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用雙手託着臉,作出一副認真聽講的萌態。
向晚晴一笑,繼續講道:“原始大自然的山清水秀撲面而來,所有人都激動了,你猜都猜不到,居然有男同學提議下水潭裡裸泳,貨真價實的裸泳,馬上就有人響應。”
講到這裡,向晚晴故意停頓了下來。
楚天舒忙問:“嘿嘿,有沒有女同學。”
“嗨,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向晚晴用狗尾巴草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楚天舒誇張地抱着頭,嘿嘿直樂。
向晚晴說:“當時有幾個女同學,抱成團堅決反對,一個大姐潑潑辣辣地說,小老弟們哪,姐姐我都快絕經了,裸是裸不起了,泳也泳不動了,男同學們哈哈大笑,手拉手連成圈,把女同學圍在中心,嗷嗷亂叫,雙方互相笑着堅持,誰也不退縮,最後還是你們的副縣長看不下去,主動鬆開了手,放她們出去了,女同學們笑得花枝亂顫,蹦蹦跳跳地退到林子外,說去給瘋子們站崗放哨。”
“後來裸泳了沒有。”楚天舒問完了,覺得失態,就瞅了向晚晴一眼。
向晚晴擡頭看了楚天舒一眼,見他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忍不住一笑,接着說:“男同學們對倒戈的傢伙自然不肯輕饒,就要他第一個脫,那副縣長也不含糊,爽快地把自己剝了個精光,跳入了水潭中,有人一帶頭,隨後就是紛紛脫衣服,一件件扔在地上,動作緩慢的人還被大家毫不客氣地恥笑,上去扒他的內褲,很快,水潭裡就擠滿了一羣赤身裸體、潑水打鬧的處級幹部,這個時候啊,大家才覺得是平等的,幾天來比官職,比錢財,比老婆孩子,總覺得有隔閡,這倒好,大家都一絲不掛什麼身份,什麼級別,脫了衣服就狗屁不是了,於是誰都不再拘謹,互相看着大笑,打水仗,鬧得不亦樂乎,鬧來鬧去,鬧累了,大家仰在水面上,放肆地開玩笑,玩笑開過,大家又鬧,鬧累了,也有人爬出來在草地上躺下,讓太陽光盡情撫弄平常暗無天日的地方。”
“後來呢,後來呢。”楚天舒覺得不過癮,追問道。
向晚晴猶豫了一下,說:“忽然有人破口大罵起來,王老五,我太陽你媽。”
楚天舒問:“什麼叫太陽王老五的媽呀。”
向晚晴臉色緋紅,沒搭理他。
楚天舒立即明白了,向晚晴害羞,把日換成了太陽,便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向晚晴繼續說道:“王老五當然是一個人的綽號,估計是他的領導,大家一愣,立刻會意,便都開始痛罵起來,把在單位裡受的窩囊氣發泄了出來,罵聲就像野狼大合唱,此起彼伏,響徹了小樹林,其中有一個年輕一點的,想了半天,估計是找不到一個可罵的人,他就說,弟兄們,你們剛纔太陽過的,我再太陽一遍。”
“這些個官員平常太壓抑了,好不容易扒光了衣服放肆了一回,就要把怨氣都罵出來。”楚天舒一愣,大笑起來,笑完了又問:“女同學呢,難道她們沒受過窩囊氣。”說着,還悄悄地捅咕了向晚晴一下。
向晚晴就轉頭看楚天舒,正看着他一臉的壞笑,心裡一驚,目光就移開了。
“女同學根本沒走遠,她們躲在樹林子後面,看這幫野獸處長奔來跑去的,身上還不是燥熱不已,後來看男同學們罵得痛快淋漓,忍不住跑出來,也加入了他們,罵成一團,那個老大姐罵着罵着可能想起了什麼傷心事,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唰唰地把身上的衣服也脫了,罵起來比男同學更兇,尖銳的聲音能傳出好幾裡地去。”
楚天舒開玩笑說:“不會吧,這麼誇張,不怕把男同學搞激動了。”
向晚晴一臉的羞澀,笑罵道:“切,怎麼可能,換了你,那麼多同學看着,你敢麼。”
說得楚天舒一縮脖子,遺憾地搖搖頭,說:“那,那後來怎麼收場呢。”
“後來,大概是聲音太大了,驚動了山裡的村民,他們看一大幫子男女光着屁股在那裡大喊大叫,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就報警了,派出所的所長帶隊去了,一看副縣長在呢,嚇得掉頭就跑了。”
“那你舅舅是怎麼知道的呢。”楚天舒盯着向晚晴問道:“你舅舅未必和副縣長是同學,也參加了這次裸泳。”
“呸,胡扯。”向晚晴這回結結實實地敲了楚天舒一下,說:“我舅舅那時候就不在臨江好不好。”
楚天舒本打算繼續問,向晚晴卻站了起來,走到水潭邊,用狗尾巴草伸進水裡攪動了幾下,問:“哇,天舒,這潭裡的水好清呀,深不深。”
“不太深,一米五左右吧。”楚天舒問:“你想幹嘛。”
向晚晴說:“游泳呀。”
楚天舒說:“啥也沒有,你怎麼遊。”
向晚晴說:“我們向縣長們學習,裸泳一回不行呀。”
楚天舒說:“當然不行,這又不是十幾年前人跡罕至,說不定就會有人闖進來,你不怕被人看見呀。”
向晚晴說:“我纔不怕,看得見,摸不着,如果真有人闖進來,傳到你爸媽耳朵裡,他們不就更放心了。”
楚天舒說:“啊,你要我和你一起下水呀。”
向晚晴說:“這不是很爲難的事吧。”
已是初秋,但午後的太陽當頭照着,倒是一點都不冷。
向晚晴邊說邊褪了衣褲,想想,還是內褲與文胸都脫了,在潭邊隨便活動幾下便跳到了水裡。
楚天舒想攔卻哪裡攔得住。
向晚晴小時候舅舅帶她去青少年宮學過游泳,她跳到水潭裡,很快在水潭裡側泳了幾個來回,她踩着水,對岸上的楚天舒說:“哇,好舒服,我有一種變成了魚似的感覺,天舒,快下來,你快下來呀。”
楚天舒急得滿頭是汗,說:“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你快上來吧。”
向晚晴說:“不,不是我上來,而是你下來,楚天舒,你別磨磨蹭蹭了,你說,你到底下不下來,你要敢說一個不字,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住小洋樓了。”
楚天舒還在東張西望,向晚晴用手掌朝他澆水,菊花林裡響起她快樂的笑聲。
向晚晴笑得很響亮,可把楚天舒嚇壞了。
這時,樹林子裡“撲棱棱”飛起一羣受到驚嚇的小鳥,楚天舒靈機一動,手指着樹林子,叫道:“晚晴,真有人來了。”
向晚晴敢說敢幹膽子大,但還沒有大到當着外人的面裸泳的地步,聽到動靜,她慌慌張張地爬了出來,站在楚天舒的身後,把內褲與文胸穿上了,等穿好了衣服再探出頭來看,哪裡有什麼人影,完全是上了楚天舒的當。
“好哇,你膽敢騙我。”向晚晴顧不得再穿外衣,撲在楚天舒的懷裡又捶又打。
楚天舒摟住她的腰,嘴脣幾乎貼在她粉嫩的臉蛋,輕聲地笑道:“親愛的晚晴同學,我要不騙你,你怎麼捨得起來,快穿上衣服吧,可別着涼了。”
這句關心體貼的話說得向晚晴心裡暖洋洋的,一層漣漪的紅暈一直紅到圓潤如美玉的耳垂邊,她從楚天舒的懷裡掙出來,麻利地穿好了外衣。
一陣微風吹來,向晚晴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楚天舒脫下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說:“趕緊回家,老媽要是知道你下水游泳凍感冒了,非罵死我不可。”
向晚晴這回沒說活該,而是低着頭,像是在思考,又擡起頭,說:“天舒,回去爸媽問起來,你得說是帶我在水潭裡裸泳了。”
楚天舒一愣,他奇怪看着向晚晴,叫道:“爲什麼,晚晴,難道你非要看我捱罵纔開心嗎。”
向晚晴正視着他的目光,慢慢說道:“這樣,他們纔會相信,不管有沒有房子,我們都會在一起的。”
楚天舒終於明白了向晚晴良苦用心,她有點野性是不假,但也犯不着非要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來一場裸泳,原來是要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向父母證明,他們之間的愛情堅貞不移。
楚天舒轉過頭來,再一次抱住了向晚晴,說:“晚晴,謝謝你,我們永遠在一起。”
就在這一刻,向晚晴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楚天舒問:“累了嗎。”
“嗯。”向晚晴嬌羞地點頭。
楚天舒彎下身來,說:“晚晴,我揹你。”
向晚晴只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趴在楚天舒的後背上,兩手攬着他的脖子。
楚天舒兩手托起向晚晴的粉臀,站了起來,大踏步地穿過草地,向晚晴那對引以爲傲的雙乳緊緊貼在楚天舒的後背上,刺激着他心頭一陣發熱,呼吸變得濃重起來,他用力託了一下她的的粉臀,側頭說道:“晚晴,把緊了。”
向晚晴把頭依偎在楚天舒的肩膀上,幸福地呵呵笑道:“天舒,是不是很重啊。”
楚天舒說:“小傻瓜,你這纔多一點兒重啊,想當年,我們定向俱樂部訓練的時候,要背兩百多斤的揹包在山地裡徒步行走幾公里。”
“駕。”向晚晴開心地揮舞着手裡的狗尾巴草,沉浸在幸福之中,她多麼希望就這樣走下去,永遠沒有結束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