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好了,”聞家奇得意地說:“假如你真遇上麻煩了,你就會產生一種心理暗示,這個聞家奇還有點本事,看來這麻煩還得請他幫忙來解決,小楚你意志堅定,可能不會有這種想法,但是,換做那些疑神疑鬼的人,多半會對我言聽計從,”
楚天舒不得不承認聞家奇的這套說話有道理,
聞家奇說得高興,又繼續說:“其實,麻煩還是個小事,如果我推斷你有病有災,而且還被我言中了,你是不是更着急,恨不得我說什麼你就要去做什麼,”
“嗯,有這個可能,”楚天舒笑問道:“聞大哥,但是這種話也能隨便亂講嗎,這你要是說錯了,人家非要找你麻煩不可的呢,”
“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能說人家有病呢,”聞家奇笑道:“呵呵,我跟爺爺還學了點中醫,望聞問切的技巧也懂得一些,小病小痛跌打損傷什麼的,也能治得了,”
楚天舒又大笑起來:“哈哈,你就通過算卦測字看面相故弄玄虛,騙取人家的信任和錢財,對吧,”
“信則靈,心誠則靈,”這回聞家奇沒有隨着楚天舒一起笑,他說:“平常大家都注重一個果,手到病除,誰會太在意那個故弄玄虛的緣呢,”
楚天舒點頭讚歎道:“嗯嗯,聞大哥,我看你說得頭頭是道,有根有據的,根本不用怕那些自以爲是的城裡人,”
當着楚天舒的面談了這麼多,聞家奇也感覺到他所作的一些推斷得到了楚天舒的默認,從而增添了更多的輕鬆與自信,
一路上邊走邊談,楚天舒瞭解到,聞家奇不僅讀過他爺爺留給他的不少奇書,也從他爺爺那裡學到了很多的中醫知識,他的方式治過病救過人,所以,在附近村落中得了個半仙的美名也不光是靠耍嘴皮子,還有些真功夫,
楚天舒開着車過了高速收費站,將車靠邊後,正準備給吳夢蝶打電話,東張西望的聞家奇突然笑道:“小楚,你的麻煩來了,”
“什麼,”楚天舒停止了撥號,擡起了頭,順着聞家奇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不遠的前方,一輛車停靠在路邊,站在車旁邊的正是冷雪,
冷雪帶了副墨鏡,齊耳的短髮很隨意地垂落,遮住了她的臉龐,
要說聞家奇的目光真夠銳利,他只和冷雪見過兩次,其中一次還是在夜間,而且裝束和現在相差很大,他卻還是能一眼就認了出來,
楚天舒收起了手機,將車緩緩地停了過去,
冷雪迎了過來,
楚天舒下車,與冷雪握了握手,
冷雪看見了聞家奇,便上前問候:“聞大師,你好,”
聞家奇一愣,還在左顧右盼,好像冷雪是在和別人打招呼一般,
楚天舒笑了,輕輕推了他一下,說:“老聞,你看什麼看,冷雪喊你呢,”
“我,”聞家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問道:“我是聞大師,”
“對,”冷雪說:“我們吳總說了,從現在起,你就是聞大師了,”
聞家奇看着楚天舒,訕訕地笑了,
冷雪一擺頭,說:“你們上我的車,”
“爲什麼,”楚天舒拎着車鑰匙,問:“那我這車呢,”
“你這車有點招眼,”冷雪說:“你不用管了,會有人幫你開回總部的,我帶你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楚天舒幫着聞家奇把他的揹包和那摞書搬到了冷雪的車上,
車沒有進城,而是上了繞城的三環線,穿過臨江大橋之後,下了三環線,來到了臨江市北邊的經濟新區,
臨江市經濟新區原先也是雜草叢生的市郊,經過幾年的開發改造之後,已經成爲了一座道路寬闊,高樓林立的新城,
一路上,冷雪只偷偷看了楚天舒幾眼,本來她的話就不太多,加上車裡還坐了一個觀察能力極強的聞家奇,所以,一路上冷雪都一直在默默無語地開着車,
由於聞家奇已經猜透了兩人之間有過一段過往史,楚天舒也沒敢多說話,只是看着車窗外煥然一新的景象,聯想到青原市的江北還是一處蠻荒之地,深深地感到了青原市與臨江市之間的巨大差距,如果再不抓緊實施開發改造,這個差距將會進一步拉大,
想着王少磊前天晚上在青蓮江大橋上提到要籌建江北開發區,也許要不了多久,自己也可以一展身手,楚天舒不由得熱血沸騰,心中涌起躍躍欲試的衝動,
車從主幹道拐進了一條寬大的輔道,幾分鐘之後,在一個精緻典雅的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小區的名字叫“世外桃源”,
冷雪在門前刷了卡,門口的欄杆自動地擡起,車才駛進了小區,
小區裡是一棟棟獨體的別墅,這也是經濟新區獨有的特色,
主城區裡土地是稀缺資源,就是再有錢也不可能建這種高檔的獨體別墅,
令楚天舒意外驚喜的是,在這裡,他見到了久違的譚玉芬、張盈盈和盈盈爺爺,還有那個機靈可愛的小凌銳,
看上去,譚玉芬的臉色比在簡易宿舍時紅潤了許多,精神也振奮了許多,
張盈盈與凌銳年齡差不多,兩個孩子在一起嬉戲、學習、玩耍、生活了一段時間,已經建立了較深的友誼,張盈盈明顯比以前也活潑開朗了不少,
盈盈爺爺身體比以前強健了一些,但情緒相比與譚玉芬和張盈盈,相對低落一些,楚天舒還在責怪冷雪沒有事先告訴他,害得他一點兒禮物都沒給老人和孩子帶過來,
張盈盈乖巧地說:“小楚叔叔,我們什麼都不缺,真的,你來看我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譚玉芬也說:“是啊,小楚,都是自家人,還講那些客套做什麼,”
盈盈爺爺拉着楚天舒問了好多的人和事,當他得知凌雲集團已經投入資金將所欠的醫療保險等費用補齊了之後,一連聲地說了好幾個“好”,又聽說凌雲集團還將投入了一千萬的培訓基金,吸納下崗工人再就業,更是激動得滿眼的淚花,一個勁兒地說:“好哇,大家都有指望了,”
楚天舒很怕一不小心會提及張偉的死,爲了轉移盈盈爺爺的情緒,他把聞家奇拉了過來,介紹說:“老爺子,這可是全市有名的風水大師,算卦測字看面相樣樣精通,你要有什麼煩心事,他都能幫你算出來,解決掉,”
老年人對於風水先生總是有興趣的,他連忙給聞家奇讓座,又打量了他幾眼,突然說:“大師,你幫我看看,我這身子骨還能活幾天,”
大家誰也沒有想到盈盈爺爺會突然冒出這麼個問題,已經把聞家奇隆重推出了,再要阻攔解釋似乎又不合適,楚天舒、冷雪和譚玉芬便都看着聞家奇,
聞家奇倒也不慌張,像盈盈爺爺這把年紀的老人他接觸過不少,一回到他的老本行上,臉色的神色都炫耀着光芒,他先端詳了一番老人的面相,又拉着他的手仔細地看了看,搬起手指頭,皺起眉頭,搖着頭說:“老伯,您老身子骨虛呀,最近胃口不好,心肺功能也不太正常,嗯,腎臟負擔最重啊,”
盈盈爺爺和譚玉芬、冷雪聽了,都暗暗稱奇,
大師就是大師,這算得太準了,
楚天舒留了個心眼,發現聞家奇用的中醫把脈的手法,對於病情的判斷應該是準確的,
聞家奇說的這一套,目的是要取得老人的認同,他後面說出來的話老人才能確信無疑,
果然,他說完了老人的身體狀況後,緊接着說:“不過,您這身子骨也無大礙,只要您放寬心,不急不躁,不煩不惱,將來您還要享您孫女的福呢,”
這麼一說,盈盈爺爺本來已經嚴峻的臉色鬆弛了下來,嘴角邊露出了笑容,要享上孫女的福,那至少還有二十年吧,
譚玉芬緊張的心放了下來,好奇心有浮了上來,她笑吟吟地故意問道:“大師,謝您吉言,那您倒說說,他孫女怎麼就一定會有福氣呢,”
“大嫂,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聞家奇掐着手指,正色道:“此女日主有氣,生在春天,上等甲木富貴面相;雖少時命運多桀,但祖輩積有陰德,當佑其機緣,得貴人相助,好人庇護,日後定有後福,貴不可言,”
聞家奇一番花言巧語,老爺子和譚玉芬自是笑逐顏開,
冷雪在一旁聽了,卻有些着急,她指着正在院子裡與張盈盈嬉戲的凌銳,問道:“聞大師,你光說了丫頭,你再看看那小子又是什麼命數呢,”
楚天舒悄悄拉了冷雪一下,那意思是讓她不要再橫生枝節,
冷雪沒有理會,還盯着聞家奇不放,
聞家奇朝外面的孩子看了幾眼,又閉着眼掐指比劃了一番,突然眼睜開射出令人心悸的光亮,說:“此子五官端正,頭大,鼻大,嘴大,耳大,眼睛也大,難得一見的富貴之相啊,”說到這,聞家奇站了起來,從他收藏的一摞書中抽出一本來,匆匆地翻閱起來,不時發出嘖嘖的驚歎聲,
聞家奇這一番煞有介事,倒是更激起了衆人的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