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在江夏呆了十來天,終於有了結論。
評估團不存在着行賄受賄,惡劣低估國有資產的行爲,但是其中幾個幹部因爲涉及到個人作風問題,他們面臨的將是行政處分。
金鵬國際的小別樓裡,金子榮,王慶,謝光遠,幾個人湊在一起。大家都舉起杯子,“來,讓我們來王部長餞行。祝王部長從此官運亨通,一路滔滔!”
金子榮道:“王部長,江夏以後你可要常來!”
王慶端起杯子點點頭,“來,喝酒,喝酒。感謝金少和同志們的熱情款待。”
幾個人喝了酒後,王慶道:“江夏這地方,我會常來的。只是有件事我要拜託大家,蘇新國這個人太目無領導了,而且死腦筋,我擔心這次的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還是要注意,做好收尾的工作,不要讓人抓住把柄。莫部長那裡,我自然會去交差。”
金子榮看了眼謝光遠,謝光遠立刻點頭道:“請王部長放心,我們會把收尾工作做好,絕對讓你爲難。”他看了看衆人,“王部長,這個蘇新國,實在不太會做人,跟整個班子格格不入啊!”
王慶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也沒有再提這個蘇新國。
喝完酒後,金子榮給王部長一隻箱子,箱子裡有五十萬人民幣,二十萬黴金。
王慶平時都不怎麼收錢的,但是這次金子榮將箱子放在他的後備箱裡,沒有讓王慶知道。當時晚上,王慶在金鵬國際過夜,陪他的是市歌舞團的一位名角。
一向不怎麼近女色的王慶,今天居然接受了金子榮的安排,有人猜測,他估計是看到人家臺柱子的確長得不錯,這才動了好色之心。
金子榮親自送王慶到房間,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撓。當他離開的時候,謝光遠就在樓下等他。看到金子榮下來,臉上閃過一絲陰笑。“金少,真有你的!”
金子榮一臉嚴肅,也沒說什麼,揹着雙手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小蕊還在做着整理工作,金子榮走了進來,“小蕊下班吧?我送你回去!”
小蕊臉上一紅,擡起頭看了金子榮一眼,“不用了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金子榮道:“沒事,我就送你到樓下。”
在車上,小蕊問道:“金少,王部長不是不喜歡女色嗎?你是怎麼做到的?”
金子榮看着小蕊笑了,“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他不近女色,並不表示他不喜歡。只是因爲某些問題放不開罷了。我今天只不過是讓他放開了。”
小蕊佩服的道:“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金子榮有些得意,“在我的字典裡,還沒有攻不破的保壘。蘇新國也不例外,假以時日,他蘇新國同樣是我手裡的菜!”
小蕊點點頭,“嗯!”
小蕊住的地方,本來就不遠,不到十幾分鍾便到了,小蕊道:“謝謝金少,我下車了。”
金子榮的目光落在小蕊的屁股上,“真不請我上去坐坐?”
小蕊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聽到金子榮這麼一問,她只得順着金子榮的話應道:“不是不請,而是不敢,如果金少有空的話,我當然歡迎。”
金子榮指了指小蕊,“言不由衷啊!算了,下次吧!”
小蕊舒了口氣,朝金子榮揮了揮手,“那我先上去了,拜拜!”
金子榮點點頭,一直望着小蕊進了門洞,又看到樓上的燈亮起來,這才讓司機開車。
小蕊也在窗口看到金子榮的車離開,她纔給慕容飛雪打了電話。
“王慶下水了,他們給王慶安排了一名市歌舞團的臺柱子,還準備了五十萬人民幣,二十萬黴金。”慕容飛雪聽到這個消息,冷冷地笑了下,“記得,把這些證據收齊了,到時一齊收拾他!”
小蕊道:“少爺,你還在江夏?”
慕容飛雪道:“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
小蕊不說話了,慕容飛雪停了下,“你要注意安全,金子榮可是隻老狐狸。”
小蕊嗯了一聲,慕容飛雪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調查組回了江淮,他們將江夏一汽的調查結果跟莫國龍做了彙報。莫國龍問王慶,“妥當嗎?”
王慶道:“只要蘇新國不亂捅,能個結果江夏領導班子都能夠接受。”
嗯,莫國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王慶離開辦公室,司機送他到家裡。
打開後備箱,司機看到車上有一隻皮箱,便心領神會地提起皮箱送進王慶的房間。王慶神色一變,“這是什麼?”
“不知道。”
王慶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司機走後,王慶打開箱子一看,頓時就懵在那裡。
他不是沒見過錢,也不是從來沒有收過賄賂,但這麼多錢,對於他來說,絕對是第一次。五十萬人民幣,二十萬黴金。
一次收賄近二百萬,讓王慶有點慌了。他馬上蓋上箱子,坐在沙發上抽菸。
如果不出意外,收到錢的,應該不止他一個人。王慶就在心裡琢磨,這次的事估計不會小,否則金子榮能出手這麼大方?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封檢舉信,出現在省委紀李虹的桌上。
這次的信內容中,只有文字說明,沒有照片,也沒有其他方面的證據。
李虹拿着檢舉信來找陸正翁,陸正翁看到這信的時候,沉聲道:“可靠嗎?”
李虹嚴肅地道:“看檢舉信的內容,有根有據,而且事實、數據清晰,應該是一個知道內情的人所寫,我個人認爲我們至少應該證實一下信的內容。”
“要不要找一凡同志和段書記商量一下?”
李虹道:“最好不要,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好吧!”陸正翁點點頭,“慎重起見,你派人秘密覈實一下。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第二天的會議上,莫國龍,王慶就江夏一汽的案子,進行了總結匯報。
王慶道:“據調查組在江夏長達十天的明查暗訪,事實證明並非如此。收購江夏一汽的兩家民營企業這所以倒閉,完全是一場意外。而整個評估和審覈過程中,也不存在有行賄受賄的行爲。只是評估團的個別幹部中,存在着個人作風問題,這些問題,我們已經落實。現在我將調查組在江夏長過十幾天的調查結果,陳述總結如下。請各位領導定奪”
莫國龍接過話題,“江夏的事,我看也沒什麼大問題,既然查清楚了,那也是一件好事。不過有些同志在調查組工作期間,極不配合,甚至唱反調的行爲,我覺得組織上有必須考慮一下他們的任命。對於這種不服從,越級上報,甚至破壞組織和諧的幹部,我們要採取措施。”
張一凡知道他說的是蘇新國,於是他便道:“那國龍同志認爲,江夏應該如何調整?從哪裡着手?”
莫國龍是省委組織部長,他有着對幹部推辭和考察的權力,聽到張一凡這麼說的時候,他就只好道:“我認爲蘇新國同志在思想上有必要改進,不如讓他去參加脫產一年的培訓,他的工作暫時由謝光遠同志接手,這樣的調整,更利於江夏的發展和改革。”
張一凡冷笑了一聲,很多人聽到這聲笑,都朝張一凡望過來。張一凡道:“國龍同志,雖然你是組織部長,但我說一句。對於一個國家幹部,一個第三梯隊的同志,我們的任命依然,難道僅僅是因爲你認爲?我們對一個幹部的任免,應該是有法可依,有法可查的,我們不是有幹部任務制度嘛。一句你認爲,就否則一個幹部的一切,憑什麼?”
張一凡的話,充滿着火藥味,誰能都聽得出來。莫國龍的臉色明顯不好看了,因爲張一凡如此針對他,很直接,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
可張一凡並不想這麼快放過他,“陸書記是省委書記,有着直接的任免幹部的權力,他是不是也可以憑着一句我認爲,就全部否則一個幹部的所有功過?”
莫國龍道:“一凡同志,你這分明就是鑽牛角尖嘛!我說的是蘇新國同志的問題,你們有不同意見,也可以提嘛,幹嘛這麼針鋒相對?”
李虹道:“兩位同志停一下,聽我說幾句。”然後她拿出檢舉信的複印件,“請王慶同志過目一下。”
李虹一開口,王慶就覺得有些不妙,果然,他接過李虹手裡的檢舉信,看到信中的內容,頓時有種毛骨聳然的感覺,自己昨天收到的近二百萬現金,今天就被人舉報了,是不是有人存心陷害自己?
陸正翁道:“王慶同志,這個問題,你能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