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看。”張東指着上面的一堆茂盛的荊棘說。
郭濤藉着燈光一把,果然看見一個人,連忙跟張東一起上去。在這堆荊棘中,躺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腳被一塊大石頭卡住。臉上、手上也被那帶刺的荊棘扎出了血來。
張東上前用手攀開那些荊棘,對郭濤說:“老大,站開一點,把石頭推開,人已經進入休克狀態了。”
郭濤連忙幾步,使出力氣將石頭推開,石頭便像一個雪球一下滾向山底,然後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張東也一手掐住莫二娃的人中穴,人中穴是急救昏倒的要穴。掐了幾下人中穴之後,莫二娃感覺到了疼痛,嗚嗚地哭了起來。
張東一把將莫二娃背到背上,郭濤小心地在後面用手扶着。治安隊的兩名隊員也在這個時候帶下幾根纖繩,這讓救人工作圓滿地結束。
莫二娃除了左腿骨頭被石頭壓骨折之外,其它地方都只有皮外傷,在大家的幫助下將他送到了莫家村一位接骨醫生那裡。看着莫二娃安然,郭濤心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對他的工作也進行了反思。
“郭縣長,謝謝……謝謝您啊!”村支書哽咽着,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郭濤一見心中大驚,連忙扶起,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政府對你們的關心還是不夠的。”
那一夜,郭濤等人住在了莫家村,郭濤住在莫大嫂家裡面。莫大嫂下了麪條,也算是吃了一頓。
坐在莫大嫂家的院子裡,聽着周圍的蛐蛐叫聲,沐浴着皎潔的月光。郭濤突然想起一句詩來:“霜草蒼蒼蟲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絕。”寫着冬天的詩來品味初秋的夜晚卻別有一番味道。
張東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走到郭濤的旁邊,說:“老大,今天那輛車是鄉里故意而爲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我們來三元鄉。”
郭濤聽了心頭一沉,說:“你是怎麼發現的。”
“是跟那司機聊天的時候,說漏了嘴,那司機是三元鄉的,本來拉着磚準備去別的鄉的。無奈的是鄉長告訴他,如果不把我們攔下來,他連車都別想開了。從司機的交談中我發現,懷化鎮的治安很有問題。”
郭濤聽着張東的話,一邊點燃了煙,等張東說話之後,他猛地吸了幾口,便進屋去了,這一夜又註定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便到了三元鄉政府,召集三元鄉各村的村支書,村主任在鄉政府開了個臨時的會議。對於三元鄉這樣貧困的鄉,下面還有多少像莫家村那樣村民生活難、孩子上學難的村子。
從各村反映的情況來看,三元鄉有近一半的村子跟莫家村一樣。條件比較好的都是鄰近鄉政府的幾個村子。
聽到這些彙報,郭濤騰地一下子就火了,懷化鎮爲了應付上面的檢查將附近的村子搞成什麼“文明村”,典型的政績工程。這下倒好,上樑不正下樑歪,下面的鄉也學着鎮裡的做法,把門面工夫做得十足。偏遠的地方就假裝看不見,任其自生自滅。
郭濤的火沒在會議上爆發出來,原因是不想讓下面的人看讓一個浮躁而不穩重的縣長。只是淡淡地講了幾句:“希望有的幹部不要熱衷於“政績工程”跟“門面工夫”,要多去最基層調研,看看老百姓的生活情況。不要每天沒所事事,不願意去下面,用電話瞭解情況是得不到真實的信息的。”
會場的氣氛十分的冷場,郭濤的話雖然沒有點名說誰。但吳文學與郝興養臉上已經是一陣紅一陣子白的。
經過昨晚莫二娃的事情,郭濤放下了此次下來調研的真正目的。他要去鄉里的中學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