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記,你看這陳國富……”柳罡和劉奎軍再次的聚在了毛河山莊,寒暄了一番,劉奎軍卻是詢問起了如何處理陳國富的問題,這對於他來說,可是一個棘手的問題,現在他還可以找藉口隱瞞,一旦省委調查組的過來,他就很難隱瞞了,那時候再繼續隱瞞,就很不合適了,畢竟,陳國富是明顯牽涉進了柳罡打警察一案之中的,他如果隱瞞,就成了故意欺騙省委省政府的調查組了,雖然調查組的組長,也不過纔是一個處級幹部,然而,別人是代表省委省政府。
“專案組可能要明天才過來!”柳罡笑着道。
“不是說已經出發了嗎?”劉奎軍一愣。
“聽說遇到點事情,已經返回去了,可能要明天才出發了。到這裡,應該也差不多下午了,後天一早,應該就差不多可以交給他們了,明天,劉書記可以親自去一趟鄰東鄉。”柳罡已經接到了蔣書記親自打來的電話,蔣書記已經將錄像轉交給調查組了,此時將錄像交給調查組,對於柳罡的影響無疑是最小的,無論這些資料是怎麼交上去的,最後,必然會有人將這筆賬算在柳罡頭上,至於證據,恨一個人什麼時候需要證據了,儘管得罪一些人也無所謂,可是,能夠少得罪一個人,那還是少得罪一個人的好,尤其是來自省裡的調查組,那都是省裡的人,能夠不直接得罪,那最好還是不要直接得罪的好,也正因爲如此,柳罡才那麼快的把資料送給了蔣書記。
“好主意……”劉奎軍眼睛微微的一亮,省委調查組過來,他避而不見,那總得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而現在綁架汪書記一行人的幾人都在鄰東鄉,那下去調查確定一下,就顯得非常的合情合理了。不過,此時劉奎軍更佩服的,卻是柳罡的消息了,柳罡居然知道調查組的行蹤,他甚至隱約的感覺到,調查組的返回,恐怕也和這位年輕的書記有些關係。
劉奎軍的感覺,倒是一點沒錯,調查組返回,的確是和柳罡有關,郭作榮本來已經出發,卻忽然的接到了一張U盤,接到U盤,他就趕緊的打開了電腦,U盤是省紀委書記派秘書送過來的,他敢不認真對待。然而,一看U盤的內容,他頓時的嚇了一跳,當即的讓人停車,返回了省委。
郭作榮哪裡也沒有去,而是直接去了省委書記刑奧民的辦公室。這次的事情,可遠不是那麼的簡單,地區的較量,牽涉着省裡大人物的較量,行署專員石忠堂的後臺雖然不是邢書記的人,卻也算是邢書記一個派系的,雖然不是很密切的那種,卻也算是不錯的,他沒有辦法不去找邢書記,好在,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處長,卻也是省委辦公廳出身,和邢書記也算是有着較多的接觸,可以說非常熟悉,隨時能夠求見邢書記。
儘管也過了下班的時間,邢書記並沒有回去,依舊在辦公室。聽到秘書回報郭作榮求見,他的眉頭卻是微微的皺了起來,郭作榮這剛剛派出去就返回來,那顯然是事情有了變故。
“小郭,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了?”刑奧民也沒等郭作榮開口,就主動的問了起來。
“邢書記,這是紀委蔣書記讓秘書送給我的!”郭作榮也沒有敢廢話,邢書記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的,他可不能耽誤邢書記的時間,他迅速的拿出了那個U盤,恭敬的道。
“哦!什麼個情況?”刑奧民並沒有去看那U盤,那並不喜歡用電腦,他對那玩意不感冒,也害怕輻射。
“這是當時現場有人拍攝的錄像,根據錄像顯示,柳書記當時的確打了人,不過,是幾個挑釁的小混混,因爲柳書記和人說着粵語……”
“粵語,柳書記和人說粵語……”刑奧民擡起了頭,看向了郭作榮。
“是,那應該是一個G省那邊過來的投資商吧,兩人一直說的粵語,不過,柳書記的粵語說的比較吃力,一邊桌上的吳元均,就是那個緝毒支隊的副支隊長,吳元均不讓它們說粵語,還說什麼鳥語,柳書記並沒有理會它們,結果,吳元均桌上的一個紅頭髮的小混混就拿着酒瓶過來……”郭作榮不敢半點隱瞞,這U盤,那可是蔣書記讓人送來的。
蠢豬……竟然在一個刑偵出身的人跟前玩這種簡單的伎倆,簡直是找死!這都TMD用的什麼豬,真以爲亙南是他的地盤了!刑奧民禁不住的心底罵了起來。刑奧民不喜歡軍轉幹部,在他看來,政治鬥爭那就是政治鬥爭,鬥爭是講藝術的,不是打打殺殺,因此,他不喜歡柳罡這種性格的幹部,他一向認爲,軍人就是軍人,軍隊和政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系統。而剛剛聽到柳罡居然會說粵語,他更是隱約的感覺到,這事情的鬧大,恐怕就是柳罡的關係,因此,對於柳罡,那也是非常的不滿了,可此時才知道,這壓根就是一個顛倒黑白,賊喊捉賊的鬧劇,鬧劇也就罷了,你總得小心一點,別讓人抓住證據啊,尤其是,別人留下了如此重要的證據,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這不是豬……說他們是豬,那簡直是侮辱了豬。於是,他把惱怒的對象轉移到了石忠堂一方的頭上。
“一定要嚴格處理,不能姑息,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錯誤承擔代價!”作爲一個省委書記,刑奧民當然有着自己的政治勢力,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可是,政治鬥爭也是有着底線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沒有底線,這社會就完全亂套了。
“是,邢書記!”郭作榮微微的鬆了口氣,邢書記開了口,他也就好辦了。原本,他雖然有着較強的傾向性,可是,他卻和雙方都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此時有着邢書記的明確態度,他也就放心了。
這真是一個不懂政治鬥爭的愣頭青嗎?郭作榮離開了,刑奧民卻是沒有繼續之前的工作,而是禁不住思索起了這個年輕的地委委員,作爲省委書記,他關注的年輕官員並不多,縣委書記,他了解的也不多,當然,柳罡這個年輕的縣委書記,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實在是,柳罡的確做了許多引人注意的事情,培縣的改制,就讓柳罡不可避免的走入了他的視線。
雖然瞧不上軍轉幹部,不過,他卻也並不完全否定軍轉幹部,軍官幹部在一些特殊的地方那還是很有作用的,就像當初的培縣,就需要柳罡這種敢衝敢打的軍轉幹部,這種人能夠讓混亂的地方恢復秩序,可是,如果講他放到一個本來就秩序良好的地方,他們就會破壞那地方的秩序,這種人的精力太充沛了,沒事也能折騰出一些事情來。在他眼中,亙南地區雖然窮一些,各方面的秩序都還不錯,柳罡這種幹部去,並沒有什麼好處,因此,他是不贊成柳罡這樣的愣頭青去亙南的。
可是,現在亙南發生的這一場風波,卻是讓他對於這個年輕的副廳級幹部的看法發生了改變,儘管沒有任何的證據,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懷疑,那錄像不是別人留下的,而是柳罡自己留下的,隨時帶着攝像機的人並不多,而能夠適時的將這一幕現場留下來的人更不多,當然,這並不是他考慮的重點,他考慮的更多的是,柳罡故意的將這一重要的證據留了下來,任隨對方去折騰,甚至還在背後推波助瀾。從而的引起省委省政府的怒火,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年輕的傢伙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刑奧民禁不住好奇了起來,如此大張旗鼓的折騰一番,顯然野心不小,可是,他卻是很難想出,柳罡究竟要達成什麼目的。不過,雖然還想不出柳罡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可是,他卻是知道,柳罡的目的恐怕不小,因爲,這件事,柳罡的對手是找了其後臺的,一個縣委書記,僅僅是兼任着地委委員,居然就能逼的石忠堂這個地區行署專員放下臉尋求省裡的支持,這顯然不是一個只知道橫衝直闖的莽夫。因此,他雖然不知道柳罡的目的。他卻是絲毫不懷疑,柳罡會達到其目的,一個小小的事情,居然發展到省委省政府不得不插手介入,這本來就是一場勝利了,而有着那麼一段影像,整個的事實就清楚明瞭了。
還有,這小年輕究竟是什麼來歷?老蔣什麼時候發現的這麼一個人才?刑奧民對於柳罡的瞭解並不多,他只是隱約的知道,柳罡是蔣嚮明的人。其他的,他還真不知道,一個省委書記,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關注一個年輕的縣委書記。
“小米,給我瞭解一下柳罡的資料!”刑奧民叫進了秘書米加烽。突然殺出這麼一匹黑馬,他這個省委書記自然要關注一番。
“是!書記!”米加烽恭敬的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