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雲這次是臨危受命,臨時擔任代理縣長,張一凡的原意是,在他處理完道安縣的事情之後,進市委常委。
有些事情不可能一步到位,需要一個慢慢曲折的過程。
道安縣現在需要一個人去鎮住場面,楊凌雲從市委下去,有一定的優勢。而且自己要他下去的話,必定全力給他撐腰,這個道理楊凌雲當然懂。
更何況是要他去當代理縣長,時間估計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情。
這段時間一茬接一茬的事情,讓張一凡在很沒面子,省委果然對他頗有微詞。一個市委書記控制不住場面,那是很嚴重的事。想起張一凡以前在東臨市和雙江市那會的威風和霸氣,省委書記謝建國就淡淡地道,這會總算讓這小子碰到釘子了。
永林這地方,果然亂啊!
沈宏國則一直保持着關注的勢態,對張一凡在永林的所有動作,他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但是這次一個縣委書記的任命,本來是想給張一凡放權,讓他藉機建立自己的威信,沒想到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把事情變成現在的爛攤子。他們都在看,張一凡如何去收拾?
這次提交的名單中,三個人中間已經有兩個人受到處分,另一個人自然就不用怎麼考察便能勝出。但是委省這次對張一凡提出的這三個名額,不怎麼看好了。
三個人中間就有兩個渣子,剩下的那個未必也就是好的,說不定跟他們這些人蛇鼠一窩。黃子祺果然成功地打擊了張一凡的士氣,正在暗自興災樂禍。
剛好這天趙東勝在市裡彙報工作,碰到了黃子祺,黃子祺便拉着他來到永林大飯店,叫上錢程和裴萬里。幾個人在包廂裡喝酒的時候,黃子祺有意試探趙東勝的口氣。
“東勝,這次縣委書記這個位置,非你莫屬了吧!恭喜恭喜……”
錢程和裴萬里也道:“那是,本來有三個人竟爭這個書記,現在就你一個人沒事,他們兩個肯定是沒戲了。”
趙東勝卻高興不起來,“唉,別提了,我還在想着明天去找烏市長,準備退出這次縣委書記的競爭。”
“爲什麼?”錢程很不解,裴萬里則瞪着他,“好不容易有這機會,你發神經了吧?”
只有黃子祺笑了,“東勝,我說你這是庸人自擾,瞎*心。人正不怕影子歪,有烏市長替你擋着,你怕什麼?”
錢程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他搖了搖頭道:“是不是怕被張書記誤會?”
裴萬里道:“誤會什麼?又不是你乾的。道安縣這事,壓根兒沒任何人都沒關係,那是他們道安縣領導班子的能力問題。劉開雲受到牽聯,如果他沒有犯錯誤的話,遲早會澄清的事。只是等他澄清的時候,你已經穩坐縣委書記這個位置了。”
裴萬里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什麼,“孫四維那神經病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玩這種名堂。哎,你們猜猜,會是誰在背後搞鬼?”他看着趙東勝。
“誰知道,官場上的事情,爾虞我詐的。說不定平時最好的朋友,就是背後捅刀子之人。”錢程笑笑着看了眼黃子祺,黃子祺這人皮厚,一般的照妖鏡照不了他。
錢程其實也就是看看他而已,也沒有真正去懷疑。
黃子祺端起杯子,“瞎雞*巴*心,關我們什麼事,來!喝酒吧!”
趙東勝則有些心腫憂憂,“正是因爲這種事情,上面估計會懷疑是我乾的。我真他孃的倒黴,不用說,張書記肯定在心裡懷疑上我。還有孫四維這人,我算是徹底對罪了。”
錢程看着趙東勝那模樣,心裡猜測着,好象這事還真與趙東勝無關。烏市長還要我來探口氣。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誰?別人這麼做,有這個必要嗎?
這時黃子祺的一句話,引起了錢程的注意。黃子祺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低估烏市長了。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果換了他自己,誰會這麼傻?這分明就是暴露自己,畫虎不成反類犬,弄巧成拙。烏市長要是這點都猜不出來,他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那是。”裴萬里點點頭,“不管換了誰,都不會去幹那種傻事。太容易被人識破了。烏市長心裡有數的,放心吧!”
錢程道:“其實這次最鬱悶的,還是張書記。聽說他捱了批評。烏市長也跟着他一道,被謝書記罵了一頓。”
黃子祺冷笑道:“事情弄成這樣,也算是他失察吧,不捱罵纔怪。我倒是聽說,他又決定將楊凌雲派去道安縣臨時掛職。”
裴萬里道:“哎,子祺,你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張書記?爲什麼他這般不看好你?”
黃子祺不屑地道:“那是他沒眼光,烏市長才是伯樂。不是我黃子祺吹牛,你們看看我在道安的時候,能是這個樣子?還暴亂,他們那些工人,敢動嗎?”
黃子祺似乎心情挺不好,端起杯子獨自灌了一杯。
趙東勝就道:“我總覺得這事挺玄的,道安縣那邊好好的,突然就出了個暴亂。企業改革的事情,不是很早就在弄了嗎?一直沒聽到有什麼大的反應。這次的暴亂,來得有些突然。還有那個孫四維,這傢伙又不是第一次嫖妓,偏偏在這個骨節眼上出事,我總覺得這事情沒這麼簡單。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好象有人在背後*縱這件事似的。”
“神了,你當自己是包公。喝酒吧,各人自掃門前雪,別管他們瓦上霜!”黃子祺端起杯子,朝大家喊了一句。喝酒!
第二天,趙東勝果然去了烏逸龍的辦公室,辦公室裡就他們兩人,門關得嚴嚴實實的,烏逸龍看着他,漫不經心地點了支菸。
趙東勝是來解釋的,因爲這幾天他心裡總是沒底,覺得有人在他背後,推着自己走一樣。聽了趙東勝的話,烏逸龍淡淡地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直到趙東勝離開了辦公室,烏逸龍這才皺着眉頭思索起來。
他深信趙東勝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謊,既然這事不是趙東勝乾的,他就放心了。但是從趙東勝離開的那一瞬間,烏逸龍也意識到了,這背後有一隻黑手,在無形中*縱這件事。
到底是誰呢?居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弄!
他很自然地想到了一個人,黃子祺。
只是黃子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他還想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烏逸龍突然想起前兩天的會議上,有人提及到這件事,但是被張一凡給否決了。
難道張一凡與黃子祺之間有什麼矛盾?烏逸龍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
在腦海裡琢磨了很久,他也找不出不黃子祺真實的動機。
“md。連老子都成局外人了。”烏逸龍罵了句,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在琢磨着黃子祺這人的時候,黃子祺已經喝得有七八分醉意。自從來了永林,他一直在酒店長期包房。家屬依然在道安縣,因此他一個人很輕鬆自由。
做爲環保局的局長,每天都不泛有人請客。黃子祺剛剛吃了飯回到房間裡午休。突然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
“黃書記!還記得老朋友不?”
黃子祺聽到這個聲音,突然從牀上彈起來,“左……左局長!青林,是你?”
電話裡傳來一陣哈哈大笑,“算你還有良心,總算沒有忘記我。不過我已經不是什麼局長了,我已經退出了權力的角逐,做一個普通公民。”
左青林的話裡,多少有些自嘲的味道。黃子祺道:“你這王八蛋,去了這麼久也不跟我打個電話。現在你不是局長,我也不是書記了。他孃的,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哦,怎麼回事?”左青林在國外自然不知道永林發生了什麼事。黃子祺便把長白山製藥廠的事說了一遍。左青林道:“當年這些錢送了五十萬給殷省長,其他的錢不是你們都分了?真沒想到那個白聞天還敢再次來永林投資,真他孃的有種。”
黃子祺沒有把自己倒貼二百萬的事情告訴左青林,只是問他在哪,。左青林含糊地道:“出國了,人生地不熟的,還是沒有國內舒服。沒想到我左青林混了大半輩子,落到這個下場。唉——”
“別嘆氣了,你小子到底是爲了什麼?好端端的跑出去幹嘛?”
“一言難盡!”左青林突然壓低了聲音,“你身邊有人不?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聽到左青林神神秘秘的樣子,黃子祺就笑了下,“你還能有什麼天大的秘密?”
左青林鄭重地道:“那個劉曉軒,你還記得吧?”
“怎麼不記得,她還是我請來的客人。”
“就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毀了我的前程。”左青林狠狠地道。
“關她什麼事?左局,你是不是喝高了?”
“放屁,老子又沒喝酒。只不過看你現在落難了,送你一道護身符,也算是咱們相交一場。我告訴你,劉曉軒這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是……”
嘟嘟嘟……
突然電話斷線了,那頭傳來一陣嘟嘟的忙音,黃子祺氣得把手機一扔,“md,什麼玩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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