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南的建設,也如火如荼的開展着,尤其是道路建設,亙南到清嵐的公路,亙南到安陵的公路,也都開工,亙南到清嵐的公路,是以奶牛場的名義展開的,至於到安陵的公路,那卻是以電站的名義了,否則,以亙南現在的財政,是根本無法支撐的。【..】 全文字無廣告 如今亙南的財政,則是主體投入了其他道路的建設,當然,柳罡並沒有單純的撥款,而是讓地方政府自籌百分之四十的資金,然後自己申請,並且,必須保證所有資金使用公開透明,招標到建設,接受相關部門的嚴格監督和審計。
同時,柳罡還是拿出了一部分錢,支持亙南的城區經濟發展,作爲一個地區行署所在地,亙南城的建設也必須跟上,否則,那些投資者大約一到亙南就被嚇退了,因此,亙南的建設勢在必行,當然,不僅僅是城市的建設,而是整個城區經濟的建設。亙南這個縣城,其實也有着自己的特色,亙南這個縣城的木雕核雕,是非常有歷史傳承的,只不過,並沒有形成一種產業,而柳罡此時主要的,就是想打造一個木雕核雕之城。這可不是憑空想象,而是有着相當的基礎的,現在,亙南也還有着相當多的老藝人,擅長雕刻之術,柳罡家裡,就有着許多這些老藝人的藝術品,林曉木和林曉蘇,還有林大東兩口子,都喜歡這玩意,加上這裡的藝術品,只是白菜價,這些木雕師傅,掙的還沒有木匠師傅掙的多。因此,他們無論是誰,看見喜歡的,也就都買了回來,就彷彿他們要開木雕商鋪似的。
只不過,柳罡現在還真開了一個木雕商鋪,只不過,是在上開的,不過,不是在國內的商城,而是在國外的商城,其實不應該說是他開 ,而應該說是卞琳開的,除了貨品由他提供,其他的一切,都由卞琳負責,卞琳學業完成,並沒有回家族的企業,偶然的看到柳罡個人站上的那些木雕照片,和柳罡談起了這些木雕,最後,兩人一拍即合,做起了這些木雕的生意。
說實在的,最初,柳罡也就是無聊打發時間,林曉木在國外沒有回來,他也不怎麼敢多和黃欣怡他們接觸,每天的時間委實有些充沛,因此,他倒是樂意爲卞琳收集一些木雕,然後託運過去。 誰知道,卞琳的生意格外的好,他幾乎有些供不應求,他去那些木雕師傅家,差不多都是不論好壞,全部收走,就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幾乎將那些木雕師傅的成品全部清空了,加上他出手也比較大方,這些木雕師傅一個個的賺了個盆滿鉢滿,這也大大的催生了這些木雕師傅的熱情,一些原本已經多年沒有從事木雕作業的師傅,也重返木雕行業,開始了木雕工藝。而卞琳的亙南木雕品牌,在國際上也有了不小的名氣。因此,柳罡才萌生了推廣亙南木雕的想法,這也算是亙南的一個特色吧。
現在,柳罡早就沒有親自做這個事情了,一個地區黨委書記兼地區行署專員,之前小打小鬧的時候,十天半個月去逛一次,收集一些貨,那還有時間,現在業務量大了,他卻是有些忙不過來了,因此,他請了一個人來做這個事情,現在,都已經不只一個人了,而是發展到了三個人,每一個業務員,柳罡都要親自的審查一番,既然他有些要扶持這個行業,自然,他不希望一個不合適的人毀掉了這個行業。而這最後請的一個人,卻是讓柳罡也有些的感嘆,感嘆着這世界真的有些小。
“這是柳老闆……”馬凱榮是目前木雕生意供貨的負責人,木器廠的下崗職工,就住在柳罡隔壁,柳罡也正需要人,感覺着這人也還踏實,也懂一些木雕,就讓其幫着他做這供貨的工作,後來發展了一個人,馬凱榮自然是負責人了,此時,他又帶着第二個物色的人選,他熱情的替那新物色的人選介紹着。
“柳……柳書記……”只是,那人見到柳罡,卻是頓時的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有些結結巴巴的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柳老闆,居然是柳罡……亙南最大的老闆。
“哦,你好像是叫章森?”柳罡依稀還記得眼前的這個中年人,這是最初整頓幹部時隊伍時,和顧德安一起被抓的五個人之一,好像是石樓鄉的一個副鄉長,當時七個科級副科級幹部,蘇藍楓和另外一個幹部都比較聰明,沒有去鬧事,而其餘五人,則是公然組織人去縣委門前堵門,結果五人都被他讓紀委雙規了。
“是,柳書記!”章森顯得頗爲的膽怯。
“柳書記,你真是地委柳書記……”馬凱榮瞪大了眼睛,他卻是早看出了柳罡和柳書記相像,畢竟,作爲地區行署專員,地委書記,柳罡上電視的頻率還是挺高的,柳罡雖然簡單的化了下妝,依舊還是比較像,只是,馬凱榮怎麼也不敢把柳老闆和柳書記聯繫起來,他甚至還開玩笑說,柳老闆和柳書記那麼相像,還都姓柳,是不是柳書記的親戚啊。
“呵呵,坐吧,坐下聊。”柳罡笑着擺了擺手。
“不……不敢……”馬凱榮此時,也是有些手腳無措了,他在木器廠,雖然也曾是一名小組長,可是,卻何曾接觸過地委書記這麼大的官,而章森更是不敢隨便坐。
“章森,你想來木雕公司?”柳罡無奈,只能是直接進入了正題。
“柳……柳書記還要我?”章森此時,也是閒的格外沮喪了,上次被送進監獄,雖然僅僅被判了一年,而且,還是保外,可是,看守所出來後一切都變了,去找那些曾經的朋友,卻是一個個的避之唯恐不及,做生意,也賠了,好在,他還有着一門祖傳的手藝,那就是木雕,因此,他進了一家木雕店,只是,二十年不曾接觸這玩意,他也只能在木雕店打打雜了,也因此,和馬凱榮比較的熟悉,這次人手不夠,馬凱榮就想到了他,卻哪曾想,這老闆居然是柳罡。而他至此也有些想不明白,這柳書記怎麼自己還鼓搗起木雕生意了,而且,明顯還做的不小。
“這幾年,都在做什麼?”柳罡隨意的問道。
“做了一年生意,賠了,現在在一家木雕廠做雜工。”章森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在政府部門幾十年,很難再適應外面的生活了,做的什麼生意?”
“辦公用品批發。”章森低聲的道。
“找的都是些老關係吧?感覺怎麼樣?”柳罡淡淡的道,辦公用品,那靠的差不多也就是關係,沒有關係,是很難做下去的,尤其是,在黎通,在亙南這樣的地方。
“人走茶涼吧,剛開始還稍微好一些。”或許已經離開了體制,章森倒是也沒有了太多的顧忌,也沒有去說那些鬼話了。
“恨我嗎?”柳罡忽然的問了一個非常直接的問題,原本,他對於這章森,其實是沒有多大興趣的,他對章森也並不瞭解,可以說,不是那次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個章森,可是此時看見章森,他卻是微微的有着一些意外,他居然沒有在章森的身上,感覺到一點恨意,這一點,卻是讓他對於這個被自己處理過的曾經的官員,有着一些的興趣了。
“曾經恨過,剛剛出來那兩年,的確很恨,可是,當了這幾年的小老百姓,我才知道,自己那時候,真太不知足了。”章森輕輕的嘆了口氣,隨着兩人的談話,他倒是漸漸的忘記了柳罡的身份,他這話,倒是的確算是大實話,只不過,卻也並沒有說全面,他之所以對於柳罡沒有一點恨意,這的確是重要的原因,不過,嘴重要的原因卻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恨柳罡,更沒有那個能力去恨柳罡,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雜工,而別人,是兩百多萬人的父母官,而且,是一個很受人尊敬的父母官,他雖然沒有在黎通了,可還是去收過幾次木料,樹根,看到了黎通的變化,或許,這也是他恨不起柳罡的原因,作爲一個政府官員,他或許感受不如現在一個老百姓那麼的強烈,他渴望着,現在亙南也能夠像黎通那樣的變化。
“人心不足,這本來就是人的本性,而正是人的不滿足於現狀,科技開能發展,社會也纔會進步。不知足不是什麼壞事,”柳罡看了眼章森,才緩緩的道,“只是,這卻不適合政府官員,政府官員就像一場比賽的裁判,每個球員都可以,而且是應該渴望勝利,可裁判不能希望誰勝利,如果作爲裁判的政府官員都變得不知足,變得貪婪,變得自私,那必然破壞良好的社會秩序,這個社會,就會失去起碼的公平和正義,整個社會,就會變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