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是我們臨山人,乃是明陽那邊的人,姓蔣,叫蔣洪亮……”彭雙道。
“你說叫蔣洪亮……”柳罡忽然的打斷了彭雙的話,詢問了起來,蔣洪亮這個名字,要是在中午,他或許還不知道是誰,可是現在說來,他卻是一點都不陌生,苟利軍借出的幾筆款項,那借款人,正是苟利軍。
“是,柳鎮長。”彭雙點點頭。
“大利煤礦目前的規模,還有可能擴大嗎?”柳罡緩緩的詢問了起來。
“大利煤礦的煤層比較寬,比較厚,如果設備和資金到位,曰產煤五百噸,應該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彭雙有些不解的看了眼柳罡,不僅他不解,就是許清靈兩人也有些意外,柳罡問這話,究竟有什麼目的。
“你給我細細說說蔣洪亮這個人。”作爲刑警隊曾經的大隊長,此時的柳罡,也是隱約的猜到了大利煤礦爲什麼要出售了,根據目前瞭解的情況,這大利煤礦,顯然和苟利軍這個財政所所長有着莫大的關係,甚至,很可能就是苟利軍的煤礦,根據彭雙和許清靈的消息,此時的大利煤礦正是掙錢的時候,而且,完全可以擴大生產規模,這個時候出售,顯然不是正常情況下的出售。如果煤礦不是苟利軍,而是蔣洪亮自己的,蔣洪亮未必會捨得出售,至於還苟利軍的幾十萬,有着煤礦在,那並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就算貸幾十萬的款,那應該也不是不可能,完全用不着出售,而真正能夠解釋這一點的,也就是煤礦就是苟利軍的,他整個煤礦的錢,也都是來自於財政所,不出售煤礦,他根本就無法償還債務。
“這蔣洪亮我也並不怎麼了解,只是知道他姓名,之前好像是麥山煤礦的技術人員,其他的,我也基本不知道。”彭雙不好意思的道。
“麥山煤礦的技術員,或許我知道一些,上次我和麥山煤礦的一個同學喝酒,他和我說起了一個人,說是他們煤礦有一個人跑到我們這邊開煤礦來了,不過,當時我們酒也喝了不少,具體的我也不太記得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柳鎮長等等,我打電話問問。”一旁一直不曾發言的一井副井長劉頌開口了,並且立刻的拿出電話,撥打出了一個電話“柳鎮長,就是那個人,那人叫蔣洪亮,乃是煤校採煤專業畢業的,八四年的,不過,這人姓格有些孤僻,而且爭強好勝,在煤礦並不怎麼混的開,幹了十幾年,只是一個普通的技術員,去年忽然的停職了。聽說他當了煤老闆,當時很多人都不相信,他家乃是農村的,一家人都是種地的農民,他也幾乎沒有朋友,根本沒有人相信他有錢開煤礦。”劉頌的電話打了十多分鐘,才結束了通話。
“謝謝劉井長!”劉頌的話,卻是更證實了柳罡的猜測,明面上的煤礦老闆蔣洪亮沒有資金來源,苟利軍是金主的可能姓,更大了幾分。
“呵呵,柳鎮長太客氣了,我可是早就聽李井長說起柳鎮長,一直沒有機會認識,今天總算託許主任的福,認識了柳鎮長。”劉頌笑着道。
“哦,劉井長和李井長很熟!”柳罡倒是有些意外。
“呵呵,他們是兄弟,李井長的愛人是劉井長的大姐。”許清靈笑着解釋道。
“我姐夫他本來也要過來的,下午侄女忽然得了急病住院了,我姐又去了靖原趕不會來,他去照顧女兒去了。”
“哦,劉淇病了,是什麼病啊?”柳罡倒是關切的問了一句。
“也不是什麼大病,闌尾炎,輸幾天液就好了。”劉頌笑着道。
一頓酒喝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酒桌上,就有着兩個煤炭行業的人,自然也是離不開煤炭,談的更多的,也是煤礦的問題,煤礦內部,此時可以說是十分混亂,什麼樣的流言都有,有的說煤礦被賣了,這些工人也就都賣給了私人老闆,私人老闆想怎麼蹂躪你,那還不是就怎麼蹂躪你!有的說,煤礦賣給私人了,工人少了,工作雖然辛苦一些,可吃閒飯的人少了,工資自然就漲了;也有的說,內部改制最好,自己買一部分股份,就買下了鐵飯碗了,再也不擔心下崗了;可同時又有人說,要是內部改制,那管理的還是那麼一些人,他們把我們的錢吃了,貪污了,這煤礦就是被他們貪污跨的,把錢給他們,那不是肉包子打狗……而工人就更復雜了,支持改制的,反對改制的,支持內部改制的,支持出售的,人數似乎都不少,賣給私人,高工資無疑是最大的誘惑了,高工資,這無疑的讓人憧憬,是每一個工人所渴望的,當然,每一個人也不無擔心,萬一那下的人是自己呢?內部改制,工人們信不過那些煤礦的領導,賣給私人,卻心底更沒有底。而且,這些人其實根本沒啥主見,他們或者上午支持改制,而被人一忽悠,下午說不定就反對改制了,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該支持哪種意見。
“對了,彭老闆,那蔣洪亮用的是什麼車?”柳罡忽然想起了陳燕琳報告的那個車的問題,那個莫須有的桑塔納,購買的時間也正好是去年十月份,那正是大利煤礦開辦後的事情,如果真買了這麼一輛車,那又去了什麼地方?
“車,就一輛桑塔納!”
“桑塔納,車牌號是不是52674?”柳罡精神微微的一振。
“我兒你去死,對,就是這個車號。”彭雙唸了一遍,當然,他念的乃是諧音。
“我兒你去死,還有用這種車號的……”劉頌也是有了八九分的酒意,聞言禁不住的笑了起來。
回到家,柳罡並沒有太去想煤礦的事情,那些事情,有時候想也沒用,該佈置的佈置好了,剩下的,也就是兵來將擋。倒是意外的查到了蔣洪亮這個具體消息,讓柳罡大爲的滿意,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根據目前瞭解的情況,那也基本的可以確定,苟利軍應該就是大利煤礦的老闆,單單是那些錢的問題,或許還不能說明什麼,再加上車,也就更多了一份證據,尤其重要的是,蔣洪亮並沒有投資的能力,這諸多的因素加在一起,苟利軍是大利煤礦老闆的事情,也就差不多能夠認定了。
不能讓苟利軍有半點可能逃走的機會!躺在沙發上,柳罡思索了一會,給陳雨梅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尤其注意一下52674的桑塔納,對於陳雨梅,他一直是比較信任的,即使那時候和陳川中不感冒,他也是比較信任陳雨梅的。
安排好了一切,柳罡卻是思索起了孫德旺的問題,孫德旺買下大利煤礦,那無疑是比較符合他的利益的,孫德旺買煤礦,他完全能夠掌握煤礦交易的詳細信息,這也是他必須掌握的,苟利軍出售煤礦,也有着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籌集資金,捲款潛逃,逃走那也是需要錢的,而另外的一種可能則是還債。如果是還債,那自然無所謂,完全不用擔心,可要是捲款潛逃,他要是不掌握情況,那鎮政斧的錢,就再也無法收回來了,雖然不是他任上發生的欠款,可是,人卻是在他任上出事的,到時候,人走了,何運剛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自己可就有些說不清楚了。
思慮妥當,柳罡立刻打通了孫胖子的電話,將大利煤礦的情況詳細的和孫胖子說了一遍,當然,沒有說苟利軍的事情,只是說了可能是資金遇到了問題。雖然他相信孫胖子,不過,這畢竟牽涉較多,能夠不讓人知道,那還是不讓人知道的好。
“謝了,柳老弟,到時成了,我請你喝酒。”孫胖子自然是大喜。
“呵呵,到時,你們談判的詳細情況,都告訴我一下,我幫你參考參考。”
“呵呵,沒問題,有你這個法律專業人士參考,我也更安全些。”孫德旺對於柳罡,倒是絕對的信任。
“對了,要是過來,也別和我表現的太熟。”柳罡最後又打了一聲招呼,如果自己和孫德旺很熟,恐怕就容易引起苟利軍的懷疑了,那時候,大約他也就不會和孫德旺交易了,不過,他倒是不太擔心苟利軍的懷疑,他和孫德旺關係不錯的事情,也就那麼幾個人知道。
這事情,看來我得加一把火,不能太便宜了這條狗!而且,越快解決這問題,那自然是越好,免得讓人提心吊膽的!掛斷電話,柳罡卻是並沒有消停,對於苟利軍這樣的人,他無疑是不願意看到他獲得大筆的利益的,最好的,是讓其能將所有到手的錢財,都一點點的吐出來,反正,這些錢財,苟利軍也是不義之財,苟利軍吃下的那些錢,顯然不僅僅他們查出的那些,爲此,他倒是不介意不守一些規矩,貌似,他壓根就不是太守規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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