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金鵬此時再也沒有忍住怒氣,一把掌拍在桌子上,大聲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錢嗎?這是髒款,這錢隨時都有可能讓我進了監獄!”
田桂芳看着蔣金鵬紅着雙眼,樣子甚似嚇人。田桂芳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喃喃地說:“這不是你同學說的嗎?”
“同學?他叫陳雲,就是晚上跟你說的那個,讓我作假評估的陳雲!我不知道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女人!”蔣金鵬喝道。
田桂芳此時似乎慢慢明白事情嚴重性,尤其是蔣金鵬說這錢能讓他進了監獄的話。整個家庭裡蔣金鵬就是中流砥柱,他要是倒了,這個家庭也就完了。
“要不……要不我們把錢還給他。”田桂芳流着眼淚說道。
“還?現在怎麼還?你要見到爸死在醫院嗎?人家早就算計好了,要的就是我進退不得。只有你這個蠢女人才會這麼輕易相信別人。”蔣金鵬責罵道。
“我……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田桂芳此時已是泣不成聲,自己也責怪着自己,但就是不肯在嘴上承認。
蔣金鵬將錢裝到一個袋子裡,對田桂芳說:“我先去醫院。”說完只聽見“砰”的一聲便甩門而出。
其實並非所有的官員都想貪污,只是有的時候被逼無奈。很多的官員第一次都是無奈,當有了第一次之後,無奈就變成無賴了。反正不貪都貪了,貪多貪少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蔣金鵬便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幾十年的宦海沉浮都能出淤泥而不染,卻在這個時候終於身陷淤泥,洗得再淨也不能掩蓋淤泥染身的事實。
蔣鑫鵬到了醫院,又交了五萬元。交了錢之後,看着父親的房間裡也有了專門的護士,牀頭上的吊瓶架又多了一個,被子也換成了新的,醫生到房間的次數也增加了。這一刻,蔣金鵬內心變得複雜起來,現實把一個真實的人變得了不真實。他想起了網上流傳的一句話:跟人一起久了卻越來越喜歡狗了,狗永遠是狗,變算變了也是隻有會不會咬人的區別,但人有時候卻不是人!總結而言就是現實強姦了真實,就跟人與狗雜交一樣,把人變得人模狗樣,就連混在狗界的資格也都失去了,更別說是人界了!
處理完醫院裡的事情之後,蔣金鵬跟郭濤去了個電話,今天下午就不去政府了。郭濤什麼也沒有說便答應了蔣金鵬,於是蔣金鵬這一夜失眠了。
第二天上班,蔣金鵬一夜之間長出了許多白頭髮,跟他熟悉的人都很是驚呀,這人一下子便老了許多。大家都關心地問着蔣金鵬,蔣金鵬總是強笑着說沒事。
剛剛上班一會兒,陳雲便打來了電話,蔣金鵬連忙將辦公室的門關得嚴實後纔敢將電話接了起來。
“蔣主任啊,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陳雲坐在自己的辦椅上,雙腳放在辦公桌子上,抖着腿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