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彤終於熬到兒子滿月了,在東華省這個地方,感覺就象坐牢一樣。
坐月子,是中國人的傳輩,很多地方都有這種風俗習慣,生過孩子的女人,要坐上一個月整的。在坐月子這段時間內,有很多有禁忌。
連她們的飲食,也有嚴格的規定。
更山東一些地方,更有些離譜,他們那裡坐月子的女人,是不能洗澡的,連頭髮都不可以洗。從彤很難想象,她們是怎麼度過來的。
一個月不洗澡,如果是冬天,或許可以挺過來,但夏季這種天氣,真的無法想象。其實,一些地方坐月子的風俗,有很多誤區。
對於坐月子的女人,有錢人家,當然會安頓好一切,把她們飲食照顧好。從彤非常擔心,他們會把自己養成一頭豬。
每天吃不完的營養品,那可是女人的天敵。
很多女人,生了孩子,毀了身子。嚴重的超胖,改變了她們原有一切。
在這段時間裡,從彤非常害怕吃飯。看到這樣那樣的雞湯,還有吃不完的營養品,從彤真想從這裡逃離出去。
好在這個月終於過去了,滿月那裡,顧府擺了酒,爲了慶祝這個顧家子孫的到來,顧家花了不少心思。
在這裡,從彤品味到了母憑子貴的感受。
所以從彤很想離開這裡,滿月後的一個星期,從彤終於得到顧秋父母的同意,從東華省趕回來了。
當然,她要首先回去看父母,再回清平。
從政軍是第一次看到外孫,抱着小若安,喜形於色。
小傢伙的長相,綜合了顧秋和從彤兩人的優點。眼晴象從彤多一點,鼻子象從彤,嘴巴也象從彤。但是他的臉型,還是更象顧秋。
從政軍四十多歲了,頭一次抱外孫的感覺,讓他有些特別興奮。
對於從政軍來說,孫子和兒子,都是這一個,因此他沒有外孫與孫子的概念。身爲父母,從彤就是他們的一切。
只是他很難想象,當初怎麼沒有眼光,要把從彤許配給謝步遠,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難爲情。太不可思議了。
如今,謝家已經不復存在,湯家也煙消雲散。
安平成了另一番天地,試想當年,那些安平耀武揚威的人,恐怕不會想到今天這一切吧。從政軍抱着外孫,有點捨不得放手。
做爲外公,他給小若安一個很大的紅包。
紅包裡包着五萬八千八百八。
從彤說不要,她媽媽就說了,“傻孩子,這錢還不是你們的?我們又沒有其他的子女了,給他和給你,結果不一樣嗎?”
從彤是家裡的獨生女,既然父母說了,也只好收下。
從政軍說,“顧秋什麼時候回來?”
從彤回答,“他哪有時間啊?馬上就年底了。明年三月要開人大會,他還是個代縣長,花了這麼大力氣,肯定是想把這個代字去掉的。我打了好幾次電話,他太忙了,還是我早點過去吧!”
從彤媽說,“那是,比你爸這個縣長忙多了,不過女婿有出色,我們也高興的,但是你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嗎?”
從彤道:“媽,你在那裡看到了,他們家的人對我很好。我都怕自己變成肥豬,不敢再呆下去了。”
從彤媽說,“不要說是你,我都呆不下去。他們家那種氣氛,簡直是受罪。唉,以前我一直羨慕人家女兒攀上高枝,現在才明白,這些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原來是這樣子。”
從政軍道:“怎麼啦?被你們這樣的說,好象顧家就象人間煉獄一樣的,顧家不是挺好的嘛?人家可是一方諸候。”
從彤媽搖頭,“你沒在那裡呆過,當然不知道其中的感受。家太大了,總覺得不自在。”
夫妻兩人說着這事,小安若哭了,從彤抱着兒子去餵奶。
從政軍看着女兒,“彤彤的身子都胖了一圈。”
從彤媽就推了他一下,叫他不要說,“她正爲這事煩惱,你這一說,她會更在意的。”
從政軍問,她什麼時候去清平?
從彤媽說,“誰知道,她的心早飛到那邊去了。”
“我說,應該叫他來接。”
從政軍道,“別添亂,顧秋想要去掉這個代字,也不容易。很多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縣長和代縣長之間,雖然說只是一字之差,那可是相差萬里。這個代字,不能總一直代下去。
如果你沒辦法讓他去掉,你就有可能繼續當做的副縣長。
從彤媽撇撇嘴,“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嗎?難道還有變數?”
從政軍道:“按理說是這樣,但這中間的事情,誰能知道?想當年,湯立業在的時候,有多少人栽了跟斗?只要一句話不對,他就會把你搞掉。”
從政軍是吃過苦的人,他當年就是因爲一點點小事,差點被湯立業搞下去了。
而且其中的內幕,從政軍非常清楚,一點小事,他們可以無限放大。
同樣,很大的事,他們也可以冷處理,悄悄的抹殺掉。反正,事在人爲。
所以他深深的體會到,顧秋正在關鍵時候,只要不出什麼狀況,顧秋這個代字,完全可以去掉的。他對自己女人說,“越到上面,事情就越複雜,人心也更復雜,市裡那些人,關係網很不好處理的。他們既承接了與省委的聯繫,又管着下面的幹部。其實我們這些縣裡的人,在他們眼裡,就是基層。”
從彤媽說,“好吧,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只要他們過得好,從彤過得好,我什麼也不說。”
從彤在房間裡,跟顧秋打了電話,“我和寶寶明天過來,你準備一下。”
顧秋說,“準備什麼啊?我盼這一天已經好久了,早就知道你要回來,我天天洗澡呢。”
從彤暈死了,“跟洗澡有什麼關係?”
顧秋笑了起來,“洗乾淨了,你用起來衛生啊?”
從彤啐了他一口,“德性。跟你說正事呢?剛纔我爸還在擔心你這個代縣長的事情。”
顧秋安慰道:“沒什麼啦,這些都是順理成章的事,不要擔心有什麼變數。”
從彤道:“還不是爲了你!”
小兩口說了一陣,約好了明天去清平縣。
第二天,從彤要出清平了,從政軍叫司機送她們母子。
顧秋開了一天的會,他知道從彤和兒子下午會回來,因此就想請個假,去陪陪他們。
沒想到中午的時候,碰到懷副書記。
懷副書記看起來好開心,哼着小曲,跟顧秋打招呼,“顧秋同志,今天怎麼有空回來搞衛生?”
顧秋笑了笑,“家裡太亂了,收拾一下。”
懷書記道:“是不是老婆要回來了?算算日子,她們也該回來了吧?”
顧秋也沒有告訴他,只是說,“他們在家裡呆得舒服,這裡的條件還是有些欠缺。”懷副書記上樓去了。顧秋把家裡的衛生搞了一遍。他好久沒有管這些事,今天突然回來搞一次衛生,就覺得特別累。
樓上傳來一陣大笑,還有挪動凳子的聲音,讓樓下的顧秋直皺眉頭,最近這段時間,他明顯感覺到,樓上的懷副書記越來越不安份了。
至於爲什麼,他猜測得出來。
如果按資歷,這個縣長輪不到顧秋來做,就算是其他人不濟,上面也會考慮到各種原因,從市裡或其他地方調一個過來。
顧秋能當上代縣長,曹書記有一定的功勞,如果不是曹書記的選擇,顧秋要爬到今天的位置,至少還得等好幾年。
聽到樓上的聲音這麼吵,顧秋心裡很明白,這種現象,說明了他的心裡,正發生着變化。此刻顧秋想到一個問題,樓上聲音這麼大,小孩子肯定受不了,半夜被吵起來怎麼辦?
其實,他當上代縣長之後,就可以搬進縣長那座小別院的。但是顧秋一直沒有搬,所以那座院子,也一直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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