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週末,楚天舒從早上醒過來之後,心裡就一直不太踏實。
昨晚上杜雨菲臨走時的態度表明,她對自己有誤解了,而且誤解還挺深,因爲,楚天舒把衛世傑送回去之後,再給杜雨菲打電話,接通了就被掐斷,再撥,還是掐斷,發短信也不回。
白雲朵的有意躲避已經讓楚天舒感覺非常難受了,他再不願意身邊的幾個朋友一個個都冷落自己。雖然工作上比較順利,職位還有可能晉升,但是,如果失去了朋友,這些都不是開心的理由。
楚天舒對《大話西遊》裡的一句臺詞記憶特別的深刻:不開心,就算長生不老也沒用;開心,就算只能活幾天也足夠!
思前想後,楚天舒決定給向晚晴打電話求援。
可是,佔線。
過一會兒再打,還是佔線。
再打,還是佔線。
這誰呀,大週末的,就是有重大新聞要爆料,也不能佔線這麼長時間吧?楚天舒不由得暗暗嘆氣,人要是不走運,喝涼水都塞牙。
終於,垂頭喪氣的楚天舒等到了向晚晴的回電。
楚天舒只問了一聲好,向晚晴就聽出了他的情緒低落,笑道:“怎麼?受刺激了?要升官了還這麼消沉?”
“嗨,”楚天舒嘆了口氣,說:“如果這要付出朋友都離我而去的代價,我寧可還做原先的那個無名小卒。”
“呵呵,楚天舒同學,我還是頭一回感覺到你居然會如此失落,說吧,是不是需要我給你排憂解難。”
“記者同志,i服了you。”楚天舒努力打起精神來,說:“隔着好幾千米的距離,居然能洞悉我的靈魂,我不得不佩服你目光的犀利呀。”
“拉倒吧,楚天舒同學。”向晚晴嘴邊含着笑意:“你如此的花言巧語,怎麼還把杜雨菲同學給得罪了?”
“嘿嘿,你知道了?”楚天舒苦笑着問道:“記者同志,你的消息也太靈通了,我不會成爲當天晚上你們‘第一現場’欄目的男主角吧。”
“想得美喲,誰給你免費做廣告。”向晚晴不屑地說:“真要是像雨菲說的那樣,我都懶得理你了。”
楚天舒唉聲嘆氣地說:“晚晴,真要是那樣,我也沒臉理你了。你說,是不是?”
“是你個大豬頭。”向晚晴說:“說吧,你想怎麼着?”
楚天舒吶吶地說:“我想請你幫我約一約雨菲,我當面向她解釋一下。”
“解釋你個大頭鬼。”向晚晴罵了一句,又說:“剛纔我就是在跟雨菲通電話,你知道嗎,懷疑的小蟲子一旦鑽到女人心窩裡便不會輕易死掉,它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從心上爬出來,你靠幾句花言巧語是解釋不了的。”
楚天舒聽了,心裡咯噔一下,怪不得老是佔線,原來是杜雨菲在向向晚晴傾訴。
“晚晴,你必須相信我!”楚天舒懇求道。
“呸,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向晚晴嚴肅地說:“要讓大家相信你,最靠譜的不是語言,而是行動。”
楚天舒無語。
沉默了一會兒,向晚晴輕嘆了一聲,說:“好吧,雨菲她也是實在沒地方說纔跟我說說的,她懷疑你,說明她心裡有你。這樣吧,我再幫你一回。中午,雨菲約我去逛街散心,在羅莎時尚女裝的門口見面,你可以假裝邂逅吧。”
楚天舒興奮地說:“好,謝謝你,晚晴,中午我請你們吃大餐。”
“哼,得了吧。”向晚晴嘲諷道:“天舒,你那大餐我心裡有數,至多是麪條裡多臥一個荷包蛋。”
楚天舒掛了電話,心情開朗了許多。
但是,電話那頭的向晚晴的心裡卻是五味雜陳,悵然若失,原本白雲朵與楚天舒的貌合神離讓她看到了一線希望,但是,作爲白雲朵最要好的姐妹,她又不能對楚天舒有任何親密的表示。
這會兒又冒出來一個杜雨菲,她向自己傾訴她對楚天舒行爲不檢點的失望,實際上表明她很在乎他!
儘管有人說,在愛情面前,所有的女人都是自私的。
不過,向晚晴是有過戰地記者經歷的女人,心理承受能力非同一般。
當然,她也難以確定她對楚天舒的這份牽掛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愛情,同時,她也不想在感情上傷害了白雲朵。
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誰也說不清楚。
大家總是在尋愛找愛,有時候以爲找到了,便像孩子和傻子一樣幸福快樂。
可是,愛有時候又像是一種病毒,它來到誰心裡就恨不得把誰折騰得半死不活。
最可怕的是人們一邊愛着卻一邊懷疑着,或者說一邊懷疑着又一邊渴望着,它侵蝕的是一個人的五臟六腑。更要命的是,它會在你完全沒有心理防備的情況下狠狠地齧咬一個女人的心,直到把她的心咬得百孔千瘡。
向晚晴心地善良,她不想傷害到任何人,可是,無意中卻又被傷害了一次又一次。她猶豫不定,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採取一點主動和積極的態度!
上一次是白雲朵,這一次是杜雨菲,她們在遇到情感難題時總是找向晚晴傾訴,可是,她們又怎麼想得到,向晚晴自己的情感糾結又向誰去訴說呢?
楚天舒收拾停當,上網查到了羅莎時尚女裝的詳細地址,又無聊地看了看國內外新聞,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立即開車直奔羅莎時尚女裝。
楚天舒將車在停車場停好,朝羅莎時尚女裝的門口看了看,卻沒看見向晚晴和杜雨菲兩人的身影。他不免焦急起來,剛拿出手機打算給向晚晴打電話時,就看見向晚晴急匆匆地穿過車輛,朝楚天舒這邊跑來。
楚天舒一看向晚晴略帶慌張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什麼事兒能讓向晚晴如此失態?”
他趕忙迎了過去。
向晚晴來到楚天舒面前,指着停車場的西出口,上氣不接下氣說:“快……去追雨菲,她……她往那邊去了。”
一聽向晚晴這話,楚天舒也來不及多問,一把抓住向晚晴胳膊,疾步朝停車場的西出口處跑去。
剛跑幾步,遠遠就看見一個男子從停車場奔跑出來,鑽進一輛灰色的出租車竄上了大街,緊接着杜雨菲的車緊追而出,兩輛車速度都很快,一看就是有情況。
楚天舒容不得多想,拉着向晚晴返身上了自己那輛凌雲志車。
“晚晴,怎麼回事?”在車上,楚天舒問道。
向晚晴焦急地說:“我不是很清楚,我剛到大廳門口的時候,就看見杜雨菲的車到了,正準備走過去與她匯合。這時,有兩名男子發生了爭執,雨菲便過去勸解,剛走到跟前,一名男子突然偷襲雨菲,幸好雨菲比較機警,躲過了偷襲。兩名男子轉身就跑,鑽進了剛纔那輛灰色小車,我一看不對勁兒,正好你就到了。”
週末,大街上車輛較多,前面的灰色出租車和杜雨菲的車並沒有跑遠,相互之間隔着幾十米的距離,雖然這輛改裝的凌雲志車操控性能非常好,但在這種擁堵的道路上,要想追上前面的車輛一時半會兒幾乎沒有可能。
當然,前面的車輛要甩開後面的車,也非易事。
楚天舒又問:“晚晴,那個男子長什麼樣,你看清楚了嗎?”
向晚晴是做記者的,目光敏銳,她說:“兩人都在三十歲左右,其中一個特徵較爲明顯,面部紅腫,像是被人扇了好多耳光一般。”
楚天舒一聽,馬上就聯想到了莽漢韓強,他忙說:“晚晴,趕快打雨菲的電話,我有情況要告訴她。”
楚天舒開着車,順着兩輛車開出去的方向,沿着大街,緊緊盯住了杜雨菲的車。
向晚晴趕忙打電話給杜雨菲,但連續撥了幾次,都是無人接聽。以她職業記者的敏感,她也意識到這很不正常,又反過來問楚天舒:“天舒,你覺得會是怎麼回事?”
楚天舒開着車,眼睛死盯着前面的車,暫時不能分心,便說:“晚晴,估計和昨晚上的事有關。”
向晚晴焦慮的神色稍微舒緩,她又撥了杜雨菲的電話,這次終於接通了。
還沒等向晚晴說話,楚天舒已經一把從向晚晴手裡拿過來電話。
楚天舒着急地說:“雨菲,剛纔那個偷襲你的人,我懷疑是昨晚上跟着孔二狗的那個男的,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是警察,不會怕任何人。”杜雨菲毫不客氣地說:“楚天舒,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楚天舒情急之下,幾乎衝着電話吼道:“雨菲,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上次在青蓮山被你擊斃的韓光的弟弟韓強,他昨晚上就說要替他哥哥報仇。”
“哼,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敢向警察報仇!”周欣茗態度很堅決地說:“楚天舒,我和你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你用不着這麼關心我。”
“雨菲,你……”楚天舒對着電話大叫,可是,杜雨菲在說完剛纔那句話後,已經掛斷了電話。
楚天舒把電話扔給了向晚晴,正好遇上一個紅燈,他踩住剎車,說:“晚晴,你先下車吧,我去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