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基儀式在依照着既定的流程進行着,黃安國對此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這種流程和以前他在G市時搞的剪綵活動大同小異,而且要說類似的奠基活動,他當三年的市委書記也參加過不少。此時就是金安市市長張年弘代表着市委市政府作着致辭。在臺上正襟危坐的黃安國看似一臉肅然,其實腦子裡也在神遊太虛,這種無所事事的坐着聽臺上的人致辭或是講話最是無聊,好在這種陣仗他也不知道經歷過凡己,對此也是習以爲常了。
眼睛不時無聊的飄過臺下的坐着的觀衆和人羣,黃安國偶然看到自己的弟弟還有父親赫然也在湊熱鬧的人羣當中,眯着眼睛瞧了一下,妻子高玲和母親倒是都沒來,兩人或許對這種熱鬧欠缺了點興趣。下意識的,黃安國朝着父親和弟弟的方向輕輕的點了下頭,彷彿有感應般,其弟弟也向主席臺這個方向揮了揮手,隱約間,黃安國感覺自己弟弟臉上還掛着興奮的笑容,或許黃安國注意一下,就知道自己弟弟在興奮什麼了,因爲在自己弟弟身邊,還站着一個女孩子,兩人放在身側的小手明顯是牽着。
“黃司長……黃司長…。”旁邊的謝林輕喚了幾聲。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了。”專注於自己弟弟與父親所在方向,有點走神的黃安國趕忙抱歉的說道。
“黃司長,是不是覺得太枯燥了啊,呵呵。”謝林一臉瞭然的笑道,“好了,現在不用枯燥了,到我們下去鏟幾把土了,活動活動總比枯坐着有意思多了。”
原來是此刻的開場中,金安市市長張年弘和作爲上級領導的Q市市長習秋文都已經先後做完了講話,現在開始進行第三個環節了,作爲出席會議的。上得了層次的領導都要到下面早已挖出來的那不大不小的,並已在中間立着石碑的土坑鏟幾把土了,然後算是完成了給這新城區的填土儀式。
拿着工作人員早已準備好地,給每人派發一把的鏟子,黃安國這次倒是興致勃勃,以往參加的奠基活動,給他更多的是作秀的感覺,參加時也是象徵新的鏟幾把土,沒啥特別的感觸,這次黃安國卻覺着和以往有點不一樣。林雷可能因爲這是在自己的家鄉,每一剷下去。剷起來的是家鄉的故土,而同時再往坑裡填進去時,那種感覺猶如自己也親自見證和參與了家鄉地建設似的,有着一種令人淡淡地。隱藏在心裡的興奮感、成就感和親切感。那更多的是一種精神上的感覺。
這第三個環節進行地比第一第二個環節還要快點,領導們畢竟是領導們,養尊處優,高高在上慣了,大都不習慣拿着一把鏟子像個工地上地工人一樣鏟着土,儘管像之前說的,這也只不過是作秀而已,但領導們的身子嬌貴着,作秀也得有個最合理的時間限制。不然這身子也着實吃不消。
黃安國意猶未盡的將手上的鏟子用力一插,讓它直挺挺的嵌進土裡,而後跟隨着衆人一起重新走回主席臺上坐着。按照千篇一律的流程,待會得金安市的市委書記陳康和上級主管市地市委書記謝林輪番上去講下話,作爲這奠基活動的謝幕曲。然後。今天這奠基活動纔算徹底結束。此刻先上去的是金安市市委書記陳康,謝林這個壓軸人物也是要作爲今天活動謝幕的壓軸大戲了。
“黃司長。待會也上去講兩句怎麼樣?”還坐在黃安國身邊的謝林徵求着黃安國地意見。
“不,不,我還是算了,今天被謝書記你拉來參加這一活動都已經是趕鴨子上架了,你還讓我上去講話,那豈不是故意整我嘛。”黃安國連連搖頭半開玩笑似地拒絕道。
“黃司長,難得回家鄉一次,怎麼也得在家鄉的父老鄉親前露露臉啊,待會就這麼着吧,我讓他們安排一下,待會你就作爲壓軸,上去講幾句。”謝林以爲黃安國在故意謙虛,在他看來黃安國再沉穩,終究還是個年輕人,年輕人就難免會有愛出風頭地老毛病,就連他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在一些特定的場合都會想出出風頭,來滿足下自己那隨着權力增長而日益膨脹的虛榮心,黃安國作爲一個年輕人更不會例外才對,此時他已經認爲黃安國是自己不好意思主動答應,就熱情的爲黃安國安排起來,他這樣做當然也是一番討好之意。
“謝書記,跟你說真的,我是真的不上去了,不是跟你謙虛的,真的。”
“真的不上去了?”看到黃安國神情認真,不像是平常一般人那種欲拒還迎的態度,謝林也認真的問道,免得弄巧成拙,一番好意反而適得其反。
“不上去了,我在這坐着就行,待會還是聽聽謝書記的精彩講話更實在一點,也好多學習學習謝書記的講話水平。”黃安國搖了搖頭,因爲拒絕了謝林的好意,黃安國生怕謝林會覺得沒有面子,也就用這種恭維的方式來作爲一種變相式的補償。
“黃司長說笑了,我的講話哪能算得上精彩,無非都是一些聽的老掉牙的套話了,我就是想聽聽黃司長你那更精彩絕倫和更加年輕有激情、有朝氣的講話,只可惜黃司長沒給我這個機會啊。”謝林也不甘落後,黃安國對他的恭維他也回敬了一個過去。
臺上講話的金安市的市委書記陳康可能是因爲底下還等着一個準備出場的頂頭BOSS,刻意的壓短了自己的講話內容,沒有兩分鐘,就結束了在以往或許本該是中長篇的講話。
謝林的講話來得更爲精短幹練,沒讓底下的人坐的很久,黃安國將謝林如此體貼像他這種已經坐的不耐煩的人羣,歸納爲領導及時的關愛下屬的所思所想,隨着謝林的講話完畢,主持本次奠基儀式的金安市市長張年弘宣佈活動結束,活動現場的人也該散的散,該走的走。
金安市的一二把手則是圍着謝林和習秋文,邀請着他們出席待會的酒會,黃安國作爲京官,還是本地人士,同時謝林還表現出對黃安國非同一般的客氣態度,因此黃安國自然也是成爲受追捧的人之一,身邊簇擁着一大批金安市的黨政幹部們。
“黃司長,這酒總要喝兩杯吧。”謝林轉頭看着黃安國笑道。
“喝,當然得喝了。”黃安國點頭笑了笑,答得十分肯定。謝林是在問他去不去參加酒會,他此刻就是不想去也走不了啊,先不說這是人家金安市黨委政府的盛情邀請,他作爲本地人,不去恐怕不止是不給面子,說不定還會被人揹後議論不愛家了,何況身邊圍着的這些如狼似虎的人也不會輕易的讓他離開了。
和衆人一塊走下主席臺,黃安國看到自己的弟弟還站在原來那地方,自己的父親則是不見了,應該是看完熱鬧也跟着離開了,不過讓黃安國意外的是站在自己弟弟身邊的還有另外一女子,黃安國琢磨着那是不是就是被自己弟弟說的如何如何好的女朋友了,黃安國此刻倒也生起了興趣想看看這何方神聖能把自己弟弟迷戀得這麼深了,和衆人告罪了一下,黃安國往自己弟弟的方向走去,越是臨近兩人,看清了兩人那小動作,黃安國嘴角不由露出了好笑的面容,原來是兩人原本手是牽着的,看到黃安國走過來時,那女的似乎有點靦腆,想把手掙開,黃安國的弟弟卻是抓的牢牢的,最後那女子往黃澤厚抓着的那隻手上擰了兩下,黃澤厚才疼的放開,臉上那疼的齜牙咧嘴的表情足可見這兩下是下了真功夫,不是一般的撒嬌發嗲了。
“小弟,爸爸呢?”黃安國裝作沒有看到,笑問道。
“爸爸已經先會回去了。”興許是被撞見了糗事,黃澤厚略微有點尷尬,指着旁邊的女子正色道,“大哥,這是我跟你說的女朋友了,叫古婷。”
黃澤厚說完還有點緊張的看着黃安國,他還是很在意黃安國對自己女朋友的看法,黃安國現在的身份、地位、成就促使了黃安國在家裡也有着很大的權威,恐怕論家裡面的成員,他最看重的就是黃安國的看法了,因爲黃安國要是也認同了他這個女朋友,等於是認同了他的眼光,這多少還是會讓他覺得很有成就感的。
側頭看了看自己弟弟那明顯也是帶着點緊張神色的女朋友,黃安國第一感覺還是覺着這女生如之前從家裡人那聽來的感覺那般,比較柔弱,當然,柔弱的同時也凸顯了一股溫柔的氣質,長相也還可以,可能是出身不錯,給人一股大家閨秀的感覺,總體來說雖不是特別漂亮,但娶到這樣的女子,至少也能當好自己弟弟的賢內助,黃安國覺着這樣也就夠了,好看的女孩子還不見得能守得住。回過頭瞧自己弟弟那希翼的神色,黃安國七分真三分假的連聲給出了三個好的評價,直讓自己的弟弟黃澤厚是笑的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