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書記不在,你還是回去吧,該幹嘛幹嘛去。”
黃柄山賴着不走,“顧秘書,我也是一時衝動,酒後失德,還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見見杜書記吧!”
顧秋道:“都跟你說了,杜書記不在,你這人究竟是怎麼啦?”
黃柄山喪氣地道:“那我去組織部,請求組織給我處罰。”看他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真要給他騙了。
顧秋無語地搖搖頭,這黃柄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種人最可怕。昨天晚上氣得杜書記大動肝火,指令市公安局抓人,這小子倒是溜得快。
看來今天是已經到省裡請到了護身符,這纔回來假惺惺的。如果他真是誠心接受處罰,身爲一個縣委一把手,他會不知道?
圈子裡的事,傳得特別快。
尤其是這種說不清楚的男女關係,很快就有了多個版本。
有人說,黃柄山與夏芳菲本來就是不清不楚的關係,否則黃柄山怎麼可能大張旗鼓去電視臺家屬區找她?
黃柄山有省裡的背景,夏芳菲想進省電視臺,搭黃柄山的順風車這也未必不會。
再說圈子裡的美女,最容易招人打主意了,她夏芳菲又不是聖人,仙女,她就那麼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
還有人說,夏芳菲肯定與杜書記有一腿,黃柄山這是火上澆油,惹毛了杜書記,這才動用警方的力量來抓黃柄山。
還有人說,夏芳菲背後有好幾個男人,這次事件,就是她背後的幾個男人爭風叫醋,折騰出來的一個笑話。
反正不管怎麼說,受傷的總是夏芳菲。
上午的會議研究決定,對黃柄山的處理結果是,免除他五和縣委書記職務。做爲一名黨員,一名國家幹部,居然幹出這種事情,實在是南川市一個大笑話。
他夜闖他人住宅,打傷保安,驚嚇女同志,嚴重違犯黨紀,所以免除縣委一把手的職務。關於他即將擔任副市長這一決定,立刻撤銷,交由公安機關查辦。
剛纔還主動承認錯誤,表示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的黃柄山,聽到這個結果,馬上就表示不服。
他提出鄭重抗議,認爲對他的處分過於嚴勵,他不服,他要上訪。他指出,自己雖然行爲不端,酒後失德。
但是他在事發之後,立刻採取了行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缺點,並主動向組織坦白錯誤,應該得到從輕處理。
再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希望組織上重新考慮,不要落井下石,把他一棍子打死。他還說,自己在體制內工作多年,爲地方安定團結,付出了太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對於自己的處理結果,他倒是振振有詞。跟剛纔的檢討相比,顯然這次更能體現他的水平。
杜書記自然是不予理會,堅持執行這一處理方案。黃柄山立刻翻臉,表示將上省委上訪,誓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顧秋早就料定這樣的結果,根據他這段時間,對黃柄山其人的瞭解,他的反彈完全在意料之中。
中午下班,他又去醫院看夏芳菲。
夏芳菲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這事,對顧秋道:“小顧,你必須勸勸杜書記,不要給人留下把柄,這樣一來,勢必有人藉此大作文章。”
顧秋搖頭,“早上的會議已經決定了對黃柄山此人的處理,如果杜書記朝令夕改,以後怎麼在南川繼續工作下去?做爲一個地方領導,他必須維護南川市民的利益,不能護短,爲某些不法之徒大開方便之門,這件事,萬萬不能妥協,而且從現在開始,只能進,不能退了。”
夏芳菲嘆了口氣,“這又是何苦呢?”
顧秋感覺到,她心裡藏着很多事。於是問夏芳菲,“夏臺長,您肯定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出來,都到這個時候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杜書記已經沒有退路,所以,你不能再有任何隱瞞。”
夏芳菲一臉黯然,“小顧,我是怕這樣鬧下去,會壞了杜書記的名聲。”
顧秋道:“這是正義,杜書記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必定不會袒護那些作惡多端,無法無天之人。否則長此以往,民不潦生。我們應該爲有這樣的書記而高興,這是南川羣衆之福。”
夏芳菲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我真的很擔心,繼續下去,會對他不利,而且黃柄山此人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靠山。”
“芳菲姐,難道我們都是貪生怕死之人嗎?他有靠山又怎麼樣?有背景又能怎麼樣?我們堅持的是正義,如果爲他背後的勢力所嚇倒,那麼以後還有誰敢出來主持正義?”
顧秋叫她一聲芳菲姐,惹得夏芳菲心頭一熱,咬着脣良久,這才道:“好吧!我就把這些事情,都跟你說了。”
於是她拿出手機,“這裡面有我昨天晚上錄的音,這是他在我房間裡大肆狂言的鐵證。”
顧秋打開那段錄音一聽,面有喜色。這可是鐵證如山,看他黃柄山如何避重就輕,百般抵賴。
夏芳菲又把她在五和縣,黃柄山在飯店裡對她所做的一切,一五一十說出來。
顧秋聽得內心十分震驚,這個黃柄山居然膽大妄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方,可見他的心裡根本就是肆無忌憚。
公然針對夏芳菲,用財物來誘惑她,想讓她成爲某些人身下之禁臠。
關於男女之事,顧秋的個人看法是。如果雙方真的情投意合,不建立在任何物質條件下的真情真愛,這是可以接受的。
但要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迫使一個女人就範,幹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那就絕對不可饒恕。
看來黃柄山對夏芳菲事件的起因,還在他背後的那個人物,在上次視察工作當中,其中有一個晚會上,黃省長對夏芳菲那表情,顧秋依然記得很清楚。
夏芳菲說,曾經有人許諾,只要她願意做某人的*,對方立刻讓她進省電視臺。
這不是赤*裸裸的交易是什麼?
而且有點必良爲娼的味道,顧秋都聽不下去了,他很仔細地做了筆記。
這件事情,自己必須幫杜書記一把,將黃柄山這顆毒牙撥掉。
回到辦公室,杜書記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顯然,這件事情壓力很大,估計早有人打電話過來施壓。的確,顧秋猜測得不錯,就在剛纔,省裡某位領導親自打電話過來。
“一文同志,有必要這麼嚴肅嗎?有些事情,擡擡手就過去了。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事情不是沒有發生到不可逆轉的地步嘛。我堅決不同意你們這個處理意見。”
“一文同志,你還年輕,才五十不到。後面的路長着,不要因爲一個女人,斷了自己的退路。這是一種十分危險的行爲!我勸你好好考慮考慮!”
杜書記一惱火,把電話掛了。
顧秋正好回來,跟老闆彙報了剛纔在醫院瞭解到的情況。
杜書記不聽還好,一聽這些事,氣得七竅冒煙。
越發堅定了他的決定,把黃柄山的處分進行到底。
毫無疑問,剛纔的電話正是黃副省長打來的,他勸杜書記不要過於魯莽,多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他還說,馬難免失蹄,人難免失足,今天你不放過人家,明天誰來放過你?
這些話,分明就是恐嚇。
但是顧秋帶回來的消息,已經讓杜書記憤怒到了極點。
“馬上給我打電話,叫紀委的同志過來一下。”
顧秋提醒道,“書記,我看還是先不要驚動紀委,先從外圍摸摸底再說吧。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先讓董國方同志赴任。有他從內部着手,再配合外圍調查,這樣才能事半功倍。否則這裡還沒行動,那邊又傳到上面去了。”
杜書記看了顧秋一眼,居然改變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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