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鎮長,胡部長要留在鎮上吃午飯,何書記讓羅主任安排了兩桌。”柳罡很快就接到了顧曉梅的電話。
“謝謝顧主席。”柳罡客氣的道。
“柳鎮長,早上他們買了幾隻野雞,中午就在這裡吃,我們好好喝一杯。”柳罡剛剛喝了杯水,李樹軒走了進來,笑着道。
“呵呵,那就叨擾李井長了。”柳罡自然是沒有推辭,一來,他不想回去見胡維亮,二來,他也想知道,李樹軒對自己如此熱情,究竟有什麼目的。
“呵呵,柳鎮長太客氣了。”李樹軒笑着搖了搖頭。
兩人繼續的聊起了天,只不過,這一次的話題,卻是發生了一些轉變,而是聊起了煤監局的那一檔子人。
“熊中平是柳鎮長在刑警隊的時候抓的吧?”李樹軒忽然的提起了一個人。
“哦,李井長認識熊中平?”李樹軒提起熊中平,柳罡倒是有些意外。
“認識,我們這搞煤礦的,怎麼可能不認識熊中平,”李樹軒點點頭,微微的嘆息了一句,“這個人,平時感覺還不錯的,我記得我們送他一些禮物,他也是再三推脫,實在推不掉了才收下,說實在的,我們私交還不錯,卻哪裡知道,他居然是如此的貪婪。”
“你們這是大型煤礦,設備先進,各方面的管理本來就規範,安全生產上,他們也找不出多少岔子,也不敢怎麼找岔子,自然對你們態度不一樣了。”李樹軒說的,柳罡倒是一點也不懷疑,他也經常的和幾個煤礦老闆坐坐,知道一些煤礦的安全事故,知道煤礦的許多安全事故並不是不可避免的,大多數的安全事故,都是麻痹大意,工人不按照操作規程操作,或者是安全設施投入不足造成的,大型煤礦雖然人浮於事,可在安全一塊的投入,卻遠不是普通小煤礦可以比擬的,自身本來就做好了,安監局也找不出多大的問題來,而且煤礦是市屬企業,縣上對煤礦的監管,肯定也不會沒有顧忌。
“說管理規範,我自己都有些臉紅,不過安全這一塊,倒是真比那些小煤窯好的多,上頭最怕出安全事故,出點其他事好解決,出點安全事故,就得有人去背書了,前年一個跑來偷煤炭的老太婆被機車碾斷了條腿,我這個井長都捱了個處分。”說起這個處分,李樹軒卻是有些憤憤,大晚上的跑來偷煤炭,誰知道啊,結果出了事情,一樣的脫不了責任。
“剛子,別急,難道他還能躲着不回來”胡維亮安慰着表弟,他也算是看出來了,表弟對於柳河鎮的掌控,似乎也並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牢不可破,不過,對此,他也沒有太意外,一個鎮雖然不大,卻也不小,鎮黨委成員也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各自有着各自的利益,爲了各自的利益而聚在一起,也可以爲了利益反目成仇,有一兩個人和自己不一條心那也無傷大局,而且,那也正是上面所需要的,如果一個地方都鐵板一塊了,上面還如何掌控?
“表哥,都是我的錯……”胡維亮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沮喪,發生了剛纔的這一幕,即使柳罡回來,即使胡維亮給柳罡一些難堪,那也得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了,而且,很可能的會成爲大家的笑話。忽然的,胡維亮的手機響了起來。
“常主任……”“常主任,是什麼議題知道嗎?”“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張科長臨時通知的。”“哦,我一定準時到”“好的,再見”胡維亮的電話很簡短,差不多一分鐘就結束了通話。
“縣委辦的常主任?”何運剛有些的忐忑不安了。
“恩,一點要召開常委會,我必須馬上趕回去”常委會,那無疑是縣委最重要的會議了,宣傳部長在常委中,本來就差不多是排名最後的了,那可能輕易缺席常委會。更何況,這次的常委會乃是突然召開的,那肯定是有什麼緊急事情,而且還是常主任親自通知的,而且縣委辦主任都不知道議題,他更不敢不去了。
“哦,表哥你趕緊回去吧”何運剛雖然萬分不情願胡維亮現在離開,可是,顯然的,胡維亮不可能不去召開常委會而留在這裡。
“剛子,安全穩定是第一要事,現在心底有什麼,都暫且放一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你有的是收拾他的機會。”臨走,胡維亮又細細的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表哥。”嘴上如此的答應着,何運剛心底卻顯然是不以爲然,甚至,此時他心底更窩火了幾分,他已經讓人通知了副書記副鎮長之類的鎮領導,此時,胡部長忽然的走了,那些人回來會怎麼看?
“對不起,李井長,我接個電話”和李井長聊的正起勁的柳罡,電話忽然的響了起來,他趕緊的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而李樹軒也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安排着他的一些事情。
“你好,我是柳罡,請問你是……”號碼有些陌生,柳罡也不知道是誰。
“你好,柳鎮長,我張曉燦。”張曉燦在電話一邊禁不住搖了搖頭,這還真是一個另類,要知道,他可是用的縣委書記辦公室的電話打的電話,顯然的,一個鎮長,居然並不知道縣委書記辦公室的電話。
“啊,是張科長,張科長你好”柳罡此時也知道了,張曉燦也是掛着縣委辦秘書科科長。不過,此時他更多的是好奇,這個縣委書記的秘書,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和他也沒啥關係,要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應該是找何運剛猜對。
“柳鎮長,夏書記讓我通知你,近期改制辦就可能有所行動了,你務必要保證柳河的穩定。”張曉燦也沒有和柳罡寒暄,兩人還真沒有什麼好寒暄的。
“恩,我知道了,謝謝張科長。”柳罡隨口的道,和縣委書記的秘書如此隨意說話的,他無疑是第一個。
“你知道了?”張曉燦卻是一愣。
“是猜到了,不是知道了,聽說社保局的人明天下來,我想改制應該也快了。”柳罡原本說的很隨意,我知道了的意思僅僅是說你說的話我記下了的意思,卻不想張曉燦理解成了柳罡知道了那個消息,不過,張曉燦這一問,柳罡也沒有反駁,只是隨口的解釋了一句。
“哦”張曉燦有些意外,社保局要下來的事情,他也沒有聽說過。
“好了,我掛電話了,改天到臨山我請張科長喝酒。”看着李樹軒走了回來,柳罡掛斷了電話。
“這傢伙,居然掛我電話”張曉燦禁不住的一愣,這讓他準備詢問兩句的,也沒法了。
“誰掛你電話啊柳罡?”夏玉明剛打開門走出來,聽到這句話,禁不住的問了一句,這個電話,原本也就是他讓張曉燦打的,柳河的情況,他作爲書記,卻是不能不擔心,這畢竟是年關將近,華夏的國情,平時出事還好一些,沒有那麼多人關注,想點辦法,也就遮掩過去了,這個時候出事,那就是大事了。
“是,夏書記”張曉燦恭敬的道。
“這傢伙還說了什麼?”夏玉明隨口的問道。
“對了,他說社保局的人明天要下來……”
“市社保局的?”夏玉明忽然的站住了腳步。
“應該是吧,他說‘聽說社保局的人明天下來,我想改制應該也快了‘,我正準備問清楚一些,他已經掛了電話。”張曉燦將柳罡的原話也說了出來。
“你馬上打電話問問張局長”夏玉明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現在柳河煤礦乃是最關鍵的地方,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都不報告,他自然有些的惱怒了。
“是”張曉燦趕緊的撥出了社保局張局長的手機號碼,用的,也是免提。
“張科長,你好啊”電話很快的接通,電話裡傳來一個有些諂媚的聲音。
“張局長,聽說市社保局的人明天要到柳河去?”
“社保局的人到柳河去,沒這回事啊”
“哦那我掛了。”張曉燦掛斷電話,卻是看夏書記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才低聲的請示道,“要不,我打電話問問柳鎮長?”
“算了,走吧”夏玉明擺了擺手,此時的他,對於柳罡的消息已經一點不感興趣了,市社保局要下來,縣社保局不可能不知道,顯然的,那是一個不實的消息。
兩人下了樓,坐上了車,車還沒有出縣委大院,張曉燦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低聲的說了句,“書記,是張局長的電話。”
“接”夏玉明幾乎是立刻的道,他隱約的感覺到,事情可能有了變化。
“書記,張局長說,市社保局明天的確要去柳河煤礦,是結局退休職工的保險問題,不過,爲了不讓煤礦的人有什麼想法,他們沒有通知下來,甚至連那些要下來的人也沒有通知具體的地點,他也是剛剛打電話詢問才知道了這個消息。”張曉燦接完了電話,立刻的彙報道。
“你讓人通知一下,一點召開常委會讓常主任親自通知”夏玉明沉思了一會,緩緩的道。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