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你們家水產生意不好做不?可以叫他們空運,發點過來嗎?”
吃飯的時候,從彤媽終於開口了。在內地,吃不到最新鮮的海鮮。
顧秋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從彤馬上踢了顧秋一腳,對老媽道:“媽!你想吃我下次帶你去。吃飯吧。”
從政軍回來的時候,老婆就跟他說了今天的事。他以前一直覺得顧秋的背景不會這麼簡單,今天看到這一切,就笑了。
原來是個做生意的大戶人家,下崗下成這樣,也算是奇蹟了。
從彤怕老媽多問什麼,吃了飯,就對顧秋說去陳燕那裡。
現在從政軍夫妻都知道女兒已經鐵了心的跟顧秋,兩人琢磨着,他們估計早在一起了,算了吧!都用過了,也不要過份干預人家。
顧秋昨天晚上那句話,從彤當時殺人的心都有,他居然跟嬸嬸說,用過了!
沒想到老媽也有這念頭,幸好從彤和顧秋離開了。
陳燕下班的時候,辦公室的劉國雄來找她,說顧秋和從彤給她送來的東西。
東西都包裝好的,衣服裝在袋子裡,陳燕拿出來一看,哇,貂皮大衣!
火紅火紅的貂皮大皮,實在太漂亮了,太豪華,貴氣。
她在心裡想,這是顧秋送的?好象不對,不是說從彤也在車上麼。那這是誰送的?
難道是從彤臨時放自己這裡?打了電話才知道,這些都是給自己的禮物。
好貴重,除了這件火紅的皮草,還有很多名貴的禮品,從彤每樣都給她留了一份。
顧秋和從彤趕到她家裡,陳燕正在吃飯。
顧秋自己走進酒櫃,拿了瓶酒打開。
陳燕道:“你們發財了嗎?”
顧秋只是笑,從彤道:“發財了,見者有份。”
陳燕說,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穿不起。
從彤作色道:“又不要你給錢,本來有三件,我留了件短的,還有一件紅的,給我媽了。”
陳燕很奇怪,她不是說,顧秋家裡很窮,前幾天還在電話裡哭呢。當時從彤沒來得及跟她說清楚,盼盼就來了。
陳燕當然不知道那邊發生的一切。
顧秋喝着酒,吃着陳燕炒的小菜,問從彤吃不?從彤要保持身材,不肯再多吃一口。
吃了飯,陳燕去理整這些禮品,發現全都是高級貨。這些東西,平時都捨不得花錢買的,除了送禮。
有的動輒上千,幾百的基本上沒有。
陳燕很奇怪,心道,就是從彤也不會花這麼多錢去買這些。那麼這些東西,又是怎麼來的?
陳燕故意問,從彤道:“你問他吧!”
顧秋裝作沒聽到,陳燕看着顧秋,“你慢慢吃吧,從彤,我們試衣服去。”
從彤就跟陳燕進了臥室,把顧秋一個人留在外面。
進了房間,陳燕脫了外套,拿起那件火紅的貂皮大衣穿在身上。
人只要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
陳燕本來就很高挑,比從彤還要高,因此從彤選了件短裝,把長大的這件給陳燕。
今天下午看過老媽穿同樣的一件紅色,感覺就象那種貴婦人。陳燕穿上這種衣服,效果完全不一樣。
隱隱有種高雅的氣質,如果是下雪天,陳燕穿着這件衣服在雪地裡,肯定又是另一番風景。
從彤打量着陳燕,“你身材好,穿起來漂亮。大氣。”
陳燕在鏡子裡圍了一圈,“到底多少錢?”
“都跟你說了,不要錢的。是他家裡送的。”
陳燕不信,“他家裡送你貂皮大衣?”
那不是天大的笑話?
從彤道:“是啊,那渾蛋騙人,他家根本不是什麼下崗工人,你不知道,告訴你嚇死人。”
陳燕坐下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彤道:“他們楚河顧家,你可能沒聽說過。顧秋的大伯是某省的省長。他老爸也是東華
省委秘書長,他二叔呢,更是個奇葩,反正他們一家人,都是官場上的驕驕者。應該說他們是個政治世家吧!”
陳燕聽着,完全傻了。
“那你上次哭什麼哭?攤上這樣的好事,哭什麼?嚇我一跳。差點就把這個月的工資打給你當路費回來了。”
從彤並不高興,“陳燕姐,我跟你說實話,如果他真是下崗工人的兒子,我反倒踏實了。現在突然得知這一切,當時真的受不了這種衝擊。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欺騙嗎?儘管這種欺騙是善意的?”
陳燕道:“也許他有他的苦衷。”
“這個我可以理解,他有他的苦衷,但你不能瞞着我啊!我對他可是什麼秘密都沒有,他卻把這麼大的秘密藏在心裡,我覺得好可怕。”
陳燕笑了起來,“別傻了,是你想多了。或許他迫不得己才這樣做。想通了就好。”
從彤搖頭,“想不通。當時我只想哭,只想馬上離開。”
從彤想起了那些事,“你不知道我的心情,跟他回家之前,我說給他家裡買禮物,結果他帶我去買什麼zippo的打火機,還有幾千塊的保養品。我當時就想啊,你父母都是下崗工人,幹嘛這麼奢侈?後來我才明白,即使是我買的這些東西,都不入流。”
陳燕笑了,“這麼說你開眼界了。”
“真的開眼界了。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幼稚。一心想着他家裡窮,準備把我的私房錢拿出來給他們父母。”
陳燕道:“你的心真好,要是他家裡窮,能娶到你這樣的媳婦,真是萬幸啊!”
從彤很鬱悶,“可結果呢?結果是我收到幾萬塊錢的紅包回來。還帶了這麼多貴重禮物,要不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是真的,這些東西我都不敢收。那幾天,就象做夢一樣,傻乎乎的。”
陳燕坐在牀上,她也覺得顧秋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
但她沒有這麼說,怕從彤反感。從彤現在本來就有點受不了,再刺激她,真的發神經分手了怎麼辦?
以前她一直以爲,顧秋家庭條件不好,那麼自己還可以跟顧秋在一起的可能。現在看來,如果他的家裡情況跟從彤說的一樣,自己與顧秋的事,就更不能提了。
還好,如果自己當初貪心一點,答應顧秋,跟她回去了,不鬧出一個笑話纔怪。
陳燕的心,突然低沉起來。
這個顧秋居然有如此背景,難怪了!
想起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他表現出來的那種睿智,根本無法想象,他在官場上的老練,簡直超過了那些老油頭。
第一個倒在顧秋手裡的人,就是謝畢昇。
當時估計誰都沒有想過,如此不起眼的小角色,居然把幾棵大樹給撼倒了。
緊隨其後的,就是湯立業。
然後是黃柄山,最後是黃副省長,他們這些人,一個個死得冤啊!很多人都以爲是杜書記幹掉的,其實是顧秋在背後捅了他們一刀。
陳燕在想,這傢伙簡直就是官場殺手,看誰不順眼,就殺誰。
她問從彤,“你準備怎麼辦?”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如果讓我做他女朋友,住進那深牆大院,我估計受不了。那完全是兩個世界。”
陳燕笑了,“人家說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豪門夢,你卻是害怕嫁入豪門。”
從彤道,“你是過來人,曾經不也嫁入豪門嗎?”
陳燕苦笑,“跟顧家相比,那算什麼豪門。”她站起來,去看看這傢伙在幹嘛吧?
兩人出來,顧秋在沙發上睡了。
可能這幾天比較累,吃飽喝足,倒頭就睡。
陳燕說,“客房裡沒空調,你們兩個怎麼睡?”
從彤臉上一紅,這幾天她都跟顧秋睡一起。在那樣的環境下,緊張兮兮的,都不敢讓顧秋碰自己,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出聲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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