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也想吃烤鴨,說去就去,帶着四個丫頭就出了門,
紅旗轎車剛駛上大街,副駕座上的許琳,就發現後面跟着一輛同樣的紅旗轎車,
“別理它,人家沒有惡意。”向天亮回頭看了看說,
許琳不解,“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有惡意。”
“用紅旗轎車跟蹤紅旗轎車,太過顯眼,容易暴露,所以,這是沒有惡意的跟蹤者。”
向天亮估計,後面跟着的應該是自己的熟人,不是關家就是張家,或是餘錦豪及張宏的人,
到了全聚德餐廳門口,那輛紅旗轎車也跟到了這裡,
向天亮毫不在意,他已經被餐廳門口的廣告牌勾起了饞蟲,
在餐廳裡坐下,點了三隻烤鴨兩瓶二鍋頭,向天亮就吻開了,
“丫頭們,你們吃過全聚德的烤鴨嗎。”
陳南說,“我們都是第一次來京城,當然沒吃過了。”
“全聚德的烤鴨,好吃啊。”向天亮嚥着口水,不住地讚歎着,“全聚德的烤鴨,豐盈飽滿,顏色鮮豔,色呈棗紅,皮脆肉嫩,鮮美酥香,肥而不膩,瘦而不柴,是京師第一美饌啊。”
許燕問道:“你說說,全聚德烤鴨怎麼個好吃法。”
“全聚德的烤鴨麼,原料是北京填鴨、荷葉餅、空心芝麻燒餅,調料是甜麪醬、蔥、黃瓜、糖、蒜泥等,要求烤製出來的烤鴨是棗紅色的,鹹鮮,醬香味濃,皮酥肉嫩,全聚德烤鴨歷史悠久、蜚聲中外,它採用掛爐、明火燒果木的方法烤制而成,烤鴨成熟時間爲45分鐘左右,其成品特點是,剛烤出的鴨子皮質酥脆,肉質鮮嫩,飄逸着果木的清香,鴨體形態豐盈飽滿,全身呈均勻的棗紅色,油光潤澤,賞心悅目,再配以荷葉餅、蔥、醬食之,腴美醇厚,回味不盡。”
陳北問道:“待會拿上來就可以吃了嗎。”
向天亮頭頭是道,“吃烤鴨很有講究的哦,首先是吃烤鴨的季節,真正吃烤鴨,講究的是春、秋、冬三季,冬、春二季,鴨肉比較肥嫩,而秋季天高氣爽,無論溫度、溼度都最適宜於製作烤鴨,秋天的鴨子也比較肥壯,有所謂秋高鴨肥,籠中雞胖的諺語爲證,而夏天空氣溼度大,人們本就不喜油膩,鴨坯上也常會溼漉漉的,這樣烤出來,鴨皮不鬆脆,發艮,所以夏天不宜吃烤鴨……其次,是烤鴨的片法,烤鴨製作技巧一半在烤,一半在片,在全聚德,一般是人等鴨子,客人入座後,如果需要烤鴨,服務員馬上通知鴨班,鴨班開始烤鴨,等五十分鐘後,客人就可吃到熱噴噴的烤鴨了,烤鴨現片現吃,吃到嘴裡,皮是酥的,肉是嫩的,最爲鮮美……吃烤鴨的時候,一般三種佐料兒,一種爲甜麪醬加蔥條,可配黃瓜條,蘿蔔條等,一種是蒜泥加醬油,也可配蘿蔔條等,蒜泥可以解油膩,烤鴨蘸着蒜泥吃,在鮮香之中,更增添了一絲辣意,風味更爲獨特,第三種是白糖,這種吃法適合女士和兒童……”
向天亮還沒有說完,許燕俯身過來,悄聲地說,“那輛紅旗轎車上的人也進來了。”
微微地點了點頭,向天亮斜眼瞅了瞅,
那應該是個中年婦女,可惜被圍巾遮去了大半張臉,加上一付茶色眼鏡,根本就是不想讓人看到真面目的意思,
中年婦女走到相鄰的餐桌邊,背對着向天亮他們坐下了,
向天亮衝四個丫頭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意思是不用理會人家,
許琳又提到了烤鴨,“師傅,你在京城混了四年,一定常來吃烤鴨吧。”
“呵呵……烤鴨店倒是常來,可我從來沒進過門,和你們一樣,今天也是第一次吃全聚德的烤鴨呢。”
丫頭們又是驚訝,又是不相信,陳南道:“不會吧,你以前真沒吃過烤鴨。”
“真沒吃過。”
陳北問,“那你怎麼不來吃呢。”
“他媽的,你們以爲我不想吃啊。”向天亮笑着罵了一聲,“我在京城是待了四年,可我一個窮學生,哪有錢去買烤鴨吃啊,後來每個週末都去我老師家吃飯,可惜我師母是個素食主義者,桌上很少有肉,烤鴨就更難見到了。”
許琳笑着說,“你說得頭頭是道,怎麼可能沒吃過烤鴨呢。”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是聽我同學說的,他是京城人,和我一個宿舍,可惜他和我一樣,家裡也很窮,也沒吃過全聚德的烤鴨,但他家對面有一家烤鴨店,所以,他常常和我們說起烤鴨怎麼怎麼的,就這麼着,我就記住了,今天,終於可以實現吃烤鴨的願望了。”
陳南笑道:“那等會你多吃一點,三隻烤鴨,你一個人吃一隻好了。”
陳北提議道:“天亮,咱們回濱海的時候,多帶幾隻烤鴨回去,讓她們也嚐嚐。”
“你們要是願意,買一百隻烤鴨回去我也不反對。”
一邊說着,向天亮的注意力,卻都在那位中年婦女的身上,
中年婦女坐在那裡一直沒動,不象是來吃烤鴨的,
就在這時,中年婦女站了起來,乘着拿外套時,朝向天亮看了一眼,
向天亮楞了一下,中年婦女的目光,是那麼的親切和熟悉,
中年婦女飄然而去,
陳南注意到向天亮臉上的表情變化,“天亮,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剛纔那個中年婦女的目光,我似曾相識……不,我一定在以前見過。”
許燕低聲地問,“不會是那個莫小莉吧。”
“絕對不是莫小莉。”向天亮搖着頭說,“莫小莉很瘦,個子也沒有剛纔這位高……她會是誰呢。”
這時,一位服務員走過來說,“同志,剛纔有人替你們付了錢,一共是十二隻烤鴨,請問需要打包嗎。”
“誰,誰幫我們訂的烤鴨。”向天亮看着服務員問,
服務員說,“就是剛纔坐在你們鄰桌的那位……”
向天亮猛地起身,飛快地跑到了門口,
那輛紅旗轎車,正吐着尾氣徐徐離開,
向天亮頹然地蹲坐在地上,
“天亮,她是誰呀。”陳南走過來小聲地問,
望着遠去的紅旗轎車,楞了很久,向天亮才輕輕地說道:
“她……她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