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邵三河的問題,向天亮沒有開口,僅僅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邵三河口中的的是誰。
只不過當着張蒙和周必洋的面,這個啥叫啥,是不能說出來的。
倒不是張蒙和周必洋不可靠,他們如果知道了而會帶來無妄之災。
從某種意義上說,把這個訴張蒙和周必洋,反而能讓他們更靠近靠緊自己。
這個然指的是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姜建文。
保險箱裡的幾百萬鉅款不翼而飛,而這些錢全是受賄所得,倘若此事公之於衆,或交予紀委,隨之而來的將是滅頂之災。
姜建文必須行動起來,找到“盜竊”之人,先取回取回鉅款,再設法滅口。
當那天晚上,向天亮和邵三河、杜貴臨潛入姜建文家,把保險箱裡的鉅款悄悄帶走,交給縣福利院之後,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老狼和神秘人的突然出現,絕不是偶然的巧合。
按向天亮的估計,姜建文的“補救”措施,必定是僱人追查那天晚上曾出現在自己家裡的人,自己的老婆許白露、自己的秘書張思成、自己的司機趙大剛,還有縣委辦公室主任高永卿。
此外,姜建文還會懷疑到縣委宣傳部長盧海斌,他可能在拿回書稿的同時,順手牽羊的捲走鉅款。
最後,當上述諸位懷疑對象一一被排除之後,姜建文還會想到另有其人,而敢於如此膽大包天的人,整個濱海縣能有幾人。
向天亮和邵三河進入姜建文的“視線”,是遲早要發生的事。
由此推斷,老狼和神秘人必定是姜建文來的,能請得起老狼和神秘人這樣的人,應該不多。
當然,這個有可能是縣委常委、縣紀委書記徐宇光。
或者,這個兩個人,姜建文和徐宇光。
該面對的必須面對,要來的躲不開,遲早要來,遲來不如早來。
唯一一點出乎向天亮意料的請來的人如此之狼和神秘人決不是道上的一流之人,而是高手中的高手。
向天亮覺得自己鬆馳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久違的殺氣,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之所以告訴肖劍南,是因爲邵三河已不復當年之勇,清河一戰,邵三河右臂嚴重受損,對付一般高手自然不在話下,但如果老狼和神秘人真有“傳說”中的厲害,邵三河不一定能應付得了。
邵三河的個人“事業”已步入正途,一帆風順,不容有失,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勝算,也是一種冒不起的危險。
向天亮也瞭解肖劍南,對手越強,越是不怕,官越做越大,但他的殺氣永遠不會消退。
肖劍南一定已在通往濱海縣的路上。
一個好漢三個幫,有了肖劍南做幫手,向天亮心裡有了底氣,加上邵三河,三人聯手,足以應對任何對手。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也在看着邵三河。
兩個人的臉上,都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向天亮說道。
“是啊,來得稍快了一點。”
“他太了。”
“也許是兩個他吧。”
“不錯,很有可能。”
“還要採取什麼輔助措施呢?”
向天亮笑着說道:“敵暗我明,還是我說過的一個字,逼。”
“我同意,逼他們主動出手。”邵三河點着頭。
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對話,在張蒙和周必洋聽來,就象是打啞謎似的,兩個人坐不住了。
“兩位領導,我和老周去休息了。”張蒙道。
“坐着。”邵三河擺了擺手。
張蒙和周必洋相視一眼,屁股落回到沙發上。
“有一個秘密,足以毀滅一個地位顯赫的人,我們把這個對手叫做個秘密天亮和我知道,也有另外兩三個人知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應該都有危險,許白露和張思成的失蹤,都和這個秘密有關,在排查可能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趙大剛是可能之人,雖然他死了也會象對許白露和張思成那樣進行調查,在排查了他們之後,接近真正的目標之前,還會排查三個人,在排查了這三個人之後,會接近真正的目標,而這個真正的目標,就是天亮和我。”
邵三河說話的時候嚴峻的。
周必洋道:“邵局,經你這麼一說,我們已經知道誰了。”
“不要說出來。”邵三河又是擺手。
“邵局,你認爲我們能置身事外嗎?”張蒙有所不滿。
“笑話,你和必洋想置身事外,門都沒有。”邵三河少見的冷笑。
“是我和必洋能力不夠?”
邵三河看了一眼向天亮,搖着頭說道:“恰恰相反,暫時不讓你們知道這個秘密,不是不相信你們,也不是爲了保護你們,而是要把你們當作奇兵使用。”
“奇兵?”張蒙唸叨了一聲。
“讓向副縣長告訴你們吧。”
張蒙和周必洋同時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問道:“張局周局,你們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你請說。”張蒙和周必洋
“雙槍合一,張不離周,周不離張,在消滅老狼和神秘人之前,你們不能分開,同時,槍的保險要始終開着,做好隨時撥槍的準備,說得明白一點,就是你們兩個聯手,足可以對付老狼或神秘人中的一個,但無法同時對付兩個人,只要你們聯手,即使同時遇到兩個人,也可以實現短時間內的自保。”
周必洋點頭道:“我們明白了。”
“向副縣長,我們照你的話去做,先自保,後殲敵。”
點了點頭,向天亮解釋道:“你們兩個在完成對許白露和張思成的訊問以後,還要完成一件事,在公安局散播消息,一定要把我和邵局擊斃趙大剛的經過公開,傳得越快越好,越廣越好。”
張蒙問道:“你和邵局想引火燒身?”
“也叫引蛇出洞。”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道:“這樣一來,你和邵局就危險了,對方懷疑趙大剛,而趙大剛已死,對方自然會把你和邵局列入懷疑對象。”
向天亮笑着說道:“我和邵局暫時不會受到攻擊,因爲對方還有三個懷疑對象需要排查,我和邵局是最後的目標,與此同時,你們大可以放心,沒有被入懷疑行列的人,絕對不會下手的,因爲首要目標是找回秘密,消滅秘密,保持自己現在的地位,他只能悄悄的做,儘量不把事情搞大,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大開殺戒,濫殺無辜,在消滅秘密之前,他’的人不會大動干戈,所以,包括你張局你周局,還有我和邵局的家人,都應該是安全的。”
張蒙思忖着問道:“向副縣長,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是想讓我和必洋去做保鏢吧?”
“呵呵,不愧是刑偵高手,一猜就叫,但願你們兩位局長不要感到屈才。”向天亮笑着點頭。
周必洋笑道:“你向副縣長都拿槍上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在部隊給師長當過四年員,就算重業吧。”張蒙也笑道。
向天亮點着頭,“從明天下午開始吧,就你們兩個,不許帶任何人,任務期間,只能與邵局一人聯繫。”
“向副縣長,我們保護的對象,是對方尚未排查的三個懷疑對象中的一個吧?”張蒙問道。
“對。”
“他們是誰?”
“縣委宣傳部長盧海斌,盧海斌的愛人賈惠蘭醫生,縣委辦公室主任高永卿。”
周必洋問道:“我們的服務對象是誰?”
“縣委辦公室主任高永卿。”
蒙看向了邵三河。
邵三河點着頭道:“就目前來說,他最危險。”
周必洋唸叨道:“高主任還在醫院裡,我們得想個辦法,混進醫院裡去。”
邵三河冷然而道:“不用了,他沒病也沒傷,向副縣長會打電話給他,讓他今天上午就離開醫院。”
點上一支菸,吸了幾口,向天亮笑着說道:“咱們還要玩上幾招,天亮以後,讓治安大隊隊城關派出所,能上街的統統上街,造成一種如臨大敵的氣勢,與此同時,把刑偵大隊和便衣隊也全部撒出去,統統換成便衣,在交通要道和縣委大院及醫院佈網,這張網的唯一作用,不在抓人,而是催逼對方主動出手。”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你這是虛張聲勢,對方是高手中的高手,你想逼他們出來,還得想點絕招才行。”
“呵呵,三河兄你說着了,我還真的準備了絕招呢。”
“什麼絕招啊,可否透露一二?”邵三河笑問道。
向天亮神秘的笑了笑,“一簡而言之,是一個成語,打草驚蛇,我想,我這一招使出來,絕對坐不住了的。”
正說着,牆上的掛鐘,噹噹的響了三下,原來,不知不覺的,已經是下半夜三點鐘了。
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這時,向天亮的手機響了。
是肖劍南的電話。
向天亮咧嘴一樂,肖劍南還是有點難道他已經到達濱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