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委書記阮林凡的話,柳罡顯然沒有相信,事情絕不可能如此的簡單,如果如此簡單,這事情不可能鬧這麼大,派出所可是出動了八名警察,八名警察都鎮不住的場面,那決然不是那麼輕描淡寫,而且,就算侯家人不服村上的處理,那應該也是直接去找魏家人的麻煩,而不應該是村長家的麻煩,這其中,肯定還有着許多的事故。因此,他直接來了現場,來了村裡。
“我是文宏遠長的二哥,他們一家人都受了傷,被送去醫院了,我幫他們看屋子,你們要找他,就去鎮上吧。”中年人看了眼柳罡。
“柳……你是柳……柳書記……”忽然的,一個看熱鬧的青年男子忽然的叫了起來。
“不錯,我是縣委柳書記,老鄉,你是這個村裡的嗎?”柳罡笑着點點頭。
“是,柳書記,我是清水村四組的!我在灘壩打工,見過柳書記。”青年男子有些激動的道,他的確見過柳罡,只是遠遠的見過一次,即使看見柳罡,他也認不出來,只不過,柳罡一報名字,他卻是瞬間的想起了柳書記。
“柳書記,縣委柳書記……柳書記,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文宏遠的二哥禁不住的顯得拘謹了起來。
“能去屋裡坐坐嗎?”柳罡隨意的道。
“柳書記,您請!樓下都砸壞了,柳書記請上二樓……”文宏遠的二哥趕緊的帶着柳罡往樓上走去。
“柳書記,你可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文宏肅有些悲痛的道。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柳罡打斷了文宏肅的話。
“報告柳書記,我叫文宏肅。”
“這是你們兩兄弟?”上了樓,樓上也有一間堂屋,只不過,堂屋就顯得更加的寒酸一些,僅僅一臺黑白電視,然後一張舊的八仙桌,幾根條凳,電視機上,有着一個相框,相框裡有着一張照片,是兩個身穿軍裝的年輕人的黑白照片,兩人看上去有着六七分的相像,而其中的一人,應該就是年輕的文宏肅。
“是,柳書記!”
“你們兩兄弟都當過兵?”
“我當過兵,他沒有,這是他穿我軍服照的,”文宏肅低聲的道。
“哦,你弟弟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就他和兒子兩個人。還有個女嫁去了鬆楊。”
“以前,侯家人來這裡鬧過嗎?”嘮了一會家常,看文宏肅也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柳罡才進入了正題。
“來過幾次,大概有三四次吧,不過,人沒有這次多。”
“以前動過手嗎?”
“動過手,不過,當時看熱鬧的人也不少,老三他們人緣也還不錯,這些人都幫着出手,最後也沒有真打起來,只是推搡了一下。”
“這具體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基本上知道,我家就在隔壁,原來我們是一家屋子,前年老三女婿給他修了這麼一棟房子,他才搬了過來,把那邊的房子都給了我。”
“哦,這房子是你侄女婿修的?”柳罡有些意外的道。
“要不,老三他哪修的起,這房子,雖然不少的人工都沒有給工錢,可是也花了三萬多,他哪裡拿的出來。小英找了個鬆楊人,是個包工頭,出錢幫他修的這套房子,還有那電視機,也是他女婿幫買的。”
“哦,這侯家爲什麼找你弟弟,你應該知道一些吧?”此時的柳罡,對於這位文村長,倒是瞭解了一些,雖然這文宏肅是村長文宏遠的二哥,可是,柳罡卻是能夠感覺到,文宏肅並沒有撒謊,而如果真如文宏肅所說,這位村長,那應該也算是非常廉潔簡樸的一位村長了。而且人緣應該還不錯,而這,卻就更讓他凝重了一些,從文宏肅所說的這情況,這事情,恐怕遠比想象中的更加複雜一些。這整件事鬧這麼大,絕不是那麼簡單,而從文宏肅的話,也表示這事情鬧了幾次了,甚至,幾次都動了手,只不過沒有真正打起來罷了。
“侯家人一直認爲老三拉偏架,維護魏家人,今天他們糾結人,我們都以爲他們要去魏家那裡,因此,老三組織了一些人去魏家那裡保護着,誰知道,他們直接來了老三這裡。”
“哦,這前因後果,能夠說的更詳細一些嗎?”
“侯家和魏家……侯家當時退婚,其實是因爲聽說了魏家林有其他的女人,因此,他們很是堅決要求退婚,魏家人不同意,侯家找了幾十人要去侯家說理,當時,是老三出面制止了侯家,不過,他也就僅僅制止了侯家鬧事,然後勸說了幾句,將侯家勸了回去,最終,也不知道怎麼的,也沒有退婚,只是不久,侯美英突然離家出走了,魏家林就去找侯家理論,結果就出了那一件事。”
“當時,魏家人就咬定是侯家故意加害的魏家林,因此,糾結了人,去將侯家打砸了一番,侯家人不服氣,就組織人要報復回來,當時老三知道了,趕緊的組織人阻止了侯家,連續兩次,都被阻止了,侯家又去找了鎮上,鎮上也沒怎麼處理,又把事情推給了村裡,老三也去找了魏家,可是,魏家堅持認爲是侯家害死了他們兒子,這一直也沒有一個處理結果,侯家漸漸的把火發在了老三身上。”
“當時魏家人去侯家鬧事,你弟弟爲什麼不阻止?”
“這個,可能不知道吧。”文宏肅的聲音微微的有些躲閃。
“這村裡姓魏的人多嗎?”
“不多,就幾家人,這村裡姓文的,姓侯的比較多。姓魏的就幾家人。”
“文宏肅,聽你說,你們兄弟感情應該不錯吧?”
“是不錯,那半套房子,他都給了我,也沒有要我一分錢。”
“那麼,我想,你應該不希望你弟弟受到什麼冤屈吧?”
“柳書記,我弟弟他這次的確非常冤枉……”
“文宏肅,你說他冤枉沒有用,你必須要找出證據來證明,他是冤枉的。”柳罡看了眼文宏肅,“從你敘述的來看,你弟弟他的確有着拉偏架的嫌疑,他能夠阻止侯家人對魏家人的行動,那他也應該有着阻止魏家人去打砸侯家的能力。”
“這個……”文宏肅有些的遲疑。
“其實,你不說,這事情也很容易查到,侯家人肯定會知道是什麼原因,否則,侯家人不至於就這麼瘋狂的遷怒到你弟弟頭上,而且,你也是一個正直的人,你應該也知道了這事情上,你弟弟做的有些不地道,因此,說起侯家人的時候,你並沒有多少的痛恨,反倒是說起魏家人的時候,你微微的有着一些鄙夷。”柳罡淡淡的道。
“柳書記,不是我不告訴您,真正的情況,我的確不太確定。”文宏肅低聲的道。
“不確定,就按照你知道的說吧,這只是瞭解情況,也不是讓你去作證做筆錄,需要百分百的事實,即使說錯了,也不會有人讓你負什麼責任。”
“魏家林有個姐姐,在鎮上開了個酒店,是鎮上最大的一家酒店。”
“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聽說,聽說……聽說他是鎮黨委阮書記的女人。不過,我也只是聽說的……”文宏肅囁嚅了一陣,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哦!魏家林溺亡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麼嗎?”柳罡並沒有再問阮林凡的事情,他相信,阮林凡的事情,文宏肅即使知道一些,也不過是聽說的,不可能有着太大的價值。他轉而問起了魏家林的事情,魏家林的死,柳罡總感覺着有些蹊蹺,阮林凡和自己彙報,對於那魏家林的死彙報的頗爲詳細,而如今文宏肅又說魏家林的姐姐是阮林凡的女人,那他所知道的信息,應該是來自魏家,而阮林凡並沒有籠統的說案子有什麼問題,而是提出了兩點重要的疑點,那就是那魏家林臨死前所說的鬼,以及那個呼喊救命的人,這兩點,柳罡倒是認爲的確是疑點,當然,他現在也還沒有知道具體的情況。
“這個,我也沒有聽說多少,只是聽說,當時他喊了鬼……”文宏肅低聲的報告着,卻是和阮林凡說的情況差不多。
“嘀嘀嘀!”一陣汽車喇叭聲,一輛車開了過來,卻是一輛警車,柳罡往外看去,是公安局一號車,顯然,是李玉礦過來了,柳罡也沒有再詢問,而是走了下去。
“柳書記,就知道你來這裡了!”柳罡走下樓,李玉礦的車也是停了下來,李玉礦,還有派出所的一位同志走了下來,招呼柳罡的,自然是公安局長李玉礦了。
“李局長,情況怎麼樣?”
“受傷的人不少,有三十多個,不過還好,沒有重傷,就兩位民警的傷勢重一些。”
“侯家的人受傷多一些?還是其他人受傷多一些?”柳罡問道。
“這個……”李玉礦看向了一遍的民警。
“報告柳書記,應該是侯家的人受傷多的多!”那位民警趕緊的道。
“這位小楊的愛人就是這村子裡的,對這村子裡的人很熟悉。”李玉礦則是在一邊解釋了一句。
“李局長,魏家林的案子,你知道嗎?”柳罡沒有繼續問受傷者的情況,也沒有再繼續問今天的事件,而是問起了魏家林的案子,既然到了這裡,他自然是要調查一下當初的案子的情況,相比較於案子而言,今天的事件,其實並不複雜,要查出今天事件的真相,遠比查清這一件案子更加的重要。
“知道一些,這件案子,根據現場勘查,以及魏家林自身情況分析,的確沒有他殺的跡象。當時最大的疑點,就是那個喊有人落水的人,不過,聽到這個喊聲的,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本身就有一些腦袋不靈光,而且,他也說不太清楚,因此,刑警隊沒有予以採信。”李玉礦簡單的彙報着,牽涉到命案的,魏德軍基本上都會詳細的和他談談,因此,他對於案子,倒是知道的頗爲詳細。
“小楊,魏家林的案子,當時你參與了嗎?”柳罡看了眼一邊的小楊。
“報告柳書記,參與了。”小楊恭敬的道。
“對這件案子,你怎麼看?”柳罡看向了一邊的小楊。
“這個……”小楊有些遲疑了,這兩位一位是公安局長,他們老大的老大,一個是縣委書記,整個離通縣的老大,而兩人的意見似乎又不一樣,這可是讓他有些爲難了。
“呵呵,有什麼只管說,別認爲我們的結論就是正確的,你們在第一線,瞭解的情況最爲詳細,我們可是僅僅根據材料得出的結論。”李玉礦笑着道,他也算是一個比較純粹的刑警,也頗爲的尊重事實。
“柳書記,李局長,我覺得,這件案子,的確有一些疑點,那個聽到喊聲的村民名叫楊志林,這人我認識,而且還比較熟悉,他的確腦袋有些不靈光,也有些大舌頭,說話很是含混,不過,這人也非常的老實本分,不應該有說謊的可能,也不可能胡亂說,我後來也多次問過他,我感覺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小楊恭敬的道。
“這樁案子,你們調查過魏家林的社會關係嗎?”柳罡緩緩的看向了一邊的李玉礦。
“都調查過了,這人也沒有什麼,在他姐姐的飯店當大廚,生活也比較簡單,不打牌,不抽菸,也不喝酒,晚上不回家就住在飯店,很少出門。沒有發現什麼仇人或者其他什麼的。”李玉礦道。
“侯家人說他有其他女人,這方面你們調查過嗎?”柳罡繼續的問道。
“調查過,不過,侯家也說不出什麼來,這話是侯美英說的,而根據調查,侯美英已經有了其他男朋友,原本,她就不是很喜歡魏家林,因此,魏家人認爲,侯美英是跟他新男朋友一起跑了。”小楊彙報着相關的情況。
“哦,你有沒有了解過侯美英?”
“瞭解過,不過,她父母說,他們也不知道女兒具體去了什麼地方。”小楊低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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