你幫我去看看,儘量細緻點。”
“好吧!我馬上去,你等我電話。”郭曉蘭對於溫純肯找她幫忙,已經很是開心了,現在又聽說是急事,更不敢馬虎,立即就去了。
掛了電話,牛娜眼淚汪汪地看着溫純,問:“怎麼樣?你找曉蘭姐做什麼?有消息麼?”
溫純笑笑,安慰道:“快了,你放心,黃二丫沒事的,我會找到她的。”
過了一會兒,郭曉蘭回電話了。
一接通,溫純就問:“搞清楚了?”
郭曉蘭氣喘吁吁地說:“嗯,病人叫趙子旭,年齡,18,性別,女……”
溫純打斷了郭曉蘭的話,說:“哎呀,你別念她的病歷了,她的家屬叫什麼?是她什麼人?”
“哦,是她哥哥,叫趙子銘。”
聽到趙子銘這個名字,溫純腦子裡嗡地一響。
“是不是一個精瘦精瘦的漢子?”
“我問問,……嗯,是的,她們說,兇得很呢。”
壞了,趙子銘被葉一舟利用了!
趙子銘出事那一年,溫純還沒上高中,但他拎着刀爲母親討公道,在當時的中學生當中被視爲英雄壯舉。後來,在臨江上大學的時候,也聽說過一些趙子銘鬥勇賭狠爲朋友兩肋插刀的傳聞,因爲他是望城縣人,溫純自然比較關注一點。
“哎,溫純,還想知道什麼?沒了的話,我開會去了。”郭曉蘭現在是護士長的熱門候選人,所以,開會她不能缺席的。
“哦,哦,家屬留沒留聯繫方式?”
郭曉蘭又在翻看手頭上的各種單據:“嗯,我看看,好像……這裡,……還有……哦,有了,留了一個手機號碼?”
“報給我!牛娜,你記一下,135***,記完了,好,曉蘭,謝謝你!”不等郭曉蘭客氣一句,溫純就掛了電話。
溫純抓過牛娜手裡的紙條,馬上撥通了上面記着的電話:“喂,趙子銘嗎,我是溫純。”
趙子銘哈哈大笑:“溫純,你果然好手段啊,這麼快就找到我這裡來了。沒錯,你表妹跟我在一起。”
“子銘兄,你搞錯了,她不是我的表妹,她叫黃二丫,是我朋友的未婚妻。你找我的麻煩,何苦把她們牽扯進來呢?”
“呵呵,對不住你朋友了。溫純,你放心,不管她是誰,只要你來跟我見一面,我絕不會動她一根毫毛。”
“好,你子銘兄的話,我信得過。你說吧,什麼地方,我馬上過來。”
“痛快!江邊垃圾處理場,我在那裡等你,不過我警告你,這是你我私人之間的事,要是你不講江湖道義,就別怪我趙子銘也不給你面子了。”
趙子銘沒明說,但溫純心裡清楚,他是讓自己別報警,按道上的規矩,私人的恩怨私下裡解決。
“呵呵,這個我懂。子銘兄,你讓黃二丫跟我說話。”溫純心細如髮,暗道:你要讓我守規矩,你先得守規矩。你要不守規矩動了黃二丫一根毫毛,那我也用不着跟你講什麼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