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張關鍵的材料不是在陳金淘辦公室的紙簍裡的嗎?怎麼會到了龍子游手上的,說起這事還得從昨天中午說起。
昨天中午,龍子游表面上是讓杜文武找個地方沐足,其實秘密交待了他一個任務,那就就是去陳金淘的辦公室,把商再興扔掉的那幾幾頁關鍵的材料‘拿’回來。龍子游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是爲了節省時間,因爲那幾頁材料蓋有縣市級各部門的章,要補不是補不到,而是來回又跑一趟,太lang費時間了。
這樣一個任務對杜文武這個曾經的特種兵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在中午沒人的時候,他扮成一個清洗飲水機的師傅,輕鬆的就完成了自己老闆交待的任務。
丘貴青把那三頁材料對號入座放入審批材料中,發現正好吻合,甚至連頁碼也連上了,不過,隨之而來是他心裡的疑問,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應該不會故意這麼做的?可不是故意的又該怎麼解釋?
“龍書記,這是怎麼回事,你能說明一下嗎?”丘貴青本不想八卦,可又有點忍不住,再說了,他也覺得自己詢問理所當然。
龍子游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有點詭異,“丘處長,我要是說這三頁材料是我們從陳處長的紙簍裡撿回來的,你會相信嗎?”
這怎麼可能?丘貴青第一感覺是荒唐,覺得龍子游是在扯淡,可仔細一想,龍子游沒必要對自己說這樣的謊,因爲這樣挑撥自己與陳金淘的關係對他沒有好處,可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陳金淘索要好處不成想要爲難龍子游他們?
“我很難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發生在我們規建處。”好一會兒,丘貴青才道出這麼一句,道理很簡單,自己人窩裡鬥怎麼厲害都好,在外人面前都要維護自己人,這是做領導的基本素質。
“呵呵,丘處長不願意相信就算了,剛纔的話當我沒有說過。”龍子游淡淡一笑道,說人壞話的最境界就是點到爲止。
“龍書記,你們的審批材料剛纔我已經看過,補齊缺頁後可以說是基本上已經齊了,我們會依法依規啓動審批流程,至於臨時需要增加什麼材料,我們電話通知你。”丘貴青扯開了話題,“另外還有一點我要先說明,按程序,你們需要先通過國土資源廳那邊的審批我們這邊的審批我們才能通過,所以,審批流程我們可以先啓動,把一些工作做在前面,可真正的審批通過卻要等國土資源廳那邊通過你們的土地規劃變更才行,希望龍書記理解。”
人家已經仁至義盡了,龍子游還能強求什麼,他點了點頭:“丘處長,你說的我明白,你們能先啓動審批流程我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正事說完後,龍子游就準備離開,離開前,他試着邀請丘貴青晚上一起吃頓飯,丘貴青爽快的答應了。
龍子游離開後,丘貴青馬上又打了一下電話給自己的副手陳金淘,把他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知道龍子游剛離開,陳金淘頗有點惴惴不安的來到丘貴青的辦公室,見丘貴青的臉色不太好,他小心翼翼道:“丘處,有什麼事嗎?”
“關於這三張紙,你有什麼解釋嗎?”丘貴青把龍子游給自己的三張還有點皺巴巴的審批材料從自己面前推到陳金淘面前。
他媽的,這東西怎麼會到了丘貴青手上的!一看到那三張熟悉的紙,陳金淘馬上臉色就變了,他立即就斷定,自己被下面的人出賣了!
“是這樣的,丘處,昨天,藍田縣開發區的人剛送完材料,商少就來到我的辦公室……”定了定神,陳金淘道出緣由,事到如今,他只能推到商再興的身上,扯起商再興這面大旗來保護自己。
沒想到事情還會扯到商再興身上,丘貴青一聽是頭都大了,不知道還好,商再興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所以他非常後悔自己把陳金淘叫來追根問底的舉動。
“你先回去。”丘貴青無力的揮了揮,陳金淘走後,他揉了幾下有點痛的太陽穴,雖然陳金淘沒說商再興與龍子游有過節,可他知道,商再興與龍子游肯定是有過不愉快的摩擦,不然也不會這麼膽大妄爲的做出這種擺明不讓藍田縣開發區審批通過的事來,一邊是廳長的兒子,一邊是省委副書記女兒的招呼,兩邊他的得罪不起,所以他怎麼會不頭痛呢!
麻痹的,你們這些神仙打架就走遠點,扯上這個凡人幹嘛!丘貴青心裡恨恨的腹誹一句,然後就拿起桌上的材料朝常務副廳長石元暉辦公室走去。
石元暉倒沒有像丘貴青一樣前怕狼後怕虎的,聽完丘貴青敘述,他呵呵笑道:“貴青呀,你真是越活越膽小了,這是商再興個人意思,又不是商廳長意思,你怕什麼呀?再說了,就算商廳知道這事了,他敢做出扯後腿的事來嗎?”
其實,石元暉內心巴不得商少鵬做出扯後腿的事來,這樣,他的扶正的機會就來了,只是他這種心思不能讓別人知道而已。
“我知道該怎麼了做了,石廳。”丘貴青點了點頭,“是了,石廳,藍田縣開發區管委會的書記今晚請我吃飯,您也一起。”
“人家請你吃飯我湊什麼熱鬧……不過,你是他能把他們的縣委書記也請來,我還是會去的。”石元暉本來覺得龍子游的級別有點低,不太想參加,可忽然的心裡一動,就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再次接到丘貴青的電話時,龍子游還在路上,得知規劃廳常務副廳長想與周雅吃頓飯,他自然是心領神會的表示會請示一下領導,然後再給答覆。
結束與丘貴青的通話,龍子游立即撥通了周雅的手機。
“子游書記,有什麼事嗎?”聽着話筒裡傳來周雅公式化的聲音,龍子游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他絕對沒想到,與周雅發生了夜情反而會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疏遠,早知如此,他寧願那晚的事情沒有發生,也許,這就叫做有得必有失。
“是這樣的,周書記,規劃廳的事石廳長想跟你吃頓飯,不知道你今晚是否有空。”龍子游搖了搖頭,驅逐了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說起正事來。
電話另一頭的周雅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好,你把飯局的時間地點發到彩霞的手機上。”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飯局定在馬文才的帝都酒店,時間是晚上七點,一結束與周雅的通話,龍子游立即把信息發到張彩霞的手機上,還專門打了個電話。
話說陳金淘一回到辦公室立即就給商再興打了一個電話,把剛纔在丘貴青辦公室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揚山大橋的蹋橋事故鬧得沸沸揚揚的,甚至連國臺新聞都上了,商再興正頭痛着該如何收拾殘局呢,接到陳金淘,心情自然是不太好,就好沒氣道:“他丘貴青知道了更好,看他有沒有膽量違揹我的意思。”
說完商再興就掛了電話,弄得陳金淘有點尷尬,不過他隨即也放下心來,因爲商再興擺明了會撐到底。
見事情可能要鬧大了,商再興不得不把事情告訴了他老子商少鵬,讓他老子去擺平,當然,他也換來一頓臭罵。
……
下午兩點,正在等待新聞發佈會開始的段思思接到一個陌生手機號碼發來的報料短信:記者同志,揚山大橋承包商的幕後老闆是一個叫商再興的人。
獲得內幕消息的段思思自然是如獲至寶,立即打聽是這商再興是何許人也,以她的人脈關係,自然很快就打聽到,商再興是省規劃廳廳長的兒子。
下午六點半,龍子游就先來到帝都酒店了,他得提前來安排好今晚飯局的酒和菜,當然,既然在帝都酒店設宴,他不會忘記把馬文才拉來作陪。
六點四十五分,龍子游接到張彩霞的電話,說她和周雅已經到了酒店門候車場,問在他在哪間房,龍子游告訴了她包間號,同時還到酒店的門口迎接她們兩人。
“周書記,這位是我的朋友馬文才,同時也是這間酒店的老闆。”帶着周雅和張彩霞走包間,龍子游立即介紹給兩人介紹了馬文才。
“周書記,久仰大名了,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馬文才胖乎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熱情的伸出手,都是省城衙內圈的人,他自然聽說過周雅的大名,反之亦然。
“馬總客氣了。”周雅淡淡一笑,伸出手與馬文才握了一下,她自然知道馬文才是副省長馬元科的兒子。
寒暄過後,四人就坐下來等石元暉和丘貴青兩人,當然主位是空着留給級別最高的石元暉。
六點五十七分,在漂亮迎賓的引導下,石元暉和丘貴青來到包間,又是一陣介紹與寒暄,石元暉在主位上坐了下來,而丘貴青和周雅分居左右坐在他的兩邊,至於龍子游和馬文才,則分別坐在周雅和丘貴青旁邊,張彩霞則坐在龍子游的旁邊。
今天比較早送上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