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軒道:“好,你要保證我在湘省這段日子裡過得很安靜。”
沈宏國道:“我是沒什麼問題,只要你不怕不近人情就行。”
這還真有些爲難,你說都是以前的舊部,人家知道你來湘省了,來看你吧,你怕麻煩。不來看你吧,人家心裡又忐忑不安。人情啊,人之常情。
你張敬軒是退下來了,可人家還得掂記着你。一來要知恩圖報,不能讓人戳背心,說自己忘恩負義。二來,這種關係可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攤上去的,如果說前陣子一些人還會誤認爲張敬軒退下來之後,張家已經實力有損了,現在張一凡問鼎中央,他們這才恍然大悟。
先拋開那些搖擺不定的人不說,張敬軒在湘省可是有很多盟友。
張敬軒也知道,真要讓人知道自己來湘省的消息,不讓人家來是不可能的,讓人家來吧,又有些影響不好。但人家來了,你還真不能拒絕。
否則人家說你清高,擺架子,或者是排斥他們的心理。總之這個世界上人很難做,這事還真不能讓沈宏國保證。沈宏國說,真要保證,他只能保證一定會有人來看他。
張敬軒說,“這樣吧,晚上的飯還是在慶生這裡吃,明天我們再一起聚聚好不好?你看慶生都把菜弄好了,就等着下鍋。”
周慶生可是特意去弄了農家菜,老母雞,還有最環保的新鮮蔬菜。
沈宏國走到廚房一看,“不是還沒煮嘛,走吧走吧。”他回頭對周慶生道:“慶生啊,你把東西放冰箱裡,回頭我叫人給你補兩隻老母雞過來。”
周慶生有些爲難,但他知道,如果不能沈宏國這面子,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再怎麼說,沈宏國也是一腔熱情嘛。他就看着老爸,張敬軒便問,“宏國同志,那我們去哪裡吃?”
沈宏國道:“你放心,我還能害了你不成?去我家,我家。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
張敬軒肯定不願意去外面吃飯,現在全國上下到處在宣傳禁止公款吃喝的事,如果被人看到他們在酒店裡大吃大喝,人家怎麼知道你用的不是公款?
拗不過沈宏國同志的熱情,一家人只得前往沈宏國家裡去。
周慶生和張蓓蓓說我們就不去了,沈宏國把手一揮,“走吧!走吧!”
在下樓的時候,沈宏國對周慶生道:“慶生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做晚輩的,平時是不是應該到叔叔這裡經常走動走動?”
周慶生紅着臉,他可是個老實男人,在張蓓蓓面前乖巧得很,當然,換誰娶了這樣的老婆,也不敢在外面亂來的,除非他自己不想混了。“沈書記,我……”
周慶生就是太靦腆,太才實,當初張蓓蓓也就是看中他老實,能駕御得住,這才委身於他。還是張蓓蓓能說會道,看到自己男人害羞了,便道:“沈叔,我們是想過來看您,巴不得天天住在您家裡呢,可那麼多眼睛盯着,都不好意思上門,怕人家誤會又是什麼送禮找關係的人來了。”
其實是張敬軒說了,不要動不動就去煩沈宏國,周慶生的性格也不是什麼很有氣勢,能幹一番大事的男人。他性格有些內向,在單位當個小領導就行了,真讓他去打拼,硬要扶他上馬,就有些過了。
有些時候平平淡淡纔是真,他們什麼都不缺,生活過得去,這樣的日子應該比較幸福。
而周慶生也安於現狀,好幾次領導找他談話,他都表示對當官沒什麼興趣,所以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聽說快扶正了。
正如張蓓蓓常說的一句話,要那麼有出息幹嘛,有出息管得住嗎?
到了沈宏國家裡,車子直接開進去的,沈宏國說,放心吧,我保證你這頓飯吃得安安靜靜的。
家裡早已經飄起了香氣,廚房裡兩個人在忙活。
沈宏國老婆早就得到通知,張敬軒夫婦要過來,她正在忙於洗水果,看到張敬軒一家人的時候,她匆匆擦了把手,熱情地道:“快坐,快坐!”
保姆也挺勤快的,又是接東西,又是倒茶水。
沈宏國老婆看到周慶生手裡提着的東西,便喊了起來,“慶生,你們這是幹嘛呢,來了就來了,跟自己家裡一樣,提什麼東西嘛。真是的!”
周慶生還是靦腆地笑笑,張蓓蓓就喊了句阿姨好。
沈宏國老婆因爲是官太太,平時挺嚴肅的,今天這笑逐顏開,還跟張蓓蓓開起了玩笑,“好什麼好,一把年紀了,老得跟苦瓜皮似的。還是你們年輕人好。”
張蓓蓓道:“還年輕呢,都四十出頭了。”
大家落坐,沈宏國就說,“敬軒同志,我們去書房下盤棋吧,讓她們在這裡聊天。”
張敬軒知道他肯定有話要說,一起去了二樓的書房。
二樓果然清靜多了,沈宏國擺開了棋盤,跟張敬軒殺兩把。
沈宏國說,“慶生這孩子還不錯,就是太靦腆,很本份的一個人。蓓蓓跟他倒也不會吃虧。”
張敬軒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太本份就是能力差,不強勢,說得不好聽一點是懦弱,說得好聽一點是老實。這樣的人不能當領導,只能用在那種清水衙門,不用跟人爭,跟人斗的地方。最好是學校等事業單位,搞科研的。
這也從側面說明一個問題,他不是不想提撥周慶生,而是因爲他的能力問題。
張敬軒當然明白,他擺了擺手,“人就象棋子,每一顆棋子都有它固定的位置,卒子永遠都是卒子,你還真不能把它當車馬來用,哪怕是過了河,它還得按遊戲規則來走不是?宏國同志多慮了吧!”
沈宏國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人都是培養出來的。你看這匹馬,關在自己家裡也就只能這樣子,可過了河,就能八面威風。”
張敬軒微微一笑,“看來宏國同志這棋藝肯定又進步了,來,我們殺一盤。”
張敬軒越不想讓人知道他來了湘省,可這消息還是很快就傳開了。
在湘省有很多人,包括張敬軒自己的舊部,還有張一凡那些以前的同僚,他到湘省之後,還有一個人要見,那就是胡志明。
他跟胡志明也是多年的交情,兩人都到這年紀了,好不容易退下來,當然得找個機會敘敘舊。當初胡家本來有意與張家聯姻的,無奈張蓓蓓比胡雷大,蓓蓓又不喜歡胡雷這小弟弟,這事也就黃了。
象李治國,段振林,汪遠洋他們都知道張敬軒來湘省了,可他們又不敢冒昧打擾,只能暗自關心。湘省的公安系統,悄悄地展開了工作,把治安管理好,其他各部分也紛紛效仿,居然連夜派人大搞衛生。
這些人很機警的,都在悄悄地進行,真把這次張敬軒到湘省一事,當成了首長視察。這其中的奧妙,恐怕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當晚,張一凡接到劉曉軒的電話,劉曉軒柔柔的聲音,聽起來特舒服。她先讓女兒叫了爸爸之後,這纔跟張一凡很隨意的聊起,“素素的爺爺和奶奶去哪了?”
今天下午在超市一幕,當她看到張敬軒的時候,那顆心就砰砰直跳起來。俗話說醜媳婦也要見爹孃,可她這個漂亮媳婦還真見不了爹孃。
婆婆的樣子她認不出來,但張敬軒這位多年的領導,劉曉軒一眼就看出來了。沒有人能知道她當時的心情,偏偏小素素還跑過去叫爺爺奶奶,可把她這小心肝給嚇壞了。
但她又不敢告訴張一凡這事,只能側面打聽他們是不是來湘省了。
張一凡倒是沒想這麼多,“他們回湘省了,可能呆幾天就走吧!”
“哦!”劉曉軒的心又急劇地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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