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對此事倒沒往心裡去，他還是一如概往上班，主持市委的工作。
秦川這段時間，倒是有些暗暗擔心，不過，他常常在心裡想，自己是不是太多慮了。以張書記的背景，又能鬧出什麼事？
但在官場上，陰溝裡翻船的事時有發生。秦川這段時間一直很小心，下班早早回家，也不出去應酬。
秦川變得謹慎，弄得他手下一幫人挺奇怪的，好好的突然連酒也不出去喝了，一般情況下，再難請動這位市委秘書長。
關保華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他又不好問。
十月底，雙江市幾位重量級人物去省城開會，張一凡抽了個時間去走訪了一下沈宏國，沈宏國一直兼着紀委書記一職。
他見張一凡進來，伸了伸手，“坐！我正要找你。”
聽到這句話，張一凡心裡便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般情況下，紀委的人找上門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張家與沈家的關係，張一凡在想，就算有什麼壞事，情況也不會太糟糕。
秘書進來倒茶，沈宏國道：“你把門關上，二小時之內不見任何人。”
面對這強烈的信號，張一凡越來越感覺到，估計真有麻煩事了。
果然，坐下之後，沈宏國道：“現在這裡沒有別人，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看到沈宏國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張一凡挺了挺胸，“沈書記，有什麼你儘管問吧，我堅決配合。”
沈宏國看了一眼，“你也別太緊張，只是一個例行調查。這次談話內容完全保密。”
他說完之後，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看了幾眼才道：“兩年前從深圳遷入省城的那個凡凡基金跟你是什麼關係？”
扯到經濟上了，張一凡對這個問題一向很自信。凡凡基金當初成立的時候，他自己並不知道。何蕭蕭雖然用她的名字登記入冊，似乎與張一凡掛不了鉤。唯一令他遺憾的是，何蕭蕭爲了突出他的地位，用了凡凡基金這個名字。
張一凡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把自己和董小凡掛上去，表示一種尊重。不過，張一凡和董小凡從來就沒有插手過基金會的事。而且基金會的帳目一直很正規，何蕭蕭是憑本事賺錢，沒有弄虛作假的成分在。
只是張一凡到雙江之後，對華龍集團進行了一番打壓時，纔用到了她。如果這件事情查實，張一凡倒是有些麻煩。
但張一凡堅持相信，何蕭蕭絕對不會出賣自己，而且整件事情，只有柳紅和何蕭蕭兩人知道，憑着三人的關係，張一凡一萬個放心。對方既然知道什麼，恐怕也只是皮毛而已。
張一凡認真地道：“沒有任何關係，我只不過與這個基金會的老總認識而已。”
“你們只是認識嗎？”沈宏國看着他，定定地道：“可是據我瞭解，這個凡凡基金會的老總何蕭蕭，她與你在通城縣的時候，早就認識了。我想知道，一個連大學都快上不起的人，怎麼可能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基金公司？”
看來對方把自己調查得很透徹，張一凡喝了口茶，“她認識的人，遠遠不止我一個。我想這件事情，應該去問她吧！我能回答的就這麼多。”
張一凡在心裡想，就算是自己出資給何蕭蕭上大學，再給她資金建立基金公司，但是我不偷不搶，不貪不盜，他們也查無實據，頂多只是個懷疑。
看來自己得與她們暫時走遠一點，有人已經盯上自己了。張一凡不想去猜測背後的推手是誰，他只是在考慮如何應對這次調查。
沈宏國能親自問自己，而且對這次談話做高度保密，張一凡便知道他有試探自己的意思。但當着沈宏國的面，他不可能透露太多，凡事留一手爲好。萬一哪天張沈兩家絕裂了，那他手上的資料便是鐵證。
“她第一筆註冊資金是五十萬，這筆錢是不是你給的？”
“這個問題，我只能回答不知道。她認識的人很多，借到五十萬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凡凡基金註冊資金很容易查到，沈宏國知道這事並不意外。
沈宏國又問了第二個問題，“你與柳水鎮的柳紅，華龍集團現在的公關經理是什麼關係？據我所知，你在柳水鎮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村主婦，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擁有大學文憑，上市集團的公關部經理，而且她還多次進入你家，與你的關係很不淺。這事怎麼解釋？”
張一凡正色道：“柳紅是胡氏集團胡雷老婆的表姐，她救過我的命，所以我們認識很正常。再說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我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拒之門外，那外界又要怎麼說我？除了我，董小凡與柳紅也是朋友，她們的關係很好。”
“胡氏集團與我家是世交，這個沈書記應該知道。”
沈宏國點點頭，“還有一件事，關於華龍集團重組的事，你有沒有插手？”
“我做爲一個市委書記，只是對本市企業關注，絕對沒有參與公司內部的事。華龍集團的股東同時發難，華龍集團面臨倒閉，市委市政府只是做了一些應該做的事情，至於*控內幕一說，絕對是無嵇之滑。華龍集團的再次倔起，我不敢說功不可落，但是我絕對問心無愧！我從政多年，在經濟上絕對清清白白，這個沈書記應該相信我，我經得起組織考驗！”
沈宏國沉默了一陣，他一直觀察着張一凡的表情，這小子倒沉得住氣！估計是知道我不會對他採取行動。沈宏國合起本子，心裡暗道：既然老爺子要我多關注這小子，我總得從各方面多考察考察，否則扶起來的空中樓閣，被對手一擊而潰，豈不是空費一腔心思？
對於老爺子這個決策，沈宏國沒有反對，只是忠實地執行。
自從接到老爺子的通知，他就派人暗中去查過了，對張一凡的瞭解就那麼多。顯然張一凡也沒有說實話，沈宏國心裡當然清楚，他不可能將握柄交在自己手裡。
這輪談話結束後，沈宏國並不透露這是沈家老爺子的意思。他也端起茶喝了一口，“今天的談話，將全部保密。現在我給你透露一個消息：安平有可能被調任他市任代市長，市紀委書記你有沒有人選？”
沈宏國說的有可能，絕對是百分之百可能。張一凡還有心裡琢磨，沈宏國剛纔爲什麼要對自己進行一次摸底式的談話？顯然這不是省委的意思，那他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
現在他話峰一轉，突然說到安平書記身上，張一凡倒一時沒有適應過來。但是他很清楚，於對安平書記的調任，估計自己做不了主。推薦只是一個形式的問題。
那麼安平走後，下一任繼任者又是誰？張一凡想絕對不可能是關保華，他沒這個能力與背景。
劉曉軒知道張一凡來省裡開會，打了個電話給他。問他晚上過不過去？張一凡告訴她，自己還有事得趕回雙江，就不去她那裡了。
劉曉軒有些失望，她當然不知道張一凡今天已經被沈宏國傳喚了。如果再被發現與劉曉軒之間的曖昧，他張一凡只有回家當快快樂樂的農民。
沈宏國對他的問話，也是半真半假，令張一凡有點不可捉摸。不過萬事小心爲妙。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下班才見到從省城回來的安平。
安平書記倒是沒什麼隱瞞的，進來就對張一凡道：“張書記，昨天組織找我談話了，可能有異動！”安平說完，發現張一凡居然沒什麼反應，似乎早就知道了此事。
他今天來的目的，也是提前跟張一凡打聲招呼，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見到張一凡這神情之後，安平在心裡暗思：人家的路子比自己正統多了，說不定自己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張一凡只是淡淡一笑，“恭喜安平書記，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家聚聚。”
在雙江市一年多以來，安平書記算是最公平公正的一個，沒有象其他人那麼多小九九。而且他的立場一向都很鮮明，是一個合格紀委書記。
但對兩人很少在一起喝酒，一直保持着那種很平淡的關係。
安平也不推辭，“行！那就叫了秦秘書長他們幾個，大家隨意喝兩杯。”
安平書記要調走了，新來的副書記又是誰？張一凡也想知道，可惜沒有人告訴他答案。
Ps：兄弟姐妹們，咱加把油，暴了前面那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