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要過的就是呂騰這一關。
呂騰作爲日後的分管領導,同時也與張天豪關係密切,對張天豪有一定影響力,如果能夠贏得他的認同,那麼對於陸爲民這個雄心勃勃的計劃無疑是大有幫助的。
贏得呂騰的認同不容易,履歷豐富的呂騰也不是能被輕易說服的主兒,陸爲民並沒有小覷呂騰,甚至在來豐州之後不久,就知道自己需要呂騰這樣的角色支持。
要說服呂騰,首先要從財政角度來打動對方,而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讓呂騰接受利用城投集團的操作模式來扛起本該是政府承擔起的許多公共基礎設施建設。
陸爲民和呂騰長談了兩次,從豐州當前財政狀況分析到下一步產業培育會給豐州財政帶來哪些變化,從城投集團運行模式到土地增值的幅度和可能性,從目前國家推進的城市化進程和豐州地區實際狀況面臨的機遇,最終陸爲民說服了呂騰。
當然呂騰被說服也是有條件的,他對陸爲民勾畫的基礎設施建設到位對雙廟、伏龍兩個區的產業培育帶來的催動作用還是有點兒擔心,認爲如果兩年內伏龍和雙廟兩個區的產業培育沒有啓動起來,那麼就要果斷放緩在豐江以西,尤其是豐江以西西灃河以南,也就是伏龍區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集中精力在豐江以東、東灃河以北條件較爲成熟區域進行建設,避免盲目地把資金砸在難以見到效益的地方。
陸爲民同意了。兩年時間,如果雙廟和伏龍以及經開區都還沒有真正啓動起來。也的確該停手了。
說服了呂騰之後,陸爲民把目標轉向了王自榮。
王自榮的態度要和緩許多。
雖然他也認爲陸爲民的構架偏大,有些脫離了豐州財政基礎,但是陸爲民提出的城投集團運行模式還是得到了王自榮的支持,只要不是財政出錢,王自榮都可以持贊同態度,而且陸爲民對今後幾年城市化進程給土地價格帶來的變化這一分析論斷也得到了王自榮的認可。
事實上這一兩年即便是豐州的地價和房價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上漲趨勢,王自榮分管財政物價這一塊。對此還是比較清楚的,尤其是現在的豐城區這邊地價上漲幅度更是明顯。
而按照陸爲民的設想,兩座大橋,尤其是伏龍區這邊新建一座高規格大橋,可以迅速拉近豐城區的老城區與伏龍區這邊距離,本身就是一江之隔,而大橋一旦建成。其地價必定上漲,無論是商業用地還是工業用地還是住宅用地,尤其是在豐州撤地建市正式成爲一個地級市之後,這種漲幅可能會更明顯,王自榮對陸爲民看準這一點還是相當佩服的。
在獲得了王自榮和呂騰的支持之後,陸爲民便可以有足夠底氣向地委做工作了。
連陸爲民也沒有想到吳光宇會如此認同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搞不清楚吳光宇是真的認同自己的這些構想還是出於某種其他因素,反正吳光宇是大力支持陸爲民的這一構想,剩下的也就只有張天豪和祁戰歌了。
祁戰歌一直沒有明確發表意見,但是私下也還是和陸爲民交流過,他的觀點和呂騰較爲接近。謹慎贊同,但是希望在城市建設的規模和進度上能夠控制得住。避免出現大規模債務。
張天豪的態度卻很古怪,沒有說太多,只是要求陸爲民拿出一個較爲明確的方案,直接在地委會議上進行討論。
陸爲民吃不準張天豪這是什麼態度,上地委會他並不怵,遲早也要上,而他也知道他面臨的質疑多半會是來自周培軍、何學鋒、曹剛和魏宜康這些人。
他擔心的是如果這幾個人的態度一致的反對自己的這個構想,張天豪在借勢表明反對態度,那麼只怕祁戰歌和吳光宇都會改變態度,而這也就意味着沒有迴旋餘地了,一旦想法被否,再要想重新來過,就太難了。
不過他也沒得選擇,張天豪既然這樣,他也只能服從,他也沒打算要從周培軍、曹剛以及魏宜康那裡去爭取什麼支持,倒是何學鋒那裡陸爲民覺得此人態度還算周正,主動向自己示好,陸爲民當然不會拒之門外,不過如果張天豪明確態度,何學鋒還能不能頂得住,或者說在這個問題上何學鋒自身想法如何,陸爲民也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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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爲民專員已經介紹了行署這邊在下一步關於豐州撤地建市之後在城市建設發展方面的一些構想,事實上大家也知道,城投集團的組建其實就是爲我們豐州撤地建市之後的城市建設做準備,豐州的城市建設在全省都是倒數第一第二的,說來也慚愧,我擔任行署專員期間在這上邊也沒有花多少心思,但是撤地建市了,豐州成爲地級市,情況就不一樣了,地級市要作爲一個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來打造,要形成對整個地區的凝聚力和吸引力,需要有一個足夠靚麗的形象,同時其在公共服務體系建設上也要更上一層樓,同時考慮到新劃分出來的雙廟、伏龍兩個區百廢待興,城市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刻不容緩,所以行署拿出了這麼一個算是草案的想法,大家都可以議一議,……”
張天豪的語氣很平和,完全聽不出其中傾向性,事實上在召開地委會議之前,也沒有人從張天豪那裡獲知了他本人的態度,甚至連祁戰歌私下詢問,張天豪都沒有表態,只說需要認真研究,要大家各抒己見。
所有人都對張天豪態度驚疑不定時,張天豪淡定從容的表情下其實也是七上八下。
目前手上的這個方案已經被陸爲民塗改的零七八碎了,據說地區建委的方案差一點就被陸爲民當然給扔回去了,朱廣明看來是很不得陸爲民的認可,三易其稿之後依然難以讓陸爲民滿意,最終陸爲民只能在這個基本稿上自個兒修改。
這份基本告是呂文秀在結合了陸爲民的想法之後在地區建委的方案上修改定型的,但是由於地區建委的方案大框架已經定型,所以陸爲民要求呂文秀拆解掉大框架之後,這個方案也就不成其爲方案了,只是一個零碎的構想,當然體現了陸爲民很多想法在裡邊。
張天豪看過這個破碎的方案,基本上沒有建委方案的東西了,而着重體現陸爲民的意圖。
不能不說陸爲民的構想很宏大,兩座大橋和一環線,陸爲民早就提過,張天豪也清楚那是不可避免的,雙廟和伏龍兩個區要發展,哪怕是最基本的發展,都得要基礎設施建設來支撐,這一點無可非議,但是豐江西岸和西灃河兩岸的主幹線建設標準和規模就有點兒過大過高了,而且在一環線和江河之間還規劃了多條標準堪比一流的主幹線,雖然用顏色標註是二期考慮,但是還是讓張天豪感到震驚。
這還不算,還有一大批包括文教、衛生、公交等項目配套進去,張天豪雖然無法估算這其中究竟會投入多少,但是他也聽到一個說法,說陸爲民在某個場合下提到了三年內豐州市在城市公共基礎設施建設上的投入將會達到三十到五十個億之間,這簡直有點兒駭人聽聞了。
不過張天豪相信陸爲民說得出這個話,甚至也敢做得到。
陸爲民的雄心魄力不可謂不大,甚至大得有點兒讓有一些心理準備的張天豪都有些接受不了。
其實之前張天豪是認可陸爲民的路徑的,但是陸爲民的步子邁得太猛太大了一些,三年內如果要完成這麼大的基礎設施建設投資,真的有可能要達到三十億以上,三十億?!這可不是三億,地區財政總收入去年纔多少?
張天豪也知道陸爲民是要用城投集團來拉動建設,但是三十個億的基礎設施建設投入,實在太駭人了,哪怕是分成三年,城投集團也無法做到,那很容易形成長麻吊線,形成大量未完工程,俗稱爛尾。
他沒有聽陸爲民的單獨彙報,而是要求他直接到地委會議上來討論,因爲他知道陸爲民的口才,他怕自己也一時頭腦發熱,被陸爲民忽悠得神魂顛倒,兩人就直接拍板了,因爲他很清楚自己內心其實是認同這個方案的,這符合自己的意圖,這樣巨大的基建投資規模勢必給整個豐州經濟帶來巨大的拉動作用,這是他希望看到的,但是作爲地委書記,他不能不冷靜慎重,他需要考慮清楚這樣巨大的刺激拉動會帶來什麼,怎麼做到。
所以他選擇了直接上會,讓陸爲民的反對者們來幫助自己冷靜清醒一下,尋找一下這個方案可能存在的漏洞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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