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明默然,他此刻發現,歉疚的除了趙夢,似乎還有鍾英霞……
鍾英霞瞧宣太明默不作聲,更覺得委屈了,哭得更兇了:“你要我以後怎麼辦?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照顧你,直到我不在這個世上。”宣太明苦澀道,他的生命很短暫,也許只剩下短短兩個月不到。
鍾英霞心裡多少安慰一點,微微一暖,可想到趙夢、秋小邪和小愛麗絲,心便如針扎:“那她們怎麼辦?你想讓我跟他們一起分享你麼?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麼?爲什麼我要跟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對我公平嗎?”
宣太明神情蕭索,聲音都有些喑啞:“不只是你,我對趙夢,對秋小邪,對小愛麗絲,都不曾有過公平——真正的公平是,我選取你們其中一位,其餘的各自尋求自己的人生——而你,也是……”
鍾英霞精神微微一震,緊緊盯着宣太明的眼睛,目光灼灼道:“那你選擇跟我一起吧,讓她們尋找自己的人生……”鍾英霞擦了擦眼淚,有一抹當仁不讓的果斷,也有一絲無奈的淒涼“太明,我已經30歲了,已經沒有機會再等待下一個人,而她們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尋找自己的人生。”
宣太明深深的望着鍾英霞,也許此刻看來,鍾英霞很自私,但面對感情,誰能慷慨?溫柔包容如趙夢,可也不是想趕走秋小邪和愛麗絲?不過是被逼無奈,容納和接受了他們。
宣太明在鍾英霞動人的嘴脣上深深一吻,柔情道:“今天我來,是想跟你說清楚。”
鍾英霞滿眼期待,緊張的聽着宣太明的話。
“如果,非要從你們當中選擇一位……我寧願誰都不要。”宣太明溫柔的語氣,卻說出一句異常殘酷的話來。
鍾英霞嬌軀一顫,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刷刷流出來,如玉的臉龐悽然一片:“太明……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跟她們相處?我是市長,跟其他女人共伺一夫,外人怎麼看我?我30歲,他們23歲,在她們面前,還有什麼臉面呆下去?你要我痛苦的跟着你一輩子嗎?”
宣太明語滯,是的,鍾英霞的身份真的很特殊,太耀眼了……
深呼一口氣,宣太明沉聲道:“可是,如果選擇你們其中一個,對於其他三人,都是不公平的,所以,要麼你們都離開,要麼都在一起,無論少了誰,都不是我想要的。”
“而你……”宣太明聲音一柔,在她額頭親吻一下:“英霞,若覺得跟我一起痛苦,那就離開我吧,你痛苦一輩子,我也不會開心片刻。”
鍾英霞淚如雨下,敲打着宣太明的肩膀:“混蛋混蛋,你混蛋!你明知道我……我離不開你,爲什麼還說這麼殘忍的話?”
鍾英霞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說出這麼孟浪的話,她真的離不開宣太明嗎?她只知道,宣太明住院的時候,她幾乎隔幾個鐘頭就要聽取一次宣太明病情的彙報;她只知道,一旦閒下來,腦子裡塞滿的都是宣太明;她只知道,人生三十年,宣太明是她遇上的最煩惱的事。
雖然兩人之間的關係,僅僅是兩度深吻,遠不是深厚的男女關係,甚至用淺嘗輒止來形容也不爲過——可這是鍾英霞純白的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喜歡的男人,這份從未有過的情愫,深深烙印在她心靈,無法割捨……
後.宮沒有想象中那麼幸福啊——尤其是建設的初期,血淋淋的現實……
“可是,我暫時給不了你未來——一切要等我辦完一件事,才能脫了這身官服,跟你們隱居過平凡的日子。”宣太明嘆了口氣,天知道把所有的壽命都奪回來是多久以後的事。
鍾英霞還是滿腔的委屈,可談到未來,還是忍不住期待的問道:“你會娶我嗎?不要問爲什麼,沒有哪個女人是不想光明正大嫁人的。”
宣太明微微一笑:“如果你願意跟我,當然會娶你——跟她們一起,都嫁給我——國內不行咱們就去國外,國外不行,咱們躲起來,總之,我的女人,都是新娘。”
鍾英霞終於聽到一點自己想聽到的,但想到要跟那麼多女人一起嫁人,心裡不是滋味,悠悠道:“要多久?我已經30了!”鍾英霞再度提醒道。
宣太明心裡一鬆,鍾英霞妥協了……最難啃的一方終於動搖了。
“你就是老太婆我也會娶你。”宣太明是真心覺得欠鍾英霞的,逼着她做出這麼大讓步,也許她的賭注便是一輩子幸福——倘若她現在抽身而退,還是有機會遇到另一位心儀的人,可她選擇了當下,選擇了忠於宣太明。
老處女對甜言蜜語可能免疫,可是對初次心動的初戀,必然是無法免疫的,聽了宣太明的話,心裡一塊石頭落下去,不管早晚,總算可以嫁人,可以有一個身份——雖然比較尷尬,跟衆多女人一起嫁,但女人的願望終究實現了不是?
“那你答應我,現在我們的關係不許公開,而且我也堅決不跟她們幾個小丫頭一起攙和,她們太氣人了,罵我是老太婆!”鍾英霞收起眼淚,氣哼哼道。
宣太明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個爆慄:“哼!真以爲我不知道?我雖然昏迷了,你在醫院說了什麼我可是一清二楚!不是小愛麗絲,趙夢和小邪都給你擠兌走了!”
鍾英霞略略尷尬,卻罕見的撒嬌道:“誰叫你這麼花心?就要給你添亂!”
宣太明好氣又好笑,捉住那對玉脣,深深的吻下去。
經過這麼一次談心,兩人的關係算是基本確定下來,所以一通深吻也是水到渠成,沒有半點阻塞,一切都吻得那麼自然。
直到十分鐘後,鍾英霞才紅着臉,氣喘吁吁的歪在宣太明懷裡,眼裡閃動着幸福的波光,憧憬道:“太明,等我再幹幾年,我就辭去職務,跟你一起去國外,過簡單的日子。”
宣太明自無不可,不過也聽出來鍾英霞語氣中的濃濃不捨,當了一輩子官,陡然辭去職務,當然會不捨得。
“一切聽你的,你自己做主就行。”宣太明沉靜道。
鍾英霞心裡盛着滿滿的幸福,在宣太明懷裡沉沉的睡着——就這樣吧,雖然那邊還有三個女人,可只要宣太明心裡有我就夠了,強求太多,除了讓宣太明不開心,讓自己不開心,沒有任何好處——愛他就容納他的一切……
這一睡便是整整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宣太明都充滿歉意和憐愛的看着懷中的人,語氣有些蕭索的問小儀。
“你的方法,雖然成功了,可是不是太殘酷?英霞哪怕再多哭一會,我可能就裝不下去了——她是最不公平的。”剛纔的一切,都是小儀一步一步手把手教着的,否則宣太明還說不出那種高情商的話來。
只是,雖然成功定下了鍾英霞,也把關係確定下來,但過程卻真的很血淋淋,鍾英霞那揪心的痛,看得宣太明同樣難受,一度暗罵自己是畜生——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人,卻哭得跟泥人似的,內心該是有多痛?
“哼!”小儀卻是毫不領情的哼了聲“這是你自己花心造成的,怪得了誰?”
宣太明自嘲一笑,是啊,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能怪誰?
盯着地面足足愣了一分鐘,宣太明才異常堅定道:“除了剩下的幾位女神……其餘的女人,我宣太明絕對不會再碰半個!”
鍾英霞的事,讓宣太明下定了決心——後.宮雖好,卻也要有節制才行,否則,有的只是更多的痛苦。
待鍾英霞滿臉陶醉的睡醒,宣太明才柔聲道:“睡醒了嗎,英霞?”
鍾英霞這時才注意到,宣太明的稱呼已然成了“英霞”,剛睡醒的臉龐鑽出一團彤雲,小嘴在宣太明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我要處理工作了,都是你,害我耽擱這麼久。”鍾英霞嗔道。
提到工作,宣太明自然響起了張滿,禁不住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張滿?這廝可是兩次給你掉鏈子!”
鍾英霞沒有百依百順的按照宣太明的話來辦,而是提到工作便正襟危坐,沒好氣的呵斥一句:“兩次哪次不是你在背後攪合?”
宣太明訕訕一笑,的確,每次都是他使了陰招,可聽鍾英霞的語氣,宣太明有些不大好的預感:“怎麼,難不成你不處理張滿?”
鍾英霞很有主見,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她能分得很開,條理清晰的說道:“張滿的能力還是有的,在招商局多年,就兩件事便處理掉他,會寒人心——而且今年的經濟形勢不大好,招商引資工作比往年難做,正是要用人的時候,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人換掉,對全局有影響。”
說完,瞧着宣太明不大高興的臉色,鍾英霞小心的柔柔道:“太明……這是工作,你體諒我一下好嗎?”
宣太明那個鬱悶啊,真沒法說,苦着臉道:“那我費盡心思的坑他一把,算是白坑了?”
鍾英霞卻是嗔笑一聲搖搖頭:“那倒不至於,兩次給我掉鏈子,怎麼可能半點事沒有?”
宣太明來了精神,趕忙道:“那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