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沙漠不到四十里,天色突變。
蕭豔兒望着天空,感覺有些不妙。
“薇兒,回去吧!好象要起風沙了。”
夏薇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望着那層層疊疊的沙丘,似有所思。
黑壓壓的一片,天空突然變得陰暗。
遠處,好象一牆鐵壁銅牆,排山倒海般壓過來。
蕭豔兒臉色大變,明明看好天氣,沒有風沙的,怎麼說變就變了?
“快跑!”
“來不及了!”
蕭豔兒大喊一聲,“大家下馬,拉着馬兒蹲下,快!”
其他人都跳下馬來,唯有夏薇兒在那裡發呆,她彷彿看到了什麼。蕭豔兒朝她跑過去,拉住夏薇兒撲倒在沙堆上,“你不要命啦!”
夏薇兒擡起頭,呆呆地望着遠方出神。
天空,全部籠罩了,分不清東西南北。
夏薇兒望着那片風沙,瞳孔瞬間放大。她彷彿看到一個巨大的旋窩,把一名男子吞沒。旋窩中,那男子揮了揮手喊道:“快跑,快跑!”
這情景,是那麼的熟悉,夏薇兒若有所思,就在蕭豔兒撲到她的那一剎那,她分明看到自己縱身跳下去,緊緊抱着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吼道:“你不要命啦!”
夏薇兒渾身一顫,淚水溢了出來。
沙漠邊緣,秦瑞生等人正趕過來,秘書驚恐地道:“不好,起風沙了!”
秦瑞生看着這天,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天意真是不可琢磨。”
秦瑞生一直在想,如果秦首長還在,那麼自己就不會是今天這模樣,可惜,天不與命。秦首長過早離開,讓秦家從此沒落。
在李家興旺,張家壯大之際,秦家註定是要被歷史的洪流淹沒。他有些不心甘,希望能在自己的努力下,重振秦家。
只可惜,秦瑞生髮現,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漸漸沒了士氣。連秦佩瑤都心灰意冷,秦佩瑤一直是個強勢的女人,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沙漠尋寶之後,突然低落。
有人說她經歷生死大關,看破一切,不再管這些世俗之事。秦瑞生倒是看過她兩次,也有意問她一些沙漠裡的遭遇,秦佩瑤就是不肯透露隻字片語。
看到這場風沙,秦瑞生臉色黯然。
這裡是沙漠邊緣,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大家下車,找地方躲起來。
沙漠裡,蕭豔兒按着夏薇兒,叫了兩名男子將她擡回去。幾個人擠三起,把馬攔着蹲下來。眼看這風沙越來越近,蕭豔兒不由有些焦慮。
黑壓壓的天空,令眼前一片黑暗。只聽到耳邊風兒呼啦啦的響。
一陣陣沙粒掉下來,打在衆人的頭上,臉上,衣服上,生生作痛。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只能用衣服捂着鼻子,小心的呼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聲停了,打在身上的沙粒也輕了,有人晃了晃腦袋,看着一縷刺眼的光茫照進來。
“好了,好了,我們安全了!”
衆人站起來的時候,無不灰頭土臉,尷尬無比。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起來。
突然,有人驚叫了聲,“啊——”
那是蕭豔兒的助手,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因爲,因爲,她的手無意中碰到一個骷髏。當時也沒在意,隨後拿起來一看,頓時驚叫起來。
骷髏被她一甩,落在夏薇兒的腳邊,夏薇兒看着這骷髏頭,臉色大變。
然後捂着雙眼蹲下去,“快拿走,快拿走!”
有人一腳踢飛了骷髏頭,夏薇兒依然有些戰戰兢兢,蕭豔兒道:“回去吧,別在這裡冒險了。”
衆人重新上馬,朝原路返回。
一路上,衆人狼狽不堪,夏薇兒則神情恍惚,蕭豔兒一直注意着她,可她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
風沙,黑暗,骷髏,還有無邊的恐懼。
秦瑞生等人見風沙停了,準備起程,有人叫喊起來,“秦書記,快看!”
秦瑞生望過去,就看到一羣人狼狽而來。
走近了才發現原本是蕭豔兒等人,不過,馬背上的另一名女子,倒是秦瑞生大爲震驚,夏薇兒?
這名女子太令人震憾了,她就是當年的主角,與張一凡一起在沙漠裡失蹤的人。她來這裡幹嘛?
秦瑞生看到夏薇兒情神恍惚,便走過來,“豔兒小姐,原來是你們。”
“這麼巧,秦書記。”
秦瑞生點點頭,“你們在幹嘛?”
蕭豔兒笑道:“我們來探險的,剛纔差點就葬送在這沙漠了,不過真沒想到秦書記也這麼有閒心。”
秦瑞生明知故問,“這位是——”
蕭豔兒道:“哦,我一位朋友,剛纔受了驚嚇,我們得趕回去了。”
秦瑞生道:“一起走吧!”
蕭豔兒道:“秦書記也回省城嗎?”
秦瑞生點點頭,“嗯,一道走吧!”
秘書愣了下,馬上明白過來,立刻讓司機把車子準備好,回省城。
剛纔沙漠那場經歷,弄得衆人滿身灰塵,連鼻子裡都是沙土,好不容易打了些水洗臉,在路邊飯店裡吃了飯後,這才趕回省城。
此刻已經是二點多鐘了,與秦瑞生分手後,蕭豔兒和夏薇兒兩人進了別墅洗澡。
夏薇兒說我先睡了,豔兒姐。
也不等蕭豔兒回答,她就進了臥室。
躺在牀上,關了燈,抱着一個枕頭在發呆。
腦子裡真的很亂的,剛纔那一幕一幕,讓她困惑不已。
尤其是在風沙來臨之際,蕭豔兒撲過來,將她按在沙子上。讓夏薇兒腦海裡閃過一幕熟悉的記憶。
後來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縱身跳進了沙坑,跟那名男子一起沉入沙海。無盡的黑暗,風沙,骷髏,這一切似乎都那麼熟悉。
“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這裡啊?”
“不要這麼悲觀,來,我們去龍椅上坐坐!”
“起來吧!”
“還坐龍椅。你想當皇帝嗎”
“現在這裡就剩我們兩個了,如果我是皇帝,你就是皇后。”
“你說真的嗎?”
“你是演員,更知道很多的人生道理,在某些方便,我不如你!”
“夏微兒,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失去信心,一定要活着走出去。”
“嗯,我們不能失去信心。”
“你不是說,如果我們不能活着走出這裡,就讓我當你的皇后,是嗎?”
“只怕我們這對皇上皇后,要成爲千古一絕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那你也是千古一帝!”
“對了,給你一個東西。看看喜歡不?”
“謝謝”
“都這個時候了,再謝來謝去就沒意思了。”
“我給你戴上吧?”
“嗯——”
夏微兒突然起到了這些,她猛地坐起來,“首長,首長!”
模糊的記憶中,突然清晰起來。
這種一直困擾自己的記憶,終於有了反應,夏薇兒又坐下來,微閉着雙眼。反反覆覆回憶那段話。同樣的環境,同樣的意境,這就是地宮之中,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隨後她又想起了張一凡手段上那觸目驚心的刀痕。
夏薇兒完全恢復了記憶,她興奮,惶恐,緊張,一顆心砰砰地跳了起來,原來自己與首長之間,竟然是那麼一段無法迴避的戀情。
夏薇兒又站起來,徘徊在房間裡。來到窗口,望着外面燈火通明的街道,亦喜,亦悲。
終於找回了失去的記憶,夏薇兒又矛盾起來,摘起手機,卻久久不肯撥出去。
她把手機按在心口,呼吸變得沉重。
這算不算是一種承諾?在那種生死關頭,在那種沒有人煙的地方,兩個人艱難度過的一切。夏薇兒似乎看到了張一凡那種失望的眼神。
據說自己在醫院裡躺了六年,張一凡不惜一切代價喚醒自己,然後又是奔波求藥,最終讓自己恢復如初。夏薇兒想到這裡,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