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連綿數十公里,石骨蒼秀,廊殿樓閣依山畔石,是省城爲數不多的自然風景區之一。
麓山有一寺,叫麓山寺,據說此寺廟興建於隋唐,這寺廟倒有些來歷,也是省城之中唯一一座寺廟。
李天柱一大早就在麓山腳下了,李虹昨晚喝得有點高,當她趕到麓山腳下的時候,李天柱淡淡地道:“你來啦!”
“李書記早!”李虹打了聲招呼,卻在心裡暗罵張一凡,這廝明知道這酒後勁大,也不勸勸自己,此刻她早把自己執意求醉的事給忘了,將責任推給張一凡。
李天柱點點頭,“陪我走走吧!”
李虹是晚輩,當然毫無條件地應從了。
省城的冬天,實在挺冷的,呼嘯的北風,吹着樹木呼呼作響,兩人沿着上山的路緩緩前行。
今天李虹沒來得及換衣服,還是穿着昨天的黑色羽絨服。李天柱無意地打量她一眼的時候,李虹就有些心虛了。
昨天晚上跟張一凡一起去了城中城,兩人喝酒喝得有些高了,還是今天早上起來洗的澡。李天柱當然不知道她這些小秘密,他也就習慣性地打量一眼。
哪知道李虹自己在心裡就想開了,還真有點做賊心虛的味道。
麓山這條上山的路,是新修的水泥馬路,其實車可以開到山頂,但是李天柱選擇了步行。兩人邊走邊看路邊的風景。麓山這半山腰上,幾乎可以看到大半個城區。
李天柱道:“好久沒有出來這樣走走了,有時停下來看看,其實風景也不錯。”
李虹道:“風景雖好,但我們都不是看風景的人。”
一個城市的美麗,與這個城市的決策者有很大的關係,他們這些人,都是屬於站在這個城市頂層的上位者。他們的一舉一動,影響着一個地區的興衰榮辱。
李虹這句話說得很精僻,風景雖好,他們卻不屬於看風景的人,一個真正的幹部,一個黨員,他們只能是人民的公僕,一頭爲老百姓牟福利的老黃牛。
只可惜,現在真天爲民的幹部少了,貪圖享樂的幹部多了。有人說,當官是爲了啥?
爲人民服務唄!
錯,這句話早不是這個時代的口號,你OUT了!
李天柱明白李虹的心思,還在心裡一直掂記着姚慕晴的事兒。今天要是不給她一個說法,恐怕無法讓李虹平靜。
永林的事,李天柱心裡早有定論。雖然他做爲一個優秀的省委書記,也必須讓下面的團隊,理解自己的意圖。
李虹的性格,李天柱哪能不知?
這本是一個少有人知的秘密,此刻,卻不得不讓這個塵封多年的秘密揭曉。李天柱看着這霜葉滿天的冬季,又打量了一眼李虹。
這些年,他是看着李虹長大的,李天柱也打心裡喜歡這丫頭,可她就是性子太犟了。
兩人不知不覺,來到麓山寺,看到李天柱踏上這臺階,李虹就站在那裡,擡頭看着這山門。
李天柱回過頭來,“愣着幹嘛,走吧!”
麓山寺歷經千年,香火一直旺盛不衰。大殿外面的平地上,擺着一尊巨大的香爐。李天柱在這香爐面前停下了,一個小和尚匆匆過來,爲他遞上一柱香。
李天柱接在手裡,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這纔將香扔在香爐之中。李虹就奇怪了,李天柱今天過來,不會就是讓自己看着他上香吧?
在李虹的記憶他,她從來沒有見過李天柱這麼虔誠上過香,以前也不知道他居然信這些。按理說,大多數的黨員,都是無神論者。
李天柱堂堂一個省委書記,他居然在這裡求神拜佛?
李虹在心裡嘀咕的時候,李天柱也沒管她,將幾柱香扔在香爐之後,他就朝大殿走去。李虹現在明白了,原來他要來燒香拜佛,難怪一個保鏢也不帶,只讓司機跟過來了。
進了大殿,小和尚在旁邊輕輕道:“施主,方丈在後堂等您!”
李天柱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功德堂。
李虹擡頭一看,大門的正上方寫着:功德無量,幾個氣勢磅礴的大字。大堂之內,香氣瀰漫,整個寺廟之中隱隱傳來一陣喃喃的誦經之聲。
有幾個和尚,正在做着早課。李天柱來到正前方的兩個靈位跟前,莊嚴肅穆站在那裡。
一直跟隨在旁邊的小和尚,馬上又遞過一柱香,看到李虹進來,也給李虹遞上一柱香。李虹站在李天柱的身邊,目光落在這兩個靈位之上。
這兩個靈位上一片空白,李虹就奇怪了。
但是李天柱卻出奇地虔誠,手裡夾着香,也不知默默祈禱着什麼。
李虹也鞠了幾個躬,將手裡的香插上去。
李天柱道:“好久沒有過來看看你們了,實屬不應該。”他扭頭看着李虹,“這次我把李虹帶來了,你們好好看看她吧。”
李天柱道:“李虹,磕個頭吧!”
李虹愣了一下,磕頭?
李天柱看着她,點了點頭。神色十分凝重。
李虹雖然在心裡隱隱覺得有些古怪,不過,在這種地方,李天柱不致於跟自己開玩笑。而且他是長輩,讓自己磕這個頭沒有錯。
於是她就跪下來,很虔誠地磕了三個頭。
這時,從大殿的後門,進來一位眉須花白的老和尚,這人正是寺廟裡的方丈。
老方丈至少有七八十歲了,看起來十分精神,旁邊幾位弟子見了,立刻恭敬地喊道:“方丈大師。”
方丈擺擺手,幾個人便退下了。
老方丈的目光,就落在李虹身上,當李虹磕完頭站起來的時候,他兩眼大放奇光。“都這麼大了,不錯,不錯啊!”
然後他電腦}訪就衝着臺上的兩個靈位道:“兩位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了。%……¥……¥¥%……”後面的話,李虹聽不清楚,似乎是在念什麼經文。
李虹奇怪的看着李天柱,李天柱神色凝重,等老文丈唸完,他才點點頭,“了空大師,這些年以來,多虧你照顧他們,辛苦了。”
老方丈真誠地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其實你比我苦。”
李天柱道:“這位是李虹。”
了空道:“女施主好。”
李虹也恭敬地回答,“方丈大師好。”
了空道:“請,兩位請。”
說完,他就在前面引路,將兩人帶到自己的禪房。這裡早煮好了茶水,方丈請兩人入座一起品茶。
李虹才發現李天柱與這個麓山寺的方丈原來很熟,兩人說起話來,幾乎就如天天見面的老朋友。倒是把李虹蒙在了鼓裡,也不知道兩人打的是什麼啞謎。
老方丈看着李虹道:“李施主是丁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未時生吧?”
李虹心裡一驚,自己的生辰八字,只有少數人知道,這位老方丈又是從何得知?她不由望着李天柱,李天柱微笑着點了點頭。
“大師記性真好!這麼多年了,還能記在心裡。”
了空道:“人生在世,磋砣幾十載,轉眼彈指間。往事匆匆過,心中無一留。十年浩劫,非人之過。我這老和尚心裡,也就這點塵事了。”
十年浩劫?
聽到這句話,李虹心裡砰然一動。自己正是出生在文化大革命剛剛發動的兩年裡,難道這些跟自己有什麼關係?李虹越來越聽不懂了,可兩人卻象多年老友,神色凝重地談着一些自己聽不太懂的事。
不是衝着姚慕晴來的嗎?怎麼又與自己扯上關係了?李虹的心裡很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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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關於李虹與姚慕晴這兩個人物的處理,有點費腦。
大家給點力,讓我堅挺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