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笑南,青河鎮黨委書記,今年剛30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升遷速度非常之快,大家背地裡也稱他笑面虎,心計重着呢。
齊笑南的哥哥齊子衛,四十出頭,已經是富海市發改局局長,據說也是下屆富海市副市長的人選之一。
齊從軍,齊笑南的小叔叔,近五十,現任南部省委宣傳部副部長。
剛退休的齊笑南父親—齊從文,曾任富海市市委書記、南部省委副秘書長、南部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於南部省人大主任任上退休。
一個齊家加上齊笑南出了四個官兒,而且都還是不小的官。
王國強盤算着,“我姐夫劉亞東不過是一個區委常委副區長,他父親也只是個退了休的原市人大副主任,這根本沒法比啊。要我去動齊笑南,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啊,說不定到時我姐夫和我劃清界清,怎麼辦呢,我這不辦和辦,都會有人來把我給辦了。”
正在王國強十分痛苦抉擇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王國強理了理思路,“請進。”
“王鎮長,是我,您昨天讓我來您辦公室。”
“是啊,陳功,你坐。市裡區裡對你的文字功底、創新意識、務實肯幹,和心繫羣衆的這些優點特點都很肯定,所以市裡請你給各區縣講課,講這個村小改革的方案,而我們新橋區教育部門,準備也聘請你去協助各鄉鎮完成全區的村小改革工作。怎麼樣,去不去。”
陳功心中已經高興得底朝天了,“去,當然去,做好了給王鎮長您長臉。”
“別拍馬屁,你去做好了是你的政績,你現在是起步階段,也是積累階段,我倒是跟着你沾沾光。”王國強遞給陳功一隻煙。
“遇上這好差事,我也薰一隻。”
兩人閒聊了幾句,陳功發現王國強好像精神不集中,而且有些緊張。
“王鎮長,您今天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我看您精神好像不太好。”陳功很小心的問道。
“遇到了事兒,就像天上扔下來砸我身上的,但不是好事。”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你幫不了的,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要不王鎮長給我講講,我幫您參謀參謀。”陳功再次試探,想要升遷,現在必須依附於王國強,因爲王國強在這裡沒有“戰友”,所以更能加深關係。
“我跟你這麼說。有件事兒,這事兒如果我辦了會得罪領導,會影響我的仕途,如果不辦,下面有人會舉報,也會牽連到我身上,你想想怎麼辦。”王國強也希望陳功能想到解決方法,有時陳功這小子的想法確實挺有創造力。
陳功考慮了幾十秒,“王鎮長,這事兒您必須要選嗎?”
“當然,不去選就默認是我說的第二種結果。”
“那這樣,王鎮長,您不用去選”
“爲什麼?”
“您可以讓上面領導去選。”
王國強矛塞頓開。
對啊,我把匿名信交給上級紀委或者教育部門紀檢室,這關我屁事,問起來大不了我沒權處置。“那王鎮長,我先出去了。”
“先等一下,小陳啊,你可是我的親信啊,這事兒我交給誰辦都不放心。你悄悄把這信寄給新橋區紀委還有富海市紀委。”
“王鎮長,這事兒有沒有必要鬧那麼大。”陳功問道。
“我和你說明了吧,有人拿我當槍使,去對付齊書記,我就悄悄把事兒鬧大了,讓上邊查齊書記,讓齊書記也找人查這資料的來源,我不就漁翁得利了。”
“但萬一齊書記查到你身上,齊書記被調查做實了,這不跟您結上仇了。”
王國強皺了下眉頭,“對呀,別懷疑到我頭上那個糟了,陳功,你說還有什麼辦法。”
陳功分析道,“要不這樣王鎮長,我把這份資料印幾份照您說的寄出去,您明天去找齊書記把這分資料給他。”
王國強想了想,“好,就這麼辦,齊書記可不是好惹的,居然想整齊書記,把我也捎上了,我到要看看誰在背後搞鬼。”
“王鎮長,這資料看樣子是真的,齊書記怕會……”
“不會的,這羣人肯定不知道齊書記的背景,要不不會寫這西的。這樣,小陳,你也看看這資料,是村小經費的事兒。”說完,王國強將手裡的資料遞給陳功。
“陳功,我給你說說這齊笑南的背景,你再看這資料,別意氣用事。”
……
陳功看完資料強忍着心中的憤怒,把資料放在辦公桌上,“王鎮長,我不會亂說的。”
陳功也聽了王國強對齊笑南的介紹,放眼新橋區,甚至可以說在富海市,也是個可以橫着走的人,現在陳功在南部省可以說毫無根基,不請家裡人幫忙,想去告發齊笑南、拿下齊笑南根本不可能,人家齊笑南想整你,一整一個準,王國強也會離你遠遠的。
陳功回想了一下,“王鎮長,我可能知道是誰收集的這些東西。”
王國強用力拍了拍桌子,“是誰,我非整死他。”
陳功附在王國強耳邊說……
陳功講完便出了辦公室,怎麼處理領導心中有數了,在關門瞬間陳功聽到王國強的聲音,“都停職了還玩花樣,看誰玩誰。”
王國強調整了一下思路,便去了齊笑南的辦公室。
“齊書記好。”
“哦,王鎮長啊,你坐,今天怎麼想起來我辦公室坐坐。”
王國強坐在沙發上,“齊書記,您可是大忙人啊,您不召見我,我怎麼敢擅自來打擾您。今天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
齊笑南疑惑起來,這王國強和自己平時沒什麼私下接觸,基本屬於井水不犯河水,有什麼事情要單獨和我講的。王國強站起着子,附在齊笑南耳邊,“齊書記,有人想整您。”
齊笑南嚴肅起來,“什麼整不整的,我行的正坐着直,不怕別人說,不怕別人告。”
王國強心想,你當然不怕別人告了,你上面有人嘛,可影響終究還是很壞的。“齊書記,我可不敢亂說,你看,匿名信居然寫到我這裡來了,我剛一瞭解內容,馬上就向您彙報來了,他們簡直就是栽贓嫁禍。”說完,王國強把那份資料遞到齊笑南手中。
齊笑南並不着急,抽着煙喝着茶,彷彿就像在欣賞文學作品一樣看完了整個資料。
“王鎮長,雖然這件事是有人想誣陷我的,但你的心意我記下了,如果這份資料裡說的村小專款被挪用一事是真的,我會盡快讓人給村小師生一個滿意的結果,並讓鎮上給予一定的賠償和利息。”
果然是個人精,雖然裡面寫的是他齊笑南挪用,但根本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最多隻能說是鎮上給扣下了。
“我想也是,有可能是財政所裡賬目轉賬有錯或者忘記了什麼的,一定得給村小補上。”
“王鎮長,你叫你手下那個小陳,就是村改小組的那個,上我辦公室來,我交給他去協調。”齊笑南想了想。
“那好,我先出去了,讓陳功過來聽你安排。哦,齊書記,我想那些人既然把資料送我這裡,肯定也會送給其它部門,您還是得防着點。特別是你樓下那個。”王國強點了下頭,說完便出了齊笑南的辦公室。
誰聽不出來是說李愛民,齊笑南辦公室正下方便是李愛民的辦公室。
王國強出了齊笑南辦公室後,“喂,小叔,我是笑南,有點小事兒麻煩您一下……謝謝小叔,都是亂寫一通的。嗯,好,再見”
掛上電話,齊笑南放下了心,小叔齊從軍承諾跟各級紀委監察局打個招呼,凡是涉及青河鎮的案件都先壓一壓,如果講的是齊笑南吃村小專款的事兒,直接燒掉,當作沒有收到。
齊笑南雖然安下心,但還是有些氣憤,便給新橋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隊長去了電話,確認是否是李愛民,“喂,範隊長嗎,我是齊笑南,嗯,幫個忙,暗中幫我查個事兒,別打草驚蛇了,好,就這樣,十分感謝。”
晚上,陳功拿着瓶豐谷酒來到李文淵的家中。
“李老師,你看這鎮上辦的這叫啥事兒,居然出了這麼多問題,這次我又是來當和事佬的,您啊和您同事解釋解釋這事兒,錢一準給你們補上,還有利息。”陳功喝了一杯。
“小陳啊,如果是別人來我肯定會把他們給攆出去,所以領導真的會藝術,居然讓你來,他們知道你是我們的恩人啊。”
陳功心裡其實也不好受,因爲他已經認定這村小經費並不是搞錯了,而八成是齊笑南這個領導給吃掉了,無奈現在根本無法與齊笑南抗衡。
“李老師,謝謝您支持我的工作,如果真有人爲一已之私損害別人利益,等我有權勢以後,一定會剷除我眼裡的不平事。”
其實李文淵何嘗不知道這村小經費肯定是被人挪用了,但就算你去上面告發了又能怎麼樣,說不定村小早就不存在了,不是被拆了就是人被趕走了。
“來,小陳,我們喝酒不說別的。”
“算了,我得少喝點。不瞞您說,上次在您這裡喝酒差點出事。”
“出得了什麼事兒,還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今天,你家小魏怎麼沒來!”李文淵神秘的笑道。
陳功心裡就犯傻了,這李老師是怎麼知道的。“今天小魏休假回市裡去了。”
“這兩千多塊錢不退,我先聲明,我作爲導演,我一分也沒拿,都給羣衆演員了,爲了你倆的事兒,人家辛苦,應該得的,你不會怪我吧。”
“哎呀,李老師,那是羣衆演員?我看是專業的吧,就是兩萬塊我也得給啊,來,我倒滿,全乾了”。陳功一下子反應過來,心裡說不出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