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縣長,這是誰去調查的?”柳罡看了眼桌案上的資料,僅僅是隨意的翻了翻,就合上了資料,淡淡的問道。
“柳書記,這是縣聯合調查組調查的結果,調查組由常務副縣長張長國擔任組長。”餘濤城有些忐忑的道。
“這個結果,上午我就知道了,現在,地委地區行署組成的聯合調查組已經下去了,希望你們縣裡能夠全力配合調查組的工作。”柳罡淡淡的道。
“……柳……柳書記,張長國同志工作是非常踏實的……”餘濤城的臉色,頓時的變得格外的難看。
“那餘縣長的意思是,我工作不踏實了?”柳罡陡然的臉色一沉。
“……屬下不敢!”餘濤城嚇了一跳,趕緊的道。
“不敢,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你們都敢封路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我這個地區黨委書記,都被你們關在蘇觀鄉了,你們居然還有不敢的事情嗎?”柳罡淡淡的看着餘濤城。
“……”餘濤城的臉色,陡然的變成了死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柳罡竟然親自的去了蘇觀鄉,他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正的完了。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問心無愧,那就繼續當你們的縣長書記吧,如果覺得自己有問題,你們自己打份辭職報告上來。”柳罡沒有再看餘濤城一眼,他已經沒有必要再理會這樣的一個縣長什麼的了,他親自給餘濤城打電話,也就是提醒餘濤城,卻是哪曾想,餘濤城顯然沒有把他的話當成一句話,依舊是我行我素,只不過,是將調查的責任,落在了常務副縣長張長國頭上,然後,縣委常委會作出了一個決定,妄圖以常委會的處理決定,狠狠的處理兩個鎮上的領導,就矇混過關,知道了縣裡的處理決定,他親自的去了蘇觀鄉,瞭解了情況,卻哪曾想,早上回來的時候,居然遇到了公安機關封路,甚至還查身份證,他這個書記,爲了不暴露身份,不得不讓伍遠飛找了縣局一個副局長,縣局副局長周璨才把他人給送了出來,而從那副局長的嘴裡,他也才知道,這些人封路,是因爲原酒廠的一個組長失蹤了,這些人害怕事情敗露,因此設了關卡,而且,不僅僅這些,拘留關押那些酒廠職工的,也是縣公安局所爲,尤其是,酒廠當初,並沒有和政府衝突,而僅僅是公安機關採取措施時,才激怒了村民,如此肆意妄爲,如何不讓他惱怒。
聯合調查組此時也是秘密趕到了宗闌,調查組由公安局局長伍遠飛親自帶隊,而他最先下手的,就是公安局,一到宗闌,他就直接去了政法委辦公室,控制住了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鄭康,關卡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公安局長鄭康親自下命令設置的,可是,這鄭康絕對脫不了干係,至少,有兩位副局長向他彙報過此事,他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調查和處理。儘管現在控制鄭康有些勉強,可是,如果不控制鄭康,宗闌公安機關就很可能成爲鄭康的工具,伍遠飛輕易現在冒一點風險控制鄭康,也不希望到時鬧出整個公安機關的內戰,跟着柳罡以來,他也變得不那麼怕承擔責任了。
不僅是局長鄭康,凡是涉及這次設置關卡攔截的公安幹警,全部被控制了起來,公安機關擅自設卡攔截、肆意逮捕關押民衆,這已經惹怒了柳罡,也惹怒了他這個地區政法委書記兼公安處處長,這樣的公安機關,還叫什麼公安機關。
數十名地區公安處的同志同時抵達了宗闌,對相關人員展開了詢問,公安處的從天而降,迅速的控制了相關人員,這讓這些人頓時的明白,風向變了,而鄭康的被控制,讓一羣人變得羣龍無首,真相,一點點的被撥開。
地區調查組的其他同志,則是直接的趕赴了蘇觀鄉,對鄉里相關幹部展開了詢問,包括駱戰紅及其妻子,除開公安機關人員,也還多達五十多人的調查組,有着足夠的人手對付相關的人員。
調查中,卻很快的獲得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當初那些廠房,紡織廠劃撥給酒廠的廠房,已經從酒廠歷年提留的公積金中分期歸還,也就是說,這廠房,實際上早就已經屬於酒廠,而不是什麼紡織廠。調查組迅速的就此事展開了詳細的調查,卻是調查出了鄉黨委政府,縣工業局,紡織廠,縣國資委等等部門在該事件中的違法行爲,一個精心策劃的謀奪酒廠的計劃,就此一一被撥開。
根據調查,公安局長鄭康的確並沒有參與事件之中,只不過,參與的是他的兒子鄭倫軍,以及他提拔起來的治安大隊長和刑警大隊長,而他知道之後,並沒有採取任何的補救措施,只是聽之任之,把兒子罵了一頓了事。雖然鄭康沒有參與,可是,作爲公安局局長,自己兒子指使他屬下如此胡作非爲,鄭康自然也是難辭其咎的,最終,他被迫引咎辭職。
縣委書記鍾建邦與縣長餘濤城其實也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之中,他們和鄭康一樣,只不過是在知道事情後,採取了一些掩蓋措施,只是,他們卻顯然眷念自己的職位,不捨得離去。
不過,調查中,酒廠負責人蔣展凡也並不乾淨,酒廠在其經營之下,也的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的確是功不可沒,只不過,酒廠發展起來了,他的私心也就來了,他希望將酒廠變成自己的酒廠,從而的,他行賄了鎮上的領導,意圖將酒廠變成私人的,只不過,他卻是沒有想到,他的貪婪,引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貪婪,駱戰紅忽然的知道了酒廠要改制,立刻的橫插了一腳,從而的引發了這一場爭鬥,駱戰紅有官方的強勁後臺,蔣展凡在酒廠有着超高的人氣,因而的,雙方鬥了個不亦樂乎,最後,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